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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日且饶了你,不杖了,这杯静心茶赐你喝了,幽闭三十日反省思过。”那宫女又磕头捣地:“谢皇后娘娘宽赦饶命!”伏皇后端起茶杯递给黄福。黄福疑惑地看了看,端过送到那宫女面前:“皇后娘娘让你静心的,喝了去反省思过。”那宫女满面涕泪,跪着将茶一饮而尽。伏皇后摆摆手,黄福令人将那宫女押下去了。随后又请示道:“那边还有一个寻死觅活的呢。”伏皇后说:“受欺负了嘛,赏她两匹宫绸,让她别委屈了。就说我不疑她的清白。”黄福点头说:“奴才明白了。”就急急下去了。
伏皇后转头看了看白芍:“这宫里的事是不是没太看明白?”接着转过头眯起眼哼了一声:“不用一个时辰,她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也好,免了受杖之苦了。”
殿里很是静了一会儿。
她们都不曾注意刚才曾远远隐约传来“皇上下朝回驾”的高呼声。
伏皇后下边做的事,白芍万万没想到。
伏皇后将那个绣金荷花袋放到白芍面前,说:“这个赐你。”白芍一惊,而后婉谢:“皇后娘娘留下用。”伏皇后说:“这里已剩半盒,我还另有整盒的。”白芍还要推辞。董妃在一旁说道:“皇后所赐,不可不受。”白芍不知说何好。想了想,只能说:“谢皇后娘娘赏赐。”说着起身要行叩拜。伏皇后伸手制止:“我不是说了,到我这儿不要那么多大礼。”看白芍坐下,接着说:“你酌情,或自用养颜……或者,为行大义,给他人用。”她用目光宽宽地罩住白芍。
白芍似乎在想伏皇后的话意,静默没说话。
伏皇后等了一会儿,长出一口气:“你这个主簿真沉得住气。好,时间不早了,皇上也快下朝了,今日品茶赏花就到此吧。让他们送你回去。”伏皇后说着起身。白芍也跟着站起。伏皇后说:“还有些东西一并赐你。”说着一伸手,董妃递过一个镶金缀珠的皮包来,伏皇后接过说:“这里边是几个首饰盒,内中各有珠宝。”说着她将白芍面前的绣金荷花袋也装进皮包里,“这样放在一起,说是皇后所赐,一蘸仙也就不扎眼了。”白芍接过说:“谢皇后娘娘赏赐。”伏皇后说:“他日若真行大义,陛下才要厚厚赏赐你呢。”说着,她一边一左一右拥着白芍、董妃往外走,一边提高声音:“来人!”
话音刚落,殿外响起“皇上驾到”的呼声。伏皇后说:“还是让你赶上皇上下朝了。”白芍一下在精神上有了准备,董妃则又不乏敌意地瞟了白芍一眼。伏皇后说:“一起出殿迎圣驾吧。”说着加快了脚步。
一出殿门,汉献帝正在黄福等众太监簇拥下过来。
汉献帝一见白芍,先是大为意外。而后立刻明白过来,很帝王地笑道:“你们在品茶赏花?”伏皇后说:“趁陛下上朝,我们玩耍了一会儿。”汉献帝连连点头:“好,好,好。皇后上次田猎见你,盛赞你聪慧且晓大义。”白芍这才想到还未行大礼,连忙要将皮包放下,觉不妥,要交给伏皇后,又不妥,就提着要叩拜。汉献帝摆手:“这次免了,下次一并行大礼吧。皇后说要多邀你进宫说话呢。”
这时一个太监气喘吁吁跑来。汉献帝不满了:“有甚急报?”太监呈上一封信函:“启禀皇上,曹丞相下朝刚出午门就快递一个便函进宫,说是急交相府主簿的,所以……不敢有误。”汉献帝一下脸色不好看了。伏皇后也知此时此事犯汉献帝忌讳。白芍自然不能言语。汉献帝思忖了一下,也就转过来了,一撇嘴指白芍:“交主簿吧。”太监没敢上前。汉献帝伸手拿过信函来,递白芍:“曹丞相可能不放心了。”说着一摆手,簇拥的太监们都退远侍立了。
