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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佘太君提起好水关初战失利的事情,穆桂英也有些不快。在她看来,宋军凭借火器,以极小的伤亡一举攻克好水关,全歼守军,实在是一个不得了的大胜仗,也是自己为之骄傲的战绩。虽然初战失利,造成了一些伤亡,但瑕不掩瑜。现在佘太君以好水关之战来教训她,穆桂英当然不服气。
见穆桂英面带不悦之色,沉默着不说话,佘太君缓和了一下口气,接着道:“虽然我军拥有火器优势,但两军兵力悬殊。我听说他们又摆出了一个方圆大阵,威力不小。这个李元昊还是有一些本事的,况且还有一个足智多谋的皇后和汉人给他当高参。现在有李元昊在延州城坐镇,叛军一定会凭借优势兵力,与我军决一死战。此战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不要以为胜券在握,破敌轻而易举。战场上武器固然重要,但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人,是人的斗志、谋略和随机应变的能力。”
穆桂英不以为然地答道:“太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当年,我和宗保大破天门阵,他们现在搞个方圆大阵,就能困住我吗?我军现在已经拥有火砲几十架,非常坚固,而且有皮甲防护,不怕火攻,射程可达几百步,还可以随时调整射击角度和射程。铁蒺藜弹也已经制造了几千枚,足够使用。另外还有梨花枪三千支,每支配备六个火药筒,随发随换。火药箭五万支。火砲队、火枪队、火箭队装备充足,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光凭这些火器,就足以打垮十万叛军,况且还有我战无不胜的杨门女将和五万精兵。这一仗就算没有十成的胜算,也有九成。太君,您就放宽心,在好水关等待我们的捷报吧!”
佘太君见自己的话穆桂英完全听不进去,多说无益,摆摆手让穆桂英离开了。
次日,除了焦孟二将留守好水关,杨文君陪伴佘太君之外,其他人和穆桂英带领宋军主力向延州城进发。
兵败如山倒
五万宋军一直挺进到距离延州城仅仅十里的地方,才停下来构筑营垒,准备决战。夏军也在延州城下构筑了坚固的营垒,两军相距不过几里之遥,中间是一片开阔地,也是有意留出来的决战战场。大战一触即发。
入夜后,穆桂英带着杨文广登上营垒中的一处高台,这是挖掘壕沟时用土堆成的瞭望台。穆桂英向夏军营垒的方向眺望,只见营垒绵延几十里,帐篷星罗棋布,灯火通明,人喊马嘶的声音不绝于耳。夏军军容之严整,声势之浩大,让穆桂英暗自心惊。她本以为经过好水关一战,夏军的士气一定受到了沉重打击,惶惶不可终日,没想到,李元昊治军有方,夏军依旧斗志昂扬。看来,打赢这一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全军休整了两天,穆桂英派人给李元昊送去了挑战书,提出次日两军决战。李元昊毫不示弱地回信同意了。经过一夜的准备,次日一早,两军结阵出营,在营垒间的开阔地上对峙。
夏军的方圆大阵位于正中,是整个阵形的重心所在,由李元罩指挥。夏军左翼和右翼则由张元和吴昊分别统领。而宋军的中军由火砲队、火枪队、火箭队和两万步骑兵组成,杨八妹、杨九妹、杨文广分别指挥火砲队、火枪队、火箭队,杨排风统领步骑兵,穆桂英居中统一调度。杨大娘周氏,杨二娘耿金花、邹兰英,杨三娘董月娥执掌左军,杨四娘孟金榜、杨五娘马赛英、杨六娘柴郡主、杨七娘杜金娥执掌右军。两军十几万人对峙,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
穆桂英观察了一会儿敌阵,把杨八妹杨琪、杨九妹杨瑛和杨文广叫到自己跟前,吩咐他们:开战之后,先由杨瑛指挥的火砲队轰击方圆大阵,打乱敌人的阵形,然后由杨琪指挥的火枪队在前,杨文广的火箭队在后,接近敌阵。先以火箭射杀,靠近敌人,再以火枪焚烧。火枪队和火箭队要轮番射击,不能间断,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攻破敌阵后,大部队随即发起总攻,全歼夏军。
部署完毕,穆桂英摆动令旗,几十架火砲同时发射铁蒺藜弹。数十枚铁蒺藜弹落入方圆大阵当中,奇怪的是,从方圆大阵中只传来几声爆炸,大阵的局部出现了一些骚动,但很快就恢复如初。铁蒺藜弹竟然撼动不了固若金汤的方圆大阵。
穆桂英和杨门女将感到莫名其妙,宋军将士也纷纷交头接耳,莫非这批铁蒺藜弹都出了问题,成了哑弹。
穆桂英再次摆动令旗,第二批铁蒺藜弹又飞向敌阵,但结果与上次一样,还是只炸响了几枚,大部分都石沉海底,悄无声息。
穆桂英觉得其中一定有蹊跷,开始沉不住气了,连续挥动令旗,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铁蒺藜弹发射出去,结果爆炸的铁蒺藜弹越来越少,最后几批竟然一个没响。
杨瑛满脸焦急地跑到了穆桂英身边,穆桂英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火药的配方出了问题?”
