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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的,就差人通知中行说,要他做好准备,随时启程。
没想到中行说对这项使命一点也不兴趣,一口拒绝了。他在皇宫中,因为能说会道,善于巴结后宫的贵妃们,左右逢源,也算有点权势。现在突然一纸命令,要他离开富丽堂皇的后宫,去到寒冷荒凉的匈奴,他心里很是不乐意。
刘恒大怒:你不过是小小宦官,居然也胆敢讨价还价,你不去,偏让你去。
触犯天威,中行说没得选择了。他恨恨地诅咒说:“非让我去不可,我一定会报复,把汉室搅得不得安宁。”
刘恒本来欲通过和亲政策来羁縻匈奴,来维系两国的和平共处。
然而这回刘恒棋错一招,下错了一个子,这个子就是中行说。
心怀不满的中行说跟随和亲车队抵达匈奴后,立即向匈奴投降,成为一名大汉奸。
作为和亲随行官,中行说的使命是促使汉匈两国和平相处。但是中行说因为一己之私,全把什么国家责任、什么民族大义,全抛到九霄云外,一心钻营如何来报复汉文帝,把汉、匈两国的关系搅得一团糟。
中行说本是一名宦官,溜须拍马是他的本事,况且他口才极好,善于奉承阿谀,所以居然深得老上单于的宠幸。这个贱骨头,从此不再以汉族人自居,而是以匈奴人自居了。
从此,中行说不遗余力地攻击汉帝国的方方面面。
汉帝国苦心积虑的和亲政策,几乎毁于中行说一人之手。
当时汉帝国的丝绸在匈奴很是受欢迎,匈奴许多贵族都以穿着中国丝绸为荣,同时,中国的美味食品,也很受匈奴人欢迎。
中行说不高兴,跳了出来说:“匈奴的人口,比不上中国的一个大郡,但是却可以无敌于天下,就是因为穿着饮食上,从来不必仰赖中国。现在匈奴上上下下都喜爱中国的衣物食品,以为至宝,这样恐怕中国只需输入一二成的物品,匈奴怕是要全国上下归降汉室了。”
中行说发表完歪论,又怕众人不相信,就故意穿着丝绸在荆棘丛中奔跑,结果衣服被割得破烂不堪。他把这件破丝绸展示给众人:汉地的丝绸,根本不实用。他又穿上匈奴的毡裘,到荆棘丛中又跑了一圈,气喘吁吁下来,毡裘完好无损,于是便说:匈奴的衣服很结实耐用,何必要舍长取短呢?
老上单于觉得中行说所言,有些歪理,所以就不再稀罕汉帝国的丝绸、美食。
中行说以前在汉宫时,粗通文书算术,到了匈奴以后,发现匈奴的文化着实落后,全国有多少人口,有多少牛羊马匹,谁也搞不清楚,所以中行说就把自己学到的粗浅的文书算术知识,教给匈奴人,如何建立人口簿册,如何登记牛羊数目,分别条目记事。这在汉帝国只不过是粗浅的学识,但是老上单于却以为中行说是个博学多才的人,非常的器重。
中行说还不知足,尽出馊主意,力图破坏汉匈两国的友好关系。在以往两国的文书中,汉帝国致匈奴的文书是有一定的规格的,书简长一尺一寸,文书的固定格式是“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但是匈奴致汉帝国的文书却没有固定的规格。
中行说对老上单于说:“这不行,匈奴的文书,要比汉帝国更要有气派才行。”于是就搞了个花样,匈奴书简长一尺二寸,比汉帝国的书简长了一寸,书简上的封印也比汉帝国的封印要大,更夸张的是,中行说设计了一个固定格式,写着“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俨然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这令汉帝国的君臣看了很不舒服,非常不满。中行说无所不用其极,来挑拔汉匈两国的关系。
过了一段时间,汉帝国派遣使者访问匈奴汗国。
中行说此时早就忘了自己曾是汉帝国随行官的身份,早就把自己当作纯种的匈奴人了。汉使对匈奴的野蛮风俗有几分鄙视,中行说心中很是愤愤,便找汉使来说理。
汉使说:“中国有尊老的传统,让上了年级的老人家吃丰盛的美食。可是在匈奴,年老力衰的人,只能吃粗茶淡饭,而年轻人却是大吃大喝的,不孝敬长者,真是不足以谈孝悌之义啊。”
中行说嚷嚷道:“我们匈奴人以战斗立功为荣,年老力衰的人不能参加战斗,让他们吃丰盛的食物,也是白吃。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在沙场上杀敌立功,当然要吃得好,这样才有力气保家卫国,怎么可能说是不尊敬老年人呢?”
