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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院,却见院子里空无一人,门也关着,不见汪有志的踪影。东厢房门前的花池子里栽了几棵竹子,竹节随风摆动,却挺直有力,竹叶哗哗作响。邓未来看到了竹子,就想到了汪有志的诗句,随口念了一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汪有志真是有几分雅骨的。”
邓未来没说什么,却笑了。
在电影队那段时间里,汪有志也没有忘记做他的诗人梦。放电影放到夜里才回来,邓未来和蔡平都很疲倦,谁不想早点休息呢,刚刚上了床,汪有志却开始作诗了。他伏在那土桌上,点着煤油灯,用废报纸当纸,用毛笔写诗,不时弄得报纸呼呼喇喇作响,让人难以安睡。那天晚上,汪有志一连作了三首诗,很是亢奋,再也睡不着了,他先来到邓未来床前,将刚刚入睡的邓未来摇醒“来,帮个忙,帮个忙。”汪有志将那带着臭哄哄劣质墨的报纸递到了邓未来的眼前。邓未来说:“你又日哄个啥,你是大诗人,俺又不懂得什么湿干的,你搅扰俺做啥。”汪有志放出了娘子腔:“嘻嘻,帮个忙,帮个忙,改改。”就放在邓未来床前两首诗,接着又去摇晃蔡平。邓未来知道,汪有志让他和蔡平帮忙改诗是假,借机展示他的才华才是真的。蔡平也被汪有志搞得哭笑不得,他看了一眼邓未来,邓未来就向蔡平挤了一下眼,蔡平就装作很认真地样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完之后,就在上面批下了“放狗屁”三字。这时候,邓未来也将汪有志的另两首诗改好了,二人同时将他的诗递给躺在床上的汪有志。此时,汪有志正陶醉着,却看到蔡平不但不夸他或者鼓励他,反说他是“放狗屁”,就十分地气恼,忍着没发作。接着又看邓未来的批改意见,只见上面写着:
“不讲格律不压韵,
字字句句喷大粪。
若叫李白杜甫知道了,
先掌屁股后挨棍。”
听了邓未来讲的这一段故事,陈书记大笑起来。正笑着,邓未来说:“陈书记,你别声响,好象有动静。”
说着,邓未来轻手轻脚地来到汪有志窗下,趴在窗上往里望,又一挥手,示意让陈书记过去。
陈旭东虽说是领导,当年在带兵的时候也是没大没小的,经常与战土们开玩笑。于是,他也就按邓未来的手势往窗前靠了上去。
陈旭东趴到窗上往里面一瞧,见床底下有半个人的身子露在外面,分明就是汪有志,只见他在床底下自言自语道:“出来?你叫我出来我就出来了?笑话!堂堂男子汉就听你的?哼,我堂堂文化站站长,国家干部,打土匪的英雄,五尺男儿,大丈夫是也,就听你的?你越是叫我出来,可我就是不出来,嘿嘿、、、、、”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
嘴里咕叽了一会儿,又响起了鼾声。
看来,汪有志是喝醉了,滚到床底下说梦话呢。
“汪有志,快开门,陈书记来了。”
叫了半天叫不应,邓未来只好将顶着的门用一枝木棍捣开。只见桌子上有一只啃剩下的猪蹄子,一瓶酒快喝差不多了。
邓未来弯下腰拧住汪有志的耳朵,硬是把他拽了出来,汪有志这才从梦中醒来。
一看是陈书记在他跟前站着,感到十分惊讶:“老首长,你咋来了。”
“来看看你呀,怎么样?都还好吧?”
汪有志笑了,说:“好,好,好着呢,叫领导多关心了。”
“你刚刚在床底下干什么呀,嘴里咕咕叽叽的,和谁在较劲呢?”
