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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别的队伍去罢!〃真是放屁,养你们做什么用的?第二团团长急道:〃这如何使得?左翼现在十分要紧,怎么禁得再另行派兵?电话去,电话来,一个转折,又要费多少时候,如何还来得及?〃营长道:〃四个连长不肯去,也叫没法、请团长派第二营或者第三营去罢。〃倘第二、第三两营也象贵部一般不肯去,难道就不战了!第二团团长没法,只得回复伍文渊。伍文渊又急急打电话向潘国纲请示,潘国纲急令调第六团去接应。第六团又因不是潘国纲的直辖部队,不肯遵令。命令如此不统一,安得不败?按六团系张载阳所部。如此几个周折,前线左翼几个残兵,早已被孙军的炮火扫光。孙军乘机占了左翼阵地,向中锋的后面包抄过来。
那些炮兵中有几个士兵,见敌军抄袭过来,急忙向敌军瞄准,想发炮时,却巧被张国威望见,急忙亲自走上炮台去,喝退炮兵,把炮口瞄准自己浙军的前线,接连就是两炮。那些浙军正因自己发炮并没效力,正在惊疑,忽觉炮声发处,自己队伍中的人,就如潮水也似的倒了下去,再加审辨,才知炮弹是后面来的,知道已有内变,便齐喊一声,不听上官节制,纷纷溃退下去。中锋一溃,右翼也不敢再战,立刻跟着败走,连在后方的第六团也被溃兵冲散,跟着奔逃。浙军威名,扫地尽矣。第五团原是防守常山的,听说江山战败,后路已经被截,也不敢再留,急急绕到衢州,跟着溃逃。一天一夜,奔了一百六七十里,直到龙游,方才休息了三、五个钟头,重又撒腿飞跑。浙军威名何在?
此时卢永祥尚在杭州,浙军溃退的第二天,方才接到这个消息,只因电报电话俱已隔绝,得不到详细情形,都说:〃浙军全体叛变,倒戈北向,反替孙军做了向导。〃卢永祥部下的几个高级军官听了这话,一齐大怒,约齐了来见卢永祥道:〃督办待浙江人总算仁至义尽,不料他们这般无良,下此辣手,他无情,我无义,现在我们也顾不得许多,督办千万不要再讲仁义道德的话!〃浙军即叛变,与杭人何与?说得无理之极。卢永祥忙道:〃你们要怎样呢?〃是故意问。众军官道:〃还有什么办法!老实说,事已至此,就是我们不干,部下士兵,也要自由行动了。〃卢永祥冷笑道:〃哦!你们原来想这等坏主意,这不是糟蹋浙江,怕还是糟蹋我罢。我治军二十年,部下的兵士,从来不曾白要过民间一草一木,好好的名誉,料不到今天坏在你们手里,你们果然要这样办,请先枪毙了我再说罢!〃卢氏治军之严明,在旧式军人中,确实不易多得。众军官听了这话,更觉愤怒,齐声道:〃督办待他们如此仁义,他们可有一点好处报答督办?今天督办有别的命令,便是叫我们去死,我们也都情愿,只有这件事,我们只有对督办不住,要抗违一遭了。〃说着,起身要走。卢永祥急忙立起身来,喝令站住。众人只得回头,看他再说些什么话,只见卢永祥沉着脸,厉声问道:〃你们果然要这么办,非这么办不行么?〃众人齐声道:〃今天非这么办不可!〃足见怨愤之极。卢永祥大怒,立刻掣出手枪,向自己心头一拍,厉声说道:〃好好!请你们枪毙了我罢,我今天还有脸对人吗?〃更说不出别的话,写得气愤之极。众人见卢永祥如此大怒,倒都站住脚,不敢动身了。里面有一两个乖巧的,反倒上前劝解道:〃督办不必动气,既督办不愿意如此办,应该怎样处置,只顾吩咐就得咧。〃卢永祥听了这话,才换过一口气来,喘吁吁的说道:〃你们若还承认我是上官,今日便要依我三件事。〃众人问哪三件事?卢永祥道:〃第一件,各军军官,所有眷属,一例在今日送往上海;第二件,各军军官士兵,所欠商家的帐项,一例须在今日还清,不准短少半文;第三件,各军官兵,一例在今夜退出杭州,开往上海。〃众军官听了这话,都十分不服,却又不敢违抗,大家默然不语,怒气难平。
