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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不再排斥汉人,而且还重点强调民族平等。
不仅如此,顺治还逐渐对中原汉人的先进文化和西方的先进文化有了兴趣。他觉得只有采用了汉地制度,汲取汉文化才能使清朝长治久安。为此,他开始拜西方的传教士汤若望为师。
汤若望是德国人,自幼受教于教会学校,成为了一名传教士。和其他的传教士一样,汤若望懂得利用自己学过的西方先进科学技术和当地的统治者联系起来。也正因为如此,顺治对他崇拜有加,并在他的帮助下,为清朝修订了历法。
汤若望的渊博学识让顺治在第一次见到他时,便给他封了三个荣誉头衔:通议大夫、太仆寺卿、太常寺卿,使其官居一品。
汤若望不仅懂天文地理,同时也懂医术,还曾给布木布泰治好过病,布木布泰对他也是既感激又信任。自小失去父亲,又做了皇上,没有了普通孩子生活的顺治,视年长他46岁的汤若望为长辈,并称呼他为“玛法”(爷爷)。
顺治之所以对汤若望如此则是因为汤若望能洞察到顺治那孤独而自尊的心。在顺治做错事的时候,汤若望从来只会在他们两个人相处时提出来,尽可能地维护顺治的自尊。
汤若望的出现,让顺治这个从小缺少关爱,自小只懂得权力和战争的孩子感受到了莫大的温暖。受汤若望的影响,顺治信奉了天主教。眼看着顺治和汤若望越走越近,而且只接受西方文化,布木布泰开始担心起来。
“大清国的皇帝,怎么能只信西方的天主教呢?”信奉佛教的布木布泰觉得必须从这点上对顺治进行改变。
于是,一有时间,布木布泰就向顺治说佛教的好处,并给了他一些佛教方面的书。顺治看着看着,对佛教也有了兴趣,甚至提出要接见佛教高僧憨璞聪。
布木布泰一听顺治被她纠正过来了,非常高兴,丝毫没想到这竟为顺治以后的出家埋下了伏笔。
在听了高僧憨璞聪的讲法后,顺治还不过瘾,随后又召来了南方的僧人玉林琇、茆溪森,让他们在内廷开坛说法,宣扬佛理。慢慢地,他竟深迷其中。直到这时候,布木布泰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看来,要尽快给皇上再娶一位皇后了,让他收收心。”布木布泰想。
在顺治亲政的第二年,布木布泰便为他娶了来自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家的尊贵千金——顺治的亲表妹。布木布泰始终没有忘记让蒙古血脉在皇族延续,让科尔沁女人做皇后的使命。
然而,顺治对于这位蒙古贵族千金丝毫没有兴趣,有名无实的蒙古皇后从天之娇女沦落成了怨妇,整日向布木布泰哭诉。布木布泰去找顺治,任性的顺治也不给母后面子:“孩儿不要这个女人,孩儿要废掉这个皇后!”
“绝对不可以!她身上背负着我们蒙古人的使命!”布木布泰断然拒绝。
“孩儿是皇上,孩儿要找自己喜欢的皇后,孩儿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顺治瞪着眼和布木布泰发脾气。
“皇上不喜欢她可以,可她一定要做你的皇后,一定要为你生下皇子。”布木布泰也是大发雷霆。
“这是母后立的皇后,不是孩儿要的皇后!”顺治说完就冲了出去。
母子俩因为这位皇后的事,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布木布泰更是时常为此长吁短叹。
“娘娘,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这样,不如就依皇上心意,废了皇后吧!”苏茉儿劝她。
“你怎么也这么说?不行!这是我们蒙古人的女儿,血统纯正。”布木布泰坚决不同意。
“可是这样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皇上正值年少,皇后有名无实,如果继续这样,不仅不能完成使命,而且很可能让皇上更怨恨娘娘。娘娘和皇上不和,势必会让别人钻了空子。”苏茉儿慢慢说。
布木布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可废了这个皇后又怎么办呢?”
“可以给皇上找一个他喜欢的蒙古女子做皇后呀。”苏茉儿说。
布木布泰点了点头:“只好这样了。”
布木布泰先退一步,为缓和和顺治的矛盾,废除了第一个皇后。然而很快,两个人又在第二个皇后的选择上有了矛盾。
“皇后孩儿要自己选。”顺治说。
“可以让皇上自己选,但必须在哀家选中的人当中选,必须是我们蒙古人。”布木布泰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她下定了决心,绝不退让。
顺治倔犟的眼神像极了母亲。他盯着母亲看,布木布泰也毫不示弱地盯着他看,两个人就那么对峙着。最终,顺治败下阵来,垂下了眼帘:“好!立皇后孩儿听母后的,可是以后立妃嫔,孩儿要自己做主。”
顺治说完这话,紧闭嘴唇,盯着母后,眼神坚定。布木布泰正要发火,看到苏茉儿朝她使眼色,便悻悻然地说:“就按皇上说的办吧。”
布木布泰说完这话,便也不再理睬顺治,借口不舒服离开了。回到房间,她对着苏茉儿大发脾气:“为什么不让哀家制止,皇上越来越不像话了。”
“皇上的脾气性格娘娘最清楚,如果娘娘再不答应,怕皇上连皇后是蒙古人这条件也不答应了。”
苏茉儿的话让布木布泰泄了气。
严峻的政治形势和巨大的压力使母子俩不得不各让一步,顺治不情愿地迎娶了第二位来自草原的中宫之主。
不过,倔犟任性的顺治,给了皇后的名分,也会去临幸,但却始终不愿给感情。皇后的郁郁寡欢,使极力维系蒙古血统的布木布泰尴尬不已。但更令她尴尬甚至气愤的是,顺治看上了自己的弟弟,襄亲王博穆博果尔的妻子。
顺治是在一次户外游玩时,偶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博穆博果尔和他的福晋的。顺治瞬间便被博穆博果尔旁边女子的一颦一笑所吸引。女子穿着汉服,娇小玲珑。骑在马上的她,调皮地用手里的鞭子,轻轻地打在旁边牵着马的博穆博果尔身上,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顺治虽然看不清女子的确切长相,但也被她顽皮的样子惊呆了,怔怔地站在那里,直到博穆博果尔和那女子一起远去,看不见了,他才慢慢问:“那女子是谁?”