“没有呀。”汪有志不好意思起来,“中午喝了两杯小酒,开始睡在床上,不知怎地就睡床底下去了。”
“是不是枣针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陈书记,你说得好了,我一人大男人,一个国家干部,马九都让我拿下了,我还怕她一个娘们。”
陈书记笑了:“我说呢,你堂堂汪有志怎会怕老婆,看来谣言太多。”
邓未来对汪有志正色道:“汪有志,你可要想清楚了,对陈书记可要讲实话。陈书记是来落实婚姻法的,现在是男女平等,不准男的欺负女人,也不准女人欺负男人,你有苦不诉,以后可就别怪组织上不关心你了。”
邓未来这一点,汪志明白了,半天不说话,低着头,很伤心样子。
陈书记说:“夫妻之间,就是一个敬字,古人说夫妻要相敬如宾,也有点过份,但最少要互相体谅、、、、、”
陈旭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汪有志哇地一声哭了:“陈书记呀陈书记,你可要为我作主啊!我、、、、我、、、”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停顿了一下,哭道,“我叫那个女人压迫得不能活了,全县都解放了,全国也都解放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没有解放啊、、、、”
汪有志抱住了陈旭东的双腿,全身颤颤地发抖,娘子腔又尖又利,象个撒泼的孩子。
原来,枣针长年在村里撒野,已经男性化了。虽说是个女人身,但她却对男人没有任何吸引力,相反,对男人那种行为很是反感的。如果放在今天这个年代,她就有可能是位同性恋者了。但在那个封闭的小村庄,那个还处在半封建半殖民地向社会主义社会转型的开始阶段,枣针还是女人意识作主导,女人的家务活她都做,女人躺下来让丈夫上身她也干,自己的男人不许别的女人套近乎她也懂,但就是没有男女之间那种不可言状的快感,做爱,她很不舒服,但她看到所有的女人都做爱,她也在做,而且也不比别的女人做得少,她争的是一口气。于是到后来,她对汪有志的管制越来越利害。比如,不准汪有志看电影,不准他听戏,说电影里有光腚女人,一看还不学坏?一听戏就想起了小白鹅,那还不得相思病?甚至还不准他进城,说:“城里的女人穿红戴绿,脸抹得象庙门一样,见了就得掉魂,更不能去。”闹急了,汪有志准备拼一死与枣针离婚。
“离婚?”枣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离婚,坚决地离。”汪有志说。
枣针冷笑道:“有多坚决?”
“老妈子跳井――坚决(尖脚)到底!”汪有志怒气冲冲。
枣针冷笑道:“谁要是不离呢?”
“谁就是王八蛋!”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枣针一转身进里屋去了。
这是早晨刚要吃早饭的当儿,汪有志的爹下田去了,汪有志的娘打猪草去了,此时,太阳斜照在东屋的山墙上,这时候他们也该回来吃早饭了,没想到小两口就在这时候要离婚。
不一会儿,枣针从里间里出来了。
“走吧,王八蛋。”
汪有志一回眼,枣针的举动差点让汪有志吓昏了过去:只见枣针脱得一丝不挂,黑油油圆滚滚的身子,两个如馒头般的奶子高耸着,满不在乎地拉着汪有志要去办离婚手续。
“你、、、,你、、、、你要不要脸?”
枣针笑了:“人都让你日过了,要脸还有啥用,走!”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爹的咳嗽声。汪有志急忙掩上门,将枣针往里间里推。
“你不是老妈子跳井――坚决(尖脚)到底吗?走呀?不去可就是王八蛋,这可是你说的。”
没想到问题如此严重,连陈书记的脸也沉了下来,这时候他才知道两人的问题不简单。
“我要进城,我给你冲茶扫地,我也不能再让这个女人欺辱了。”
陈书记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分分也好,说不定分开了就亲热了。等我回去跟组织部门商量商量,再给你回音。”
临走之前,邓未来又追根刨底地问了一番,才知道汪有志那天口出狂言,惹下了祸根,没想到枣针竟这般无礼,与他较上了劲儿,就安慰他说:“有志,别怕,到时候我来帮你。奇。сom书”汪有志虽说点头称谢,但对邓未来的话也不报任何希望:“未来大哥,多谢你了,可我那都是被窝里的事,你咋插进去手啊?”
