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然,王近山感到左上臂热热地麻了一下,他继续打枪,骂道:“狗日的东洋鬼,都给我见你的鬼去吧!”
接着,他又感到左胸热热地麻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倒坐到了地上。他骂了句“他妈的!”,急忙起来,又歪倒,他一下怒火燃起,双手撑地,霍然起立,竟然又打了一枪击毙一个鬼子,随即又“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又双手撑地想站立起来,忽然听到左手内“喀嚓”一响,左手受伤后又骨折了,他终于没成功爬起来……这时营长尤太忠见状急声吼道:
“快,把副团长抬下去!”
772团“疯子”王近山负伤了,另外还阵亡了两位连长,战士总共伤亡292人。为了避免过大牺牲,巩固胜利成果,刘伯承果断地命令陈赓:“撤出战场。”
军令如山,将士们只好撤了,一场恶战始告结束。
后来,王近山查明一处伤在肺部,一处伤在左臂,另外,由于“撒疯劲”左手骨折。
这次长乐村伏击战,共歼日军2200余人,缴获100多支步枪、3挺机关枪,还有战马100多匹。后来,陈赓在日记中回忆这次战斗情景时写道:“炮轰如雨,战斗之激烈实为抗战来所罕见。”而经历此战的日军“游击专家”苫米地也是吓得要死,逃走后,逢人便说:“刘伯承用兵如神,支那的游击战术第一流,陈赓打仗简直是‘押宝’,这样的战斗,谁都没有办法!”
“那你的拖刀计呢?”有人问。
这回吃过大亏的苫米地老实地说:“拖刀计也打不过他们。”
陈赓则说:“我们每次战胜强敌,都是因为有王近山、叶成焕这样的猛将和英勇无畏的战士。王疯子并不疯,没有他和战士们的疯劲,我们就不能战胜强大的日军!”
(3)
抗战中,王近山的第三次“撒疯”是,韩略村附近全歼日军观战团。
1943年夏秋,蒋介石掀起第三次反共高潮,重兵指向陕甘宁边区。党中央急调时任太岳区2分区司令员的王近山率第16团赴延安。
王近山接到这项任务后,恨不得马上启程,几次向太岳军区司令员陈赓要求快快开拔,去保卫党中央。但因日军正对太岳区进行规模最大、最为残暴的“铁滚扫荡”,陈赓怕他带一个团单独远行,遇上敌人时吃亏,每次回答说:“你耐心等待,等情况略为明朗再走不迟。”
这“铁滚扫荡”,是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茨“发明”的,即用16个日军大队和伪军共20万人,分3路3层,东西封锁,南北滚碾推进“扫荡”。为此,他亲自命名为“铁滚式3层阵地新战法”,并且向东京参谋总部夸下海口说:“‘铁滚扫荡’,是我多年深研兵法所得,一旦实施,共军将退至黄河边上背水作战。”
有人问道:“那你预测共军遇上‘铁滚扫荡’,情况将是如何呢?”
“不降即亡。”冈村宁茨像接受记者采访般眯笑着回答。
日军东京参谋总部很重视冈村宁茨的“铁滚扫荡”法,为推广这“集兵法之大成”的战法,特从各地抽调100多名高级军官,组成“战地观战团”,在1名少将旅团长率领下,赴太岳区前线观战冈村宁茨的“铁滚扫荡”。
面对这种险恶情况,敌情又这么复杂,陈赓的担心无疑是不无道理的。但王近山早已是归心似箭。他要走了,陈赓也拦不住,加上王近山“暗中活动”太岳区党委书记聂真说情,陈赓只好同意他启程。临出发时,他对王近山说:“只一个特别要求:尽快去延安,路上不要求战;如发生战斗,力求速战,速决、速离。”
聂真也再三嘱咐说:“尽快到达延安,尽量不要在半路上求战。”
在陈司令员的和聂书记的再三叮嘱下,王近山“好嘞”一声就带着1000多人的队伍化装成老百姓出发了。
可他一上路就把两位领导的叮嘱丢到了脑后,满脑子寻思着如何在路上打一仗,“捉几个鬼子,向党中央、毛主席献礼”。但他率部冲过重重封锁,一路快速前进,一直没有合适的战机,只好“大事为重”,赶路要紧。但是,他脑壳里寻机打仗的思想一直没“断根”。
一天,他们到达了离日军前敌指挥所驻地临汾很近的洪洞县韩略村。
韩略村是临屯公路经过之地,周围鬼子据点到处都是,就在村南高地上还有一个大碉堡,里面鬼子伪军40多人“混居”在一起。这里虽是敌人的眼皮底下,但地下党的工作和群众基础都很好。王近山率部一进村,民兵就站岗、放哨,老乡挪铺烧热坑,战士们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了!王近山和团干部顾不上休息,听取洪洞县武委会主任孙明烈汇报。在交谈中,孙明烈说:
“临屯公路上鬼子军用卡车天天跑,你们过公路一定要小心!”
