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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年曾有一次希特勒亲自率领冲锋队去袭击一个名叫巴勒施塔特的巴伐利亚联邦主义者预定要发表演讲的集会,使巴勒施塔特挨了一顿揍。希特勒因此被判处3个月徒刑,结果只关了1个月。这是他第一次尝到铁窗风味,出狱以后,仿佛成了一个志士,反而比以前更加受人拥护了。“那没有关系,”希特勒对警察当局吹嘘说,“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巴勒施塔特没有能讲成话。”正如希特勒几个月以前对一批听众所说的一样,“国家社会主义运动在将来要毫不客气地防止——如果必要的话,用武力来防止——一切可能涣散我国同胞思想的集会和讲演”。
希特勒要做艺术家没有成功,做宣传家却成了一个大师,他在1920年夏天触动了一个灵机,不能不叫人认为是天才的表现。他看到,纳粹党所缺少的是一个能够表达这个新组织的主张,打动群众的心灵的徽号,一面旗帜,一种象征,希特勒认为,群众必须要有一面明显的旗帜来随之前进,为之斗争。他在多方考虑和试了不少图样以后,想出了这样一面旗帜:红地白圆心,中间嵌个黑卐字。带钩十字的于字虽然是袭用古代的,日后却成了纳粹党的有力的和吓人的标记,最后也成了纳粹德国有力的和吓人的标记。希特勒从哪里得到这个念头,用卐字来做党旗和党徽,他在《我的奋斗》中并没有提到,虽然他曾就这件事写了很长的一段话。
卐字的历史同人类一样悠久。在特洛伊的废墟中,在埃及和中国的废墟中,都有人发现过卐字。我自己也曾在印度古代印度教和佛教的遗物中看到过它。在近代,爱沙尼亚和芬兰这样一些波罗的海国家的国徽中也出现过它,德国自由团人员在1918年到1919年的战斗中曾在那里看到过。埃尔哈特旅在1920年卡普政变期间开进柏林时曾经把它漆在钢盔上。希特勒在奥地利的时候无疑在某个反犹政党的党徽中看到过它,也可能是埃尔哈特旅来慕尼黑的时候加深了他的印象。他说,许多党员们向他提出的图样不约而同地都有一个卐字,而且有一个“来自斯端恩堡的牙医师”确实提出了一个“一点也不坏而且同我的图样很相像的”旗帜的图样。
至于颜色,希特勒当然不要他痛恨的魏玛共和国的黑红黄三色。他不想采用前帝国的红白黑三色旗,但是他喜欢这三种颜色,不仅因为一据他说——这三种颜色是“现有色彩最协调的颜色”,而且因为这三种颜色是他曾经为之战斗的德国军旗的颜色。不过它们得换个形式,于是便加了一个卐字。希特勒对他的独特创造感到非常喜欢。“这是一个真正的象征!”他在《我的奋斗》中惊叹说,“红色象征我们这个运动的社会意义,白色象征民族主义思想,卐字象征争取亚利安人胜利的斗争的使命。”
不久又给冲锋队员和党员的制服设计了卐字臂章。两年后,希特勒设计了纳粹的锦旗。供在群众游行时使用和在群众集会的主席台上装饰。这种锦旗模仿古代罗马的图样,上面是个黑色的金属卐字,有一只鹰踩在一个银色的花环上,下面是个长方形金属框,刻有纳粹党的缩写字母,挂着有流苏的绳子,整个锦旗就是一面方形的卐字旗,上面写着:“觉醒吧,德意志!”