“不可能!铁蒺藜弹是我亲自监制的,火药的配方也经过了反复的核对,材料是严格检验的,而且试验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会不会是叛军的奸细动了手脚?”
“不会,存放铁蒺藜弹的仓【‘文】库戒备森严,由排风【‘人】亲自看守。知道地点【‘书】的人就很少,更别说动【‘屋】手脚了。而且这么多铁蒺藜弹,就算是动手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
就在她们胡乱猜测的时候,在延州城上观战的李元昊和没藏秋水乐开了花,夏军将士也是欢呼雀跃,让他们夜夜做噩梦的宋军火砲不过如此,宋军还有什么可怕的。
李元昊将没藏秋水紧紧地拥在怀中,连声说:“你真是我的福星。如果没有你想出的办法,这方圆大阵就要毁在宋军的火砲之下了!”
没藏秋水嫣然一笑,没有说话,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宋军阵营,打垮杨门女将,就向自己的目标又迈进了一步。
原来,没藏秋水在研究铁蒺藜弹时发现,这种火药弹没有安装引信,使用时先以烧红的烙铁将纸、麻做成的、涂以沥青和蜡汁的弹衣烙穿,然后发射,起火的弹衣会引爆里面的火药。铁蒺藜弹落地之后,如果能在第一时间用水浇灭弹衣上的火,就能阻止铁蒺藜弹爆炸,使宋军的火砲失去作用。所以,夏军方圆大阵中的步兵每个人都配备了一个盛满水的水桶,放在脚边,一旦铁蒺藜弹落在附近,立即用水浇灭。这一招果然发挥了作用,宋军的铁蒺藜弹都成了哑弹。
战事进行到这一步,不可能休战,穆桂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按原计划出击。宋军的火枪队和火箭队出发了。进入弓箭射程后,宋军发射火箭,夏军也开始用强弓硬弩反击宋军。火枪队和火箭队虽然有盾牌的防护,但还是伤亡不小。火箭却没有发挥预想中的作用,一方面火箭最初的用途就是用来焚烧敌人的粮草辎重的,用以射杀敌军,与普通的弓箭威力并无太大区别,最多起到一个心理上的威慑作用;另一方面,夏军的步兵方阵是由身着精良的冷锻铠甲的重甲步兵组成,外圈的士兵手持大盾,盾上覆盖了浸透了水的湿牛皮,火箭根本发挥不了点火作用。内圈的士兵也配备了圆盾,有铠甲和盾牌的防护,火药箭如同隔靴搔痒,对夏军的威胁不大。而阵中央的铁鹞子在弓箭射程之外,也是人马披甲,即便弓箭够得着,也无法伤及铁鹞子。
两军接近后,火枪队用梨花枪喷射火焰,同样为方圆大阵外围的大盾阻挡。宋军的火器在方圆大阵面前如同碰上了铜墙铁壁,威力全失。
看到火砲队、火枪队、火箭队的进攻先后失败,穆桂英的头都大了,信心受到沉重打击,顿时方寸大乱。就在这时,方圆大阵前方的步兵方阵向两侧收缩,中间出现一个宽阔的通道,三千铁鹞子如同一股铁流,从方圆大阵中涌出,铁马奔腾,大地都在颤抖。冲在最前面的火枪队和火箭队首当其冲,血肉之躯承受着铁蹄的践踏和长矛的冲刺,不堪一击。铁流涌过,几千名宋军将士死伤殆尽,血肉模糊的尸体和泥土混在一起,面目全非。
这样的场景从精神上打垮了宋军将士,一些人开始溃逃,阵形出现了混乱的迹象。同样感到绝望和恐惧的穆桂英努力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派人制止逃亡的士卒,试图坚守住宋军的阵线。一旦全军溃败,就等于放弃了抵抗,战场会变成屠宰场,后果让人不敢想象。
