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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万人,强取的确不易。”
法正笑着点头:“俊乂所言不假,但明日还是得攻城,不将张鲁打疼,对其内部的计划却是施展不开。”
徐晃揉了揉拳头,沉声道:“明日便有晃与益德打头阵,分取南郑北门与东门,即便攻克不下,也要让其见识到我等厉害。”
“如此甚好。”张飞一听自己首先出战,两眼一亮,咧嘴道:“明日我打北门,今日那城头小将,明日飞必取其头颅。”
虽然张飞在众将中军职最高,但此战长安兵马仅是协助攻城,而不是出征主力,是以掌兵大权并不在他手中,而在此战主将徐晃,与军师法正的兜里揣着。
几番军务交代下来,弯月早就高悬,打着哈欠,几位将领纷纷睡下。当然,他们可以睡,但麾下兵卒却还要继续守夜,不但要在营寨内巡夜,就连营寨外,亦是满布暗哨。
夜色浓郁,南郑城门却并不是一片漆黑,至少太守府里还点着火把与烛光。张鲁依旧侧靠在首座上,下方一人,躬身笑道:“不出主公所料,今夜城外兵营防范甚严,便是麾下暗哨,都险些被捉了去。”却是杨松之地,杨柏。
张鲁脸上带着笑,冷声道:“哼哼,便让他猖狂几日,待城外兵营稍有懈怠,某之教众便可一拥而上,将其悉数擒下。”
“主公英明,我等佩服,佩服。”杨柏同他大哥一般,别的本事没有,这嘴皮上的谄媚功夫,却是学的一点不差。
“好了,你先回吧。”这些话张鲁听在心里十分舒坦,但听多了也腻味,何况时辰不早,要听也不是这时候听。大手一挥,却是下令赶人。
第二日一早,张飞、徐晃各自领了麾下近万兵马出营,前一日是立威,才带了所有将士兵临城下。实际上,一日攻城,便是再惨烈,也消耗不了几万人,有八千一万的,就足够领兵将领指挥使唤的了。
张飞来到北门外,杜濩并没让他失望,依旧在城头驻防。张飞也懒得多说,冷哼一声,便下令弓弩手率先进攻,压制住城头的控弦士。
“把井阑推上来。”麾下弓手很好的执行着军令,张飞右手一挥,便有步卒推动高大宽厚的井阑靠近。为了将这些辎重从山地中搬出来,那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的。
不过井阑的出现对攻城将士而言也是有着巨大助力,原本就能暗暗压制城头的弓弩手,在井阑的帮助下,已经彻底将城头守兵打的不敢抬头,就连杜濩也是一样。
“云梯、冲车,上!”很老套的作战方案,但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虽然这是毋极将士作战的老一套了,但不管走到哪,这一招都十分管用。而且兵马训练也很简单,没有繁杂的兵种配合,只需要几个命令调整就够了。
云梯架好,众儿郎开始往城头攀爬,这时弓弩手们才稍作停歇,因为战场流矢太多,很容易伤到已经冲至城墙边的近战步卒。
而城头的杜濩,见敌兵的攻势终于减弱,才敢冒出头来向四周探望,见城墙边不少敌兵顺着云梯都要攀上城头了,急忙呼喝道:“都给我死守住,不得让敌兵跨入城头。巨木、滚石,给我狠狠的砸!”
