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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问绝不说。第三,一旦张口,要直截了当,针针见血。曹操是坏人当政。政治之道大于医道。破他这两个陈见。”吴子兰摩拳擦掌兴奋道:“我立刻将王兄这番演绎传告他们几人,再接再厉。”
又一日,议郎吴硕请吉平来府中看病。
家仆领着吉平进来并禀报“吉太医到”,吴硕躺在那里说道:“请。”吉平提着药箱进来,见此景象,问:“吴大人何至于此,卧床不起?”吴硕让家仆垫高枕头,半躺半坐说道:“床还下得,但每日下朝回来便疲惫不堪,能躺就躺。”吉平点头,拿过吴硕的手腕搭了一下,问:“近日有何不适?”吴硕叹道:“不是近日,是一年来一直寝食不安。”吉平抬了一下眼睛,说道:“又一个寝食不安。”吴硕问:“还有哪一个寝食不安?”吉平说:“近日刚看过一位大人,也是寝食不安。”他没有说出王子服的名字。吴硕又叹气道:“现寝食不安的人肯定不少。太阳不出来,岂不是千家万户都暗无天日?”
吉平听出话中有话,看了吴硕一眼,没有问。
这时家仆又进来报:“长水校尉种辑大人前来拜访。”吴硕说:“请。”家仆出去迎客,吴硕说:“种辑大人吉太医认得吧?”吉平摇头道:“听说过,未曾谋面。”吴硕说:“最是难得直性之人。”正说着,种辑在家仆引领下进来了。吴硕介绍道:“这位就是长水校尉种辑种大人,我的挚友。”吉平站起长揖行礼:“久仰大名。”吴硕又介绍吉平:“这就是有名的吉平吉太医。我父亲过去得了重症,全凭吉太医手到病除,起死回生。”种辑立刻拱手还礼:“久仰吉太医大名。我虽未请吉太医看过病,但吉太医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早已名扬天下,我有多个好友是被吉太医救过命的。”说着,他与吉平互相礼让着在吴硕床边坐下。
种辑一张嘴气粗话直:“我说吴兄,你这病是心病,岂能吃药疗之?”
吴硕说:“我是万不得已才请太医来。”种辑一拍大腿,指着吴硕对吉平说:“他的病纯粹是被恶人专权郁闷出来的。那人在台上,万人患病;那人一除,万人病除;吉太医岂不知那人是谁吗?”吉平思忖了一下:“种大人说的是……”种辑说道:“我说的就是手品木啊。”吉平奇怪了:“手品木是何人?”种辑粗咙大嗓:“吉太医连这都不知,一个提手,一个人品的品字,再加一个木字,是何字?”吉平恍然道:“是操字。”吴硕在床上半躺半坐说道:“种大人还是少言吧。言此人,是当朝第一大忌讳。”种辑愤然说道:“若能为天下除此害,我种辑虽死无憾。”而后看着吉平说道:“吉太医,像吴大人这样的心病,如果那个病根不除,光喝药能行吗?”吉平踌躇道:“是难。”种辑说道:“吉太医,我这个人直性子,索性把话跟你挑明了,像曹操这样的恶人当权,患病的全是好人。他横行霸道,倒心情舒畅,得不了病。”
吉平说道:“曹丞相也会生病。他头风病一年犯几次,都是请我医治。”
吴硕在床上慨叹道:“这样的人有病真不该给他看。”
种辑接过话来,说道:“我若是太医,他请我看病,我肯定给他看。我给他药里来点这个。”说着搓起几个手指做了个投毒的手势,“让他一命呜呼,也算是替天行道,留下万世英名。”吴硕连忙伸手道:“种辑兄讲多了。吉太医是专心为医之人,不掺和这些朝廷政治。”种辑说:“我这个人一张嘴就大街跑马车,直来直去。”他冲着吉平说道:“吉太医你说,恶人当朝万人病,你医术再高,一个一个治得过来吗?若有人能把恶人除了,岂不是万人病消?”说完此话,又对吉平连连拱手:“与吉太医初次见面,如此粗语妄言,还望见谅。”
吉平一直垂眼不语,这时说道:“不妨。”