这也许谈不上是“艺术”,然而却是最高超的宣传。纳粹党现在有了一个任何其他政党所不能比拟的标记,带钩的十字仿佛具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在战后初期混乱的年代中一直徬徨无依、生活没有保障的下层中产阶级,鼓舞他们朝着一个新的方向采取行动。他们开始在它的旗帜底下聚集起来了。
“元首”的出现
1921年夏天,这个后起之秀的煽动家,在表现出不仅作为一个演讲家而且作为一个组织家和宣传家方面的这种惊人的才能之后,无可争辩地掌握了党的领导权。他立刻给他的同志第一次尝到了他的冷酷无情、机智狡猾的手段的滋味,而靠了这种无情和狡猾的手段,他以后将在许多更加重要的危机中取得许多成功。
在夏初的时候,希特勒到了柏林,同北德民族主义分子联系,并且到他们精神上的大本营国民俱乐部去演讲。他此去是想要掂量一下把他自己的运动扩大到巴伐利亚一邦的境外、扩大到整个德国的可能性。也许他能够为了这个目的结下一些有用的联盟。就在他外出的时候,纳粹党委员会的其他委员认为,推翻他的领导的时机已经来到。因为他对他们太独断独行了。他们打算同南德有同样思想的团体结成联盟,特别是同“德国社会党”结成联盟,这个党是希特勒的死敌和竞争者、一个著名的反犹主义者尤利乌斯·施特莱彻在纽伦堡组织的,委员会的成员们都认为,如果这些团体和它们的野心勃勃的领袖能够同纳粹党合并,希特勒的地位就会降低了。
希特勒发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后,就立刻赶回慕尼黑,来收拾这些“愚蠢的疯子”——他在《我的奋斗》中是这么称呼他们的——的阴谋。他表示愿意退出党。这是党所吃不消的,因为委员会其他成员马上认识到,希特勒不仅是他们最能演讲的人,而且也是他们最优秀的组织家和宣传家。
此外,他们的大部分经费现在也靠他募集,来源除了他发表演讲的群众性集会上的捐款以外,还有其他的方面,其中包括军队方面。如果他走了,褪褓中的纳粹党肯定要夭折。委员会不让他辞职。希特勒在地位巩固了以后,现在就迫使其他领袖全面投降。他要求让他当党的唯一领袖,拥有独裁权力,取消委员会,停止同其他团体、诸如同施特莱彻的团体的勾勾搭搭。
这些要求在其他委员看来是太过分了。他们在党的创建人安东·德莱克斯勒领导之下,起草了一份攻击这个未来的独裁者的罪状,印成小册子散发。
这是希特勒受到他自己党内最激烈的一次攻击,攻击他的这些人对于他的性格和他的作风都有亲身的体会。
权力欲和个人野心使阿道失·希特勒先生在柏林逗留6 周后回到他的岗位上来了,而他的柏林之行的目的至今没有透露。他以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借他背后暧昧不明的人之手,在我们队伍中间制造分裂和不和,从而促进犹太人和他们朋友的利益。越来越清楚,他的目的完全是利用国家社会党作为跳板,来实现他自己的不道德目的,篡夺领导权,以便在这个重要关头,迫使党走上另外一条轨道。他在数天前发给党的领导人的一份最后通牒,非常清楚他说明了这一点,在这份最后通碟里,他提出了种种要求,其中最主要的是他要对党拥有唯一的和绝对的独裁权力,而委员会,包括党的创建人和领袖、锁匠安东·德莱克斯勒,应该退隐??
