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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说着话,正院里的一个婆子过来,秋月正守在外面。
婆子便对秋月道:“秋月姑娘,今儿个庄子上来了许多水果,还有好些个西瓜和蜜桃。每个院都分得了些,你叫几个小丫鬟一起去拿吧。”
秋月点头应下。
婆子走后,秋月便带着四个小丫头去了正院那儿,却看到水果已经被挑的差不多了。
守在那里的一个婆子见到秋月来了,便道:“秋月姑娘呀,你怎么这时才过来?瓜果就只剩下这些了,要怪也只能怪你来的晚了。要不,这些都给你拿回去?”
秋月憋着一肚子火气,自己可是在那婆子通知完之后,便带着人过来的!到了却被告知被挑完了,合着那婆子就是等着所有人都挑选完了才告诉她的?
就看他们那个院子的人好欺负是吗?
夫人说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合着,夫人一直不发脾气,这些个老货便以为夫人是个好欺负的?
秋月心底大致明白,府里主子本就不多,就算都挑完了,也不至于剩下的都是这般差的,定是这些婆子阳奉阴违的自己挑了剩下的好的拿了回去,专门挑自己这院子欺负呢吧!
这等婆子,便是被卖了也是该的!
想到此,秋月冷哼一声,道:“我们夫人可不是捡破烂的,这些东西我代我们夫人赏你们了。”说完转身便领着四个小丫鬟走了。
回到院里,秋月满心怒火,加之天气热的厉害,一会儿衫子便湿了。
出门的夏至看到了便问道:“秋月,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瞧这身上汗哒哒的。”
秋月面色一寒道:“这些个婆子丫鬟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说着,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夏至便道:“夫人不是说了吗,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到处都是!我们也该习惯了,夫人能够将院子里所有事情都把在手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秋月还是心气难平:“虽说夫人平日里也不在意这些东西,可让这群婆子欺到头上来了,这口气实在难忍。”
秋月想了想,还是道:“我们还是去禀了夫人吧?”
夏至思索片刻,也点点头。
两人进了屋子,将事情的经过给清婉说了一遍,清婉听完后,面色便冷了下来,道:“我不爱计较时,她们做什么我都觉得无所谓,我若爱计较了,便是言语随意了些,我也能治他个不敬之罪!这爱不爱,全看心情呢。”
“那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清婉冷笑道:“如何处置?我只想关起院门远离是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今都被这起子奴才欺到头上了,我若还忍下去,你们这些伺候我的丫鬟还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儿呢!”
后面的话带着些打趣的意味,可转脸却又补充道:“人若犯我,不计代价也要十倍偿之!”
几个丫鬟都被清婉语气中森森的冷意给吓到了。
清婉原先活在二十一世纪,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在她小的时候,接受的教育便是,在外面要乖乖的,不要惹事,不要闯祸,在这样的教育中,清婉也渐渐养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遇事很少会采用激进的做法。只是如今的状况让她不得不那般。
看清婉的样子,分明是有主意了,夏至她们几个站在一起,等着清婉的吩咐。
清婉想了想,便道:“春分夏至,你们两个带着人将那些剩下的瓜果都领了,但不要回来,挑出些最差的来,直接送到正房王氏那儿去,就说我说的,很是感激王妃对我的照顾,只是这么美妙的食物实在不敢独享,唯恐王妃处不够,我也吃得不甚心安。我精心挑选了上佳的瓜果给您送去,自己只余二三尝鲜。”
秋月站在一边嘴角抽抽,夫人,不带您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吧?
春分和夏至对视一眼,唇角弯起,道:“夫人,我们这就去。”
清婉点点头。
感觉有些困乏,清婉便吩咐秋月道:“我现在在榻上歪一会儿,你自去屋外守着吧。”
说着便歪斜着躺在了榻上。
夏日午觉睡得很香,清婉一醒来便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夏至她们几个摆好了膳食,清婉才问道:“王妃如何处置的?”
问起这个,夏至便显得有些兴奋,“王妃当时见了那些水果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夫人您挑的时机真准,当时奴婢跟春分去的时候,王妃那儿正好来了客人,好像是永宁侯府的小姐,夫人,您没看到当时王妃那脸色!可真是大快人心呢。”
清婉笑问道:“永宁侯府的小姐?是嫡出的小姐?”
春分点点头道:“是呢,两位嫡出小姐都来了,好像是大小姐邀请过来的吧。”
“这个我也没有预料到,算是个惊喜呢,哈哈。”清婉心情颇好的笑道。
接着又问道:“王氏当时是如何处置的?”
春分道:“王妃当时便满脸尴尬的对永宁侯府的两位小姐道歉,说是低下的婆子们失了规矩,然后便罚了她们一人三十板子。”
清婉没有再接话,而是舀了点汤喝了,有吃了开胃的糕点。这天儿热的,让人食欲也跟着变得很差。
三天后,安康过来回禀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各个庄子上的米粮都已经到位,而庄子上今年安排的作物也都传递了下去。
清婉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再去屯些冰吧。不管如何,这个夏天怕是都不会好过了,看这天热的,怕是冰块会消耗的很快,我在府里分得的份例不多,该是不够用的。”
安康这次没有多问,得了吩咐便下去了。
果如清婉所料的那般,时间晃悠悠的进入了六月中旬,一连一个多月,滴雨未降,天气炎热的像是将人放在火上烤着一般。庄子上的田地都种了旱稻和高粱,清婉也早已经传信回了顾家。一个月不曾降雨,已经开始有人心惶惶然起来,坊间也传起了各种传闻。
刚刚经历过雪灾洪水的人们,再也经不起接踵而来的旱灾!若旱灾再来,他们能吃什么?
