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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约两里开外,才终于见到不远处的密林之中,有亮光透出。蒙必格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两骑往光亮处行近。渐近之中,见到此处停着好几辆大车,每辆车上都装叠着数个大箱子,车子一旁正围坐着大约十来个大汉,听到马蹄声近,他们都纷纷站起身来,一脸戒备神情向这边张望。
蒙必格看到大车上都插有旗帜,知道这些是跑镖之人。当下立刻在林边提前下马,牵着马缰慢慢走近,拱手道:“打扰了,在下等错过了宿头,看到林子这边有亮光便寻过来了。”那帮人看他身后只有两个妙龄少女,也就都拱了拱手。
其中一个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道:“荒山野岭的,是不方便,这就一起过来坐吧。咱们也是耽搁了行程,才不得不在林中露宿,好在人多,彼此间倒能有个照应!”蒙必格谢了,将两匹马拴在一旁的大树边,与东莪三人坐在火堆一角,离众人也有些距离。那灰衣大汉知他有女眷随行,多有不便,也就没有强求,还特意让人打了两壶水与一些干食给她们食用,蒙必格谢了,三人自在一旁慢慢吃东西。
蒙必格在一边吃着,一边听到他们的闲谈,知道了那个灰衣汉子姓童,是这家镖局的总把式,其余几个汉子都是他的弟子和手下人。大伙儿聊了一会,也就都吃完了食物。渐渐困乏起来,那童镖师安排了两人轮换守夜,其余众人也就各自找东西靠着身子。
只听得中间那一堆篝火断续地发出几声微弱地草料爆裂之声,远处的山坳间也只是隐隐传来几声鸟鸣,渐渐地没人说话,也就一个一个朦胧睡去了。
东莪与小真缩在树角下正自睡意渐深时,忽然一旁蒙必格伸手轻推她,低声道:“小姐小姐,醒来!”东莪忙睁开眼睛,只见蒙必格已将背上的弓箭拿在手中,一旁的那些镖局汉子也个个站在火簧之边,一脸戒备向四下里张望。东莪连忙推醒小真,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蒙必格脸色发青,摇了摇头。东莪正要再问,忽然隐隐约约地听到群马嘶鸣,她失色道:“这是……很多人吗?”蒙必格缓慢点头,没有说话。
那童姓镖师也是长剑在手,向她们这边看了一眼道:“一定是跟踪我们来的,你们快走吧,此时逃只怕还来的及。”蒙必格向东莪看去,东莪还未回应他,却见他忽然面色一变,惨笑道:“已经来不及了。”东莪凝神细听,果然听到自不同的方向似乎都有马匹前来。她面色发白与身后的小真紧紧持手,小真脸上虽有惧意,却紧贴着东莪一动不动。
童镖师皱眉道:“想不到今日要拖累你们了!”蒙必格道:“算不上拖累,倘若我们单独遇上,只怕更加糟糕。现在怎样,还难说的紧呢!”童镖师看他体态壮实,手拿大弓,以为他是个寻常猎户,便道:“这位兄弟,你还是静观其变吧!他们要的是我们手上的这趟镖,我们是拼命拼定了的,兄弟却无需涉险!”蒙必格向他一笑,转身看向身后东莪,只见东莪也已拿弓箭在手,向林中凝神闭气,眺目远望。童镖师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忽然觉得这少女似乎有些眼熟。就在此时却听林间马蹄已然响亮起来,他无暇顾及别的事,转身向林间看去。
这马蹄声来的好快,片刻之间已经近到林中,只听得马声长嘶,这帮人又在林外策马徐行,自密林深处缓缓走进十余匹高头大马,与此同时,又听得身后马群也到,四下散开将众人围在中央。这一下明晃晃的簧火照耀之下,只见足有二十来匹大马之多,马上众人衣着各色掺杂,手中或刀或枪均持有武器。童镖师不由自主向身后众人转头,大家脸上都是面色惨淡。
童镖师向前一步,拱手道:“众位好汉请了,不知好汉们坐的是哪座山头。在下江南振武镖局总镖头童启英,请教众位好汉名号,他日必然上山拜谢。”这群人中一个穿棕色长袍的大胡子拉了拉马缰,笑道:“大伙儿没名没姓的,也不敢劳你的大驾,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只管将手上的货留下,人都走你们的,一个不留。”他嘻皮笑脸,却并不下马,神色无礼之极。
童启英见他们既不按江湖规矩行事,而且这一匹匹高头大马就在眼前昴然而立,别说是动手了,只怕他们纵马过来,众人立时成了肉泥。他向身边各人示意,众人慢慢退后,围在大车之侧,那些人也就冷冷看着,并不说话。
童启英语调沉着道:“好汉说笑了,咱们走镖的人倘若失了镖货,不但要让同道中人耻笑,堕了镖行的名声,便是自己也再没有面目活在世上。因而这等为保性命,弃货逃跑的事是绝不能做的。”那大胡子笑道:“我劝你还是逃走了的好,何必巴巴的来送死呢!”童启英道:“行走江湖,不外是义气二字,童某走镖多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大事,也正是因为看重这个,江湖中人才卖我几分薄面。”他说到这里,向身旁的众位弟子环视一眼,道:“人家将货物将给我们振武,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对人家有个交待才是。”众弟子一一点头。
他转头指向蒙必格等三人,向那人道:“这三位却不是我们镖局的,只是刚巧碰上的路人而已,好汉可否于他们放行。”那大胡子向这边瞟了一眼,道:“既然遇上了就是有缘,要走也不急在一时!”他向护镖众人环视一周,道:“江南振武!姓童的,嗯,不错,你这就是要往福建走的镖吗?”童启英心中一震,并没有接话。