在得知女子是弟弟博穆博果尔的福晋后,顺治沮丧至极,开始魂不守舍,也不游玩了,马上要回乾清宫。但回到乾清宫后,没看几个奏折,便又焦躁地起身离开。他直接去了博穆博果尔的亲王府,并见到了博穆博果尔的董氏福晋。
这一见,顺治更加视其为佳人: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嘟起的红嘴唇,精灵般的神情……深深地印在了顺治的脑海里。从亲王府回去后的顺治,完全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见她,甚至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他开始不受控制地、频繁地出入亲王府,甚至让人召博穆博果尔的福晋进宫接见。
博穆博果尔知道后,自知不敢把皇上怎么样,只是毒打自己的董氏福晋。顺治再见董氏时,看着佳人那梨花带雨的哭泣,心疼不已。他竟然不顾一切地冲进亲王府,狠狠地扇了博穆博果尔一巴掌,并且派他去关外出征。
博穆博果尔怎能受得了如此屈辱,在顺治离开后便自杀身亡了。
顺治不仅没有感到愧疚,反而兴高采烈地要娶博穆博果尔的福晋,并要封她为贵妃。博穆博果尔的母亲那木钟不答应了,哭哭啼啼地去找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听完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劝慰那木钟离开,布木布泰便让苏茉儿陪她去乾清宫:“我倒要看看这个皇上还会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来。”
顺治见到布木布泰后,热情地迎了上去,还说他正想着去慈宁宫为布木布泰请安。
“皇上每日公务繁忙,就不用去看哀家了,还是哀家来看皇上好了。”布木布泰越说越气,正要发火,但又想起了路上苏茉儿劝慰她的话:“娘娘千万不要生气,皇上年轻气盛,娘娘气冲冲地过去,怕皇上又做出什么更令娘娘生气的事来。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布木布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这才又说:“皇上近日可好?”
“多谢母后关心,孩儿很好。”顺治没有了以前阴沉着脸、郁郁寡欢的表情,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顺治的变化,让布木布泰一方面放下心来,另一方面又因为顺治的精神愉悦来自于那个女人,便气不打一处来。
“母后,孩儿想纳董氏为妃。孩儿……”顺治扬起脸,高兴地说。
“不行!”没等他说完,布木布泰便冷冷地挤出了两个字。
“为什么不行?母后曾答应孩儿,如果立蒙古女子为皇后,孩儿就可以自由选择妃嫔。孩儿是一国之主,是皇上,孩儿连自己的妃嫔都不能自己选吗?如果不能选自己的妃嫔,孩儿还做皇上干什么?”
顺治刚刚还喜笑颜开的脸,顿时变了色。他挥舞着手,大声地怒吼着,完全没有了皇上的样子。布木布泰惊呆了,苏茉儿也暗叫不好。她急忙走到布木布泰面前,示意她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能动怒。
“皇上!皇上!皇上这成何体统!”布木布泰发着颤音说完,看着顺治那暴怒的神色,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顺治瞪着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她闭了闭眼,起身说:“皇上累了,哀家也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布木布泰逃也似的离开了乾清宫。理智告诉她不该发火,但情感上她又忍不住想发火,所以不得不落荒而逃。
一回到慈宁宫,布木布泰便让其他人退下,自己瘫坐在椅子上,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苏茉儿拿起手帕,轻轻为她拭着。
“成何体统,哼!成何体统!一国之主,成何体统!”布木布泰喃喃着。
苏茉儿没说话,只是轻轻替她揉着肩,耐心地等她平静下来。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么失态,这还是一个皇上吗?还是皇上吗?”布木布泰说完,猛地转头看着苏茉儿:“你说,他还是不是一个皇上?”
“娘娘,皇上虽然贵为皇上,但却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年轻的男人。遇到喜欢的女人,自然会像普通人一样。”苏茉儿一边给布木布泰捏着肩,一边轻言细语地安慰她。
“什么?你认为正常?你认为他这样对我大喊大叫正常?不!不能这样!马上把那个女人给我拖来……不用,不用拖来,直接给我杀了!”布木布泰咬牙切齿地说完,双手握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桌子上的一只杯子滚落在地,有侍女探进头来,被苏茉儿的眼色退回去了。
苏茉儿捡起碎了的杯子,放在了一边,然后镇定地倒了杯茶递给布木布泰:“娘娘,喝口茶吧。”
“不喝!”布木布泰手一挥,杯子和水一起掉落地上,杯子里的水溅到了苏茉儿的脚上。苏茉儿蹲下身捡起杯子,布木布泰气呼呼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把那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捆来,马上杀掉,有什么事我承担。”
苏茉儿站起身,看着布木布泰:“娘娘,等您气消了,再想着怎么治她吧。”
布木布泰瞪着苏茉儿,站起身来,不满地说:“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还让我也别急,我能不急吗?一个女人就让后宫乱了,皇上乱了,我能不急吗?”
苏茉儿笑了:“娘娘,急也不起作用啊。”
布木布泰瞪了苏茉儿一眼,重新坐下,又瞟了一眼她,一摊手:“给我倒杯水来!”
一杯水喝下去,布木布泰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你说,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答应皇上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