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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皇后全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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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吴兴)知州的苏轼,在一道谢表中对时政发了两句牢骚,立即招致了部分朝官的弹劾,御史中丞李定说他包藏祸心,谤讪皇上。监察御史里行舒亶则从苏轼诗词中摘抄出只言片语,说朝廷每行一项新法,他都写诗恶毒攻击,实行青苗法,苏轼说“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以明法课试群吏,就说“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兴修水利,他说“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严禁私盐,他说“岂是闻韶解忘味,尔来三月食无盐”。认为苏轼愚弄朝廷,还把诗词镂版刻石,传播中外,造成很坏影响,应该开刀问斩,以谢天下。赵顼遂命御史台派人把苏轼拘捕入京审问。御史们来势汹汹,苏轼吓得几次想自杀,许多大臣也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享有天下奇才盛名的大文豪,只因发了两句牢骚,写了几首诗词就被逮捕下狱,眼看要杀,这可是自古以来少有的大冤案,顿时在朝廷上激起了轩然大波。正直朝臣纷纷营救,就连退居金陵的王安石也上书说:“哪有盛世而杀才士的?”曹氏闻知,更是万分焦虑,顾不上老病交加,支撑着找到赵顼说:“我记得当年仁宗皇帝录取苏轼兄弟为进士时,曾高兴地说:‘我为子孙找到了两个宰相。’现在却听说苏轼因作诗被逮下狱,会不会是仇人中伤他呢?即使他写诗真的有罪,其罪过也大不到那里去。文人咏诗,本是常情,若一定毛举细故罗织成罪,也不是爱惜人才之道,我已病成这个样子,不能再因冤滥不慎,有伤中和,你应深思详察才是。”赵顼听罢,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最后,判苏轼免于死罪,贬为黄州(今湖北黄冈)团练副使。

苏轼之案终于得到缓解,而曹氏的病情却日渐加重。十月初开始,赵顼就停止上朝视事,每天都在庆寿宫伺候曹氏,晚上就睡在那里,10多天衣不解带。还派宰相祈祷天地、宗庙、社稷,减天下囚犯死罪等。大做善事,以回天意。至于医治更是不遗余力。然而这一切都没能发挥作用,十月二十日,曹氏去世,终年64岁。次年二月葬于永昭陵。

第二百六十九章 张氏北宋仁宗赵祯皇后

姓名:张氏

生卒年:不详

籍贯:河南永安(今河南巩县南)

婚配:北宋仁宗赵祯

封号:皇后(追封)

谥号:温成

张氏,祖父张颖,进士出身,虽说是吴越王钱俶后人的乘龙快婿,却无奈仕途偃蹇,一辈子沉沦下僚,临死才当上了建平县令。到父亲张尧封时,家境贫寒,难以自立,便寄居于南京应天府(今商丘)助教曹简家中,在名儒孙明复门下求学。张尧封英俊豪迈,学习也较为勤奋,颇得孙明复的赏识,曹简也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连生一儿三女,其中最小的一个便是张贵妃。后来张尧封考中进士,补为石州军事推官,满以为从此可以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了,却不料命运不济,还没走马上任就病死在了京师。可巧,张尧封的本家哥哥张尧佐要去四川赴官,曹氏新寡,百无聊赖,便求张尧佐带着她和膝下孤幼一同前往。想不到张尧佐丝毫不念亲戚情分,竟以路途遥远为理由断然拒绝。曹氏走投无路,只好求婆婆钱氏的娘家垂怜帮忙,把三个女儿送入宫中。这时张贵妃年方8岁。

人越是娇生惯养,越是不更世事,相反自幼坎坷多艰,却能较早地成熟练达起来。张氏幼年骤失父母之爱,来到这举目无亲的森严深邃之地,处处仰人鼻息,环境迫使她不得不处心积虑地揣度周围人们的心思,很自然地练就了一套善解人意的功夫,再加上她模样俊俏,口齿伶俐,几年过去,越来越赢得了赵祯的宠爱。18岁上,由清河郡君晋封才人,次年又连越五秩封为修媛。就连她的祖宗三代也跟着沾了大光,庆历二年(1042年),追赠其曾祖张文渐为宁州刺史、祖父张隶为光禄少卿,外祖父曹简为秘书省著作佐郎。仅仅是个修媛就膺得封赠祖宗三代的殊荣,这在宋朝开国以来可是未曾有过的事情,足见张氏得宠到了何等程度。

