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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八舌地说。
婴齐听他们已经称呼张普为反贼,心里一宽,赶忙道,那是自然,律令本有明文,再加上大赦诏书,诸君可以说是上了两重保险,不必忧虑……婴齐边夸夸其谈,心里也暗暗焦急。那两个人怎么还不下来,如果有戴牛帮助,情况就更好办了。戴牛一身肌肉,力敌万夫,加上自己有弩有利剑,如果这九个人还想发难,及时击杀他们大概不成问题。
他正焦虑,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戴牛手提长矛,一摇一晃,已经跑到了面前。
士卒们看见一个铁塔似的男子身背箭壶弓弩,手提长矛,突然从山后转出,颇为惊异。尤为惊异的是这男子身后不多时还窜出一个女子,虽然衣衫凌乱,面容却颇为美丽。婴齐心下大宽,赶忙解释道,这位戴君,是府君身边第一勇士,曾徒手格毙犀牛,有万夫不当之勇。他身后的女子是郡府织室第一巧手,擅长女红,所以这次让她缝制飞翼,我等才能飞越峡谷,击捕反贼。说着,他举起刚从背上卸下的两个羽翼。
婴齐在出洞前就嘱咐戴牛,一旦到了大汉的土地上,不要轻易说话,并教了他一些应变言辞。戴牛听婴齐如此说,并不回答,反手拔出铁斧,往旁边一个石磨上一斩,石磨当不了戴牛的铁斧和膂力,石屑纷飞,应声而开。他大喝道,反贼在哪里,我们这就当先锋,夺个头功,怎么也得弄个封侯,以免让后面那些兄弟占了便宜。他虽然粗鄙,但并不是傻子,一听婴齐的话就知道应该怎么附和。
众士卒见他挥动一柄锋利的斧头,轻而易举就将石磨斩为两截,无不骇然。纷纷道,愿听将军指挥。
那个候望所的首领站了出来,道,将军,臣有一件事和将军商量,请将军找个方便之处。他又对其他八个士卒道,诸位兄弟,都各干各的事,不要让张贼的巡查队有所怀疑,我和这位将军去去就来。一旦成功,大家都能升迁。
婴齐见这首领脸色诚恳,点了点头。那首领道,请将军随我来,说着走进候望所。婴齐笑道,诸君在此稍候,我和你们的长官去商量大事。
那首领见婴齐进来,低声道,将军,钓圻仓内张贼人马众多,只怕将军带来一两百迹射士,也未必能派什么用场。
婴齐心里咯噔一下,强笑道,但是有诸位兄弟帮忙,情况就不同了。
那首领笑笑,道,你怎能肯定我们就一定帮你,而不会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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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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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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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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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因为你们武器有限,就算粟米能再支十年,又有何用?况且孤守赣水上的粮仓,没有外援,目的何在?在这种情况下,愚夫都知道只有帮助朝廷翦灭反贼才有前途,何况诸君这么聪明。婴齐侃侃而谈,恨不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那首领点点头,将军说得固然对,但要发动士卒一起举事,除掉张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谁敢当发起人呢。
婴齐一时语塞。那首领道,臣有一个主意,一定有效。
快说,婴齐急忙道,如果君的计策真的成功,那就算立了大功了,必定能够加官赐爵的。