“鬼子的军用卡车?天天跑?”王近山马上警惕地问。
“是呀,每天上午都有,汽车载的都是物资,掩护的部队也不多,它们从临汾出发,经过这里向东去,为‘扫荡’的鬼子送弹药,下午又满载从根据地抢来的财物,经此返回临汾。”
王近山正寻思着打一仗呢,立即桌子一拍,骂道:“好啊!这狗日的,不给他们点厉害,看来是不行了!”
武委会的同志一听,兴奋地说:“好啊!韩略村附近公路两侧,都是两丈多高的陡壁,易下不易上,要是打伏击,嘿,那可是最好的地段。”
王近山战斗之心起了就难收住,立即和16团政委、代团长商量:“我们利用这里的地形,打一个速战速决的伏击战,抓一把就走,你们看如何?”
“部队士气高得很,3天不打鬼子,手就痒得慌,”团政委常祥考说。
但团参谋长提醒说:“出发前,陈司令员曾嘱咐我,若途中遇敌,应力求速战、速决、速离;我们应尽快赶路,安全到达延安,没有在这里打仗的任务。”
“不管!打!捉几个鬼子,向党中央、毛主席献礼。”
王近山本来就是看见敌人就眼红手痒的,这次一路寻思着要打一仗到延安“献礼”,此刻哪里肯放过难得的战机,当机立断就要在韩略村打一场伏击战。
这时他既不在根据地,又没有支援,却要在鬼子鼻子底下打埋伏,全然不顾陈赓和聂真“尽量不要在半路上求战”的要求,可谓是胆子大得撒疯了。但王近山终究是王近山,敢作敢为,胆大却又心细,打起仗来并不莽撞行事。有些武将好打,但一旦打起来是“狗带砂锅,乱撞乱碰”,刘伯承也常批评他们是“五行不定,输得干干净净”。但王近山偏偏却不是这样的人,战前他对“五行”即任务,敌情、我情、地点和时间做了认真细致的分析,仔细了解地形情况后,又带领参战的团、营、连干部化装进行侦察。然后,他才定出了战术:“攻其不备,出奇制胜,猛打猛冲,快打快收,抓一把就走。”
他不顾陈赓“不要求战”的嘱咐,却把他的“力求速战,速决、速离”嘱咐记得很牢。最后,他只抽4个连担任战斗任务,其余部队掩护随军干部、家属转移。在这4个连中,一个连打头,使敌不能前进;并由这个连派出一个排,由民兵配合,监视韩略村据点敌人;一个连打尾,使敌不能后退,并阻击可能由临汾方向来援之敌;另外两个连埋伏在公路两侧的陡坡上,从两边夹击敌人。第二日凌晨,4个连队在王近山的率领下全部进入伏击阵地。
9时许,临汾方向的公路上尘土飞扬,10辆大汽车和3辆小汽车载着日军,飞驰而来,毫无警惕地钻进了王近山的伏击圈。
打伏击,王近山最有经验了,照样是他一声喊“打”,手榴弹、枪榴弹、炸药包立即从山顶上倾泻而下。大队鬼子前进无路,后退不能,像瓮中之鳖活活地被死打。经一阵火力杀伤,鬼子死伤枕藉,残敌钻到车下抵抗。4个连战士猛虎一样冲下山去,与他们进行肉搏。
混战中,一个班长1枪打死了一个正在指挥作战的敌军官,缴获他手中“天皇赐予”的战刀。仅仅3个小时,除3名鬼子钻进山洞逃脱外,120多人全部就歼。
此战后,让王近山没有想到的是,临汾日军竟然调来了6架飞机进行追踪,正在“扫荡”的数路日军也撇下“荡”不“扫”了,3000多人齐向他们“合围”而来,甚至冈村宁茨叫嚷着:“再牺牲两个联队,也要吃掉这一股共军!”