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些意志瓦解、在恐慌中夺路而逃的士兵了,他们已经丧失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脑袋里只有一个字——“跑”。少数人的逃跑带动了更多的人,这就是“群羊效应”,当身边的人都开始逃亡的时候,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加入逃兵的行列。
宋军的阵营陷入了全面崩溃当中,真的成了一群受到惊吓后到处乱窜的羊,任人宰割。“铁鹞子”就像凶残、嗜血的狼群一样,肆无忌惮地猎杀着这些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羊。羊实在太多了,乱成了一团,几乎不需要花费力气去追逐,杀戮变得轻而易举,酣畅淋漓。到处都是鲜血和惨叫,“铁鹞子”席卷而过的地方,留下一片惨不忍睹的尸体。这种场面刺激着两军将士的神经,宋军的恐惧和夏军杀戮的欲望一起膨胀。
穆桂英和杨门女将放弃了拯救宋军的最后努力,含着屈辱和悲愤的眼泪调转马头,加入了逃亡的行列。唯一发挥作用的火器是杨瑛制造的烟雾弹,在宋军逃跑的途中,释放了大量的烟雾弹,迟滞了夏军的追击,尤其是夏军的奇兵,战马因为被烟雾弹困住,裹足不前,给宋军争取了宝贵的逃生时间。
夏军一直追出近两百里,到好水关才停了下来。在好水关守军的掩护下,宋军的残兵败将涌入了关内,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夏军在好水关前就地扎营,一边休整,一边准备攻城。穆桂英带着大家清点各部的伤亡情况,五万宋军回来的只有不到两万人。
英雄救美
昨天还是凯歌高奏、意气风发的胜利之师,今天就成了丢盔卸甲、失魂落魄的残兵败将。形势的突然逆转和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杨门女将和宋军将士几乎无法承受。看到佘太君的那一刻,穆桂英跪倒在老人家的面前,趴在她的膝头放声痛哭。懊悔和痛心的泪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老太君什么也没说,只是怜惜地抚摸着孙媳的头发,让她尽情地哭出来,把内心的沮丧和痛苦都释放出来。这些情绪憋在心里,会把人憋出毛病的。
佘太君环顾在面前站成一排的晚辈,女儿、儿媳、重孙杨文广,还有自己当成女儿看待的杨排风,每个人都衣冠不整、蓬头垢面,脸上的神色疲惫不堪,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沉默了许久,佘太君对大家说:“都回去休息吧!洗个澡,吃顿饱饭,好好睡上一觉,一切等明天再说。”
杨文广没有回自己的住处休息,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他还没从这场大败中回过神来,沉重的精神打击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过去几天经历的是一场噩梦,自己现在是半醒半睡,朦朦胧胧,游走在梦境的边缘。
街上到处都是败兵,受伤的士兵就躺在街边哀嚎,路过的人都顾不上看一眼。好水关的守军正在紧张地布置防御,夏军随时都可能攻城,逃回来的宋军还需要时间休整,才能重新投入战斗。两万多宋军拥挤在不大的好水关内,整座城池到处都是嘈杂的喧嚣声,又脏又乱。
街道上的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