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国民党五全大会后,中日之间长期进行的外交谈判,也发生了新的动向。
日本政府从1935年11月开始,向中国方面提出了“广田三原则”,即:
(一)中国取缔一切抗日运动;
(二)树立中日“满”经济合作;
(三)中日“满”共同防共。
1936年1月,“广田三原则”被作为“帝国政府经过慎重审议”,“确定的对华方针”,在日本议会上提出。对此,国民党政府外交部长张群,先后同日驻中国大使有吉明、有田八郎和川越茂进行了长达一年之久的谈判。
由于中方态度渐趋强硬,遂使谈判僵持而无结果。
1936年7月召开的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对五全大会确定的外交方针,又作了进一步的解释,蒋介石在讲话中表示,“假如有人强迫我们承认伪国等损害领土主权”的协定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后牺牲的时候”。会议宣言中,也明确指出:“遇到领土主权被侵害之事实发生,如用尽政治方法无效,危及国家民族之根本主存时,则必出以最后牺牲之决心,绝无丝毫犹豫之余地”。'《革命文献》第69辑,台北1976年版,第300页。'
国民党五全大会的召开及其后的一系列外交活动和人事变动表明:国民党对日妥协的外交政策,已开始发生某些变化;在国民党内部,蒋介石和汪精卫的矛盾进一步发展,以蒋介石为代表的亲英、美势力得到了加强。
第二编 救亡高潮(1933。1~1937。7。6)
第七章 救亡运动高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初步形成
第五节 西安事变
一、张学良、杨虎城实行兵谏逼蒋抗日
1936年夏,日本的侵略更加疯狂,中国的抗日救亡怒潮席卷各地。但是,蒋介石不顾华北和全国危亡的局势,仍竭尽全力贯彻其“安内”的反动政策。他花了4个多月处理了两广事件之后,便席不暇暖地于10月22日飞到西安,着手“围剿”红军。
蒋介石调集嫡系精锐部队260个团约30余万大军,以蒋鼎文为西北“剿总”前敌总司令,卫立煌为陕甘绥宁边区总指挥,由军政部次长陈诚驻前方督剿,并扩大西安、兰州机场,增设能容100架轰炸机的地勤设备,准备对中央红军进行第6次“围剿”。在蒋介石看来,以30万国民党军对付3万红军,不要3个月,便可大功告成。至于张学良和杨虎城部,虽说有密谋联合红军发动全国抗战的迹象,也曾发生过张学良派兵围抄国民党陕西省党部的事件,但是,只要自己坐镇西安,逼着张、杨执行“剿共”计划,谅他们是不敢不服从“委座”的。
10月27日,蒋介石以领袖身份到王曲军官训练团去训话,以解决“士气”问题。他在训词中强调:“我们革命军人还要分清敌人的远近,事情的缓急。我们最近的敌人是共产党,为害也最急;日本离我们很远,为害尚缓。如果远近不分,缓急不辨,不积极剿共而轻言抗日,便是是非不明,前后倒置,便不是革命,……是要予以制裁的。”'申伯纯,《西安事变纪实》,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98页。'?
蒋介石的训话,不仅未达到他的本愿,反而引起大部分军官的不满。
为给西北大举“剿共”作准备,蒋介石于王曲训话后,又到洛阳、太原、济南等地进行了一系列的部署。同时,蒋介石又命令傅作义军迅速使绥东战争结束,“以免共产党借题发挥,影响中央剿共决策”,'樊真:《抗日战争中的傅作义》,山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72页。' 扑灭了绥东抗日烈火。
张学良对蒋介石阻止人民抗日救亡的做法十分愤慨,他曾趁在洛阳向蒋祝寿之机,单独会见蒋,要求释放爱国七君子,领导抗日救亡。蒋大发雷霆,蛮横他说:“我就是革命,我就是政府,只有我可以代表整个国家、整个民族,反对我,就是反对政府,就是奸党暴徒。”'应德田:《张学良与西安事变》,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85页。'
尽管如此,张还是耐心设法争取蒋抗日。11月27日,张致电蒋介石请缨授绥,力陈“绕室徬徨,至深焦悚!每念家仇国难丛集一身,早想拼此一腔热血,洒向疆场,为个人赎一份之前愆,为国家尽一份之天职”,希望“调派东北军全部或一部,克日北上助战”,“一鼓而挫敌气”。'张学良:《请缨抗敌书》,西安《解放日报》1936年12月15日。' 这一肝胆照人的请求,同样遭到拒绝。
12月4日,蒋介石在洛阳等地完成了“剿共”的部署后再度飞往西安,以临渲华清池作为“剿共”的临时行辕。蒋介石在临潼分别召见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师以上将领谈话,要他们听从命令,彻底“剿共”。蒋介石宣称:“剿共已达最后五分钟成功的阶段”,'〔日〕古层奎二:《蒋总统秘录》第10册,台北中央日报译印,1977年版,第151页。' 并威胁说,如果反对“剿共”的命令,就要严加处置。然后向张、杨摊牌,提出两个方案逼迫张、杨抉择。
第一个方案是:服从“剿共”命令,将东北军和17路军全部开到陕甘前线,进攻陕北苏区,对红军作战,“中央军”在后面接应督战;
第二个方案是:如不愿“剿共”,就由“中央军”去“剿共”,把东北军调福建,17路军调安徽,让出陕甘,让“中央军”“剿共”。
显然,这两个方案都是张、杨无法接受的。
第一,内战不能再打,这是张、杨和全体东北军和17路军将领下了决心的。
第二,调离陕甘,即等于拆散东北军、17路军和红军三位一体的联合,无异于自取灭亡。而且,他们已和红军达成了共同抗日的协议,广大官兵也不会与红军作战。
蒋介石这两个方案把张、杨逼上了梁山。正如周恩来指出:“蒋介石对张学良将军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你的责任就是剿共,不许到绥远抗战。若要不然,就把你换掉。’以后召集西安会议……准备以蒋鼎文代替张学良的。这样就逼出来一个西安事变。”'《周恩来选集》上卷,第192~193页。'
为了争取最后一线希望,张学良仍按照他们商定的对策行事。张、杨的对策是:
