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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是在白费力气。”迪昂在对峙中向德?博蒙小姐说道。
德?博蒙小姐却自信地笑道:“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未必真的可以阻止殿下。”
德?博蒙小姐的乐观和自信是有根据的,因为大亨利和图伦子爵已经在她说话的时候,慢慢挪到了迪昂的身后。她的话刚一说完,大亨利和图伦子爵便动起了手。大亨利从后一拳将迪昂击倒,图伦子爵则用自己的绶带反捆住了迪昂的双手。
“抱歉,先生。”图伦子爵捆完起身后,还不忘朝着迪昂嘿嘿一笑。他似乎是在报复刚才迪昂的出言不逊。
“你们会后悔的。”迪昂被制服后却依旧言辞犀利,“你们最好请求上帝的保佑,最好祈祷伦敦人在大白天全部睡着了,否则,你们就回不来了。”
但是,尽管他的言语“毒辣”,可并没有人再来找他麻烦了。大亨利和图伦子爵犹如选择性失聪一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毫无反应地上了马车,做到了我的身旁。唯有德?博蒙小姐在临上车之际看了在地上打滚的迪昂。
德?博蒙小姐驾车,大亨利和图伦子爵面容严肃地坐在车中——我的左右,而我的对面,还有安娜。
今次出行的危险我并不是没有预料过,不只是我,包括大亨利、图伦子爵和尼维纳斯伯爵等人都有所预料。虽然最后他们策划了一条最为安全的道路,可是我仍然不愿意让太多的人陪我冒险。因此,我原本是不想带任何一个侍从的,包括会一些剑术的小亨利和图论兄弟,但是,在我做出决定之后,安娜却找来了。
她以“若是小亨利等人留下会缠着她”为理由,请求我带她一起去,她甚至因此流下了眼泪。我的心在那一刻软了下来,没有什么比女孩子的眼泪,特别是我对其有好感的女孩子的眼泪更对我有杀伤力了。
我答应了,而且瞒着贝克里夫人将她偷偷带上车。我感受大了罪恶感,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未成年少女诱拐犯。
安娜也已经不再是我印象中的柔弱女孩,这些日子来,她在无聊之余跟随起德?博蒙小姐练起了剑术。或许是因为从小生长在乡村,在广阔的大自然中奔跑着长大的缘故,安娜的运动神经比巴黎贵族子女的更为发达,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超过了“养尊处优”的我。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根据德?博蒙小姐所说,安娜已经学会了她所有的剑术,只要再勤奋训练步伐、敏捷和基础,赢过小亨利不成问题。
世界上果然有着所谓的天才存在。小亨利从小练剑,除了我之外,他几乎少有对手,而我也是靠着两世三十年的智慧才能与之战成平手,而安娜只不过刚刚练剑,便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即使是我也感到了嫉妒。
安娜从出现在我眼前开始,她便犹如一个天使一般——纯洁、高贵、美丽。她的纯洁是现时的纯洁,真真正正能够看到;她的高贵是内敛的雅致,只有看透她的内心才能发觉;她的美丽是未来的美丽,只有通过她现在的容貌在脑中不停地想象才能看见。
以前的她就如同希腊神话中的达芙妮一般,引得阿波罗都为之癫狂。现在学会了剑术的她,若是硬要拉来以为神邸,恐怕只有北欧神话中的女武神瓦尔基里亚了。
马车按照着预定路线,先是从正门出去,而后是一堆贵族居所。
这个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这个时间正好最为引人注目。
我遥望车窗,看见道路两旁的行人,皆将目光盯着马车。他们或惊讶、或愤怒,或张大着嘴、或瞪大着眼睛……但是,他们来不及做反应,因为马车的车速令他们只能够看清车上的旗帜罢了。
马车此时如同赛车,它在德?博蒙小姐的驾驭下几乎是安全地“横冲直撞”。这个年代自然不可能有红绿灯,所以马车过十字路口时都不带减速的。我真的很怀疑,再这样下去万一出现了“欺实马”怎么办?
我没有必要的担心看来是多余了——车速变慢了。
“快要到圣詹姆士宫了!”大亨利拉起他那一边的车窗帘,看了一眼。他显得很谨慎,而且也很认真,对职责一丝不苟。
“减速”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剧本。既然这一次是为了让乔治三世国王看到,那么怎么可能不去他的家门口走一圈呢?
事实上,不只是走一圈那么简单。我还希望能够跳过议会,直接给乔治三世国王递交要求其接见的申请书。这是因为前几次递交的申请书,都是按照大不列颠法律,先交给了议会。不管最后拒绝的是国王本人,还是根本就是议会自作主张了,我希望能够在这里再试一次。
来到大不列颠王宫圣詹姆士宫外,大亨利拿着申请书小车了,然后车再次开动。
接着,马车再绕了大半个西伦敦,过了一个小时又转了回来。
只见大亨利面色不佳地上了车。
“乔治国王拒绝了吗?”我问。
“不,”他摇了摇头,说道,“申请书已经递交了上去,但是乔治国王不在伦敦,他去了普斯茅斯视察海军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宫中的人没有明说,但暗中透露了他会在圣诞节前回来。”
这种结果是我没有想到的。耗费了几个小时,结果最大的观众居然缺席了。
我失落道:“看来这一步失败了。”
“殿下,不必沮丧。”安娜柔声安慰着我,“您还有其他的办法,不是吗?”
安娜柔美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将我心中的阴霾清洗干净。
我抬起头,朝她微微一笑。
马车就这样又回到了出发点。
恢复了自由的迪昂等候在那里。当车门打开,我毫发无损地走下之后,我发现他的脸上明显地出现了松气的表情。
他对我的态度在这一个月中似乎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最初他还想要杀我,但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重视我了呢?
