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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拜音得里有些察觉,知道他师傅跟他母亲已经有那个事了。但是他原谅了他们。母亲那么年轻就守寡,也着实令他同情;至于师傅,他也不忍心怨恨他,有那么好的武功,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这都是为了俺呀!他只是装作不知道。有时他竟然想跟师傅说:“你们别偷偷摸摸的,干脆成亲吧!”但是,他总是说不出口,有几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令他不能容忍的,是他发现祖父也来跟他母亲胡来!他心里说:你那么大岁数了,自己有五个,那扈拉这么年轻,还比俺小两岁,你还来——。从此,他对祖父就不像过去那样尊重了。有一次,他正和师傅在院子里练拳,见祖父从母亲房里出来,就咬着牙,当着他师傅的面骂道:“这老不死的!早晚俺要让他去见——”师傅急忙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等他祖父走远了,又劝他说:“万事忍为先。一者,他是你的祖父,又是你的庇护人;二者,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打草惊蛇呀!”于是,他又长了一“智”——学会“忍”了。
一天午后,他和师傅正歇晌,见师傅睡得酣声如雷,自己总是睡不着,心里觉得热得难受。便走到院子里树荫下,还是不行,到处是热浪滚滚,就信步来到后花园里。猛抬头,见扈拉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乘凉,便走了过去。来到近前才发现,她穿的外衣都已脱去,放在身旁的石橙上。他不由得心里怦怦直跳,急忙折回头来,刚走几步,脑海里便闪出那淫邪的念头——也跟她亲热去!
当拜音得里再转回来,那激动的脚步声,已使她转过身来。一见到拜音得里来了,那扈拉忙站起来说道:“快来吧,这里好凉快!”遂将身子向边上挪一下,给拜音得里让个空儿。二人并肩坐在石磴上,拜音得里整日跟师傅学武艺,从未接触过异性。虽然十九岁了,还保留着一个童子身。此刻,他坐在一个半裸的女子面前,离得那么近,看得那么真切,再也扼制不住那蒸腾的欲火,两只眼睛贪婪地从上到下,又从下往上,看得扈拉也沉不住气了。她从拜音得里的目光里,受到了鼓舞,得到了力量,这力量能冲破一切障碍。何况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到过他。此刻,他就坐在自己身边,怎能再失之交臂!于是,她身子一歪,就倒在拜者得里的怀里了。他也顺手搂住她……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两对交叉的婚外恋,那兄弟七人很快便知道了。他们气得咬牙切齿,但是无能为力。他们多次策划于密室,准备在老爷子倒下那一天,一定要动手。可是他们也不得不面对现实,黎德力拉的武功,他们七个人中,没有一个是对手!何况那拜音得里的功夫也不差。兄弟七人一边策划,一边在寻找着机会,这且不提。再说那扈拉,自从与拜音得里成就好事,简直使她欣喜若狂。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朽,一个十九岁的小伙,怎能相比呢?她忘不了拜音得里给她的快感,她恨不得一天到晚躺在他的怀里。这几天,她有事无事总想到拜音得里那里去,哪怕是同他讲一句话也行,甚至能看上他一眼,也感到满足。到了夜里,她看着那老头儿睡在自己的身边,心里总觉着不对劲儿。心想:若是拜音得里,他一定会——于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妇翻来复去的睡不着,竟然失眠了!