但人无论怎样得意,也并不总是快马加鞭、锦上添花的,有时仍免不了要有些不尽如意之处。张氏生的两个女儿安寿公主和宝和公主先后生病夭折,享年都只有3岁。张氏经不起这连丧二女的打击,也病倒了。她拉着赵祯的手说:“妾之所以连遭灾殃,只怕是命薄福浅,难当宠名的缘故吧?请求把我降为美人,或许可以消灾避祸。”赵祯对张氏向来唯言是听,只怕就连代为染病也在所不辞,所以张氏名分虽降,盛宠却丝毫未减。张氏特别喜欢吃金橘,赵祯就专门派人南下江西采购,使得这种汴京人原本不认识的小水果名重一时。张氏为笼络众嫔妃,经常指示染院赶制各种新样时装,遍赠宫女,竟使左藏库所积红罗一再告罄。张氏在宫中的势力几乎超过了曹皇后,甚至一度曾让赵祯产生过废曹立她的念头。

公元1048年,即庆历八年,闰正月的一天夜里,几名禁卒发动变乱,杀入后宫,当时多亏曹皇后临危不惧,及时应变镇压下去,张氏只是在事后才跑到赵祯面前问安而已。照理说这一护跸之功应首推曹皇后,张氏根本沾不上边,但赵祯在向大臣们宣谕此事时,却大谈张氏的功劳,说六宫中只有她将生死置之度外,从别殿来卫,对曹皇后的作为竟只字不提。枢密使夏竦当即迎合赵祯的旨意,提出应大大尊崇张氏的地位,起居舍人、同知谏院王贽也连声附和,而且特别指出那些叛卒是在皇后的寝殿附近作乱的,请予严加追究,言外之意是皇后可能与叛卒有什么联系,企图陷害曹皇后,为尊崇张氏扫清障碍。由于王贽在关键时刻说了这些话,所以张氏后来对他特别感激,曾秘赠给他数以万计的黄金,甚至对人说:“王贽,我家之谏官也。”

既然赵祯咬定张氏有护跸之功,那她自然是非要尊崇不可的,尊到什么地步?难道要尊为皇后吗?赵祯心里何尝不希望这样!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宰相陈执中生怕说错了话得罪皇上及其宠妃,只好装聋作哑,翰林学士张方平对陈执中说:“汉代冯婕妤勇拦猛兽,舍身护驾,尚且没有特别尊崇,据说平叛之际,张美人实际并无什么了不起的表现,又能尊到哪里去?况且皇后健在,并未失德,而美人与之并驾齐驱,古无此礼,若果行之,只怕你就要成为天下人责骂的众矢之的了,这可是终身难以洗雪的大罪啊!”陈执中听了这话,才打起精神向赵祯请求只把张氏尊为贵妃。赵祯其实也知道曹皇后有功无过,毫无借口将她废掉,天下亦无二后并立之理,而贵妃已是嫔妃中最高的封号,庶几可以表示自己对张氏的一片爱恋之情了,于是,在当年十月十八日晋封张氏为贵妃,令有司选择吉日,备礼册命。不料在册礼问题上又引出了一场风波。

