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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信虽有种种不足之处,但却是重义之人,若他将来成功,必然感激于我。到时越后与甲斐也可化敌为友,也可为天下消除一场兵祸。”
直江景纲喔地一声,言道:“主公,我信玄万万也没有料到,他素来擅长挑拨他国内部不和,以乱取利,而这一次我越后也会将此法施于他的身上。主公,其实对于本家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武田家内乱一起,两家相持不下,我越后可以以帮助义信的名义,出兵甲斐,或许那一日可借此时机一举铲平武田,夺取甲信一地。”
上杉谦信将手里的武士刀一扬,正声言道:“不可,以乱取利,是为不义,信玄可以为之,我怎可与他同流合污,我为义理而讨伐武田,而并非图谋其领土,所以我辉虎绝不会行此事。景纲,我上杉谦信起兵至今,屡战屡胜,所赖者在于正是在于以义战不义。武田残暴无道,自有天命收取,所以寄托希望于敌自乱,倒不如现在强于自身,只要秉持义理而为,将战无不胜。”
“主公。”直江景纲待要再劝,却被上杉谦信伸手一止,他言道:“景纲,天子授予我纶旨,让我讨伐不义之臣,所以我只为击败武田,匡扶公义,而并非为夺取领土,若是民心在我,甲信自会归附。若是强而取之,并非是我的作为。”
直江景纲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上杉谦信之用意,最后言道:“无论主公如何决定,臣下都会誓死追随,毘沙门天会庇佑越后武运昌隆的。”
上杉谦信听此点了点头,然后远远望向武田信玄的本阵,言道:“既然武田家已在飞驒站稳脚跟,此次出兵川中岛的意义,也已经不在了,写信给信玄议和吧。十一年川中岛之战,我与信玄二人,仍是不分胜负!”
九月十日,清晨。
川中岛,武田军本阵。清晨又是一场垂天大雾。
武田信玄头戴白熊毛披后的诹访法性之兜,一身披挂在身,望着本阵阵幕之外的这场大雾。
他手中所拿着一封书信,正是上杉谦信写给他的,上面书着双方罢兵之议,最后附着一句,若仍与信玄公战,则万事皆难有成就(此句原话是第一次川中岛合战时,谦信回信给武田信玄的)。
书信末端则有上杉谦信本人的花押。
武田信玄手持此信,回首看向饭富虎昌,马场信房问道:“上杉谦信,提议罢兵,你们如何看待?”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升格家老
川中岛,盐崎城之南。
千曲川的浓雾,视线朦胧,伸手不见五指,并且一旦起雾,便久久不会消散。
当地人,将此雾叫做幕雾。这种幕雾,如挂帷幕一般会把周围景色遮蔽。
这一幕大雾垂天的景象,不觉又令武田信玄回思起三年,那场惨烈的川中岛合战。
清晨辰时,上杉谦信的越后军从浓雾杀出,后来的甲越战记中曾如此描绘越军当时的军容,如天降雷电,地涌热雾,其行动俨如天魔。
想到越军侵袭的那一幕,武田信玄伸手轻挥,作势驱赶侵入阵幕中的雾。
面对武田信玄的问题,饭富虎昌思索一番,言道:“主公,上杉辉虎提出议和,显然是因为已经得悉李晓攻取了城生城一事。上杉辉虎得知我军在飞驒国已取得立足之地后。他率军在川中岛牵制我军主力的意图,已无必要,所以才提出议和。”
武田信玄摇了摇头,沉声言道:“我并非是问你议和之原因,而是问我信玄是否要答应辉虎公,议和之请求?”
马场信房在一边,插言道:“主公,我们与上杉家对峙川中岛已近两个月,双方小战数十战,彼此互有胜负,但越军战力,仍与以往一般强悍。臣下直言我军若与越军进行决战,双方胜负之几率不相上下,并且很可能重蹈上一次川中岛合战,两败俱伤之结局。”
听到马场信房提及上一次川中岛合战,武田信玄目光一闪,问道:“你的意思,决战之时机未至?”
