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甄尧走进书房,便被眼前的满屋子的书架给震撼了。相比后世的图书馆,甄尧觉得眼下蔡府书房才更是难得。拉了拉曹操右臂,甄尧开口问道:“这里怕是好几千卷书册吧。”
“方才与你说蔡大家藏书万卷,你莫非以为曹某是在说笑?”作为当世的文学发烧友,曹操看到这些古籍两眼都冒红光。简简单单回答甄尧一声,便向前一钻从木架上翻找自己想看的书册。
见曹操没心思理自己,而蔡邕又蹲在地上不知翻阅着什么,甄尧只得走至一旁木架便,随手挑出一册竹卷,打开系绳后,在手上展开细读。
甄尧拿在手上的是一册春秋时期关于百家的论述篇章,一册竹卷字数并不多,正文不过几千字,而正文之后便是蔡邕对此文的见解。
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面还偶有涂改,从墨水浓淡便可看出,这份竹卷定是多年以前的。但从其中仍能找到近日才添加的墨迹,甄尧深知这份书卷是蔡邕时常翻阅的。看完后将竹卷用绳系上,甄尧才发现细绳有不少磨损,这定是时常打开的结果。
甄尧仅仅小半盏茶时间就看完了这卷竹册,他可不认为蔡邕需要看很多次才能将几千字记下。而蔡邕却时常翻阅并注以解析,虽然仅仅一册竹卷,但这就足够看出蔡老头对文学的认真。相比之下,甄尧自己却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态度却是极其不端正。
将手中书卷放回原处,甄尧又取出一卷竹册,打开系绳毫无意外的看到绳子打结处的磨损,心底暗赞蔡邕为学之勤,展开竹册后细细品读。这次甄尧不再随意翻看了,对照着蔡邕自己做出的注解,甄尧一字一句的细看。
“春秋百家至今仍有延续,其中可取之处却是不少啊。”想着自己来到汉末后对所谓的‘腐儒’便是十分不屑,但看完手中竹卷,却是另有一番见地。
甄尧与曹操沉醉于手中书卷不可自拔,而蔡邕却是找到了自己所需的竹册,将好不容易寻出来的东西找出来,蔡邕开怀笑道:“哈哈,许久不曾用它,却是一阵好找,总算是让老夫找出来了,嗯,待我看看。”
蔡邕的大笑声将甄尧、曹操两人吸引过来,两人露出好奇神色,似乎在想是何书册能让蔡邕如何高兴。两人走上前探着脑袋望向蔡邕手中书册,甄尧细看之下却是哭笑不得,原来是专供人取名字用的,上面写满了可做人名与表字的字词,每一个字和词后面都会有注解。
“后世人取名时常翻查字典,没想到蔡邕要取个字也得翻阅书册。”甄尧心中好笑但又心底感激,蔡邕如此正式,显然是十分看重给自己取表字一事的,否则以他的学识随口便能说出一二字,何必废一番功夫。
蔡邕一边寻找着,一边开口道:“当年老夫替小女取名时,便是在这上面寻的名。之后却是不常看了。”甄尧听完心底一动,蔡邕的女儿,不就是蔡文姬吗?
想到这份乃是蔡邕自己编录的,而且自己女儿也是从这里面找的名字,甄尧才暗笑自己居然那这个和后世的字典相提并论是多么可笑,若真要相比,至少也应该是辞海一类吧。
见蔡邕口中念叨着一个个字词,却又都不满意,甄尧在旁开口道:“叔父,尧在家中排行第三,论理表字该由‘叔’起头了。”
“排行第三?你父亲”说到这,蔡邕突然止声,的确,甄尧在家里是排老三了,当即合上手中帛卷,开口道:“尧,高也。而贤侄排行第三,便以‘叔高’为字号,何如?”
甄尧并不知道为何自己说了一句话便让蔡邕突然沉闷下来,不过长者赐不敢辞,当即点头道:“尧,拜谢叔父相赐表字。”
蔡邕似乎因为甄尧的一句话而兴致低沉起来,将手中书卷放回后,开口道:“走吧,随老夫一同出去。”
甄尧听罢点点头也就跟了上去,而曹操却是不舍的看了眼这满屋子的书卷,遗憾的摇了摇头,才跟上两人脚步。回到凉亭,蔡邕突然说道:“如今天子被董卓带去河东?你二人有何见地?”
蔡邕发问,而曹操之前所做乐府诗便已将其心中所感说了出来,所以此刻蔡邕和曹操都看向甄尧。甄尧被两人直视,略微皱眉思虑后,开口道:“董贼虽将天子掳至河东,但这绝非良久之计。为保天子之实名,河东是万万待不得的。以尧之间,恐怕董贼有入三辅,重立西都之意。”
甄尧说完,蔡邕和曹操不约而同的点头,见两人不着急说话,甄尧便继续更加大胆的‘猜测’:“汉室皇朝,经黄巾、何进、董贼三次动乱,如今已是风雨飘渺。即便天子仍在,但也于事无补,各地太守、刺史居心如何谁也不可得知。怕是又要重复周末之故事。”
甄尧这话可是说的很重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给他安个意图谋反的罪名绝对是足够了。不过甄尧敢说,就是知道前面两人不会对自己所说之言去做文章。不过即便如此,说完这些甄尧也是闭了口,不再说话。
蔡邕虽是文士,但对朝代的兴衰如何会看不出?知道甄尧所言是实情,但一辈子身为汉臣的他又如何接受的了,咬着牙低声问道:“除此外,就不会有其他可能?”