我不禁怀疑起来,难道我的身上真的有什么魔力吗?能够令人无条件地向我效忠?又或者,他也认为我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国王?
第43章冰封港口
在议会再开之前的两天,我令尼维纳斯伯爵向各国驻伦敦的大使发出署名是我的私人会见邀请函,虽然其中只有奥地利的大使接受了邀请,俄罗斯、普鲁士等亲英国家的大使都拒绝了,但是,“一个法兰西王子来到伦敦”的消息已经成为伦敦上流社会新闻不胫而走了。
议会会议被取消,据说是以“原本便是临时增加的讨论会,不符合相关法律”的缘由取消的。无论理由是什么,我知道我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我又在伦敦安然度过了半个月。
现在已经进入十二月了,天降大雪,伦敦城被白雪覆盖了,一眼望去皆是白色。气温估计已经降到了零下,我已经不敢再将阳台的玻璃窗打开了。
下午,用过午餐后,我正坐在壁炉前阅读着尼维纳斯伯爵刚刚翻译好的整本《战争原理》。安娜站在我身旁伺候着。贝克里夫人正被风湿病折磨得不能下床,米雅则被我差去照料贝克里夫人,因此,安娜便成为了我最为贴身的侍女。
安娜刚刚端着盛满红茶的茶壶,小心翼翼地将我的茶杯倒满,这个时候,德?博蒙小姐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而且力气很大,门推开后碰到了墙壁,发出了一声“乓”的撞击声。
我放下书本问道:“怎么了?小姐。”
她的脸色泛白,上面还沾着一些冷霜,深金色披肩的长发上还残留着若干雪花。
“安娜,快去拿一块热毛巾来。”我吩咐道。
安娜微微一蹲,行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她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顺手将被德?博蒙小姐推开的门关上。
“小姐,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我问道。
“殿下,有一个很不妙的情况。”她急喘着气说道,“泰晤士河的河岸出现了结冰的状况,伦敦的港口已经被关闭了。”
“那怎么了?”我不解地反问。
我不明白泰晤士河结冰和我有什么关系,恐怕英国人才应该担忧,因为泰晤士河两岸是全英国最大的港口,也是英国与海外殖民地连接的主要通道。最重要的是,全伦敦的市民都依靠着通过那座港口上岸的来自殖民地的食物和煤炭。想起来到伦敦的第一天享受的那一顿“大杂烩”,再听到如今这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我倒想有一种再坐马车出去跑一圈,看看伦敦市民还能拿什么来扔我的冲动。
“殿下,港口被冻结了,那么也就是说,你暂时是离不了不列颠了。”
德?博蒙小姐的提醒犹如一盆凉水从头顶倒下一般,我一下子便愣住了。
因为没有和国王见面,所以我现在是肯定不能离开,但是,在我和国王见面之后,我若是还留着,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变故。我现在无非是用着一些小伎俩来拖住不列颠王国议会,但并不是说希望软禁我的议员已经不存在了。时间一长,变故也是可能发生的。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严肃了起来,问道:“港口会封闭多久?”
“不知道。”德?博蒙小姐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道,“大概一周、大概两周,也有可能一个月。总之,得开这鬼天气。”
“伦敦以往有过这样的天气状况吗?”我记得气候这种东西都是有着规律性的,除非是发生了某些特殊状况,否则每年都会差不多。
“有。”她点了点头,说道,“前年三周,去年一周。”
在我的记忆中去年是一个暖冬,至少在法兰西是这样,没有下一场雪。
“没有更多了吗?”两年实在是无法确定规律,我还需要更多的。
只见德?博蒙小姐摇了摇头,说道:“我只在伦敦待了两年,殿下。”
我失望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倒是立即便想开了。毕竟不列颠国王乔治还没有接见我,我暂时也不可能离开,因此,现在港口有没有被封闭,这和我都没有关系。
安娜这时拿着热毛巾回来了。她将毛巾递给了德?博蒙小姐,便又站回到了我的身边。
德?博蒙小姐接过毛巾的一刹那,我似乎是看见她用着迟疑的眼神看了安娜一眼。我想我是多疑了,但是,自从安娜将德?博蒙小姐所有的剑术都学会后,她们两人就感觉怪怪的。怪的自然不是安娜,而是德?博蒙小姐。她似乎有意疏远安娜,甚至还以一种防贼的态度防着安娜。
“安娜!”我转过头看着安娜。
“请吩咐,殿下。”
“请去拿一些茶点来,好吗?”
“是,殿下。”她行了一个屈膝礼后,便又走了出去。与刚才一样,她轻手轻脚地开门,然后又不忘关门。
我并不饿,也不想吃什么茶点,我只是想要先支开安娜罢了。
安娜离开后,我问德?博蒙小姐道:“你和安娜怎么了?”
“没有什么?”她擦着两边脸颊的垂发。
她回答的语气、声调很平淡,没有任何的不安情绪。但是,我却并不相信她的内心如她的言语一样淡然。
“我觉得你对安娜似乎有些不一样。”
“您指的是什么?”
“我发现你似乎在防备着她,自从你说她学会了你所有的剑术后,你就像是在防着她一样。”
“殿下,”她停止擦拭,双手握着毛巾恭敬地放在身前。她神情认真地说道,“本来因为她是您身边的人,所以我并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我并不想惹上宫廷中的麻烦,但是,既然您问起了,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说一下的好。”
她现在的神情就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