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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在阴山脚下,已住了两年,沙陀部族到也安居乐业。得探马急报,克用率兵一万阻挡,李克用、李嗣源、李嗣昭、李存璋、康君立、薛志勤、傅文达带兵于密林伏兵,见鞑靼部大军到来,侧面截杀。克用兵马本不占优,只是那左贤王慕容垂与慕容扎托素有不合,见前队遭袭,遂领后队逃窜,以至慕容扎托大败。李嗣源、李嗣昭、李存璋眼见将慕容扎托擒获,突杀出一将,名曰符存,乃吐谷浑人。沙陀部数将将此人围于其中,仍不能将其俘获。鞑靼部大兵皆败,惟见符存力战镇中,勇猛无比。李克用远处观阵见此将英武甚是喜爱。速命康君立于林中大路设重兵阻拦,于小路只设绊马索欲将其生擒。只见符存见大路兵多难过,驳马走往小路,即中绊马索。康君立等将其生擒押回帐中。
李克用见符存问道:“汝姓氏名谁,何方人士?”
符存道:“要杀便杀,何需多言?只恨大业未立,却要命丧于此!”
李克用道:“左右与其松绑,只可惜汝未遇明主,否则何愁大业难成。”
符存闻言迟疑不解,克用道:“那慕容扎托心胸狭窄,量难容人。终究难成大器。将军少年英武,勇猛过人,克用真是佩服之致呐。”
符存拱手愧道:“符存乃败军之将安敢言勇。”
李克用道:“大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将军若肯归降,我愿收将军为螟蛉,若将军不肯,自可回鞑靼部去,克用绝不阻拦。”
只见符存伏身言道:“我今之命乃将军所赐,存无以为报,符存愿降将军。”李克用闻言大喜遂将符存封为五太保,'奇‘书‘网‘整。理提。供'改名李存审。
鞑靼部败回,慕容扎托欲加罪慕容垂临阵脱逃;而慕容垂因部将张君政被其杀死耿耿于怀,恐被慕容扎托所戳,便率本部人马万余离开鞑靼部,归顺沙陀部李克用处。正是:
苍天从来无二日,同室操戈自相斥。
鞑靼难容沙陀兵,隐居阴山以养志。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张全义献粮助朱温 贪美色淫贼乱营州
第十一回:张全义献粮助朱温 贪美色淫贼乱营州
却说朱温奉黄巢之命镇守郓州,刚过不到一个月,流星探马来报,朝廷派土谷浑大将赫连铎率两万人马讨伐郓州。朱温手下有两员副将,一个姓丁名会,字道隐,寿春人氏;另一个姓胡名真,字国举,江陵人氏。朱温将此二人召来商议对策,丁会对朱温言道:“末将所闻,这赫连铎有一支西北骑兵,剿过庞勋,战过沙陀,所想披靡,不可小视。郓州兵马与其相比是强弱不敌,不如暂且避让。”
朱温笑道:“道隐此言差矣,我等皆是武将,岂能闻风便逃?依我之见,那赫连铎夜市人,前番我能掐死薛崇,今日便能掐死赫连铎。”
胡真言道:“那就多招城内民夫,到时人多势众,我等变无需顾忌。”朱温应允,即令二人立刻散播银饷招募壮士,几日后得兵千余。
又过一日,赫连铎率两万土谷浑马步军摆阵城下,朱温未作犹豫,发号炮三声,出城迎战。两军阵前,土谷浑部将士阵势严谨,旌旗蔽日,出师威武。再观起义军不觉让赫连铎心中暗暗窃喜,刀枪棍棒,锄镐锹耙,皆是穷苦百姓,并无章法可言。朱温手持一口齐凤朝阳刀,高声问道:“来犯官军,尔等哪个名叫赫连铎,快快出阵受死!”
