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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之后的 5 月 6 日,在堪萨斯的芬斯顿军营,士兵们办理了最后退伍 手续,在那之后的一个月又 25 天,贝丝和哈里举行了结婚仪式。但在此之前
还发生了两桩大事。
5 月 8 日,即哈里的生日和他到家后的第 2 天,他和贝丝之间发生了第 一次显然也是最后一次激烈的争吵。缘由可能与婚礼安排有关,也可能是贝
丝的母亲坚持让他们与她一起住的原因。无论如何,哈里在一生中对这一天 给他造成的不愉快始终记忆犹新。30 年后他在写给贝丝的一封信中称那次吵
架为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争吵。
婚礼前的一个月,他还和埃迪?雅各布森在堪萨斯城的商业区租下了一 爿店铺。虽然雅各布森在法国时服役于另一个炮兵连,却和哈里时常见面,
而且也是乘“齐伯林”号返回美国的。他俩确信他们在多尼潘驻地的合作只 是在商场上成就大事业的前奏曲,于是决定再度联手开个男士服饰用品商
店。这一决定做得十分匆促,甚至包含冲动的成分,从哈里的角度讲,他似 乎是想以此给贝丝和她母亲留下个能干的印象。
婚礼于 1919 年 6 月 28 日星期六下午 4 时在独立城北自由大街不大的三 一圣公会教堂举行。当天的天气是密苏里典型的夏季气候。家人和朋友们把
教堂挤得水泄不通,空气燠热得花都开始萎缩。
新娘穿一身质朴的白色乔其纱绉绸,头戴白色阔边花式帽,手擎一束玫 瑰。女傧相是贝丝的表姊妹海伦?华莱士和路易斯?华莱士,她俩身穿玻璃
纱,手中也拿着玫瑰。新郎穿一身灰色细方格三件套礼服,这套服装是赊购 的,由男傧相泰德?马克斯专为这次婚礼制作,他回国后又重新操起男装裁
缝的旧业。新郎还戴一副他在部队使用的夹鼻眼镜,他站在教堂门前的样子 仿佛像刚从理发店里出来。
新娘由她身材高大、过早谢顶的弟弟弗兰克?华莱士牵着走至圣坛,仪
式由 J?P?普伦基特牧师主持。 婚礼酒会在盖茨宅邸的草坪上举行,出席的有华莱士夫人和她母亲盖茨
夫人、弗兰克?华莱士先生和太太、乔治?华莱士先生和太太和年轻的弗雷 德?华莱士;“城外客人”中据报纸记载包括 J?A?杜鲁门夫人、她女儿玛
丽?简?杜鲁门小姐和 J?维维安?杜鲁门先生和太太。诺兰家的人自然都 到场了,还有几个哈里过去的战友。一个没能出席的战友写信对他说:“但
愿你在这场新的战争中能像在过去的战争中一样取胜。”
酒会上有混合甜饮料和冰淇淋。新郎新娘合影照了一些像,哈里看去一 脸的严肃,贝丝的神态则略显茫然。不久,新娘新郎便乘坐由弗兰克?华莱
士驾驶的车子开往堪萨斯城去赶火车,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小车。
在车站站台等车时,泰德?马克斯对哈里的母亲说:“杜鲁门太太,你 失去了哈里。”
“其实我没有失去他。”她答道。 几年后回过头追忆那天的情景时,玛丽?简谈到她和母亲在赶到教堂之
前所做的事情。当时农场正收割麦子,玛丽?简为 12 名农场帮工做了顿午饭,
“跟平常一样”,她说,有肉、土豆、鲜面包和自制大饼。 埃塞尔?诺兰仍记得哈里站在教堂里看着贝丝从通道走进来时脸上的表
情。“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的脸上会释放出那样幸福的光彩。” 从哈里那天晚上去贝丝家还盛饼碟子之日算起,9 年已经过去。哈里已