扈拉一次,再次的跑来纠缠,黎德力拉也明白了。他注意到:拜音得里这几天也是心神不宁,再也安不下心练武功了。更使他警觉的,是那七兄弟的反常表现。他们一见到自己,就不声不响地,一个一个地溜走了。再也不像往日那样,在一起无拘无束地谈话,说笑了。于是他准备访察一下。一天夜里。他穿上夜行服装,运足了气,施展了轻功能力,来到纳喇龙家的屋顶上。他伏在瓦楞沟里,侧耳细听,屋里没有人说话。他飞身走向另一处所,来到纳喇海家,刚在屋顶停下,就听见纳喇海在大声说话:“哪有孙子承袭祖父的职位,只有儿子承继父亲的职位!到了老爷子归天时,你们不愿讲,俺来讲!俺就不信,胳膊能扭过大腿!七个叔叔斗不过一个侄儿?俺就是不信这个邪。”接着有人说话,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只听到“小畜牲”、“小妖精”什么的,又等一会儿,见弟兄几个,一个一个地走了。黎德力拉便也穿墙过院,展开纵跃腾跳的工夫,不一会儿,便回到了拜音得里屋里,遂将听到的那段话学了一遍。拜音得里听了,说道:“这七个老家伙,全是绊脚石。到时候,若想顺利,必须提前动手。他们既不讲仁,俺还讲义干什么?”
一天晚上,拜音得里又到扈拉那里去。扈拉一见,就一头扑进拜音得里怀抱,急切地说:“俺都快想死了”!二人不再说话,便脱衣上床……,这且不叙。再说王机砮部长,虽说七十多岁了,由于天天喝参汤,嚼熊掌,吃鹿肝,保养得好,仍然耳不聋,眼不花,头脑清楚,力壮如牛。身边五个妻子,加上噶得丽,在这六个女人中间,他最喜欢的就是扈拉和噶得丽。王机砮在一路想着,不觉来到了扈拉门口。他见门未关严实,只是虚掩着的,便推门进去。他看到了两个赤身露体的人,紧紧地搂在一起,随即本能地往后退去。后退时候,他看清了,那男的是他的长孙拜音得里,那女的自然是这位老人十分喜欢的那位少妻扈拉。
突然,老人震怒了,猛吼一声:“畜牲!”二人一见是老爷子来了,直惊得手忙脚乱,便紧张地穿衣服。王机砮已清醒过来,便从门后取出一把宝剑,举起来就向孙子刺去。拜音得里急忙躲闪,他心里说:你骂俺是“畜牲”,你才是“畜牲”,是“老畜牲”哩!嘴里没有那样说,却喊道;“爷爷!你听俺解释”。老人也不搭话,一连几剑,都被拜音得里闪过。老人一个转身,又向扈拉刺去,嘴里喊着:“刺死这个小贱人!刺死这个小贱人!”吓得扈拉一边叫着,一边向拜音得里身后躲去。这时候,拜音得里头脑里急剧地想着:“怎么办?怎么办?”看这势头,老爷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即便过了这一关,还有那七个叔叔,他们也不会饶过自己的。同时,他眼前又闪现出老爷子从母亲房里走出的身影。于是血液沸腾起来,一直往上冲,他心一横:俺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再说!想到这里,一步抢前,看老人的剑已到眼前,就一脚踢去。只听“噹”的一声,那剑就飞到旁边了。拜音得里又连着一脚,正踢在老人的小腹上,老人“哎哟”一声,向前扑倒,连脚都未蹬一下,便气绝而死。扈拉看老人死了,吓得伏在拜音得里怀里,也抽抽嗒嗒地哭起来。突然,房门又开了,黎德力拉走了进来。拜音得里正无主意,一看师傅来了,急忙上前说道:“师傅,你看怎么办吧!”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老人的尸体。黎德力拉遂走到尸体边,伸手将老人翻个脸朝上,只见老人呲牙咧嘴,怒睁着两只大眼,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扈拉一见,又吓得“哇”地一声,双手捂脸,再也不敢看了。还是师傅有经验,他用手掌轻轻抚着老人面额,向下一摩挲,那眼便合上了。再用手指将嘴唇慢慢合拢起来,不一会儿,嘴巴也闭上了。只是那门牙露出一点,也就算了。黎德力拉与拜音得里将老人尸体抬上床去,用被子盖上,一切收拾得干净利索。这才走到二人面前,小声讲了一会儿。让扈拉去噶得丽那儿,不要出来随便乱跑,又嘱咐几句,见扈拉走后,才拉住拜音得里,关好门走了出来。