汉使一听,心里暗骂:“奶奶的,这小子居然把自己当匈奴人,一副汉奸的嘴脸。”于是又发难:“匈奴父子同睡在一室,父亲死后,儿子就娶庶母,兄长死后,弟弟就娶嫂子。这简直是违背天理,乱伦之极。”
中行说不以为然地说:“子妻庶母,弟妻兄嫂,正是为了防止宗族灭绝,还可以防止父子相残,兄弟相斗哩。”然后又不遗余力地攻击中国的伦理:“中国人满口伦理道德,却使亲族日疏,互相残杀,这个现象还少见吗?阁下久居中国,当知我所言不虚。”
汉使听完一怔,半晌答不出个话。中国情形,远的不提,单说秦、汉立朝以来,亲族相残的事,俯拾皆是,中行说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但这位汉使对匈奴风俗仍然嗤之以鼻,便继续说道:“我中国朝廷,上下均熟知礼义,尊卑有序,进退有度,各种礼仪制度相当的完备。反观匈奴,没有礼仪观念,在朝廷上乱哄哄的一片,没有尊卑进退的秩序,君不君臣不臣的,真是不足以谈礼义。”
中行说冷笑说:“匈奴人做事不同于中国人,没有什么礼仪上的约束,所以容易做;臣君之间关系虽然简单明了但却持久,不象中国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徒然耗费精力,无所益处。”
汉使当然不服,两人争来斗去的,辩来辩去,也没辩出个名堂。中行说索性狗急跳墙,用威胁的口气,对汉使厉声说:“阁下不必多说了!不必喋喋不休什么狗屁仁义,我大匈奴国只是看在汉帝国还送来的衣物美酒,还算称意,这才放你们一马。要是礼物丰盛、质量上乘还好说,如若不然,秋高马肥时节,便派出铁骑,蹂躏汉地疆土,践踏农田稼穑,到时休怪我不讲情面呢!”
说罢,中行说拂袖而去。
奴才仗着主子,狐假虎威。这就是大汉奸中行说的丑陋嘴脸。
中行说不仅竭尽所能破坏汉匈两国的关系,而且还极力怂恿老上单于不断在汉匈边境上挑起争端。
刘恒有些后悔。当初执意让中行说充当和亲随行官前往匈奴,不想这个阉人居然惹出这么多的是非,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刘恒委曲求全的外交政策,在国内引起强烈的反弹,招致了一些大臣的强烈批评,最激烈的责难,来自最有才华的年轻政论家贾谊。
汉文帝前元六年(公元前一七四年),时任梁国太傅的贾谊向刘恒上书,对刘恒的政府提出九项批评,其中可痛哭者一,可流涕者二,可长太息者六。这则奏章就是著名的《治安策》。
其中可流涕者二,就是对刘恒在对待匈奴态度上委曲求全的责难,贾谊写道:
“天下的格局呈倒悬之势。天子,乃是天下之首;蛮夷,乃是天下之足。匈奴人欺我太甚,前有嫚书之辱,后来纵兵侵掠,罪大恶极,对大汉帝国极为轻视不敬。可是我大汉帝国每年还要耗费大量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事奉匈奴。首足倒悬到这种地步,令人大惑不解,难道还能说国家有智勇之人吗?这岂不让人潸然涕下吗?
守疆卫土的大汉精兵,不去征伐凶猛的敌人,却用利兵强弓去狩猎野猪;不去剿捕反贼盗寇,却在田间捕捉野兔。只想着一时的好玩,却不想着国家所深藏的大患。大汉帝国对匈奴的恩德远被千里之外,可是帝国的威严与法令却得不到申张,这岂不是让人潸然涕下吗?”