“正是。”马场信房低下头言道。
饭富虎昌亦然表示附和马场的意见,他出声言道:“主公,我心知你想决战击败越后军,扫清阻止您上洛的心腹大患。但是绝不能操之过急,并且依臣下所见,我军不仅不该进行决战,反而应速速与越后议和才是。”
“为何?”武田信玄反问道。
饭富虎昌解释言道:“现在秋收已近,足轻们从农田上征召,从军已两个月,皆想回家务农,否则将不足以维持明年之生计,如此之下军心已经不稳。况且似甲斐,信浓都是以务农为主要收入,不似越后有海路商贸之便利。所以拖延日久之战事,上杉家可以拖得,我武田家却拖不得,如此下去领内生产已被耽误。想必今年领内之百姓,生活应十分困难才是。”
武田信玄听到此,点了点头言道:“饭富,你说的对,我今年会减免本地的税赋,让百姓免除劳役之苦。”
饭富虎昌,马场信房一同言道:“主公,能如此作为,甲信百姓必然会心怀感激。”
武田信玄挥了挥手,他此举也是无赖之举,近来甲斐各金山开采量已大幅减少。
他已不能像以往那般,以金山充沛之财力,支持战争等一系列军事行动。甲斐,信浓又非越后沿海,食盐需依赖外国贩运,并且陆地上商贸收入,也大大不如沿海的富饶。
现在武田信玄领内年贡收入,已经十分依赖甲斐,信浓两国内的农作。当然若是对国内进行减税,自然百姓生活可以得到好转,但对于现在倚重农业年贡的武田家而言,收入也就缩水了。
所以就目前甲越形势而论,武田家尽管在战略态势上稍占上风,但从领内年贡收入下,却是逊色上杉家一筹,若是长期作战熬不过上杉谦信。
在此武田信玄不得不羡慕,自己一生之敌手越后之龙上杉谦信。
上杉谦信国内年贡收入,农作只是一部分而已。
仅以越后一国,其重要财政收入来自于青苎贸易,越后每年自青苎商人处收取的“冥加金”(交易税),自运输青苎的货船处收取的“船道前”(入港税),仅这两项就给上杉谦信带来大量收入。
其他重要商贸除了海上以外,越后还有北陆与关东经济的鱼野川航运收入,这笔收入也是不菲。
甚至连众人以为,武田家一直占据上风的金山收入上,上杉谦信甚至也胜过武田信玄的。
号称日本第一金山的佐渡金山是在上杉景胜时期才真正开始利用,谦信时期还未进行开发。不过即使佐渡金山未开发,但上杉谦信仅凭着国内岩船郡的高根金山,鱼沼郡的上田银山这两座矿藏收入,就已经超越了甲斐的金山了。
在永禄二年,上杉谦信因此战时持久,百姓生活凋敝,所以在领内颁布了减税令。
越后减免了劳役及地租被免除了,但传马、宿送、青苎却依旧保留,如此上杉谦信领内经济,并未受太大影响,第二年还有余力发动,十万大军围攻北条家的小田原之战,以及第四次川中岛合战。
想到长年征战,领国内百姓生计已是愈加艰难,武田信玄心想若是不依靠金山,而加重领国内的赋税,如此行径也只是杀鸡取卵。
武田信玄自己要寻求上洛,制霸天下的志向,却不得不让路于眼前国内的局势,也不由是一件憾事,错过了这次击败上杉谦信的机会,若以自己日差的身体状况,不知能不能等到壮志所偿的一日。
武田信玄默然叹了口气,言道:“既然如此,就与同意上杉家之请,与辉虎公议和吧。”
饭富虎昌,马场信房喔地一声,同声答应。
接着马场信房继续言道:“主公,其实这次越后不得不退兵,李晓大人功不可没,他凭数百人击败斋藤家的进犯,不仅保住了神冈城,同时反而攻陷越中之城生城,并且为本家拓地一万五千石高,如此的战功实应该厚赏。”
