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①饰嘉(Shikha),一般印度教徒男子在脑后所蓄留的一绺头发,有吉祥和却邪去病之意。
②圣环(Sacred thread)是印度教徒前两等种姓的人达到一定年龄时在一种仪式上套在身上的一根细绳或线的环子,上起左肩下至右胁,以区别于其他种姓的人。因为第三等种姓一般不戴,第四等种姓按规矩不能佩戴。
③吠舍(vaishya)是印度教社会中的第三种姓,多务农、牧和织造,一般不受吠陀教育,身上也不戴圣环。
我长大以后,在印度和南非都有人一再善意地劝我重新戴上圣环。但是没有结果。我的理由是,如果首陀罗阶级①的人不能戴圣环,别的阶级的人有什么权利戴它呢?而且我也看不出我有什么正当的理由遵守我认为并不必要的风俗。我并不反对戴一条丝环,只是戴的理由不充足罢了。
①首陀罗(shudras)是印度教社会的第四种姓,多从事卑贱的工作,故亦称为奴隶阶级。他们无权受教育,也不能佩戴圣环,因为他们是不受神眷爱的。
我是一个毗湿奴派信徒,我的脖子上当然要戴小项圈,而“饰嘉”是长辈们认为必须有的。可是我在动身赴英国前夕,把“饰嘉”剃掉了,因为我怕我光着头会被人取笑,而且我当时以为,这会在英国人眼中被当作是野蛮人。老实说,这种怯弱的心理愈来愈厉害,竟使我在南非的时候,叫我的堂弟恰干拉尔。甘地也把他由于宗教信仰而留下的“饰嘉”剃掉。我怕他留着“饰嘉”有碍他的公众工作,所以不顾他是否难过,一定要他剃掉。
我把这一段经过向那位史华密全盘托出,并说:
“我不戴圣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有无数的印度教徒不戴圣环,还不是照样是印度教徒。况且圣环本来是精神上再生的一种象征,戴上圣环的人应当先立志追求一种更高尚、更纯洁的生活。现在印度教中和印度全国戴圣环的人,是否都能维护佩带具有那种意义的标记的权利,实在是一个疑问。除非印度教本身把‘不可接触’的规矩废除,把一切尊卑贵贱的界限取消,并把其他许多在教内蔓延着的罪恶和虚伪全都摆脱了,不然,印度教徒就没有戴圣环的权利。所以我现在非常反对戴圣环。不过你劝我留‘饰嘉’倒是值得考虑的。我本来是留过的,后来因为错误地怕人家笑话才剃掉的。所以我觉得还应当留起来。这件事我得和我的同志们讨论一下。”
这位史华密并不欣赏我关于戴圣环的意见。我认为不应当戴圣环的理由,在他看来,正足以说明是应当戴的。时至今日,我的态度还是和在赫里克斯时一样。我认为只要有各种不同的宗教存在,每一种宗教都需要某种特殊的外表的象征。但是如果把象征当作圣物来崇拜,或者把它当作比别的宗教更加优越的标志,那就应当把它放弃。今天在我看来,圣环并不是提高印度教的一种手段,所以我认为它是无足轻重的。至于“饰嘉”,我是因为怯弱而剃掉的,所以我和朋友们商量以后,又把它留起来了。
不过话又得说回到拉克斯曼。朱拉来了。我对赫里克斯周围和拉克斯曼。朱拉本身的天然景色是非常赞美的,对于我们的祖先具有这种自然美景的感觉,并具有赋予这种自然美景以宗教方面的意义,不能不肃然起敬。
然而人们使用这些美丽地方的方式却使我极为不安。在赫里克斯和在哈德瓦一样,人们把路上和恒河美丽的两岸都弄得龌龊不堪。他们甚至不惜玷污恒河的圣水。他们本来只要多走几步路就可以隐蔽起来大小便,可是偏偏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河边自行其是,看见这种情形,不由得心里难过起来。
我所看见的拉克斯曼。朱拉不过是恒河上面的一座铁吊桥而已。我听说这里本来是一座很好的绳索桥,可是有一个马尔瓦蒂慈善家出了一个主意,把它拆掉,以重资架上一座铁桥,然后把钥匙交给政府!绳索桥我没有见过,因此说不出什么来,但是在这么一个地方架上一座铁桥实在杀风景。我当时对于政府虽然是忠心耿耿,对于把朝圣的桥梁的钥匙也交给政府的做法,也觉得太过分了。
过了桥便到了福舍,这个地方糟得很,除了波形铁板斑驳不堪的架子以外,什么也没有。这种福舍,据说是为善男信女们盖的。当时可以说没有人住在那里。住在大屋里的那些人却给人一种不良的印象。
然而哈德瓦的经验对我来说,却证明是有无上价值的。这些经验大大有助于我决定住在哪里和要做些什么事。
第九章 创立学院
我到坎巴庙会去朝圣是我第二次访问哈德瓦。
非暴力抵抗学院是在1915年5月25日成立的。史罗昙
纳吉要我在哈德瓦住下来。加尔各答的几个朋友却向我推荐卫提亚纳士潭。别的人又极力劝我选取拉奇科特。但是当我偶然经过阿赫梅达巴的时候,有很多朋友劝我在那里住下,他们自告奋勇为学院筹款,还要给我们找一所住宅。
我对于阿赫梅达巴有一种癖好。我是一个古递拉特人,我认为我应该通过古递拉特语言对国家提供最大的服务。而且阿赫梅达巴是古代手工纺织业的中心,如果要恢复乡村手工纺织业,这似乎是一个最适宜的地方。这个城市是古递拉特的首都,因此在这里要获得有钱人的资助比别的地方更加容易。
不可接触者的问题自然是我和阿赫梅达巴的朋友们讨论的题目之一。我向他们明言,我应当首先利用机会为学院招收一名不可接触者学生,只要他具备了其他的条件。
“你到哪里去找一个合格的不可接触者呢?”有一个毗湿奴派的朋友自信地说道。
最后我决定在阿赫梅达巴建立学院。
至于住处的问题,阿赫梅达巴有一个律师吉望拉尔。德赛先生是我的主要帮手。他愿意把他在科赤拉布的一所洋房租给我们,我们就把它租下来了。