刘恒有自己的想法。
刘恒是一位开明的皇帝,也是一个有着浓厚人性化色彩的君主,在他治下,“民生”是排在第一位,他下诏令,优待孤寡老人,减免百姓赋税,废除“诽谤罪”与“妖言罪”,废除连坐制度,废除肉刑等等。大帝汉国的强盛,始于刘恒,国家的财富迅速积累,休生养息的政策,使得国家从战争的创痍中得以恢复。
他小心翼翼地避免与匈奴的开战,但他决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对于战争,刘恒总是慎之又慎。
在刘恒即位后,帝国马上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情。南部的藩国南越国的首领赵佗自立为皇帝,自称“南越武皇帝”,与大汉帝国分庭抗礼。一时间,南越与汉帝国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战随时会爆发。刘恒给赵佗写了一封亲笔信,力劝赵佗放弃皇帝称号,其中有一段文字:
“一旦战事兴起,必定会使大量的士兵惨遭屠戮,大批的将吏也将要血洒疆场,许多将士的妻子将成为寡妇,许多幼小的儿童将成为孤儿,许多年迈的父母将无所依靠。战争所得到的,远远不及战争所破坏的,所以我不忍心做这种事情。”
这是刘恒的肺腑之言。
然而,战争的阴云挥之不去。匈奴人在汉奸中行说不断的挑拔离间之下,不断地向汉边境挑起冲突。树欲静而风不止,刘恒又将作何种选择呢?
【二、树欲静而风不止】
和亲政策没有能够羁縻住匈奴扩张的野心。
老上单于比他的父亲冒顿单于更加狂妄,完全不把汉帝国放在眼中。
文帝前元十四年(公元前一六六年),老上单于单方面撕毁与汉帝国的和平盟约,亲自率领十四万骑兵南下。
这是一次对汉帝国闪电式的奇袭,在战略进攻方向上的选择相当的高明。
老上单于上台之后,汉匈边境就冲突不断,汉军在守卫上相当的被动,只是采取要塞式的点式防守,而匈奴骑兵神出鬼没,机动性极强,更重要的是,匈奴骑兵并不是为了攻城掠地,只是漫无目的的劫掠式的骚扰。当汉军人数少时,就发动进攻,攻下一地就将百姓或杀或虏,将牲畜物品抢掠一空。匈奴人这种没有明确军事目标的恐怖主义式的袭击,让汉帝国的边塞军民非常的头疼。
匈奴人在几年的时间里,在漫长的边境线上屡屡挑衅,迫使汉帝国不得不分兵设防在漫长的边境线上。匈奴骑兵一流的机动性,又使得汉军很难判断其主攻方向。
老上单于此番南下,选择了朝那(甘肃平凉县西北)、肖关(甘肃固原县)两地作为突破点,这里是汉帝国的首都长安距边境的最短距离。这个突击位置虽然距离汉帝国心脏最近,匈奴的十四万骑兵却必须要穿越茫茫的毛乌素沙漠,这对匈奴军队也是巨大的考验。
这是一次出其不意的袭击!
匈奴大军兵临城下,大汉边境烽火燃起。
边境要塞朝那、肖关失守!
北地郡都尉孙卬战死!大批百姓及牛羊牲畜被匈奴骑兵所掳掠!
彭阳(甘肃省宁县)陷落!
秦始皇二十七年所建的帝王行宫——回中宫(陕西省凤翔县南)被烧毁!
匈奴骑兵的前锋已经直抵甘泉(陕西省淳化县),距离帝国的首都,只有八十里!
长安近在咫尺!
帝国的首都震动!
每隔一定时辰,总有人来报告前线的战局,刘恒虽然内心忡忡,但外表仍然非常的平静。
此时宦官来报话:“中尉周舍、郎中令张武在廷下等待陛下召见。”
刘恒急忙传令:“速宣上殿。”
周舍、张武两人上殿禀报:“我等已经紧急调集了一千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