(一)除抗日作战外,两军驻地决不分开;
(二)下决心说服蒋介石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善说”无效,再“逼蒋抗日”。
12月7日,张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再次向蒋哭谏,希望以至诚来感动和谏服蒋介石停“剿”抗日。张学良痛切陈述共产党的政策是从民族抗日利益出发,红军问题可用政治方法解决;当前形势只有对外,才能安内,一旦抗日,即能统一。他还说明现在部队抗日情绪高涨,不可压制,并表示他对蒋一片忠心,所以才敢在是非、全局问题上誓死力争。蒋介石又听到张的抗日议论,并涉及部队情绪,勃然大怒,骂张是年轻无知,受了共产党的迷惑。两人争论长达3小时。
最后,蒋介石拍桌喊道:“你现在就是拿枪把我打死,我的剿共政策也不能变!”'申伯纯:《西安事变纪实》,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105页。'
张学良的“善说”一再遭蒋的训斥。当晚,张、杨苦思一番,决心置生死毁誉于度外,不顾一切实行“兵谏”,走“逼蒋抗日”的最后一途。当即进行如下部署:东北军负责捉蒋,西北军负责拘禁西安城内蒋系军政要员,解除蒋系部队武装,封锁机场,扣留飞机。
12月9日,西安1万余名学生,为纪念“一二·九”运动一周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冒着严寒举行示威游行。警察竟开枪射击,打伤学生。被激怒的学生整队前往华清池,向蒋介石请愿停“剿”抗日。游行队伍高呼“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口号。蒋介石命张学良前往制止,并说:“对于那些青年,除了用枪打是没有办法的。”'《张学良在市民大会讲演词》,《西安事变资料选辑》,第123页。'
张驱车赶至坝桥,学生痛哭流涕向他请愿。张学良被学生慷慨激昂的陈词所感动,增强了他逼蒋抗日的勇气,他激动他说:“你们请愿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很好!……我和你们的心是一样的,几天以后,我张学良一定用事实告诉你们。我说的话一定算数,我可以拿我的头作保证!”'张化东著:《华清池捉蒋回忆》,《西安事变资料》第2辑,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77页。'
同日晚,张学良向蒋介石反映学生们的要求,并再次陈述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主张。蒋根本不予考虑,就怒斥张学良:“你到底是代表学生还是代表我?你是站在学生的立场还是站在国家大员的立场?”。'《西安事变简史》,中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第38页。'
12月12日,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爆发了。临晨5时,按照张、杨事先商定的部署,东北军骑兵师师长白凤翔、张学良卫兵营营长孙铭九等,率领部队到临潼捉拿了闻讯潜逃到山腰草丛中躲藏的蒋介石。同时,在西安城内由赵寿山、孔从周等指挥17路军警备2旅和炮兵团、教导团等,解除了中央宪兵第2团、省公安局和西安城内“中央军”各部队的武装,控制了机场、车站、邮局等要点,在西京招待所里逮捕了蒋介石系的军政要员陈诚、朱绍良、卫立煌、蒋鼎文等10多人。
12月13日,张、杨及东北军和西北军高级将领联名通电全国,指出捉蒋的动机在于东北沦亡,国难当头,理应“发动全国之整个抗战”,但蒋介石“弃绝民众,误国咎深”,“因对介公为最后之净谏,保其安全,促其反省”。并提出了8项政治主张:
“(1)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各派,共同负责救国。
(2)停止一切内战。
(3)立即释放上海被捕之爱国领袖。
(4)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
(5)开放民众爱国运动。
(6)保障人民集会结杜一切政治自由。
(7)确实遵行总理遗嘱。
(8)立即召开救国会议。”'《西安事变档案史料选编》,档案出版社,1938年版,第3、4页。'
12月14日,张学良、杨虎城宣布撤销“西北剿匪总司令部”,成立“抗日联军临时西北军事委员会”,张、杨分任委员会正、副主任。实行了如下军政措施:组织抗日援绥军,集结待命;调动军队,准备迎击南京政府的“讨伐”;成立以高崇民为首的“设计委员会”,研讨重大政治问题;改组陕西省政府,任杜斌丞为省府秘书长;解散国民党陕西省党部,成立以王炳南为主任的“民众运动指导委员会”;释放西安政治犯;接收《西京日报》,改名《解放日报》,积极宣传抗日。
西安事变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它的发动是由多种因素促成的。
第一,西安事变的发动是中国共产党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成果,是中国共产党联合张、杨逼蒋抗日方针的产物。
第二,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步步逼进,民族危亡的加深,使得张学良同蒋介石内战政策的矛盾尖锐化。在劝蒋抗日失败的情况下,张、杨人民族利益和自身利益出发,迫不得已以极特殊的兵谏形式逼迫蒋介石改变政策。
第三,西安事变的发生是中国人民,特别是西北人民、东北人民抗日救国运动推动的结果。
东北军、17路军、红军三位一体的西北大联合计划也对西安事变的发生产生重大影响。从1936年春天起,张学良、杨虎城与中国共产党达成了一系列友好协定。西北大联合的计划一直在秘密执行,这一计划是以发展民族战争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