第400章 法正的谋略
张鲁麾下兵马几乎都派去攻打成都了,但依靠着自己那庞大的教众群,依旧能安稳的守住城池。狂热的五斗米教教徒,其中有大多都是才学会使用手中兵械,不过因为对天师的忠诚,已然坚挺的站在城头,阻挡着城外兵马的进攻。
张飞有些意外的注视着城头战事,依他想来眼下这些教徒兵马,根本就不堪一击,这从昨日硬受他们箭矢进攻,麾下兵马却仅有二十余人受伤便能窥视一二。
但事实却非如此,虽然自己帐下将士十分轻松的就搭好了云梯,并开始攻城。但效果却不算明显,半个时辰过去,并无一人能够跳过城墙,进入城头。
这也不是麾下长安将士战力的错,自己麾下兵马的战力,张飞心中自然有数。别说面对眼前这种不入流的兵马,就是与大汉其余诸侯帐下精锐交战,也是很有胜算的。
“张鲁到底使的何等手段?麾下教众居然如此效命。”又是一名被砍成重伤的天师教徒,抱着攻城兵卒一齐从城头摔下。张飞眼底却是泛起一阵阵寒意,能让这些教徒如此狂热行事,便是当年黄巾张角,也远不及也。
城头的守兵以死换命,这对张飞而言,是最不愿接受的战局。自己麾下将士成长不易,岂能轻易的就让城头寻常教徒送了性命。阴沉着脸踏马踌躇片刻,张飞对麾下几名副将冷声道:“尔等指挥兵马交替作战,某将上去先将那杜濩杀了!”
“诺!”负责留守阵地的几名副将闻言抱拳答应,便开始接过了指挥兵权。
张飞独骑奔驰,不过数息时间就已至城下,虽有城头控弦士意图阻拦,但些许弓箭飞射而过,却是连阻拦张飞步子的能力都没有。
翻身下马,踩着云梯便径直往上冲,眼看一名兵卒的长枪刺来,张飞眼疾手快的探出左臂,将枪柄抓在手中,猛然回拉,却是连使枪的兵卒一齐扯出了城墙。
“死!”两脚扣在云梯上,张飞右手挺矛而出,洞穿了兵士身躯,大力横甩,将其向身后抛飞。不用怀疑,当此兵卒与地面狠狠接触后,已然没了生机。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当张飞越过云梯,踏足于城头后,一干紧随其后的长安将士,纷纷军心大定,士气在悄然见提升。而张飞,他要做的便是用手中的长矛,刺穿一个接一个的敌兵。
“拦下他,把他给我拦下来!”看着张飞如一尊杀神般,在城肆意取人性命,杜濩不禁心慌。他可不想张飞冲至面前,给自己来这么一下。费力的嘶吼,调动城头能调动的兵卒,只为了能够让张飞却步,至于击杀张飞,这个念头在张飞轻易进入城头后,就消散无影了。
北门处张飞亲自出阵,东门的战事同样不好过,徐晃虽然没如张飞那般披挂出战,但也是不停的变换战阵,用不同的冲击兵卒,去试着撬开南郑的城门。
两处城门下的苦战,印证了当初毋极城内众谋士的想法,要多汉中,硬攻最不可取。知晓归知晓,眼下战事却不能半途而废,只能强忍愤怒,看着麾下伤亡渐渐增加。
有信仰的人是很可怕的,特别是在这汉末乱世,一旦百姓们对某事务产生信仰,那么为了它而死,也不会是多大的难题。面对城内狂热且众多的教徒,便是甄尧帐下两员虎将,都不得讨好,可想而知,若换做他人,恐怕更是不堪。
张飞终究没能在城头斩杀杜濩,面对源源不断的从城楼阶梯处上来的教众兵士,张飞自己或许无碍,但麾下兵马却跟不上张飞的脚步。蚁多咬死象,在人海中,单人的高强战力,显得十分渺小。
不过即使没能斩杀杜濩,张飞此战也是有收获的,至少探清楚了城内兵马的虚实。城头守兵,八成以上都是普通教众,战力低下,但因为对天师的崇拜,悍不畏死之下,也能保持着寻常兵丁的战力,这是不可多见的。
无法在城头斩将,一个时辰后张飞在众儿郎的拥护下,回转城外。而当张飞离开城头没一会,原本已经在城头站稳了脚跟的众将士,又被城头教徒们给赶了出去。
第一日的战事便是如此,具体杀敌多少张飞、徐晃并不清楚,只能估摸个大概,城头守兵至少有五六千人死伤。而自己,同样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日落西斜,当张、徐二人引兵回营,并且清点将士,两人面色都很是难看。张飞麾下长安兵马死亡足有一千两百余众,重伤更是高达千人,其余轻伤者,亦有数百。
重伤也就意味着即便保下了性命,也不可能再参战了,如此一来,长安将士却是十去其一。而徐晃所领毋极兵马,亦有一千五百余伤亡,自出征以来,毋极兵马首日出现如此高数额的伤亡,可是罕见的很。
三四千兵马,对于整整七万大军而言,并非伤经痛骨。可要知道,这八万众,可是还得进攻蜀中的。在汉中一地便出现大伤亡,接下来的战事该如何面对!