次日早上,黎德力拉与拜音得里起来漱洗后,吃了饭,将短剑等暗器揣在身上,来到王机砮每天议事的客厅里坐下,若无其事地等着那七位兄弟的到来。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他们抬头一看,见是纳喇龙来了。拜音得里站起来,喊道:“二叔来得早!”一声刚落音,黎德力拉的短剑已插进他的肋下。可怜忠厚善良的纳喇龙连哼也没来得及,便一头扑倒,死了。二人迅速将尸体抬到墙角,用席子一盖,又转回来将地上的血迹刚擦完,老四纳喇河进来了。拜音得里走到他四叔身后,用短刀猛地扎向腰部,纳喇河猛一转身,见拜音得里手拿明晃晃的短刀,正待质问,黎德力拉一步窜到他背后,一剑刺进肋下,纳喇河又栽下去,死了。……他们就这样,进来一个杀一个。因为事前没有征兆,兄弟七人被他们活活杀死。
中午,拜音得里召开会议,说明祖父与七位叔父突然得了传染病,全都死了,他承袭部长职位。希望各位将领、寨主,各在其位,仍谋其政,齐心协力把辉发部治理好。大家听了,全都瞠目结舌,过了好长时间,才恍然明白。你看看他,他看看你,再看那黎德力拉,大家知道他武功厉害,谁也不敢说什么,各自散去不提。
再说拜音得里与黎德力拉散会以后,立即派人通知七兄弟家属,准备操办丧事。那七家亲人一听,真是晴天一声霹雳,早上好端端的去议事,未到中午就死了,这不明摆着的,但是,谁也不敢牙崩半个不字,只得忍气吞声。府里一排八口棺木摆在那里,一大溜,这丧事也是今古少有!于是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日,整个扈尔奇山城传遍了。大街上,小巷子里,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胆子大些的,来到府门前,伸着头朝里看。大多数人家,关着门,躲在家里。有人说:“反正是他们纳喇氏的家事,咱们何必多管闲事!”几天以后,议论渐渐少了,人们依旧过着安定平和的日子。
且说拜音得里和黎德力拉,见众人安定下来了,他们也将提着的心放下来。扈拉干脆住到拜音得里屋里去。拜音得里为了报答黎德力拉在急难中的鼎力相助之恩,遂直截了当地对他师傅说:“你到母亲那里去住罢!”黎德力拉当然乐意,于是两对婚外恋,终于变成两对合法婚姻。这且不提,再说那七家办完丧事之后,真是打落了牙,还要往肚里咽,气难出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于是七家商议之后,连夜收拾细软,于三更大时,赂些钱给守城的士卒,仓皇逃往叶赫去了。等到拜音得里知道以后,他们已逃得很远,追不及了,只得由他们去吧!后来有人来向拜音得里回报说:“那七个寨主也准备叛逃哩!”他与黎德力拉商议后,将七个寨主的儿子集中起来,一齐送往建州,乞请派出一支援军,来镇压那些叛逃者。
努尔哈赤与军师张一化、大将额亦都等商议,派大将扈尔汉率兵一千人,前往辉发。拜音得里领着建州援军,连续攻破几个叛变的村寨,及时安抚稳定住那些企图逃往叶赫部的部民。完成任务以后,扈尔汉遂带着兵马,胜利返回建州。努尔哈赤派大将何和理前去辉发部扈尔奇山城,联系两部结盟之事,但是拜音得里迟迟不与答复,也不接见。何和理住了几天,回到佛阿拉,将情况向努尔哈赤作了回报,努尔哈赤听了以后,对拜音得里这种过河拆桥的背信弃义行为,深为不满,但是他隐忍未发,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再说拜音得里利用努尔哈赤的援军,稳定住叛逃村寨以后,便与黎德力拉、各寨主等讨论,根据当前形势,辉发部被夹在叶赫与建州之间,倾向哪一部,都会遭到另一部的袭击。不如中立于叶赫与建州之间,既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