我们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学院的名称。我和朋友们商量。有人建议采用“西伐士兰”(服务之家),还有人提议用“塔普凡”(俭朴之家),等等。我倒喜欢“西伐士兰”这个名称,只是觉得没有强调说出服务的方法。“塔普凡”似乎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名称,因为俭朴虽为我们所需,我们却不能自命为俭朴之人。我们的信条是忠于真理,我们的任务是追求和坚持真理。我在南非试验过的办法,我想拿到印度运用一下,而且我希望在印度试一试这个办法究竟能运用到什么程度。所以我的同伴和我选定了“非暴力抵抗”这个名称,因为它同时表达了我们的目标和我们的服务方法。
为了使学院在言行上有所遵循,需要制订一个校训。因此有人提出一个草案,朋友们都被邀请发表他们的意见。当时所收到的许多条意见当中,古鲁达斯。班纳济爵士的意见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赞成我们的校训,但是建议加上“谦恭”一条,因为他认为青年一代特别缺乏谦恭。我虽然也注意到青年人有这个缺点,我却担心一旦把谦恭订为人人必须遵守的校训,谦恭就不再成为谦恭了。谦恭的真正含义是自卑。自卑是自救,如若不然,就得采取别的办法以求其实现。如果一个奉行自救的人,或者一个奴仆缺乏谦恭或大公无私的行为,对于自救或服务就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了。没有谦恭的服务,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
这时我们这一帮人大约有十三个泰米尔人,其中有五个青年是从南非随我们来的,其余的则来自全国各地。我们一些大约有二十五个男女。
这个学院就是这样成立的。我们同在一个地方吃饭,并尽力象一家人一样地生活。
第十章 在讨论中
学院成立不过几个月,我们就遇到了一种简直没有料到的考验。我收到安立特拉尔。塔卡尔的一封信,信上说:“有一个谦逊而正直的不可接触者家庭希望加入你们的学院,你们能接受吗?”
我心中有点为难。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一个不可接触者家庭要求入院,而且不是通过别人,而是由塔卡尔巴巴这么一个大人物介绍的。我把这封信给同伴们看,他们都表示欢迎。
我写了一封信给安立特拉尔。塔卡尔,表示我们愿意接受这一家人,只要他们都愿意遵守学院的校规。
这个家庭的成员有杜达白,他的妻子丹尼朋和他们的女儿拉克斯密,还有一个刚会摇摇晃晃走路的孩子。杜达白在孟买当过教员。他们全都同意遵守校规,于是都入了院。
然而这件事却引起了那些帮助过学院的朋友们的很大意见。头一个难题就是用水井的事;这个水井的管理权有一部分是属于房东的。管理吊桶的人反对我们的吊桶里滴出来的水会玷污他,于是他便辱骂我们,并且还侮辱杜达白。我吩咐大家不要理会他的辱骂,并且不顾一切,照旧去吊水。当他看见我们并没有反骂他,他便自觉惭愧,也就不再麻烦我们了。
然而所有的资助,都被停止了。那位曾经问起不可接触者是否能够遵守校规的朋友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随着金钱援助的断绝,还有一种谣传,说有人要发起社会的封锁来对付我们。这一切我们都有了准备。我告诉我的同伴说,如果我们受到封锁而得不到通常的便利,我们决不要离开阿赫梅达巴。我们宁可搬到不可接触者的地区里去,用我们的体力劳动来维持我们的生活。
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有一天摩干拉尔。甘地通知我说:
“我们的基金快光了,下个月就无法维持了。”
我淡淡地回答说:“那么我们就搬到不可接触者的地区里去。”
象这一类的考验我已经历过不止一次了。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上帝总是在最后一刻帮了我的忙。在摩干拉尔。甘地警告我经济困难以后不久,一天早上,有一个小孩走过来告诉我,说有一个客人在外面的车子上等着要见我。我于是出去见他。他问道:“我要给这个学院一点帮助,你愿意接受吗?”
“当然,”我说道:“我承认我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我明天这个时候再来,”他说道:“你在这里吗?”
“在的,”我说道。他便走了。
第二天,就在约定的时间,那辆车子又开到我们的地方,而且喇叭响起来了。孩子们进来报信。那位客人没有进来,我出去见他。他把13,000庐比的钞票放到我手里,然后开车走了。
我从来没有指望得到这笔捐款,而且帮助的方式是这么奇特!这位绅士以前并没有到过学院。据我记忆所及,我只会过他一面。没有正式见过,没有谈过,而他竟是给了帮助便走了!这对我是一次绝无仅有的经验。这一笔钱暂时把我们搬往不可接触者地区去的打算搁置起来了。现在我们觉得,一年之内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正如外面起了风波一样,学院内部也发生了风波。虽然在南非的时候,不可接触者朋友常到我家里来同吃同住,可是我的妻子和别的妇女却似乎不大喜欢在学院里收容他们。我的耳目很快便觉察出来,她们对待丹尼朋虽不是憎恶,至少也是冷淡。经济上的困难并没有使我发愁,但是这一次的内部风波却是我所不能忍受的。丹尼朋是一个普通妇女。杜达白是一个受教育不多但是很有见地的人。我喜欢他的耐性。有时他也发脾气,但是总的说来,我对他的善于容忍,印象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