正在不能解决之时,恰巧张载阳得了这个消息,赶来请示。众人见了他,都眼中出火,纷纷拔出手枪来,要和他火并。卢永祥急忙拦住,众人虽则住手,却都气忿忿的指着张载阳大骂。张载阳却不慌不忙的向着卢永祥一弯腰便跪了下去。卢永祥慌忙把他扶起道:〃暄初如何这样?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在前敌,如何知道前线的情形?〃卢永祥确不失为仁厚之人。张载阳大哭道:〃浙人久受督办恩荫,哪个不想念督办的好处,哪个不想报答。不料浙军软弱,逆贼内乱,恶耗传来,令我肝肠寸裂。我职为总司令,不能节制各军,使他们效忠督办,至有此变,这都是载阳之罪,特来向督办请死。〃亦是实情实理之言,但事卢如君,未免大失身分耳。卢永祥亦忍不住流下两点老泪,忙安慰他道:〃暄初不必这样,当初我本有言在先,此次战事,无论胜败,必然把浙江还给浙人,浙军之变,不过自己捉弄自己而已,在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何必怪你。我现在仍当实践前言,辞去浙江军务善后督办的职务,将浙江交还浙人。暄初是浙江人,此后请好自为之,不要负我交还的一番苦心咧!〃张载阳道:〃我随督办来,仍随督办去,岂肯贪恋权位,受国人的唾骂?〃此时除随卢俱去以外,实亦无术可以自辩。众人听了这话,都道:〃很好,暄初兄,你能这样办,我们原谅你,我们并原谅浙江,想不到浙江还有你这么一个好人。〃怨愤如画。张载阳听了这话,十分难受,便即设誓道:〃张载阳如有一点对不住卢督办的心,将来总须死在敌人之手。〃卢永祥忙道:〃这何必呢。你一去,浙江教谁维持?〃张载阳道:〃无论有人维持,没人维持,我无论如何,总须随督办到上海去。〃说着,便别了众人,回到省长公署里,令人去请夏处长夏超时任警务处长,兼省会警察厅长。和周总参议来。周凤歧时任警备队总参议。
两人到了省长公署,张载阳先对夏超道:〃老兄想这省长一席,现在可以达到目的了,在气头上故有此话。现在我决计跟卢督办走了。这省长的事情,就交给你罢。但是据我想来,孙传芳也不是好对付的人,怕没有象子嘉那样仁厚罢。〃夏超听了这话,不觉良心发现,惭愧道:〃既然省长随督办去,我当然也去,如何说这话?〃张载阳笑道:〃你太谦了,不怒而笑,其鄙之深矣。何必客气。定侯兄!夏超字。你自己不知道,外人是怎样咒骂你?〃夏超脸一红道:亏他尚能一红。〃外人怎样骂我?我自己想来,也并没什么可骂之处哩。〃你太夸了。张载阳冷笑道:〃你自己怎得知道?既你问我,我少不得学给你听,你当初因想做都督,不惜和吕戴之吕公望前为浙江都督。火并,结果戴之虽给你撵走,却便宜了杨督。只因你一点野心,便把一个很好的浙江,送给外省人的手中去了。使现在的浙江成为北老殖民地,罪魁祸首,就是你定侯兄。现在你因想谋夺省长的位置,又不惜把人格卖给孙馨远。你须知道,督军省长,不过过眼云烟,二十万的款子,更是容易用完。〃语音未完。夏超急忙打断他的话头道:〃省长怎样骂起我来了?〃张载阳冷笑道:〃怎说我骂你?你自己问我,我才学给你听呢。妙妙,不意暄初公有此妙语。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还有呢!〃妙妙,不意暄初公有此妙语。周凤歧初时不过静听,此时忙夹着说道:〃两位却别说闲话,大家谈正经事要紧。〃浙人议论谓张国威之倒戈,二团之不战,周亦有嫌疑。张载阳笑道:〃什么叫正经话?好在我们都是知己朋友,有什么话不可说的?省长的事情,我决意交给定侯兄了。第二师长的事情,请恭选兄周凤歧字。担任了去。此后浙省的事情,全都要仗两位的大力维持,兄弟明天便要随卢督走了。〃夏超、周凤歧齐声道:〃省长既随卢督去,我们如何可以独留?〃张载阳笑道:〃这如何使得!你们也走,浙江岂不是没有人了吗?省城的秩序,还有谁来维持?〃妙语妙语。夏超和周凤歧不好再辞,只得答应。意在此耳,何必客气。