他是怎样进行他的活动的呢?完全像个犹太人。他歪曲每一桩事实??国家社会党党员们!对于这种角色,快打定主意吧!千万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来。希特勒是个奸雄??他认为他能够??用各种各样假话来欺骗你们。这些指责基本上都是正确的,虽然由于还有一点可笑的反犹成份(希特勒的行为像个犹太人!)而减弱了力量。但是把这些指责公开,并没有给反叛者带来他们可能预期的结果。希特勒马上控告小册子起草人对他诽谤中伤,而德莱克斯勒本人在一次公开集会上不得不否认这本小册子与他有关。
在党内两次特别会议上,希特勒强使对方接受他的和解条件,修改了党章,撤销委员会,由他担任主席,拥有独裁权力。失败受辱的德莱克斯勒当名誉主席,这是明升暗降,不久就销声匿迹了。正如海登所说,这是保王党对圆头党的胜利。但是它的意义还不仅如此。就在当时当地,在1921年7 月,确立了“领袖原则”,这个原则(46)始而作为纳粹党的党纪,继而成了第三帝国的国法。“元首”在德国舞台上出现了。“元首”现在开始改组纳粹党。施端纳克勃劳酒店后面阴暗的酒室,在希特勒看来简直是“一个停尸间,而不是一个办公室”,现在已弃置不用了,另外在科尼利斯街的一家酒店里设立了新的办公室。这里地方比较宽敞,光线比较明亮。办公室先赊购了一架艾德勒牌的旧打字机,后来又逐步添置了保险箱、文件柜、家具,安装了电话,聘请了专职秘书。
金钱也开始源源不断地来了。将近一年以前,在1920年12月,纳粹党买下了一家负债累累的亏本报纸,名叫《人民观察家报》。这是一张每周出版两次的反犹小报。收买这家报纸的6 万马克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希特勒严守秘密,但是据说,这是靠埃卡特和罗姆劝诱里特·冯·埃普少将筹集来的。埃普少将在国防军中是罗姆的指挥官,本人也是纳粹党员。这笔钱很可能来自军方的秘密经费。在1923年初,《人民观察家报》改为日报。这样,希特勒就有了所有德国政党所必备的条件——一家报纸来宣传党的主张。办一家政治性日报,需要更多的钱,现在这些钱的来源,在党内某些比较无产阶级化的粗人看来,一定是有些奇怪的。富有的钢琴制造商的妻子海伦·贝希施坦因太太是来源之一。她第一次同这个年轻的煽动家碰面后,就对他产生了好感,当他在柏林的时候,邀他到贝希施但因家中下榻,为他举行招待会,让他会见有钱的人,还对他的运动捐助了数量可观的款项。资助这家新办日报经费的,还有一部分来自一位格特鲁德·冯·赛德立茨大太,她是个波罗的海沿岸的人,在芬兰几家赚钱的造纸厂里拥有股份。
1923年3 月,一个名叫恩斯特·(普茨)·汉夫施丹格尔的哈佛大学毕业生以《人民观察家报》为抵押品,借给纳粹党1000美元,恩斯特·汉夫施丹格尔的母亲是个美国人,他的讲究风雅的家里很有钱,在慕尼黑开设一家艺术出版公司。* 在通货膨胀的日子里,这笔钱折成马克是一笔惊人巨款,它给纳粹党和它的报(47)纸帮了很大的忙。不仅如此,汉夫施丹格尔一家的友谊还不止限于金钱上的帮助。他们是慕尼黑第一个向这个喧闹滋事的年轻政客打开大门的富有望族。普茨成了希特勒的好友,希特勒后来任命他担任该党外国报纸部负责人。汉夫施丹格尔是个古怪的、瘦长得出奇的人,他那刺人的机智稍许补救了他那浅薄的头脑。他是个钢琴家,晚上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曾有多次,甚至在他的朋友在柏林执政了以后,常常中途告退,奉召去见元首。据说,他的钢琴弹奏——他猛击琴键——和他的俏皮话对于希特勒在忙碌了一天之后颇起安定精神、甚至振作精神的作用。后来这个脾气古怪然而性情和蔼的哈佛大学毕业生,像希特勒其他一些早期伙伴一样,也不得不离开德国逃命。* 希特勒日后最亲信的下属在这个时候大多数已经入党,或者不久就要入党。鲁道夫·赫斯是在1920年加入的。他是一个居住在埃及的德国批发商人的儿子,14岁以前是在埃及度过的,14岁后回莱因兰上学。战争期间他一度同希特勒一起在李斯特团服役,(48)虽然当时并不相识。两次受伤后,他做了飞行员。战后他在慕尼黑大学学习经济学,但是大部分时间似乎在散发反犹小册子和同巴伐利亚当时极为猖撅的各色各样武装团体殴斗。
1919年5 月1 日慕尼黑苏维埃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