其实张贼的家丞朱交和张贼日前有了龃龉,我看这是个好机会,就看将军能不能说动他了。那首领道。
哦。婴齐有些不信。张普有两个心腹,一个叫周千秋,一个叫朱交,分别是他的家令和家丞,他早有耳闻,游说周千秋和朱交反叛,无疑是与虎谋皮的举动。他狐疑地盯着那首领,不发一言。
那首领道,将军放心。虽然大家都知道朱交君是张普的家丞,但是他最近和家令周千秋争宠,遭到了羞辱。朱交君日夜愤懑,却没有办法。朱交君是臣的族叔,臣知道他的心思,如果这时有机会,他一定会报复周千秋的。本来我族叔谋反就是被张贼和周千秋胁持的,正想找个机会报效朝廷呢。
婴齐放下心,点了点头,急切道,那好,你即刻带我去见朱交君。
第八章重返大汉
召广国此时也在帐中焦急,忽听得有亲信来报告,说从钓圻仓城堞上射来一枝弩箭,上系着一封书信,约定今夜人定时里应外合,击灭张普。召广国大喜,匆匆看完书信,发现结尾落款为婴齐,又惊又喜,没想到这竖子还活着,真是天助我也。他大声道,赶快传令下去,立即做好准备,人定时全力攻击贼盗。严令士卒不得喧哗,军队以伍为一队约束进退。
他命人请来邓万岁、丁外人一起商讨。邓万岁听罢,也喜不自禁,没……没想到……明府……明府麾下有如此……如此良才,竟让他混进了贼盗城中,这……这回破贼有望了。他其实原来官为将作大匠,因为不得皇帝欢心,被降秩级,贬到豫章来任都尉,本来已经忧心忡忡,如果这个都尉还当不好,那可真麻烦了。征战的日子,真是时时像热锅上的蚂蚁,总担心瞬间长安使者就来到面前,将自己系捕,槛车征往长安。现在陡闻破贼有望,当然高兴得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丁外人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也难怪,盖主让他来当太守丞,如果竟然不胜任,那正好说明自己只配当女人的床上玩物,必定会更加让长安那些公卿们看不起。不过他同时有些担心,因为婴齐以前虽然是他提拔的,但世易时移,情况大大的不同了。眼下他的心都在王廖的妹妹王妸君身上,而这个女子却和婴齐有婚姻之约。她以为他死了。虽然他即便不死,她也不一定能抗得住自己的魅力。
至于阎乐成在旁边,惊怒之下好一阵妒忌,这竖子怎么如此命大,那样的箭雨竟然没射死他?还以为他的尸体早就顺着江流漂走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死,而且眼看要立下奇功,那自己怎么能够容忍,大仇何时能报?他的脸色铁青。
召广国看了他一眼,道,还呆着干什么,赶快传令下去,厉兵秣马,听到城上有信号就攻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以破贼为先,这个你应该懂罢?他意味深长地说。
阎乐成点了点头,出去了。帐中的三个人于是各怀心思,忐忑不安地等待时间到来。
书信上约定的时间一点也没有错。人定时分,钓圻仓上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后就是咆哮声,马匹的嘶鸣声,嚎叫声,箭矢的破空声。还有人落水的声音,大概是在钓圻仓上掉下来的。这时,豫章郡兵和材官、蹶张士的船只,像箭一般射到钓圻仓下,无数个举着盾牌的士卒,争先恐后往城上攀登,这次城上没有多少人有时间理会他们。召广国等数人站在高耸的旗楼上,望着火光下,他们的士卒一个个攀上了城堞,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战斗显然进行得很顺利,天亮时分,张普等人被一个个绑着押到了帐前。召广国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血污的对手,轻蔑地说,张君,别来无恙。
张普看上去非常惊恐,他颤抖地跪下,明府饶命啊。臣之所以发兵占据钓圻仓,都是因为望蔡县令傲狠不仁,仗着自己是朝廷长吏,时时侵辱臣,臣一时不忿,才将他击杀的。
他的家令周千秋则在旁冷笑道,张普竖子,大丈夫敢作敢当,何必临死做儿女子状。
就是他,就是他逼迫我杀望蔡县令的。张普嚎叫起来,他是大汉派给我的丞属,我是被胁迫的。我虽然身为列侯,但我大汉的列侯向来只食租税,没有兵权的啊。