届 35 岁,贝丝 34 岁。 这对蜜月夫妻所去之地包括芝加哥、底特律和密歇根的休伦港。在芝加
哥时他们住的是“黑石”饭店。在休伦港他们去休伦湖沙滩游玩,气候美丽 怡人,如同他们在一起的心情一样。在冰冷湖边度过的日日夜夜如此甜美迷
人,后来“休伦港”几个字在哈里心目中永远意味着最完美的幸福。
可惜良辰美景过于短暂。贝丝担心她母亲的健康——马奇?华莱士患有 坐骨神经痛及其他或真实或想象的病症——决定提前返回独立城。按照她母
亲的意愿,他们搬进北特拉华大街 219 号,住进了顶层朝南的贝丝的房间。 全家现在包括贝丝、哈里、马奇、正在上大学的马奇的宠儿弗雷德和住在底
层前厅旁边房屋的盖茨夫人。在房后车道之外从前的花园里,面朝范霍恩大 街分别为两个兄弟弗兰克和乔治及他们妻子盖了两间不大的平房。因此全家
依旧住在一个“所谓的大院子里”,在马奇?华莱士老妈妈的眼皮子底下。 后者是个干净利落、思想守旧的小老太,脸上总挂着一抹甜甜的笑意,如头
发挽个髻,脖子上依旧围着老式的丝绒硬高领。邻居们都认为她大概是全城 最正统完美的妇人而且“非常不好相处”。
贝丝认为这样的安排是权宜之计,等她母亲适应了她已结婚了这一事实 后她和哈里就搬出去。哈里搬进去时所携物品中有他的衣服、一些书和一箱
子在部队用的东西,这几乎就是他的全部所有了。
2
“杜鲁门和雅各布森”商店位于堪萨斯城西口大街 104 号,开在格伦农 饭店的底层,斜对面便是米尔巴哈大饭店,故而地界很理想,两人商量的结
果是哈里管帐,埃迪负责进货。销售工作两人轮流干。
雅各布森个头不高,性情乐观认真,虽只有 28 岁,但由于戴副眼镜和日
渐稀疏的头发,看上似有 35 岁上下。他与哈里不同的地方是,此人在衣着零 售生意方面有 12 年的经验。他是 6 个孩子之一,全名“埃德华”,但人人都
称他“埃迪”,他父母是从立陶宛移居美国的贫困犹太人,起初定居在纽约 东边的贫民窟,在那儿生下埃迪后又迁往堪萨斯城。埃迪 14 岁开始打工,在
一家纺织品商店做存货管理员。埃迪也成亲在即——计划当年 12 月在堪萨斯 城最古老的拜奈杰胡达新教教堂与布卢玛?罗森鲍姆举行婚礼——因而他与
哈里一样十分渴望生意上的成功。
他俩打算把店儿办成“一流的”,专卖著名品牌。他们不准备卖西服和 大衣,而清一色经营“男士服饰用品”——衬衫、袜子、须带、皮带、内裤
和帽子。他俩用合资和从银行贷款的方式对店铺里外重新翻修了一番,并购 置了价值 3。5 万美元的存货。
哈里投进了 1。5 万美元,主要是变卖格兰德维厄农庄的牲畜和机器所 得。他希望农庄能像过去那样存在下去,并试图劝说玛丽?简继续经营,但
她说如果他不回去管理她将放弃经营,再干两年就关门大吉。那年秋天,他 们拍卖了马匹、猪、耕犁、播种机和几乎所有的东西,拍卖所得都转入了哈
里的商店。考虑玛丽?简所做的贡献,这一做法不能算是公平,全家人为此 而高兴的唯有哈里。土地将租赁给他人耕作。
商店 1919 年 11 月开张营业,朋友们及主顾都记得那是家“相当合乎规 范”、装演时髦的所在。
店名“杜鲁门和雅各布森”镶嵌在面街入口处的彩色贴砖上,左右是两 只巨大的厚玻璃橱窗,里面陈列着条纹衬衣、15 至 20 顶帽子和用金属丝垂 直悬起来的
100 来个可拆开的硬领。衬衫和领子的品牌“艾德”正规地写在 橱窗上方店门的顶端。店内是长长的柜台,摆着衬衫、皮手套、皮带、内裤、
袜子、衣领别针和袖口链扣,柜台后面是装满衬衫和可拆领盒子的搁板。可 拆卸的领子是艾德产的“马纹”牌,犹如橱窗里展示的,“漂亮的大翻领”