赫连铎自信胜券在握,不曾理会朱温,手挥令旗,顿时战鼓擂动,战阵两侧各起马步军三千人夹击而来。见赫连铎用兵简练,朱温遂命丁会、胡真也分兵两队迎战。未战多时,起义被打得一败涂地。朱温见势不妙,只得收兵回城。
赫连铎久战沙场,用兵老练,见朱温败退,即刻乘胜攻城。郓州城下冲车密布,云梯,飞梯,楼车,连发弩纷纷攻城,城上守军皆是起义百姓何曾见过这些器具。不过一个时辰,郓州已是坚守不住,城垛之上尸首遍地,丁会急劝朱温:“将军死守已是徒劳无益。”
“嘿,这仗打的糊涂。”朱温无奈,只得率败兵由北门逃出。朱温丢了郓城却无立足之地,率五千余众败退山林之中。
天至傍晚,众将士皆感饥饿,朱温便派护卫氏叔琮寻山中人家讨要粮食。这个氏叔琮,乃开封人氏,本是个犯了官司的逃犯,趁天下大乱,投了黄巢义军跟随造反。过了半个时辰,氏叔琮揪来一个书生,这书生身长七尺,窄背细腰,二目有神却脸盘枯瘦,颔下三缕长髯,一身破衣烂袍更始光景惨淡。氏叔琮言道:“寻了半天,不过就这么个活人,干脆吃他算了。”
朱温把这书生端详一番,问道:“书生你何方人氏?”
“鄙人谢瞳,字子明,福州人氏。”谢瞳答。
朱温问:“汝可执戟骑马否?”
“文弱之辈,既不能骑马,也不能执戟。”谢瞳答
“行尸走肉,我留你何用?”一挥手示意氏叔琮杀了谢瞳。氏叔琮揪住谢瞳衣领就要动刀,谢瞳大呼:“败军之将,何必迁怒于谢某人头?”
“叫他回来。”朱温喊道。
氏叔琮又把谢瞳揪了过来,朱温问道:“既知我是败军之将,汝可带兵否?”
谢瞳答道:“明公不纳壮士,何必多问?”
朱温问道:“我招纳壮士,何处可寻?”
谢瞳答道:“齐鲁之地,豪杰云集,黄巢故而可在此起兵,足以大乱天下。”
“哦,请先生明示在下。”朱温暗想这下可真遇上高人指点,怎知谢瞳又言:“谢某无才,请杀谢某煮饭。”
朱温赶忙笑道:“方才朱三言语不周,还望先生见谅。先生见多识广,温遇请先生为军师,共谋大事,还望先生垂救我于危难之中。”说着朱温鞠躬深施一礼。
谢瞳还礼言道:“万不敢当,瞳本是三考进士而不中的落破举子,几欲客死他乡,流落今日却得将军赏识,瞳愿献微薄之力,报答明公知遇之恩。”谢瞳伏地下拜,朱温赶忙扶起谢瞳,言道:“我得谢瞳乃天赐良才,只是新得败绩,人困马乏,岂能再战。”
谢瞳言“谢某浪迹之时,曾得临濮县张全义救助,此人英年儒雅,喜交好友,在乡间搭棚舍粥赈济流民,主公若会此人,军粮之事不足顾虑。”
“如此甚好,速往临濮县。”朱温喜言,五千义军将士便随谢瞳赶往临濮县。正是:
浪迹天涯落他乡,生死窘困两茫茫。偏是天公缘有意,穷书生遇朱三郎。
失意人会败军将,空饥腹见饿肚肠。人生巧逢得运转,从此辅弼战八方。
朱温与谢瞳来至临濮县,路遇乡间一大户人家,门庭上书“张宅”。谢瞳言道:“此处便是张全义住处,待我叩门。”谢瞳叩了几声门环,片刻工夫从出来一家仆,仆人问:“深夜来府有何贵干?”
