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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三跪九叩,从容尽礼。老袁问了数声,应对无不称旨,便面谕道:〃你可出外待命罢。〃越日,即密令心腹,调查安女士履历,所有请愿团长及某校长的头衔,的确无讹,并且都中人士,有口皆碑,遂据实禀复。老袁尚在迟疑,无非怕她是革命党。又经诸姬妾从旁怂恿,乃特选入宫,命为侍从女官长。这安女士得充是选,即日入内,提起全副精神,趋承意旨。除袁皇帝外,无论皇后妃嫔,及皇子公主等,一入安女士眼中,便能识他心性,揣摩迎合,靡不中彀。因此入值府中,上和下睦,差不多如家人妇子一般。袁皇帝即命她招选女官,定额一百二十人。安女士仗着材能,即恭拟招选女官章程,进呈睿鉴,当蒙批准,因将章程宣布,厘分八条,胪列如右:
(一)须身家清白,及品谊纯正。(二)年龄在十四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三)略具姿色,又体质健全,无其他暗疾者。(四)未出室及未受聘之闺女。(五)或孀妇而未经生育者。(六)无烟酒赌博诸嗜好。(七)三年后即开放出宫,其有愿留者听。(八)三年期满后,由女官长奏请皇上,择尤优奖。
这章程颁布后,女界争先恐后,群来报名。安女士又增订新例,凡欲应选诸妇女,当报名时,须预缴银币十圆,如不合格,此款不得索还,能合格当选,还要各缴一百圆,叫作入宫费,这乃是安女士理财的妙法,好坐取这一、二万圆,饱入私囊。又订定每月俸给,女官长月俸,计洋四百圆,还有公费百圆;女官分一、二、三、四等阶级,一等月俸二百圆,四等六十圆。安女士又有特别好处,按照八五成发给,余银也自己享受了。至若女官的膳餐费,衣服妆饰费,统要女官长经理,每月开具细账,向庶务处支领,免不得要浮报若干。统计安女士进账,实属不少,不过每月孝敬皇妃,却也要耗去一半。各皇妃爱她敏慧,都向老袁处说项,老袁晓得甚么,还是自诩知人。小子有诗咏安静生道:
几生修得到宫廷,福至应教心独灵。
纵使皇纲悲短命,绣囊已贮万钱青。
岁月将阑,登极期日近一日,不料外面的鼙鼓声,竟动地而来。欲知何处兴兵,且至下回续叙。
本回专叙大典筹备处,及女官长二事,而于承认帝位后种种措置只汇叙一段,不复详说,阅者得毋嫌其太略乎?曰非略也。各种命令,具见明文,不特政府公报,记载特详,即如各处新闻纸,亦备列无遗,海内人士,无不闻知。独宫廷秘幕,非经揭述,鲜有识其隐者。观袁乃宽之谋得筹备处长,及安静生之乞得女官长,无在非打通内线,才得如愿。袁皇帝亦幸而短命耳?否则内嬖外宠,贻祸无穷,其不至覆国者几希。
第五十七回 云南省宣告独立 丰泽园筹议军情
却说京城里面,正演那大登殿的戏剧,那时江西、四川、广东诸省,却也有几个江湖草寇,羡慕老袁,曲为摹仿,悬着好几块皇帝招牌,居然称孤道寡起来。江西有两个草头王,一个是南康县人邱宝龙,一个是万年县人雷葆福。四川的草头王叫作王虎林,原籍广东香山县;还有他同帮李半仙,是羽客出身,遥应王虎林,组织保皇会,就在香山县中,拣一僻静所在,高搭仙棚,号召徒众,瞎闹了好几天。官兵奉了大将军令,前来搜剿,杀得这班草头王,东窜西逃,结果是捉到断头台,陆续毕命。皇帝下台,大都如此,袁皇帝何尚未悟?只有李半仙闻风逃走,不知去向。究竟是个羽士,有点法术?这本是幺么小丑,不足挂齿。