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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盔甲罩在兵卒的脑门上,能让人看清的只有那一双透彻的双眸,从双眼中透出的情绪,也与他们的兵卒特性一样,厚重无波。
若是这些兵卒仅仅站立不动的话,你完全看不出他们像是活人,他们的双眼没有复杂的情感,没有变幻的色调,有的只是穿上重甲后的责任与骄傲。他们是甄尧手中的精锐,也是张颌最为得意的部下,每一名大戟士都明白,将军兵锋所指,便是他们冲锋的方向。
“大戟士听令。”冷冷吐出五个字,张颌身后的四千兵卒很快便有了动作,整齐划一的提起长戟,随着一声:“杀!”两腿重重迈开。
“噔”“噔”兵卒整齐划一的动作引起了共振,一声声沉闷的践踏随着大戟士的前进传向四周。身负百斤重物的大戟士每一脚踩下去,都能激起一阵尘土。而四千如一人的整齐脚步,却如针刺般穿透了颜良与他身后兵卒的心脏。
“这,这是什么!”颜良大戟士的出场给震慑住了,心底产生一股后怕的念头时,又恼羞成怒,当即恨声道:“弓箭手,给我射!射!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嗖嗖嗖”索性也不是所有兵卒都被大戟士给吓破了胆,一支支弓箭从兵阵后方飞出,带着这些弓箭手的心愿落在缓慢移动的大戟士兵阵中。
‘叮’‘叮’‘叮’连续不断的金属敲击声在大戟士阵中响起,近千支利箭没有任何意外的与大戟士身上所穿戴的甲胄相碰撞,随后纷纷无力的跌落在地。而在这期间,四千大戟士完全没有停顿脚步,依旧沉稳的向前挺进。步伐虽慢,但胜在沉稳。
“怎么可能?”虽然知道对面的兵卒是穿了甲胄的,但颜良没想到的是,自己麾下弓箭手居然完全没有建树,一千只箭射出,眼前大戟士一人都不曾倒下。
面对如此不利局面,颜良只能全力嘶吼:“射,再给我射,用最大的力气,射杀他们!”同时心底祈求着,在两军短兵交接时,能够先解决一部分眼前如鬼怪般的兵卒。
虽然颜良吼叫声十分响亮,可惜他帐下弓箭手使用的终究只是木头杆铁箭头的飞矢。这种弓箭根本无法对大戟士造成伤害,若是换成铁制的,由数人拉动的床弩,或许可堪一用。
颜良领兵出城叫阵,是不可能带着床弩的,何况渤海城内也没这种大家伙。看着大戟士一步步的靠近,耳边荡漾的全是那一声声沉重的践踏,便是颜良胯下坐骑也不安分的抖动起双蹄,战马对地壳抖动的感觉,可是比人类强了不知多少。
弓箭手第三次箭雨降落,可效果依旧等于无,此刻颜良的脸已经完全黑了,而他身后的兵卒,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握着手中木头柄的长枪,脚底也在打颤,若非主将就在眼前,他们早就丢下武器四处逃跑了。
咬了咬牙,颜良冷声下令道:“他们不过是穿了一身铁疙瘩,众儿郎不必惊慌,随我破阵杀敌!”他已经在张颌手中败了一次,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输了!