听着徐晃、张飞诉说今日战况,法正眉目闪动,凝声道:“明日子龙、俊乂出战,无需全力攻城。一来示敌以弱,二来如此伤亡,非我等所愿。”
赵云、张颌听罢点头,一旁张飞心有不甘,却无法发作。只想着一旦城池告破,定要张鲁好看。张飞的神情法正看在眼中,摇了摇头,低声笑道:“其实张鲁如此做,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罢了。南郑一城如今有多少人?而又能有多少粮食?现在他比我们急!”
“军师之意?”忽然听见法正开口,四位战将表情各不相同,张飞是错愕,张颌是疑惑,徐晃摸着下巴似是思索,而赵云,却是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
“我等急于破城不假,但张鲁,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法正将四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开口道:“张绣叔侄出征在外,如今依然被张任阻于广汉。而大军出征时,就带走了汉中不少粮草,即便尚有剩余,也不会富余。”
“而张鲁欲以治下教众坚守城池,试问十万人一日消耗多少粮草?依正所见,张鲁此时已是外强中干,若无变动,城内必起异心。”
张飞听罢,咧嘴不满道:“既如此,军师何苦让老张今日卖力攻城,守在城外不就够了!”
张飞的活宝样,再次惹来众人齐笑,笑过后,法正摇头道:“非也,若无今日苦战,如何能让张鲁主动出招?若无意外,当在三日之内了!”
法正的话,犹如一枚定心针,让张飞四人心绪大定,原本还在苦恼如何破城,如何减少伤亡,现在已经不担忧了。这便是军师谋主之效,也是柔弱文人,能在乱世中闯出一番名堂的倚仗。要知道,乱世最为重要的,还是兵马,与领兵作战的将军。
法正虽然年轻,但也是当世少有的智者,他的策略或许还不如郭嘉、贾诩那般洞穿人心,但根据事实作出推演而来的结果,却是不会偏差的。
南郑城内,张鲁的确在为眼下战事发愁,探马来报,今夜城外敌营依旧防守甚严,营寨四周都是巡哨兵士,火杖,篝火,将整个营寨都照的通亮。
这消息对于张鲁而言,喜忧参半,喜得是城外兵马规规矩矩的守夜,并无任何诡计。忧的是若是敌营依旧如此防范下去,他的计划如何执行?若是夜晚硬攻,未必能够成事,张鲁还是知道自己治下教众,战力低下的缺陷。
思来想去,只能再留意几日,若是实在无机可乘,那就只有选择夜袭强攻了。张鲁带着此等念想,逐渐酣睡,却不知自己的所有打算都在法正的意料之中。
第二日攻城,赵云、张颌果断执行着法正的军令,一出现伤亡,就将攻城将士调回换阵,不停的攻城,却又不停的变换前阵。看上去城门处打的十分热闹,不可开交,实际上真正交手的兵卒,连前一日的十一都不到,仅是表面好看罢了。
毋极众将的打算城内的守将并不清楚,如杜濩等人,还自以为是城外兵马怕了自己,不敢全力攻城了。一个个的又开始得意起来,就连呼喝声也比往日高了几分。
面对城外将士的无力进攻,便是张鲁也摸不着头绪,而手下能征善战的将士都被派去攻打成都了,就连唯一的智谋之士阎圃,也同样不在城内。在城中的,如杨松兄弟,却是十句话有九句是奉承,根本无法帮助张鲁,去剖析眼下战局。
如此两日过去,张鲁终于无法淡定下去了,因为城中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