周千秋大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庸奴,大汉的列侯,有谁听说遭受胁迫谋反就可以免死的?哈哈哈。
召广国心里一动,这家令倒是个人才。他厌恶地看了张普一眼,道,先绑赴郡狱,待本府奏上长安,再作处置。
接着朱交和婴齐等人被一伙士卒簇拥着上来了,婴齐的左腿受了点伤,是以有点一瘸一拐。他身后还跟着戴牛和董扶疏,戴牛浑身血污,董扶疏的头面衣服也显得很脏乱。
朱交和婴齐走近,跪下向召广国施礼。
召广国道,朱交君,多亏你对朝廷的忠心,和我们里应外合,才翦灭了奸贼,我一定向皇帝陛下上奏,要重重陈列你的功劳。
朱交卑谄地说,全凭皇帝陛下的威灵和府君的才干,贼众才一举翦灭的。臣岂敢自居有什么功劳,但得府君的一句赞誉,臣已经是荣幸之至了。
召广国心中大悦,道,朱交君谦虚了,君且先下去歇息罢。他把头转向婴齐,道,婴君,没想到你还活着,这次你协助朱交君里应外合,助我击灭张普反贼,立了大功。我大汉律令严明,信赏必罚。我将把这次事件详细上报朝廷。不过现在还得按照律令行事。——来人,先将婴君带到豫章郡狱,好生款待。
婴齐大惊,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道,明府且慢,齐虽然深知自己的过错,但毕竟有所补偿。况且如今诏书未下,何必先下齐郡狱?
邓万岁也惊道,明府,此事恐怕不妥,虽然我知道婴君以前“亡失士卒多”,但这次立了大功,不至于功不掩过罢?还请明府三思。
召广国假装歉然道,都尉君所言甚是,我又何尝想逮捕婴君。只不过我大汉以律令治天下,是功是过,不能由我等一言而决,必当先奏上长安,由有司发落。况且当年李广将军屡次从军攻击匈奴,弓箭下不知射杀了多少匈奴名将。然而一次失利,亡失士卒多,就要下狱吏对簿,最后伏剑自刎。婴君纵然功高,能高得过李将军吗?希望都尉君不要感情从事。他挥了挥手,道,他身后两位是什么人?
我叫戴牛。戴牛见到这种阵势,也不由得有些害怕。
召广国不悦道,这么不懂规矩吗?
旁边的官吏赶忙提醒他,戴君,报上你的爵位、年龄、所住乡里,以及历年服役情况。
戴牛不明白他说什么,犹自呆立,越发紧张了,嘴里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
召广国愈发不悦,婴齐赶忙道,启禀府君,这位戴君是臣邀请来的,是臣的救命恩人,他们世世代代住在龙泉谷中,都是秦末逃进谷中的,和外界隔绝,根本不知外界的事,望明府海涵。
召广国还没说话,阎乐成赶忙道,原来是一伙逃避赋税的流民,竟敢在天下平定后不主动向我大汉的县廷自占书名数,按律当髡钳为官奴。
召广国沉下脸道,竟然是这样,给我拿下。
几个士卒立刻上去将戴牛按倒在地,戴牛边挣扎边大声道,婴君,你们大汉的官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出来玩了。
婴齐脸色发白,嘶声求道,召府君,戴君和董君二人并非刻意不上县廷自占书名数,只因误入峡谷,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又没法出去,万望府君网开一面,宽恕他们这一次。
召广国不答他的话,哦,原来这个女子也是流民,都给我先押入郡狱,等候处置。另外派能干吏卒去钓圻仓一带搜捕,如果有其他流民也一起捉拿,不得让一人走脱。他嘴里这样命令,实际心里对这事毫不相信,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会有一帮秦朝移民躲藏在谷中,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必定是有意欺骗。这一对男女,一定是犯了什么法逃亡在外的,现在编了这么一套鬼话来骗我。先关起来,再作计议。
太守丞丁外人经常出入南浦里,里中的居民开始非常惊异,后来也渐渐习惯了。自从那个叫婴齐的太守府小吏阵亡之后,大家都知道县令的妹妹妸君很是伤心了一阵。但没想到这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她就找到了相应的替代,英俊的丁外人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