是其特色。但立即映入人们眼帘的是几百条色彩款式各异的丝质领带,挂在 从屋顶垂下来的金属丝上,在左边排满一墙。
店内光洁如洗,砖铺地板总是闪着光泽。柜台玻璃也熠熠生辉。天花板 上悬着一个巨大的电风扇,店内还有一台崭新的现金收入记录机。离记录机
不远的一个柜台上摆着一个 4 英尺高的银制纪念杯,它是 D 连的小伙子们赠 给“哈里上尉”的礼物,亦是店里引以为荣的时常提起的话题。店内靠里帽
架的上方是 5 面协约国的国旗,插成一束花的形状。
纪念杯和国旗所烘托起的氛围使小店犹如一家校园商店,只是这是所具 有战争意义的校园而已。任何一个像哈里一样喜欢服装的人(哈里总希望自
己的外表看上去“很帅”)肯定都很喜欢店内的格调。
但不难想象,哈里从一个连指挥官成为一个店老板,这其中的心理调整 必然是痛苦的,依据他对贝丝透露的对未来的追求以及以胜利者的姿态行进
在格兰德大街的感受,他肯定认为目前的局面是难以忍受的屈尊俯就。对个 中原因他似乎没有提供任何诠释,唯一的可能是他和贝丝像战前一样急需钱
花,因而将合伙经商视为良机,同时哈里还可与他的“哥儿们”及城里的某 些人保持接触,以便一旦他参政,这些人将对他予以支持。他后来对开店的
解释只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时我想做什么。”
他和埃迪每天早上 8 点开门,晚 9 点打烊。时逢美国繁荣时期,繁华喧 闹的 12 大街——即《12 大街格拉泰姆调》里唱到的 12
大街——熙来攘往。
来此开会的人从米尔巴哈饭店里进出不绝。街对面的迪克森饭店里还开了两 家赌场,妓女在大街小巷里游荡。不分昼夜,商人、秘书、外省来的购物者
及所有的人似乎都有花不完的钞票。“12 大街如日中天,我们的战友和 12 大街的青年男女都是我们的主顾。”埃迪?雅各布森忆起那段时日时面露欢
愉之色,“最走俏的是男式丝质衬衫和内裤。衬衫我们卖 16 美元一件。我们 店不赊帐,只收现金。”大宗买卖的衬衫是埃迪的长项。哈里索性管他们的
店叫“衬衫店”,做买卖时他一般站在两个柜台之间,一个胳膊肘支在柜台 面上,另一只手扶着另一个柜台,皮鞋锃亮,领带笔挺,厚镜片上反射出天
花板上的灯光。同商店一样,他亦是一身的光鲜利索。
正如所期待的,小铺成了他们战友之间相聚的场所,其中一些人把哈里 当作生意和法律顾问,“甚至凡事都找他咨询。”埃迪说。埃迪?麦金回忆
说:“白天我们常到那儿探一头——那儿成了碰头点。”有时晚上战友多得 几乎抢占了真正顾客的地盘。“但我们去哈里似乎很高兴。”当过中尉的迈
兹伯格说。甚至在街角处当警察的“平足”沃尔特?蒂斯利在多尼潘军营时 也在 D 连做过中尉。
哈里尽量回报战友们对他的惠顾。他在泰德?马克斯的裁缝铺买服装, 在弗兰克?斯皮纳的理发馆剪发。他常说这些人如同他的手足。贝丝不喜欢
哈里剪的头发,但哈里解释说弗兰克?斯皮纳是他的弟兄之一,“你不能背 弃人家”。
住在其他地方的人则写信祝哈里事事顺心。一位弟兄写道:“以你迷人 的性格和诚实的道德准则,我看不出有何理由你的买卖不成功。”
另一位叫尤金?唐纳利的弟兄从遥远的得克萨斯油田写信说:“先生, 别把我忘了。当你看见一个漂亮妞儿从米尔巴哈饭店出来时,千万要对自己
说,幸好我没像老唐纳利似的和 200 多人窝在一个远离火车站 7 英里路的鬼 地方。”在法国停战以后的一夭,唐纳利和另外几个 D 连的人准备去巴黎度
假,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