皇上最近烦心事也很多,最令他烦得不是这快要降临的旱灾,而是由旱灾引起的各地的祈雨的活动,倒是弄的各地怨声载道,人心惶惶。
“都查清楚了吗?都有哪些地方进行这样的匪夷所思的祈雨活动?”看着跪下下面的暗卫,皇上语气沉冷的问道。
暗卫道:“回主子,全国共有十五个地方都在进行。他们都是极有规律的,几乎每个七天便要进行一次,开始需要献祭的是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处男处女。接着便是十到十五岁的童男童女,最后是二十岁往上的男丁。”
皇帝眯着眼睛,献祭,男丁!为何他总觉的,这里面掩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陈安北已经在回京途中,他又该安排什么人去南疆镇守?看了眼跪着的人,眼神眯了眯。跪在地上的人心里忽然变凉了些,您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
“唐老那里可有说何时会降雨?”楚白木将心底那一丝不安使劲儿按捺住,轻轻的问道。一切的源头还是这旱灾,若能尽早的降了一场雨,或许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没有。”
楚白木很是失望,只得吩咐道:“密切主意那些人的动静,他们宣传的是多长时间会有降雨?”
“一个月。”
楚白木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皇上如何烦恼,清婉不管,只是这种炎热不降雨的天气让清婉很是烦恼,脑子转了转,清婉想起了,曾经自己深受初中老师的影响,很是研究了一阵《周易》这本书,很玄奥,但于自然一道蕴含很深,清婉足足看了两年,未曾看懂。
如今回想起来,里面的好些内容清婉都能张口道来,她是不懂这本书怎么看,更别提活学活用了,但清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唐老!
此人是目前整个大楚公认的学识最佳的老者,清婉想,若是她能将自己所记下的《周易》说给唐老听听,说不定,他老人家真的能研究出什么来也说不定呢。
想着,清婉又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儿。
她吩咐春分笔墨伺候,自己则闭目在一旁回忆起来。
京城阴影重重,而楚铭宣在北疆也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北疆营地共有三个门,每一处每时每刻都是留兵五千驻守,每隔一里便有哨兵站岗。而傅子任则住在北疆风沙城中,光是城里,便留了收兵三万,营地更靠近危险,但兵力却相对少了。士兵们得轮番休息,营地只余七万士兵,除却各个门中守着的,真正主站不对便只有三万不到。
六月十八,月色大好,南门哨兵忽然吹起了警报,南门处一阵骚动,守门的五千士兵各个严正以待,而镇守北门的吴桡却擅自带领北门五千士兵向南门而去,名曰支援!
到了南门,吴桡却是提刀砍向了自己人,而空虚的北门却被北疆兵马趁虚而入,当楚铭宣那里接到警报时,吴桡已经带着人杀到了粮草营,准备火烧粮草。
楚铭宣拿出了埙,快速的吹奏了一段曲子,曲调低沉竟然隐隐含着些许煞气,让人闻之一肃!
吴桡冷眼看着楚铭宣,笑道:“果然是京中来的子弟,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这般悠闲的吹奏乐曲!等会儿可不要吓的尿裤子了。”
吴桡的话一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便哈哈大笑起来。
楚铭宣眯着眼将埙收了起来,眯眼瞥着吴桡,眸底冷芒泛着似深水寒冰的森冷,吴桡被这样的目光盯的心底闪过一丝惧意,惧意闪过,心底便微微恼怒起来,他也怒目瞪视着楚铭宣道:“别在我面前虚张声势,老子可不吃你这套!你虽是正五品的守备,可整个粮草营的兵马只有两千,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吴桡带人杀去了南门,所以南门的除却丝丝抵抗战死的,剩下的三千士兵全部投靠了吴桡。
吴桡一个营地的门千总,统领不过五千兵马,手上亦无多大权利,他会叛变,显然身后还有更大的鱼在牵着他走。
“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吴桡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楚铭宣只冷笑着,似是一点也没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吴桡心底更是愤怒,“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贵族,我们上阵杀敌,拼死拼活累下军功,想要往上爬一级有多难你知道吗?可你们呢?就只需要在营中住上二三年便好,吃的住的都是好的,杀敌无用,可最后功劳却是最大的!凭什么?老子受够你们了。”
楚铭宣身后站着二千士兵,蓄势待发,两军相见,短兵相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或许你以前遇到的是你嘴里说的那样的纨绔,只可惜,这一次你遇上的是我!”
最后一句话出,楚铭宣手势往下,身后的士兵便声势浩大的冲了过去。
都说粮草营中的士兵是各方面能力最差的,吴桡觉得,自己用八千士兵来此火烧粮草,对阵粮草营的两千士兵,怎么算,这都是稳赢的局面。
很快,楚铭宣和吴桡也战在了一起,楚铭宣使的是剑,而吴桡却是用的枪。
枪是长兵器,招式不好驾驭,但若是练好了,进可攻,退可守,招招致命,当时楚铭宣在学武之时,也曾想着,要不要学枪。后来看着那人耍了两招,他自己也试了两下,觉得很有感觉。
但那时,自己为什么又会改学了剑法?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却不想,因为这事儿,清婉后来还跟他吃了好一通醋!
剑与枪的碰撞,铿锵声不断,四周双方士兵厮杀声,刀子划破衣服,刺入血肉,“噗嗤,噗嗤……”,未身临此境,根本难以想象此时的残忍。
受了伤,无再战之力时,倒地装死,若能侥幸多过践踏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