第213章 张颌二败颜良
颜良咬牙下令冲锋之后,紧跟在大戟士后方的张颌也开始了动作,或许自己帐下的大戟士不怕对方步卒,但颜良这种战将还是能给兵士带来极大的威胁。示意身前大戟士让出一条道,张颌策马直奔向十丈外的颜良。
大戟士有自己的战斗方式,现在张颌的目的便是将颜良给牵制住,最好是将他引出战圈。没有自己指挥的大戟士照样可以杀敌,而没有颜良指挥引导战斗的南皮兵卒,战力便要低了两成不止。
颜良同样清楚张颌的打算,奈何他深陷大戟士阵中已经顾不上大局,而且张颌的武艺并不比他差,若是放任不管,自己帐下步卒更容易败溃。无奈之下,颜良在与张颌交手几回合后,便任由着对方将自己拖出战局。
张颌、颜良二人在阵外游走相斗,而战场中央已经开始了惨烈的搏杀。大戟士虽然没有盾牌,但一身甲胄防护,并没有在开战便出现损伤。惨叫声几乎都是南皮兵卒所传出,进入戟阵的兵卒,几乎人人脸上都夹杂着惊恐神色。
长枪刺出,除了有金属撞击声传回,南皮兵卒看不到任何收获。而那重达近三十斤的长戟扫过,生猛的惯性能让已经做好防御准备的兵卒深深后退,身体差一点的甚至会被一击吐血。
四千大戟士并没有因为一身装备助力而各自为战,通常是四人一组,背靠着背在乱阵中砍杀。大戟士攻击范围不比枪兵小,每一组的间隔也是足够,这使得挥舞着长戟的兵士们完全不用顾虑,只需要尽情的释放储蓄已久的气力。
颜良出城叫阵也只带来六千兵马,其中四千枪兵,两千弓手,枪兵在大戟士阵中毫无作为,弓箭手接触战阵后更是不堪。原本作为远程进攻杀手的他们,克星便是重步兵或是重骑兵,如今更是与大戟士短兵交接,死伤速度较之枪兵还要迅速。
毕竟不是所有诸侯中帐下的弓箭手都像甄尧帐下那般拥有近身作战的手段,连近身武器都不齐全的两千弓手在大戟士面前根本没有威胁可言,一名名控弦士被抹杀,他们能做的就是为这片战场下的土地,增添一抹猩红。
兵士战斗不利,与张颌相斗的颜良也无法用全力,心底存在着担忧的他此刻连八成实力都发挥不出来。虽然也曾动过抢先击杀张颌来打击这些持戟士兵的念头,奈何张颌的身形却是沉稳的很,完全不给颜良任何机会。
“未料我颜良居然在一无名小卒身上连败两战,可恨,可恨啊!”心底虽有无限怨念,但看着自己帐下兵卒原有的数量优势都已经完全失去,当即虚晃手中长刀,逼退张颌后勒马返身,对着己方兵卒高呼道:“全军撤退!”
听到颜良撤退的命令,战场上还能站立的南皮步卒无不松了口气,同时迅速转身,拔起腿快速的追上已经开始后撤的颜良。这时大戟士的弊端又出现了,他们移动速度实在太慢,敌兵如果要走,却是一点追击的可能都没有。
“逃了便让他逃了吧。”张颌手持长戟遥望着前方已经隐约不见的黑影,低叹一声回头望向身旁的大戟士,脸上满是自豪神色。
若说未上战场之前,四千大戟士仅仅是靠着装备的威慑而给人压迫的话,现在已经初尝鲜血的他们,更像一只只潜伏的野兽。静静的端着手中画戟战力的血色沙场中,就像捕食前静静埋伏的野兽,只待猎物靠近,便会亮出自己锋利的爪牙。
当然,四千大戟士也不是没有伤亡,高配置的武器只能提升他们的战力与生存概率,并不能保证他们一定是无敌的。如今依旧站着的,没有丁点受伤的大戟士不过半数多点。
而轻伤兵卒也足足千余人,重伤被破开甲胄的同样有两百,至于永远无法站起来的,已然有数十名。张颌从战马上跃下,缓步走至战场中央,看着已经长眠于此的部下,低声道:“受伤的回营治疗,其余人把倒下的兄弟拉出来,选地方安葬!”
牵着坐骑回转大营,寨门早已被打开,郭嘉也站在营外迎接,看见张颌过来后,抚手赞道:“俊乂这一战打的漂亮,以数十人战亡换得南皮近三千的死伤。呵呵,这份战报传给主公,你可就等着升将军咯!”