吴硕说:“吉太医对种兄这些话还是只当没听见为好,传出去要灭九族的。”吉平已从药箱里拿出处方笺,边写药方边说:“吴大人请放心,我会守口如瓶。”而后留下药方,收起药箱,嘱咐吴硕按方服药,起身告辞了。吴硕让家仆送客,种辑也站起送吉平到庭院方才止步,拱手告别道:“早就听闻太医为人正直,种某才敢如此放胆直言,抱歉了。”
吉平显得有些心事地摇头道:“不必抱歉,早知种将军乃性情中人。”
屋内,见吉平走了,吴子兰从隔壁走出来,对吴硕说:“你俩今日这出戏演得好啊。”吴硕已然从床上下来,站起身说道:“都是子兰兄策划的‘曾母投杼逾墙计’妙。”这时种辑也送客回来了。吴子兰又夸他:“种兄今日表演得好。”种辑爽快地说道:“全是真话,演真戏有什么难的。”吴子兰说:“好,现已有人第二次对曾母说‘曾参杀人’,曾母还可从容自若。再三说,乃逾墙而走。往下就看国舅如何收官了。要让太医对曹贼下药,就先要对这位太医下药!”
又隔了几日,董承请吉平到府中看病。
夜晚,街上飘着小雪,吉平乘一小轿来到董府门前。吉平下轿后拾阶而上时,未曾注意斜对面一隐蔽处有人在监视进出董府之人。他自然也不知道,他前几日进出王子服府与吴硕府时,同样遭到监视。他对门卫说:“请禀报国舅大人,吉平应召前来看病。”门卫说道:“国舅大人早有吩咐,吉太医到,径直请进。”说着,门卫中有一人引领着吉平一路穿过亭亭院院来到书院书房。董承正在那里倚着案几打盹,听到吉太医到,站起迎接。吉平放下药箱,要行礼。董承双手扶住:“太医免礼。”吉平一看董承就说:“上次在宫里见到国舅,已觉脸色不好,今日细看,竟一脸病容。”董承请吉平坐,吉平就近在董承身旁坐下,伸手在董承腕上搭了一下脉,摇头叹道:“气滞血虚,命门火衰,国舅确实病得不轻啊。”董承叹道:“往年有过一两次急病,承蒙太医妙手回春。这次寝食不安久矣,自知有病在身,除请吉太医再无他法。”
吉平也略叹口气:“当今之世竟有如此多人寝食不安,看来多是心头有病啊。”
董承又长吁短叹一番,问道:“吉太医,有一事请教,为何人有心病,便必有体病啊?”吉平说道:“《黄帝内经》讲,人有心、肺、肝、胆、膻中、脾、胃、大肠、小肠、肾、三焦、膀胱十二器官,其中‘心者,君主之官也,神明出焉’,讲的是心如同一国之君主,神明由此而出。又讲,‘主明则下安,主不明则天下危’,是说心作为君主,心明,则整个身体才能够安妥,它若出了毛病,整个身体就不行了。”董承听闻此话感叹道:“这心身之理真与天下之理相同啊。倘若一国之君不明,或则国君之明被弄权之臣遮蔽,则官民皆病,天下不安。”
吉平不曾想到讲为医又讲到为政上来,一时无语。
董承又问:“这心病造成的体病,能治好否?”吉平道:“用药可治三五分。根治还需除心病之源。”董承问:“想救人却无计可施,太医曾有此难受否?”吉平道:“那自然有。”董承叹了口气,站起来踱步,边踱边说:“那就请太医处方,能救我三五分也好。我是想救万人之病,却无力回天,一事无成,落下自家心病,真是无可奈何啊。”说着,又坐下长吁短叹。
吉平一边拿出药笺写处方,一边说道:“国舅有何话,但讲不妨。”
董承摇头:“无话可讲。”只是叹息。吉平将处方写就,放下笔,问道:“国舅是否要讲恶人当政?”董承显得大惊:“此话怎讲?”吉平道:“国舅有话直言,大可不必遮掩。”董承连忙说:“当今曹丞相秉公执政,大局该是不错的。若有人忧虑,不过是杞人忧天。”吉平也叹了口气,说道:“国舅大人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董承愣了半晌,叹气道:“现今谁还敢讲真话?”吉平道:“国舅方才讲曹丞相秉公执政,是假话了?”董承看看吉平,踌躇不已。吉平道:“国舅是信不过我吉平为人?”董承说:“现他大权在握,众人敢说他坏话吗?”吉平怔了一会儿,说道:“看来说曹丞相秉公执政的,十有九都是假话了?”然后,询问地看着董承。董承叹道:“此话不用我点明了,太医自有明鉴。”
吉平问:“国舅方才感叹一事无成,不知国舅想做何事?”