历来走镖护贷的路线都是极为保密的,除了他们自己,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对方张口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倒叫童启英心中一惊。那汉子见他脸上闪的惊讶表情,微微一笑道:“咱们乌金山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要劫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混头。”童启英听他忽然说出自己的盘踞之地来,不由又是一怔。他方才向这人好言请问,对方都没有答复,这时却又自己说了出来,实在是有些奇怪。正错愕间,却见那汉子向一边的蒙必格三人一挥手道:“你们走吧!咱们眼里今日进了大财,看不上你们的了,是你们的三生休得的福气,快快逃命去吧。”
蒙必格一怔,量他说的定是反话。却听那大汉又道:“怎么?活腻了,想在这里送上小命吗?还不快走。”他三人身后的几匹大马居然立刻向两边移动,让出一条路来。东莪与蒙必格面面相觑,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二人约而同向那童启英看去,却见他点头道:“此事本来与你们不相干,他既开口放你们走,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说罢他向那大汉看去,想看他是否是在说笑。毕竟这样的事,他也是第一次碰到。
却听那大汉身后一个消瘦男子忽然说了两句话,那大汉转身回了一句,他们的语调奇怪,这两句对答,童启英竟然一点也没能听懂。眼见离奇之事越来越多,他正皱眉沉思,却听那大汉忽然一声猛喝道:“他妈的,叫你们走也不走吗?”那边那个猎户身旁的一个黑衣少女忽然伸手拉了那猎户一把,三人自去树边解下系着的大马,不再回头向童启英看上一眼,自他们让出的小路走出去,立时消失在密林之中。
童启英虽然也庆幸无辜之人免受牵连,但见他们连回看一眼也没有,就走的这般迅速,不免还是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道:“能放过他们,在下先行谢过了。”那大汉道:“你管的倒宽,这时候还有心思去管不相干的人。既然这样,你干脆放下大车,和你的人保命去吧。”
童启英脸上闪过一丝刚毅神色道:“江南振武,镖在人在!”他身后一众弟子齐声道:“江南振武,镖在人在!”那大汉目光中露出轻蔑神色,看了他们一会,忽然纵声长笑,笑声之中,他大手一挥,身旁那十数骑,立刻向林中间疾冲而去……
第三卷 何处舞翩跶 第六节 故人(上)
他们三人纵马出林,到了林外,东莪这才拉住马缰,蒙必格靠拢过来道:“真这么走了?”东莪转头回看,已经看不到林中的亮光了,这才道:“你方才可听见那个大个子和他身后的人对话。”蒙必格道:“不错,我也听到了。”东莪与他对视道:“他们不是汉人,而是满人,却又为什么要去做什么乌金山的强盗?”蒙必格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确是奇怪的事。”他向林中张望道:“可是,难道咱们就这样走了吗?”
东莪看看他身后的小真道:“小真,你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不论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小真定定看她一眼,立刻点头。蒙必格将她放下马来,她一手抱着包袱一手抓住东莪的脚道:“小姐,小真就在这里等你,多久都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东莪点了点头道:“蒙必格,咱们的弓箭都不善近战,在那里根本有害无益,既然有机会离开,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在林子外围便能帮到他们”。蒙必格笑道:“我也想格格不会这样就走的。有什么法子,你尽管说吧。”东莪道:“我也没有想到合适的,毕竟他们人多,咱们人少。”蒙必格在一旁看她低头沉思,可是林子那边却已经隐隐开始传来撕杀之声了。
他焦急成分,道:“来不及想什么法子了,咱们冲吧!”东莪拉住他道:“咱们就俩个人,能起什么作用?”她忽然想到一事,向尚在她脚边等待的小真道:“小真,你怕吗?”小真用力摇头,她又道:“那如此的情形之下,要是需有你的帮助……”小真打断道:“小姐说什么我都会去做的。”东莪与她对视一笑,与蒙必格一同下马,三人小声商议起来。
童启英自有家传剑术,后少年时又得贵人传授,因而凭借一身本领开创振武镖局,加之他性情谦和谨慎,又极重承诺,多年下来,“江南振武”的威名在外,便是他也算得上同行之间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只是这些年他年岁渐增,又一直没有寻得合适的接班人,因而每镖必定亲随,身体却已是大大不如往年了。
他挥剑斩断冲向自己右侧一匹马的前腿,那马失了前蹄顿时长嘶前扑,将马背上的人甩下地来,倒在地上。此时童启英的左侧却又有一匹马冲到,他剑锋回削,那马上之人却猛提缰绳,使得大马立时人立起来,避开了他这一削。他剑正回收,马上那人却已经伏身向他刺来,童启英就地滚开。还未站起身子,却听得不远处一声惨叫,这声音熟悉之极,正是他的一个弟子。
此时对方人数多出他方一倍有余,而且据高临下,纵马挥斩,争尽了优势。他虽然一出手便斩断了几只马腿,刺伤几人,可是已方却已经不断传来惨叫之声。这些弟子中虽也有优秀人才,但这些年镖局大多是靠名号走镖,真打实战却为数极少,因而这些弟子缺乏经验,便是真有本事的,与此情形之下,只怕也只能使出五成来。他听得惨叫声此起彼伏,只觉心如刀割,转头避开一人的横刺,却看到那个与自己对话过的大汉骑在马上,正在树林一旁观战。
他心电急转,决定先去制服这个貌似为首的大汉,再做打算。心意已决,他奋不顾身自前方疾冲过来的一匹黑马跨下横窜出去,并同时挥剑上刺,马上之人不料他会行此险招,等到反映过来,跨下大马已经嘶声惨叫,腹部中剑了。
童启英身形跃起,已经一个箭步向那大胡子扑上去,那大汉看他忽然近到身前,微微一惊,却并不慌乱,身子后仰,避开了他这一击,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