饭富虎昌听到马场信房如此说,目光一闪。
李晓作为武田胜赖的师范,之前就已经引起了武田义信,饭富虎昌的重视,在武田胜赖两次与上杉谦信对抗的白根山合战,岩拒城笼城战中,李晓更是发挥了重要作用。
并且这次征讨飞驒后,作为总大将的山县昌景,在饭富虎昌的面前对李晓的军略称赞不已,还颇有几分自愧不如的意思。
武田胜赖若有这样的人,辅佐在旁,义信殿下的嫡位就更加危险了,所以饭富虎昌更将李晓视作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饭富虎昌无论如何也要出来阻扰一下了,他向武田信玄言道:“主公,李晓现已是神冈城城主,还有飞驒国五千石高知行,另外还从本家这里领取一千贯直俸。若是再加封这越中城生城这一万五千石高的知行,他即可以成为本家之重要谱代家臣。李晓以牢人(他国浪人)之身侍奉本家不过三年,如此晋升太速,甚至连真田一德斋大人,小幡宪重大人亦然被他比了下去。”
“所以我建议,请主公再派一名家臣,分封到越中城生城,如此也可以帮助李晓大人,抵御越中之军势。”
马场信房看了饭富虎昌一眼,对他的此番用心他也是心知肚明,虽他在义信,胜赖两位殿下嫡位之争中保持中立。
但马场信房一贯是就事论事,就是明白自己不易插手此事,但他还是秉直直言言道:“本家一贯是对有功者论赏,从不吝啬。李晓立下如此大功劳,有这样的封赏也属情理之内。我与李晓深有了解,此人无论军略,勇武在本家都是上上之选,除了他以外,本家其他家臣,无法可在越中立足。”
饭富虎昌见马场信房反对他的意见,顿时满面通红,大声反驳道:“马场大人说话,太过夸大李晓之实力。李晓虽是一员良将,但军略本家之中胜过他之人,却也并非没有。怎可言,除了李晓一人以外,无人可在越中立足。”
“主公,李晓非我甲斐出身,又是明国人,来历不清,不可不防。两万石的知行对本家而言,已是家老级的重臣,若是贸然分封,恐怕其他家臣会有非议。”
马场信房哼地一声,待要再争。
这时武田信玄伸手一挥,示意二人不必争吵。
马场,饭富都为自己在武田信玄面前争吵失仪,而出言道歉。
武田信玄背过身去,看着阵幕外那浓得化不开的雾,许久才言道:“是啊,三年了。三年前,正是在八幡原,当时上杉辉虎挥刀直闯本阵,勇不可挡,若不是李晓挺枪来救,我信玄的武运就要终止在此了。想来真快,李晓也入仕本家有三年之久了。”
听武田信玄这么说,马场,饭富二人皆明白了他话中意思。
武田信玄继续言道:“不论李晓身份如何,他救过我信玄,又救过胜赖,在白根山,岩拒城死战过上杉辉虎,可见他对我武田家之忠诚不容置疑。或许有些人不承认,但在我信玄眼底,他的军略和勇武,在本家之中罕有人可与其匹敌。”
“此次他立下功劳,必须厚赏,这越中城生城一万五千石高,就封给李晓吧,并将他将格从侍大将升格为家老,并向朝廷申请一个官职给他吧。”
“喔!”
听武田信玄这最后决定,饭富虎昌,马场信房二人齐声答应,但是彼此所思所想却各不相同。
最终李晓安堵越中一事就在武田信玄这一句话下,终于定下来了。
次日,武田家与上杉家秘密达成合议。
合议结束之后,上杉辉虎并没有过多停留,随即引兵返回春日山城。
而武田信玄却在川中岛逗留了数日。
三日后,武田信玄为川中岛合战一役,阵亡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