白芍有些为难地接过信函,打开取出一看,潦草几句:“欣闻皇后邀你品茶赏花,甚以为好。如此荣幸不可多得。孤已另派一轿到后宫门,与先前送你卫队一并等候。你可从容陪皇后、董妃玩赏,不负恩宠。”白芍看完了,知道汉献帝、伏皇后都在关注此函,她笑笑:“丞相是怕我辜负了皇后娘娘恩宠,没何要紧事。”说着干脆将信念了一遍,而后便交伏皇后看。伏皇后看了又将信递汉献帝:“皇上一看就明白了。”
汉献帝不失天子风范:“丞相给主簿的信,朕还看什么。”话这样说,还是将信接过来,看着信逐句评点:“朕明白了,首先第一句,‘欣闻皇后邀你品茶赏花,甚以为好’,是说他已知道消息。此话既是说给你听的,让你放心,没人敢把你扣在宫里不放;又是说给皇后甚至说给朕听的,同样的意思。第二句,‘如此荣幸不可多得’,是暗示皇后以后不可再随意召你进宫。第三句,‘孤已另派一轿到后宫门,与先前送你卫队一并等候’,这是让你吃定心丸;也是向朕和皇后示威,不可在你身上多有想法。最后一句,‘你可从容陪皇后、董妃玩赏,不负恩宠’,是告诉皇后甚至朕,不可滞留你。”
白芍说:“陛下或许多虑了,丞相安排曹府轿接,是怕麻烦皇后娘娘安排轿送吧。”汉献帝哈哈笑了:“你不必紧张。我与曹丞相或廷上言语往来,或奏章批复文字往来,都是要这样相互解读才明白其意的。此话你回去照讲也无妨,当然不讲更好。好了,看样子皇后是要安排你走了,那就走吧。”
伏皇后对早已上来的黄二说:“轿送出后宫门即可。那里有曹府轿接。”黄二说:“领旨。”一挥手,轿子过来了。
汉献帝及伏皇后、董妃看着轿子消失了。
汉献帝一边与伏皇后、董妃往殿里走,一边问:“话说得怎么样?”伏皇后说:“晓之以大义呗。”董妃说:“皇后讲得字字千钧。最后问她如何面对死于曹军的父亲在天之灵,还有如何面对外祖父郑康成嘱托,白芍如遇雷霆而悚然。”汉献帝说:“好,太好了。她讲点什么?据说她在曹府后花园饮酒时讲得文魁星孔融都哑口无言,嘴很厉害。”伏皇后说:“她今日什么都没讲。”汉献帝惊诧了:“什么都没讲?”伏皇后说:“沉默不语,这才是小才女厉害的一招。她在我皇后面前讲什么?我暗示她大义诛曹,她说什么合适?挺着什么都不说,倒是厉害。”
三人已进到殿里。汉献帝听此话点头,思忖,踱步。突然想起,说:“下次召她进宫来,可否安排芙蓉妹与她个别说说话?让她们相互套套真话。朕对这个芙蓉妹也有些品不透。可以布置人隔屏窃听。”
伏皇后说:“别弄巧成拙。要静等白芍在曹府发难。”
汉献帝点点头:“更要等国舅那里大的举动。”
第五章
第一节
刘备在自己的公馆后院开了一块菜地,每日在那里种菜。
这日如往常一样,他在菜地浇水除草忙碌,关羽和张飞则在后院另一处立着箭靶射箭,有一穿着普通百姓服装的人匆匆来到刘备公馆大门外,他就是董承府的家奴秦庆童。秦庆童看了看左右没人,便对门吏说:“请速禀报刘皇叔,董承董国舅前来拜访。”门吏问:“人呢?”秦庆童一指远处:“那顶过来的轿子即是。”门吏赶忙跑到后院菜地,通告刘备:“启禀大人,董国舅登门来访。”刘备听了,先凝神一思,而后放下农务,擦了擦手,将搭在篱笆上的袍服换上,匆匆来到大门迎接。一顶简朴的便轿已停在门口。董承从轿子里出来,左右张望一下,匆匆拾阶而入。刘备立刻把他请进公馆,又一路邀到亭阁入座。
关羽、张飞闻讯而来,一左一右立在刘备身后。