谢瞳言:“劳烦通秉张公子,福州谢子明求见。”
“等着啊。”仆人转身去报。
又过少时,从院中出来一位公子,身长七尺,身着白袍,长得白净清秀,儒雅大方,此人便是张全义,字国维,濮州临濮人。张全义间使谢瞳,互施一礼,全义再观朱温和身后大队人马,问道:“这位壮士是……”
“此乃义军首领朱温。”谢瞳言。
张全义一惊,言道:“原来是起义的好汉,请壮士随我往堂中叙话。”朱温令胡真、丁会、氏叔琮率兵在外等候,与谢瞳进了张宅。
众人落座前堂,有仆人献上茶水,张全义退去左右之人,对朱温问道:“朱首领与子明深夜率兵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朱温道:“实不相瞒,朱某随黄巢首领起义数破官军,奈何眼下人马空乏,腹无水米,恳请张公子舍粥接济一下众弟兄。”
见张全义有为难之色,谢瞳道:“当今天下大乱,朝廷阉党当道,天子诏令不通,诸侯虎视眈眈。人生在世不成大业,只搭棚舍粥算何作为?。”
张全义起身长叹一声,自语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张某本欲救苍生之苦,怎知李唐不振,苍生造反,此乃天意呀。”全义转身对朱温言道:“囤粮满仓,与其饱鼠之腹,不如救人之饥,全义原献家中钱粮,随明公共举义旗。”
“张公子救我于危难之际,大事若成,朱温定当厚报。”朱温谢过张全义,连夜命将士生灶煮饭,安定军心。
次日天明,张全义安顿了家室,随朱温共赴义军。谢瞳献策劝朱温率兵向北先取营州立脚,朱温问:“军师劝我取营州,因何不杀回郓州报仇?”
谢瞳答:“赫连铎麾下土谷浑部兵强马壮,再战得不偿失。主公若能纳天下豪杰,又何愁一隅之地?此去营州便是为邀王铁枪兄弟入伙。”
“我有大将胡真、丁会,何必非请那王家兄弟?”朱温问。
谢瞳答:“能为将帅者当具备五德,乃是智、信、仁、勇、严,有此五德方可为上将军。胡真、丁会可身陷敌阵,但不能统领三军。”
朱温问:“当世何人可为上将军之选?”
谢瞳答:“郓州王彦章、鄄城葛从周、清河张归霸、幽州高思继、朔州周阳五。如今葛从周、张归霸已是黄巢爱将,高思继、周阳五远在千里之外。主公可召王彦章。”
“王彦章何许人也?”朱温问。
谢瞳答:“王彦章,字贤明,本是郓州人氏,现居营州以打铁为生,为人素来重义。其弟王彦童,字贤亮,也是难得将才。”朱温求贤若渴,遂命谢瞳定下访贤之策。
话说朱温率军在营州三十里外山中扎营,自己与谢瞳着了便装,先往营州探访王彦章。朱温难得有心情穿了一件长衫,装作文雅之士与谢瞳来到营州城下,探问王彦章住处。谢瞳见一老樵夫走来,迎前问道:“敢问老伯,有个郓州铁匠王彦章,可在城中?”
樵夫答道:“城东门有个王记铁铺,乃是郓州人开,一去便知。”
谢瞳大喜,与朱温一路绕到了东门外,远远望去在离城门洞几十米的地方有一茅棚,招牌上书“王记铁铺”。谢瞳言道:“主公,我看此铺便是。”朱温便与谢瞳往铁铺而去。只见铺中有一大汉,面如黄铜,目若朗星,鼻正口方,颔下短髯,裸露双臂,带着打铁围裙正打造铁器,此人便是王彦章。朱温进了铺子打量了四周悬挂的兵器,问道:“师傅的刀枪生意可好?”
“这都是官府征用的兵器,不给咱工钱。”王彦章用沉闷的声音答道。
谢瞳言道:“我家主公欲愿出纹银三百两买下这铺中全部兵器。”
王彦章把眼皮一抬,问道:“客官是要买我的命吧?”谢瞳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书信一封,放在火炉一旁的案子上,对王彦章言道:“明日壮士可往营州杯三十里山中送货。”言罢,谢瞳便与朱温拂袖而走。王彦章见二人离去,展开那封书信观瞧,上书:
“人世流离几十秋?久无作为枉白头。若辞炼炉卷土去,尚有功成列封候。
燕王曾赐乐毅玺,吴主亦从孙子谋。十万饥民犹可纳,镋钺镰锤一并收。
义军郓州留守使朱温挚邀。”
王彦章读罢此信,感慨良久,心中暗想自己苦学一身武艺,却不能为朝廷所识,人生苦短,消逝即去,而朱温能号令饥民造反,又将我比作春秋孙武,战国乐毅,何不倾心投奔,以立基业,想到此时,王彦章已有投奔朱温之心。
再将朱温与谢瞳回到山中大营,朱温对谢瞳赠与王彦章之信甚是不解,便问谢瞳:“我等今日邀那王彦章,子明为何只留一信?”
谢瞳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