邓未来很狡诘地笑了一笑,说:“我当然有妙方了。”
第十章
第十章壮阳符为武器――恶战
愚治愚了心愿――巧计
I小麦快要黄芒了,这时候也正是淮北春日大好的时光。
解放了,劳动人民翻身做主人了,汪有志这期间要组织民间艺人编唱歌颂党的节目,就经常地下乡。这时,他骑着自行车在那沟岭子的土路上飞奔,他要赶回文化站吃午饭。
一群鸟儿从他头顶上掠过,他看到天很蓝,云很白,麦子很黄,沟里的水很绿,心里就很爽。心里一爽,就想唱拉魂腔。于是,他就在这丰收在望的田野里放开了他的娘子腔:“大街上来了我陈士铎,赶会赶了三天多、、、、、”刚唱到这儿,他的娘子腔嘎然而止,他愉快的心情爽着爽着又不爽了。当他扬起脖子唱得正得意时,又有一群鸟儿从他头顶上飞过,他脑子里想起人们优美的声音可以打动鸟儿的故事,他想他的唱腔也许会打动鸟儿的。他唱着也就这么想着,于是,他仰起脖子,想看一看那鸟儿的表情,不想有一只鸟儿嫌他唱得不好听,或者说嫉妒他娘子腔快超出鸟儿发出的声音了,就往他头上撒粪。一颗不干不稀的鸟屎不偏不依地落进他的口中,正打在他娘子腔发音的那个部位。汪有志的唱腔中止,取而代之的是他严重的咳嗽声。接连的咳嗽不得不使他跳下自行车,停在路边好好地清理了一个时辰,才将口中苦吟吟的鸟屎清除干净。他瞪眼看那群飞去的鸟儿,那鸟儿早已消失失在云层之中了。汪有志望天,心情还没有完全凉,依然犯贱,用京白念道:河山大好,祖国大好,人民大好,我汪有志怎就那么不地好哟、、、、,小小的鸟儿竟也来欺我,真是气煞人也。想我也是男儿七尺,好汉一个,只是命运不佳,遭此不幸,如伍子胥过昭关是也,关二爷走麦城是也,苏学士眨黄州是也、、、、、。正念得起劲,忽觉得背后好象有人。一回头,见一位拾粪的老头在他身后跟着。
“老大爷,你老跟着我干啥?”
那老头笑了,说:“没啥,拾粪。”
汪有志说:“你拾粪要我给你带路吗?”
“那哪能劳累你呢?我想拾你的粪。”
“我哪里有粪给你来拾?”
“我听着你刚刚说一个屎也,又一个屎也,我以为你要拉屎了呢。”
汪有志便气呼呼地骑上了自行车,狠狠地说道:“人他妈的倒霉,称四两盐都要生蛆,放屁都砸脚后跟!”直到此时,他的兴致才被冲光,也不犯贱了。
回到文化站,却见邓未来来了。
汪有志喜出望外,又买菜,又打酒,二人就在汪有志的宿舍里对饮。邓未来是来让汪有志填表的。邓未来对汪有志说:“陈书记给你安排好了,到文化馆当副馆长,陈书记叫我来征求你的意见,只要做好枣针的工作,组织部就在最近给你下文。”
汪有志很是高兴,一声声的感谢话说个不停。临别,邓未来送给汪有志一大包礼物:“可记得上次我对你许的愿?”
汪有志想了想说记不得了。
邓未来说:“你不是败在枣针手下了吗?我这里有妙方,让你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重新站起来。”
邓未来走后,汪有志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包。包里有十几包中药,另有一封信,信中讲了中药的吃法,还有一张符,上面画了一个宝葫芦,至于那符怎么用,也有说明。
第二天,汪有志就出门向老乡借了个药罐,按邓未来教他的方法,生了个地锅,煮了一罐汤药,刚刚断烫,就急不可奈地全喝了下去。开始也没啥感觉,象喝一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