但也由老袁想做皇帝,引出这班草头王来。老袁闻着,暗想他无拳无勇,也想自称皇帝,真似癞虾蟆想吃天鹅肉,令人忍笑不禁。哪里及得来你。接连又有上海民党联络海军学生陈可钧,夺得黄浦江口的肇和兵舰,驶入江心,开起炮来,攻击制造局。海军司令李鼎新急督领海琛兵舰,放炮还击,党众势不能敌,只好窜去。独陈可钧无从奔逃,当被拿住,枪毙了事。另有一部民党,从陆路进攻制造局,也被护军使杨善德派兵防堵,不能得手。民党完全失败,李鼎新受谴议处,杨善德蒙奖叙功。陆海军官弁,又保举了好几人。袁皇帝以为平乱有余,毫不足虑,就是海外的华侨,及各项留学生,并海内反抗帝制的各种联合会,联电到京,诘责政府,老袁全不在意;甚且半途搁沈,未曾送达总统府中,连袁氏也未曾过目。到了十二月二十三日,忽由政事堂接到云南密电,翻阅以后,自国务卿下,统不胜惊愕起来。看官道是何电?乃是一篇严问老袁,差不多似哀的美敦书。其文云:
北京大总统钧鉴:自国体问题发生后,群情惶骇,重以列强干涉,民气益复骚然,全谓大总统两次即位宣誓,皆言恪遵约法,拥护共和,皇天后土,实闻此言,亿兆铭心,万邦倾耳。记曰:〃与国人交,止于信。〃又曰:〃民无信不立。〃今失言背誓,何以御民?比者代表议决,吏民劝进,推戴之诚,虽若一致,然利诱威迫,非出本心,而变更国体之原动力,实发自京师,其首难之人,皆大总统之股肱心膂,盖杨度等六人所倡之筹安会,煽动于前,而段芝贵等所发各省之通电,促成于继,大总统知而不罪,民惑实滋。查三年十一月四日申令,有云:
〃民主共和,载在约法,邪词惑众,厥有常刑,嗣后如有造作谰言,紊乱国宪者,即照内乱罪从严惩办〃等语。今杨度等之公然集会,朱启钤等之秘密电商,皆为内乱重要罪犯,证据凿然,应请大总统查照前项申令,立将杨度、孙毓筠、严復、刘师培、李燮和、胡瑛等六人,及朱启钤、段芝贵、周自齐、梁士诒、张镇芳、雷震春、袁乃宽等七人,即日明正典刑,以谢天下。更为拥护共和之约言,涣发帝制永除之明誓,庶几民碞顿息,国本不摇。尧等夙蒙爱待,忝列司存,既怀同舟共济之诚,复念爱人以德之义,用敢披沥肝胆,敬效忠告,伏望我大总统改过不吝,转危为安,否则此间军民,痛愤久积,非得有中央拥护共和之实据,万难镇劝。以上所请,乞以二十四小时答复,谨率三军,翘企待命。开武将军督理云南军务唐继尧,云南巡按使任可澄叩。
政事堂以事关重大,不敢隐匿,只好转呈袁皇帝。袁皇帝览毕,却也皱起眉来,半晌才道:〃日前曾接云南各种电呈,并没有反叛形迹,这道密电,莫非乱党假冒不成?〃便召入国务卿陆徵祥,嘱咐道:〃你可用政事堂名义,电询云南,是否假冒才是。〃陆徵祥应命而出,即拟电拍发,大旨说是:〃顷悉来电,与前三日致统率办事处参谋部及本堂电,迥不相同,本堂决不信云南有此事,想系他人捏造代发,请另具邮书,亲笔署名〃云云。电发后,竟没有复电到来。政事堂中,尚眼巴巴的望着邮音,谁知他已宣布独立,竖起讨袁旗帜来了。
小子于五十三回,曾说蔡锷遣王伯群至滇,密告唐继尧准备起义,拥护共和,唐遂遍谕军人赶紧预备,专待蔡锷到来,协力讨袁。适前江西都督李烈钧由日本至香港,亦有密电约唐,令他举事。唐亦复电相邀,请作臂助。十二月十七日,李偕熊克武、龚振鹏、方声涛到滇,与唐晤谈竟夕。越日,即在忠烈祠会议,巡按使任可澄,及军官黄毓成、赵复祥,罗佩金、邓大中、杨蓁、董鸿勋、黄永社等,统到会场,当由唐继尧邀同李烈钧,入会开议,讨论军事财政外交诸大端。计画已定,只有蔡锷未到,尚是按兵不动。