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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闯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正想对他的无礼加以申斥时三好义继突然意识到了情形的不对,催问的同时加紧了手上穿衣服的速度。
“报告主公……主公……”满脸惊惶的小笠原赖国急切之间口里竟有些结巴。“大事不好了!高井城已经失守,敌人马上就杀过来了!”
“什吗?!怎么可能!敌人是谁?”三好义继大惊失色的急急问到。水木庄的叛贼还被围困在庄里,难道是又有别人造反了?
“详细情形还不太清楚,照目前得到的消息可能是织田军!”小笠原赖国惶惑的答到。
“织田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虽然并不参政但对河内方面的防御情况三好义继还是知道的,边界上的几座城池都驻有重兵,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被攻下还到了这儿。
“具体怎么回事并没有回报……”小笠原赖国看他大致穿好了衣服就把佩刀替他捧了过来。“我们派到高井城的信使到达那里时刚好见到城破,据说对方足有数千人马,正在向这里杀来!据他说,对方打的确实是织田家诸星部的旗号!”
“我们快离开这里!”眼下显然不是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三好义继别好佩刀带着小笠原赖国急急忙忙向外跑去。“高信干什么去了?”
“事出突然,松田大人去替主公准备坐骑、集合部队了!”
“咚!”在帐门外三好义继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正是松田高信。“都准备好了吗?”不等对方开口他就急忙问到。
“时间紧迫!全军行动已经不可能了,为主公临时召集了30人的卫队……”松田高信、小笠原赖国和几个近侍七手八脚的把三好义继架上了战马。“我们赶紧先走吧!”说完他们也都上了马。
“走,回饭盛城!”三好义继此时已顾不得武士的风范,一切名声都赶不上生命的美好了,他一催马就率先冲出了营门。
他们刚刚出了大营,就看见黑压压的敌军从另一个方向涌了进来。仓促应变的三好士兵完全没有抵御的能力,双方的部队在力量极不对称的条件下进行着有限的厮杀。在既无准备又无指挥的情况下,投降似乎是唯一明智的选择。三好义继又拼命在坐骑的屁股上抽了两鞭,他非常明白这座空虚的营寨拖不了追兵多久。
一直跑出五里多远后三好义继偶一回头,发现大营灯火通明,厮杀声反而基本上停止了。“已经结束了?”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解决了大营里的八百人,除了自己准备不足这一点外还说明了一个问题:敌人的力量远远超过自己!可究竟超过多少呢?敌军怎么也得有三到四千吧!
“高信、赖国!”转眼已经跑出了十余里,见没有追兵这一小队人稍稍放慢了速度,一直保持高速的状态是到不了饭盛城的。三好义继叫过两个心腹问道:“最近有野田山、久保、兴藏寺这三座城池遭到攻击的消息吗?”
“没有啊!”小笠原赖国想了一下后非常肯定的说到。“即便是遭到攻击马上就陷落,那大军的速度也不能和信使相提并论,我们绝对没有事先得不到报告就遭到进攻的道理啊!”
“那是怎么回事呢?”三好义继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松田高信突然恐惧的说道:“是有人投降织田家了?除非有内应,不然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
“真的会这样?!”三好义继立刻感到后背布满了冷汗,要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到哪都不保险了!
“主公,我们还是……赶紧回饭盛城吧!不管怎么说,那里还有金山大人”小笠原赖国声音颤抖的说到。
“嗯……也只有这样了!”三好义继无可奈何的说到,这队人马这时来到了一片小树林的边上。
“嗖、嗖、嗖、……”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在耳畔响起,十几支羽箭从树林的深处射了出来。猝不及防之间有五六个骑士转眼被射落马下,这其中就有松田高信。
“啊!是敌人,有埋伏!”小笠原赖国惊恐万状的嚎叫了起来,那差了调的声音就和杀猪差不多。
“笨蛋!”三好义继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从弓箭的数量来看敌人并不是很多,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依旧会造成很大的杀伤,这种情况下决不能停下来,更不能惊惶失措。“冲过去!”他大叫一声催马窜了出去,一下子就跑到了前面,随从众人也纷纷带住乱转的战马尾随而来。
向前跑了十余丈就来到树林的边缘,官道在前面不远处再次变得宽阔了起来。“咕嚓!”三好义继的战马正跑着突然身子一摘歪,前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一个不留神从马脖子边上摔了下来,一溜跟头向前滚去。在翻滚的过程中三好义继感到右臂被什么长长的东西咯了一下,在失去平衡的状态下肘部立刻脱了臼。“绊马索!!!”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明白自己落入了精心设置的陷阱。终于停止了惯性作用下的翻滚,三好义继趴在了地上。
他强忍着右臂钻心的剧痛试图站起来,同时用左手摸向刀柄。“砰!”身后又一个失去平衡的人体再次把他撞趴在了地上,紧接着他感到身上至少压了三个人。
三好义继放弃了抵抗的念头,因为他知道凭他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站不起来了;因为他隐约看见在周围出现了几十个手里拿着刀一身黑衣的忍者;因为他听到了自己亲兵因抵抗被杀时的惨叫;因为……
“抓住了!”
“就在这儿!”
“是三好义继!”