刘备吩咐摆上酒水果品后,挥手让仆人退下,问道:“国舅何以如此简装出行,突然来访?”董承说:“白日里无论乘大轿还是骑马来访,都难免招摇,若夜晚来此更易让一个人起疑,此人我不说刘皇叔也该知道。既不能白日来,又不能夜里来,只好这样隐形埋迹乘一便轿于前后无人时到你公馆,来此不易呀。”刘备举酒说:“先饮一杯,再从容言之……国舅此来,有何要事?”董承举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开门见山,那次天子田猎之时,云长拍马舞刀欲杀曹操,刘皇叔摇头摆手制止他,是为什么?”刘备大惊。关羽也很惊讶。刘备问:“国舅何以知晓?”董承说:“那日云长发怒,我所亲见,并不曾说与外人,皇叔不要担心。”刘备见不能隐讳,一指身后的关羽:“舍弟那日见曹操行为僭越,侵犯皇威,故不觉发怒了。”董承看了关羽一眼,举袖掩面哭道:“朝廷的臣子若尽如云长,何忧不太平哉!”刘备看着董承掩泣,却面露思量,显然在判断董承此言之真伪,接着佯言道:“有曹丞相治国,何忧天下不太平?”董承听此言变色而起,说道:“刘公乃汉朝皇叔,故而董某剖肝沥胆以实相告,公何以诈我?”刘备伸手拉董承坐下,沉稳说道:“如此朝政,刘备也是恐国舅有诈呀,方才那话不过试探耳。”董承摇头叹道:“你我无须相诈试探。你皇叔,我国舅,都是陛下之至戚,荣辱相关,命运不二。我今日冒死前来拜访,实是事关紧要,非同寻常。”说着,从怀中贴身处取出汉献帝的密诏递刘备:“公自看之。”刘备展开一看,不胜悲愤,道:“天子如此血诏,臣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董承说:“今我不仅带来了陛下血诏,还带有另一样东西。”说着又掏出白绢一幅,展开:“陛下让我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这里已纠合六人签名画字,立此歃血之盟。请皇叔看。”
刘备接过盟书,一边看一边小声念出签名画字的名字:“六位忠义两全之士:一、车骑将军董承;二、工部侍郎王子服;三、长水校尉种辑;四、议郎吴硕;五、昭信将军吴子兰;六、西凉太守马腾。”刘备念着看完了,说道:“公既奉诏讨贼,备何敢不效犬马之劳。”董承立刻拜谢。刘备说:“国舅何用如此?”董承说:“皇叔入盟,社稷有救,承能不拜谢?现便请皇叔签名画字。”刘备立刻拔下张飞随身佩剑挑破手指,直接用血指签名画字,然后将盟书郑重递给董承。董承将密诏和盟书妥当收起放于贴身处,说道:“再请三人,共聚‘十义’,可图国贼。”刘备说:“此宜缓缓施行,切不可泄露。”董承道:“皇叔言之有理。董某不再久留,以免走漏风声。”说着相别而去。
刘备起身又往后院菜地走,边走边脱下袍服,准备接着种菜。关羽、张飞二人说:“国舅才与兄谈完如此大事,兄何以不留心,而忙活这些小人之事?”刘备叹道:“此非二弟所知也。”关、张二人相视一下,不再多说,告刘备:“那我二人到郊外习射去了。”刘备说:“随二弟。”
董承出了刘备公馆,一顶在路边等候的便轿立刻飞奔过来接上他。秦庆童跟在轿边低声问道:“大人还去哪里?”董承在轿里说:“先回府,再去宫里。”秦庆童对前面的轿夫说了一句:“先回府里。”然后匆匆走到前面去了。
这时,街道上过来一支雄赳赳的队伍,是许褚、张辽骑马带着七八十个将士迎面而来。董承让轿夫靠边停下让路。后边又骑马过来数人,在董承的轿旁停住,大声问:“许褚、张辽二位将军去哪里?”董承从轿帘缝看着,听见许褚、张辽答道:“噢,是孔融孔大人。丞相令我们去请刘皇叔。”孔融说:“何事?”许褚、张辽说:“不知。”孔融带着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