次日,张载阳又到督军署中来见卢永祥,其时陈乐山已在那里,彼此见了,心头都有说不出的难过。张载阳问起长、宜情形,陈乐山不曾答应,卢永祥替他代答道:〃我已令他全部退回嘉兴了,将来还要退守松江。总之我无论如何,决不在浙江境内作战。卢公对浙江人则对得住矣,其如江苏人何?所有在省城里的兵,昨天一夜,也俱给我运完了,我定在今天下午走。暄初兄已决定同行吗?〃从容之极。子嘉气度,似亦不易及。张载阳称是。陈乐山忽然问道:〃暄初兄把省长的事情交给谁?〃张载阳道:〃定侯。〃陈乐山见说起夏超,咬牙切齿的道:〃这反复的逆贼,你怎么还把省长的事情交给他办?我见了他,不用手枪打他两个窟窿,不算姓陈。〃张载阳怕他真个做出来,倒竭力劝解了一会。
到了下午,卢永祥令没有走的几个卫兵,先到车站上去等着。张载阳道:〃督办怎么把兵运完才走?〃卢永祥道:〃我假使先走,你能保这些兵士不胡闹吗?〃做好人便做到底,所谓送佛送上西天也。张载阳听了这话,十分感动。临走的时候,卢永祥独坐着一部汽车,也不跟卫兵。陈乐山忙道:〃现在局势吃紧的时候,督办怎么可以这般大意?〃卢永祥笑道:〃乐山兄太过虑了,难道还有要谋害卢永祥的浙江人吗?〃是深信浙江人之语乎?抑自负语也。说着,一径上车走了。众人都十分感动。张载阳、陈乐山等一行人,也随后上车,不一刻,夏超、周凤歧等都赶来送行。陈乐山一见了夏超,勃然大怒,立刻拔出手枪,要结果他的性命。张载阳急忙把陈乐山抱住,代为哀求。陈乐山大怒,指着夏超骂道:〃反贼!嘉帅何负于你,你竟下这般辣手?干此卑鄙的事情?你以为孙传芳来了,你有好处吗?老实说,今天先要你到西天佛国去咧,看你可能享用那二十万作孽钱?〃说着,便又挣扎着,夺开张载阳的手,掣出手枪,向夏超就放。亏得张载阳不曾放开握住他右臂的手,慌忙把他的右臂一牵,周凤歧便把他的手枪夺下。陈乐山怒气未息,又指着他大骂道:〃反贼!反复的小人,你以为这样一反一复,便可以安居高位吗?只怕总有一天反复到自己身上来呢。你以为孙传芳是将来的大恩主吗?恐怕一转眼间,仍要死在他手里咧。〃夏超本来总坐着,不曾开口,到此方才说道:〃乐山兄!怎样知道我和孙氏有关系呢?你已找得了证据吗?〃陈乐山听了这话,不觉又勃然大怒道:〃你还强词夺理,我教你到阎罗殿上讨证据去。〃说着,猛然摔开了张载阳、周凤歧,拾起手枪,一枪向夏超放去。张载阳赶紧夺住他的手时,早已砰的一声,一颗子弹,飞出枪口。一个人啊呀一声,应声倒地。正是:
未听军前鼙鼓声,先见同室操戈事。
欲知夏超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平心而论,浙江历任军事长官,均尚比较不坏,所以十七年来,各省糜烂不堪,惟浙江一隅,未被兵燹,西子湖边,几成世外之桃源。虽浙江地势,不宜于用武,究亦不能不归功于各军事长官之能顾大局也。卢氏去浙,浙中各界无不惋惜,即仇敌如孙馨远,亦有〃嘉帅老当益壮,治军饶有经历,我侪分居后辈,允宜若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