一般说来,封个贵妃,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国家大事,按宋朝规矩,命妃是应该有个册礼的,但只要受命的贵妃稍做推辞,册礼即可搁置不行,所以在此之前宋朝从未真正举行过册妃典礼。虽然如此,按照当时的惯例,有关部门首先必须得到皇上同意不行册礼的旨令,由学士院根据阀门使宣读的晋封某人为贵妃的制词,另外书写一份诰敕,送中书衙门由三省长官签字,再到官告院盖印,然后才直接呈给受封者。在宣布张贵妃制词的那一天,学士院值班的是翰林学士、知制诰宋祁,这位聪明一世的大学者不知怎地这天竟糊涂起来,他没有接到皇上关于不行册礼的旨令,就提笔另拟了诰敕,而且连中书长官签字这个重要程序也不经过,径直到官告院取过大印自己盖上,密封后派人送给了张氏,他忘了这位新封贵妃的张氏是何许人也?!没当成皇后她已经颇不情愿了,现在正等着在赵祯早就许诺下的隆重热烈的册封典礼上风光一番呐,冷不丁收到宋大学士送来的这么一道草率的诰敕,她不看便罢,一看恼羞成怒,“嗤嗤”两下把宋大学士那漂亮洒脱的墨宝撕个粉碎、掷到地上,哭哭啼啼闹到了赵祯面前。几天后,宋祁就被贬出朝,紧接着另一个与他同时值班的翰林学士李淑也被赶出朝廷。原来,宋祁把诰敕密封好还未送出之时,曾犹豫了一下,问李淑这样做是否合适,李淑心怀鬼胎,想看宋祁的笑话,明知他有误,却说:“只管送去,保准没事!”宋祁闯了祸,李淑奸险小人的面目也暴露无遗,落了个偷鸡不成反蚀米的下场。一封诰敕竟这样使两个翰林学士丢了官。

册礼非举行不可了,这可是宋朝有史以来头一遭,为郑重起见,赵祯特命参知政事庞籍兼任贵妃册礼使,以他为首组成了一个筹备班子,经过反复研讨,又参照历代典故,专门修撰了一套《贵妃册礼仪注》。少府监文思院的能工巧匠们在昼夜赶制所需的各种器具,负责礼仪的官员们也在就“贵妃应不应该接受命妇之拜”等问题争论不休。这个说:“贵妃乃正一品,与外廷的王公地位平等,岂可受命妇之拜?”那个说:“人家贵妃当修媛时,命妇们就不敢抗礼了,何况升为贵妃呢?”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各个衙门整日忙碌的重点全是这件册礼之事。

当初那个将张氏母女拒之门外的本家叔叔张尧佐,这时也攀着侄女的裙带扶摇直上了,这倒不是因为张氏秉性厚道,心无芥蒂,而是为了使自己的地位更加巩固起见,有必要在朝廷中培植并借重这个叔叔的势力,于是张尧佐仅在五六年间,就从地方知州爬上了三司使的高位。张尧佐政绩平平,为人自私,在同僚中威信较低,他的骤然发迹,顿时引起了许多正直官员的不满,谏官包拯、余靖等人就交章论列、痛加弹劾。而张氏始终觉着叔叔地位太低,显得自己出身的阀阅不够显赫,所以再三向赵祯吹枕边风,求他给张尧佐加官晋爵。

公元1035年,即景祐二年闰十一月,张尧佐一天之中竟接受了宣徽南院使、维索节度使、景灵宫使、同郡牧制置使4个官职,诏令一下,朝议大哗,包拯骂张尧佐恬不知耻,实乃“清朝之秽污,白昼之魑魅也”!素来沉默寡言的新任御史中丞王峰正也率众官抗颜直谏。张尧佐迫于压力,辞掉宣徽使和景灵宫使,赵祯才把这场风波平息下去。但张氏仍不死心,过了不久,又向赵祯提出封张尧佐为宣徽使。一天早晨,赵祯要去上朝,张氏特地送到殿门,娇态万种,摸弄着赵祯的脊背说:“官家今天可别忘了宣徽使。”赵祯通体酥麻,满口应承,一上朝就宣布任命。包拯请求陛对,力陈其不可,反复数百言,慷慨激昂,唾沫都溅到了赵祯脸上。退朝后,赵祯满面尴尬,对着前来迎接的张氏一边用袍袖擦脸,一面埋怨说:“包拯凑到我面前说话,喷了我一脸唾星。你只管要宣徽使、宣徽使,岂不知包拯当御史吗?”埋怨归埋怨,赵祯宁可自己遭唾溅,张氏的面子可是不能不给的,张尧佐最后还是当上了宣徽使。

文彦博因是张氏父亲的生前好友,这时也跟着她沾了大光,据说文彦博出任益州知州就是张氏帮忙促成的,文彦博到任后为表达感激之情,特地制作一幅“织金灯笼锦”进献给她。益州(今四川成都)是历史悠久的“锦官城”,丝织业最为发达,灯笼锦又名“天下乐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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