“此等功劳不在我,而是他们。”张颌并非贪功之人,指了指身后已经归队的一干大戟士,感慨道:“若没有他们,这一战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莫要谦虚,要知道大戟士可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郭嘉笑着点点头,右手刚想取下酒囊却又迟疑放开,最终还是没有在这群胜利之师面前喝酒。“今日颜良再败一阵,且损失惨重,以嘉之见,这段日内南皮会安静下来。”
不提张颌在南皮城外大胜颜良一场,此时常山战局也开始有了新的变化。张燕在知道袁绍檄文内容后,大怒之余也明白这些诸侯没有一人是自己可以信得过的。当初董卓如此,如今袁绍亦是这般,此刻的张燕已经有了退兵回山的打算。
张燕虽然有灵帝所封将军位,但不论是出身或是目前所为,都是山匪一流。只要退回山区,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张燕有自信就算十万大军前来,自己也能将他们玩弄鼓掌。可是出了山区就不行了,别说十万,便是眼前甄尧的三万兵马都应付的很吃力。
心有退意,但张燕却有再战下去的理由,这理由自然不是袁绍还有五万石粮食没送给自己。经过檄文一事张燕很清楚,就算自己帮助他击败了甄尧,恐怕也不会有允诺的剩余五万石粮食送来。张燕依旧没有撤兵的缘由,还是想要为自己义父拼最后一次。
“再与甄尧相斗一场,若能杀他,便可以他的头颅祭奠义父。若是杀不了,只怪飞燕无能!”虽然时间流走,但当年张牛角的临死前的嘱咐张燕到现在都还记得,要为张角三兄弟报仇,要为死在广宗城下的张宁报仇。
心有此念,张燕不再避战不出,免战牌取下后的第二日,便带着兵马前来甄尧所立兵寨外叫阵。原本打定主意与张燕耗下去比拼粮草补给的甄尧,在听到张燕领兵叫阵时显得十分诧异,当下便带着闵纯与甄霸二人迅速来到营寨口。
“这是要与我决战了?”甄尧眯着眼睛看着营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不用数也知道张燕这次是玩命了,这应该是他全部的家当。
一旁闵纯却是不以为意,当即抱拳道:“末将愿领兵马出战!”甄霸、甄猛也相继请战。
“集结所有兵马,随我一同出营!”甄尧笑着摇头,这一战明显是张燕找上自己的,仅仅让部下出战,岂不是弱了气势。
甄尧还没有出营,张燕也不再叫骂,双手握着手中的长刀,不停的摩擦着。而他身后,便是整整四万黑山军,这四万人是他最后的资本,也是数十万黑山匪中挑选出的精锐。
‘吱’‘咔’木门与地面的摩擦声逐渐响起,营寨的大门被几名兵卒缓缓推开。最先涌出的不是甄尧,而是营内的弓箭阵营,六千弓箭手很快便在营寨前段摆下阵势。
随着弓箭手在营前百米外摆开阵型,营内枪兵也缓缓走出营寨,从弓箭手身边穿过,最后在其前方站定。而当弓箭手与枪兵都出营后,甄尧终于带着刀盾兵与骑兵走出了营寨。
刀盾兵全部都集结真甄尧身旁,而骑兵却是分为三股,一股在刀盾兵周侧,另外两股分插在兵阵两翼。张燕很平静的等到甄尧完全摆开阵势,倒不是他不想强攻,而是他麾下黑山军在平地上抢攻效果并不会很好。
拍马上前几步,甄尧倒是像朋友一起喝茶一般,笑问道:“张燕,你以为此战你有多大可能赢?”
“打了便能知晓!”张燕冷哼一声,右手挥出,这是下达进攻的号令。随着张燕的命令,前阵数千兵卒纷纷怒吼着冲出了兵阵。
“刀盾兵,上前迎敌!”虽然双方总兵马都有好几万,但战局刚开始时谁也不会傻的把所有兵马都投入进去。都仅仅是派出一部分兵卒,然后开始观望战局。
刀盾兵的全副武装比之大戟士更是攻守兼备,或许每一位兵卒的攻击范围比大戟士要小了点,但当六千刀盾兵化为整个兵阵时,杀伤效果却要强出数倍。
场中是六千刀盾兵与近八千黑山军厮杀,在兵马数量相差不是很大的时候,仅靠个人素质的黑山军显然处于绝对的弱势。虽然偶尔也会有倒下的刀盾兵再也无法起来,但场边无论是谁都明白,这场阵斗是一面倒的局势。
再不做出变动就得看着自己手中儿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