董承仰天长叹道:“要救社稷救不得,社稷需救不得救,真是无以面对天地祖宗啊。”说着,举袖掩脸,放声痛哭。吉平眼睁睁地看着,过了一会儿说道:“国舅大人,吉某虽为医人,但未尝忘汉,有何打算幸勿相瞒。”董承又掩泣一阵,揩泪止住,摇头说道:“无关太医之事,你还是安心治病吧。这除首恶治万人病之事,无须你参与。此事风险太大。”吉平目光发直地想了一会儿,说道:“吉某也想做件大事,只不知陛下意见如何?”董承问:“你听说什么了?”吉平说:“没有。吉某只是觉得,自己若做如此大事,不知是否合乎陛下旨意?个人身家性命皆无所谓,但做,虽灭九族,亦不后悔。国舅该明白吉某此话的意思。”董承凝视吉平片刻,站起说道:“你我心心相通,我有一物,请君看。”说着取出汉献帝密诏,递给吉平:“此为陛下血诏。我受此血诏已近一年,却无计可施,因此焦虑成病。”吉平打开血诏,连读了几遍,不禁涕泪交流。
董承在其身后指着血诏文字,念着最后几句:“请看陛下圣旨:‘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再三还不够,再四慎之,勿负朕意。”说着,董承又举袖掩泣。吉平揩泪,而后收拾起药箱,起身说道:“国舅,大事已明,无须多言。明日我会去相府为曹操看病。我将行治‘万人病’之事。吉某此行,不曾与任何人商量。若成,社稷有幸。若败,吉某独自承担,与他人无涉,绝不牵连国舅。”说着告辞。董承亲自将他送到董府大门,看着他在小雪飘飘中上轿而去。
董承匆匆回到书院书房,吴子兰已从里间出来,兴奋地说:“这下我们真可以弹冠相庆了。”董承感叹道:“还是吴兄设的‘曾母投杼逾墙计’甚妙。”吴子兰说:“先圣曾讲,洗心革面。我们这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坏曹操,就是对吉太医洗心洗脑。心脑一洗,判若两人。现就等着吉太医毒杀国贼了。”
说罢,吴子兰告辞。董承亲自将吴子兰送到府宅大门口。
董承站在府门口目送吴子兰乘轿远去,神情舒畅。往回走时,声音不高地叫了一声:“来人。”未见回应。他有些疑惑,走到厅堂里又声音不高地吆喝一声:“来人。”仍无回应。董承疑惑倍增。他想了想,穿亭过院来到侍妾元英住的小院。进了院门,见一男一女正勾肩搭背悄悄说话。他大喝一声:“干什么好事呢?”一男一女大惊,吓得双双跪下,竟是侍妾元英与家奴秦庆童。董承大怒,抬起一脚将秦庆童踹倒,又一脚将元英踢倒,而后高喊一声:“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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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董承一声吆喝,来了家仆多人,将秦庆童及侍妾元英分别扭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