在一连串兴奋的叫嚷声中,三好义继感觉压在身上的人体被移了开来,几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身上不同的部位把自己架了起来,一只燃着的松明子被伸到面前。他努力向一边别过头去,一是因为对这突然的光亮不太适应,二是为了保留一些最后的尊严。
“没错!是三好义继!”拿着松明子的人大声对后面招呼着。
“不得无礼!”这时一个年轻但颇具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三好义继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英俊青年来到了他的面前。“在下是诸星兵部丞大人家臣楠木光成……”那个青年温和的说道:“奉主公之命,特来迎候三好左京大夫义继殿下!”
89、收获与启发
我伸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腰,活动了活动发酸的脖子,闭上眼睛整理一下思绪,同时也是为缓解一下眼前轻微的重影。有个深刻的体会:长期从事案牍工作的人不可能没有职业病,除非你是没好好干活!有一件事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那就是眼保健操的正确作法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按按鼻梁两侧,效果感觉不太对头。
我又睁开眼,眼前还是堆积如山的各类卷宗,边上看看,长野业正、竹中半兵卫、蒲生赋秀还在埋头苦干。
三好义继被俘后形势发展得很快,金山利泉在得到消息后立刻弃城而逃,老实说他这样做相当明智,至少还算保存了一千人马。
在夺取饭盛城后我也没有闲着,立刻分头出兵攻占了和泉中部的几座重要城池,基本上有效地控制了这一区域。鉴于三好家反应不够及时,我们并没有遇到太激烈的抵抗。
但三好长逸毕竟是久经沙场,为避免全面崩溃和被各个击破,他以壮士断腕的气魄放弃了一些地方,把全部兵力集中到了岸和田城等西部沿海的几个据点。这样做虽然稳住了战线,但也直接带来了两个严重的后果。
第一、原来驻扎在边境上的部队就不再具有意义,不但不能再起到防御作用,还由于过于分散面临着被夹击的危险,不得已也只好向西部撤退。在这期间,由于中埋伏和诸星甲骑的追击而损失严重!
第二、家督被俘本身就是个剧烈的打击,大规模的撤退就更加急速降低了威信。和泉国内的谣言满天乱飞,一些和三好家本来就貌合神离的国人众开始投向我的怀抱。这些无疑迅速壮大了我的力量,现在我在和泉的军队已经扩大到了九千人的规模。
不管怎么说三好长逸是跟头把式的稳住了阵脚,几座城池的队伍加在一起也维持在了八千上下。现在我们双方形成了一个相对平衡的局面,谁也没有力量发起决定性的进攻。其实我们现在都清楚,要想打破这种平衡只能等待外力的介入,如果织田信长的援军先赶到,三好家在畿内的政权马上就会土崩瓦解;要是三好家能够从四国抽出力量,那么等待我的也只有被重新挤出和泉的一种结局。
反正主观努力已经没有作用,索性我现在倒空闲了起来。前些时候攻破饭盛城时我们缴获了大量文件,都是金山利泉逃跑时来不及带走的,现在倒是可以踏下心来仔细研究一番。我手下精通文字工作的人并不多,加上这里很多内容都涉及机密,所以也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受苦了!
摇了摇头我再次捧起了手里的卷宗,这么多内容还真是够烦人的!这些东西里只有帐本让我还满意些,三好家对近畿多年的经营可不是白干的,饭盛城作为大本营囤积了大量钱财和物资,其内容之丰富令人咋舌!这次行动搞得惊天动地,织田信长那里我也不能没个交代,但仔细算下来,我还是能剩下不少“好处”……
“大人,请您看看这些!”正在我满心欢喜的计算“投资报酬率”时,蒲生赋秀拿着一摞信件递到了我的面前,声音里竟还隐隐有些兴奋。
“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我笑着接过来掂了掂,居然真是有不老少的!放下其他的东西,一封接一封的抽出来看了起来。渐渐的,疑惑、惊讶、欣喜……这些表情依次在我的脸上闪过。“老师、重治,你们也都过来看看!”看完后我对长野业正和竹中半兵卫招呼到。
“是好东西?”他们两个走过来拿起那些信,分别看了起来。
这些信件是从三好长逸的家里抄来的,因而都是给他本人的私人信件。其中的内容似乎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只不过是些礼节性的问候等等,再有就是诸如儿子的学习情况、新建了一处住宅这样不咸不淡的家长里短。关键的是写这些信的人,他就是……松永弹正少弼久秀!对,就是这个阴险的“天下至恶”!这只狡猾的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并且被我抓住了!只要在形势稳定后把这些信往织田信长那里一交,他就算完了,同时我也不用再担心身后总有这么个“定时炸弹”了!天下……终于安静了!
“你们看怎么样?”我带着兴奋的神情紧盯着他们。
“主公……这件事只怕没那么容易!”竹中半兵卫沉思着说到。“这些信件虽然会使信长大殿对他产生一定的怀疑,但还不足以达到一击必胜的作用!松永久秀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殿也很清楚,之所以用他一来是因为他确实具有不俗的才能,还有就是因为他在近畿一带广泛的社会联系,这些联系本身就包括信长大殿的敌人!信长大殿保留这样一个人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在某些特殊时刻起到沟通桥梁的作用。这些信里没有丝毫阴谋叛乱的内容,像松永久秀这样成了精的‘老油条’会很容易推脱得一干二净,弄不好主公您还会被反咬一口!”
“可惜了……”对于放弃这个搞掉松永久秀的机会我深感可惜,又拿起那些信仔细看了起来。“你们看这些!”我突然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这里面除了旧信之外还有很多是松永久秀归降织田家以后写的,这也不足以扳倒他吗?”
“恐怕还是不行!”长野业正也摇头叹息了一声。“松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