又过两天,那蒙犯霜露、历经艰险的蔡将军,竟由海登陆,直抵云南。小子叙述至此,恐看官又要动疑,上文五十四回中,不曾叙过老袁密计,两路防备么?紧呼前文,笔法严密。难道蔡将军有飞行术,竟能凭空到滇,得免网罗?这是看官最要的疑问,由小子答述出来。原来蔡锷先到日本,参政戴戡亦与他有密约,踵迹东来,还有殷承瓛、刘云峰、杨益谦三人,与蔡锷向系故交,自遭民党嫌疑,遁迹东洋,此次悉行会晤,遂想迂道入滇。无如驻日公使陆宗舆,奉袁密令,随时侦查。蔡乃赴日本医院治病,且常寄函政府,报告民党行踪。至濒行时,预拟寄袁书十余通,密交契友,托他隔日一发,自与戴、殷、刘、杨四人登舟赴滇,不但老袁被他瞒过,连陆宗舆也无从觉察。及舍舟登陆,道经蒙自,恐刺客当路,各化装为窭人子,徒步偕行。忽前面遇一大汉,彪形虎躯,状极凶悍,猝问蔡锷道:〃你等到哪里去?〃蔡锷诡言途次遇盗,银钱行李,俱被劫去,拟归龙州故里。言未毕,那大汉竟厉声道:〃你得毋为蔡锷么?〃锷不动声色,力辩非是,暗中却取出手枪,枪栝一响,大汉即应声而倒。忽刺斜里又闪出数人,跳跃而前,锷又连发数枪,戴戡等亦出枪助击,约毙数人,只剩一人返身欲奔,被蔡锷追上一步,把他擒住。那人长跪乞饶,具言受袁密令,不得已来此。蔡锷笑道:〃饶便饶汝,但汝须传语老袁,此后勿再行此鬼蜮手段。〃那人方拜谢去讫。既而阿迷县知事张一鹍,闻蔡入境,也想讨好中央,设法图蔡,可巧南防师长刘祖武,已接唐督来电,嘱他欢迎蔡锷,锷亦因刘是旧部,急往与会,两下相见,欢然道故,并就防营中宴叙一宵。翌晨,由刘军护送入省。张一鹍计不得逞,方才无事。
蔡锷既到省城,唐、任以下,出城郊迎,父老士女,争集道旁,欢声雷动。至入城后,略叙寒暄,即由蔡锷问及军备。唐继尧道:〃已预备多日了,专俟君来,以便举义。〃蔡锷又问道:〃饷械可备就否?〃唐继尧道:〃除本省库款及兵械外,南洋华侨,愿助款六十万圆,安南也有若干枪炮运来,统共核算,足供半年。〃蔡锷道:〃袁氏叛国,中外同愤,半年以内,当可除袁,惟事不宜迟,请早日宣布独立罢。〃唐继尧道:〃海外饷械,明后日即可到齐,我等就在阳历年内,举起义旗,可好么?〃蔡锷答言甚好。唐继尧乃请他休息一两天,才议行军事宜,蔡锷许诺。次日,由南洋运到华侨助款六十万圆,并由安南运来枪炮多种,二十二日晚间,开全体大会,议定起义手续,先由唐、任两人名义,电迫袁氏取销帝制,诛除祸首。当下拟好电稿,于二十三日拍发,限他二十四小时答复。那知复电到来,尚是假惺惺的问他真伪,于是决计讨袁,即于二十五日,宣告云南独立,复邀同贵州护军使刘显世,联名通电各省云:
各省将军,巡按使,护军使,镇守使,师长,旅长,团长,各道尹公鉴,并请转各报馆鉴:天祸中国,元首谋逆,蔑弃约法,背食誓言,拂逆舆情,自为帝制。卒召外侮,警告迭来,干涉之形既成,保护之局将定。尧等忝列司存,与国体戚,不忍艰难缔造之邦,从此沦胥,更惧绳继神明之胄,夷为皂圉,连日致电袁氏,劝戢野心,更要求惩治罪魁,以谢天下。所有原电,迭经通告,想承鉴察。何图彼昏,曾不悔过,狡拒忠告,益煽逆谋。
夫总统者,民国之总统也,凡百官守,皆民国之官守也,既为背叛民国之罪人,当然丧失元首之资格。尧等深受国恩,义不从贼,今已严拒伪命,奠定滇黔诸地,为国婴守,并檄四方,声罪致讨,露布之文,别电尘鉴。更有数言,涕泣以陈诸麾下者,阋墙之祸,在家庭为大变,革命之举,在国家为不祥。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