敌尾追而来,封锁了16团所有的道路。王近山将部队分3路乘夜暗突围,用一个连在几个不同方向佯动,让司号员从四面八方吹号,结果,鬼子一时不敢贸然追击。就在他迟疑的时刻中,王近山率领16团冲出重围就跑得无影无踪,鬼子从此怎么“追击”也找不着他们的影子了。
日军“铁滚扫荡”的人马突然后退,远在太岳山区里的陈赓奇怪得很,以为冈村宁茨又耍什么花招,突然传来消息王近山在进军途中在韩略村伏击日军之事,他立即命敌情人员去查。结果报来,连他都吓了一跳!王疯子在韩略村轻轻一战,歼灭的,不是鬼子一般的运输队,而恰恰是冈村宁茨挑选来观战“铁滚扫荡”法的“战地观战团”!这一仗中,王近山把冈村宁茨的“支那派遣军步兵学校”第5、6两中队及其他部队的高级军官,包括1名少将旅团长、6名大佐联队长以及100多名中队长,全打死了!陈赓连连说:“近山这疯撒得好!撒得好!”
敌情人员说:“这次战地观战团被歼灭了,冈村宁茨气得大发雷霆,把驻守临汾的中将师团长撤职、韩略村据点日军中队长枪毙,据点的其余鬼子和伪军全都被打了耳光,个个至今还鼻青脸肿。”
这一好消息王近山并不知道。他率16团一路急跑,向着延安进发。一路上,他还直为韩略村一战打得太狠没捉一个活鬼子、到了延安没“礼”献而懊恼呢!谁知他一到达延安,得知上一仗歼灭的竟然是冈村宁茨“战地观战团”,高兴得不得了,说:“嘻嘻,难怪3连缴获的那把战刀这么好使呢!原来是鬼子少将旅团长的呀!痛快痛快!”
到延安后,王近山被任命为陕甘宁留守兵团新4旅旅长。毛泽东亲自接见了新4旅的领导干部,他握着王近山的手说:“我早就听说有个红四方面军的王疯子现在成了吴下阿蒙了,了不起啊!”
谈到韩略村战斗时,毛泽东表扬王近山勇敢、果断、有胆略,抓住战机打了个漂亮仗,说:“这是一次硬仗,打得很好,很灵活。”
“我跟刘、徐首长学打仗。”王近山说。
毛泽东说:“刘、徐他们是我军第一代军事家,你要做我军第二代军事家。”
随后,他又鼓励王近山:“你还年轻,要努力学习文化,掌握更多的革命理论,将来仗可以打得更好。”
毛泽东接见后,王近山进了中央党校学习,仍兼任新4旅旅长。
韩略村伏击战后,刘伯承说:“一人投命,足惧万夫。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点疯劲,没有不怕死的精神是不行的。这王疯子疯到顶头上了!”
9斯文的战将
(1)
王近山“疯子”绰号名声在外。他15岁当红军,身经百战,7次负伤,战功赫赫,在许多人眼中,这样的虎将肯定是双眼吊睛、满脸腮鬓的“猛张飞”、“黑李逵”。
他到达延安时,一些女大学生慕名去找他,结果却大吃一惊:他不仅很年轻,潇洒精干,而且温文尔雅,口角常露出微笑,说起话儿,露出洁白的牙齿,军装尽管破旧,但总穿得很整齐,一副斯斯文文的儒将风度。她们惊讶地说:
“王旅长,有人说你是一名工农出身的军事干部,骗我们的吧!”
“我是农民出身的,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