甄尧与曹操相视一望,后者同样是漠然摇头。若说此次讨董各路诸侯都齐心协力,勇往直前的话,董贼根本没有机会施展‘金蝉脱壳’之计,即便是用计也无法安然回河东。
曹操以前还有过奢望,现在却是看清了眼下局势。正如他所作诗中所诉: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这汉朝的大好河山,怕是无法久存了。
曹操明白,带着后世记忆的甄尧更明白,汉朝的终结是不可逆转的,即便这时候灵帝刘协突然开窍了,化身其先祖刘邦,恐怕也保不住这巍峨江山。
“嗡”三人在凉亭中长吁短叹,突然有一阵琴音传出,甄尧三人闻声望去,便听见有女子声传来:“出生无为勤五体,汉祚衰势百姓离;天不仁兮将乱世,地不仁兮宫墙弃……”
第176章 琴笛双奏
琴曲传出,蔡邕摇头叹道:“倒是让你俩见笑了,怕又是我那女儿在后院抚琴。”
曹操抚掌道:“令爱得蔡大家之文采,这篇诗歌操未耳闻,想来是蔡昭姬新作之曲了。”
甄尧闻言双眼一亮,曹操说的应该就是蔡琰了吧,可为何不是‘文姬’?对了,此刻别说司马昭,就是晋朝连影子也没有呢,蔡琰自然不要避讳改字。
见曹操、甄尧都面露向往之色,蔡邕捋须道:“你等随我来,我领你二人前去后院。”
三人步行至后院,而琴声也就越来越清晰,当三人走入院内,琴声却突然停了下来,之间院中一女子抬起头,红润的双唇微张,轻声道:“父亲,今日要在家中会客吗?”
说话的女子穿着并不华贵,可那寻常布衣披于两肩,却让甄尧觉得此女乃是误落凡尘的仙子。从衣袖中露出的十指依旧停放在身前琴弦上,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为此女平添一份楚楚动人的姿态。
只见这女子轻拂耳边乱发后站起身子,来到三人面前低身行礼道:“昭姬见过孟德叔叔。”说罢眼睛却看向甄尧,露出几分好奇与思索。不过此话说出,却是惹得曹操面色一黑,而甄尧却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蔡邕哪会不清楚自己女儿这点小心思,不过他倒是乐得如此,指着甄尧开口说道:“琰儿,这位便是冀州中山太守甄尧,今日为父已替他表字‘叔高’。甄尧侄儿比你大了几岁,你喊他兄长便是。”
蔡琰听闻眼前之人便是甄尧,目光中的好奇又加重了一份,不过到底是有着良好家教的女子,很快便将目光收回,与自己父亲点点头,轻言:“昭姬见过兄长。”其声如莺燕,柔美中带着几分娇贵,令甄尧这个听者舒心不已。
别人这么有礼貌的见礼,甄尧连忙抱拳道:“毋极甄尧,见过蔡小姐。”不过这话说出口,却平白无故的将两人距离给扯开了。
曹操见甄尧和蔡琰以兄妹相称心中便是羡慕不已,可见甄尧这么不懂人情,却是摇头低叹:“叔高刚得表字怕是高兴坏了,如此唐突佳人之话也说得出口,不该,不该。”
正如曹操所说,甄尧开口称呼蔡琰为‘小姐’,这岂不是打了蔡邕的脸,都让你们兄妹相称了,居然还分得这么开,便是蔡琰也不由凝眉。这番变故让初见蔡琰此等佳丽的甄尧面红耳赤,半晌说不出一字来。
蔡琰轻转双眸,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孟德叔叔莫要说笑了,甄太守与小女子初次相见,如此说有何不可?”此话说完,便是甄尧再傻也知道前面女子是生气了。本想来看看这位汉末奇女子,未想刚见面就惹恼了对方,甄尧此刻却是进退不得。
轻咳两声,蔡邕开口道:“琰儿方才所弹曲调可是近日所做?便是为父也是不曾耳闻啊。”
蔡琰闻言略微颔首,吐气道:“近日洛都几遭变故,女儿心有所感,便写了这一首曲子,让爹爹与孟德叔叔笑话了。”此话说完仿佛无视甄尧一般,将他排除在外了。
“女人是天底下最不讲理的动物,这句话果然不假。我这么礼貌的打招呼也会令她不喜。”甄尧心底暗自嘀咕着,同时目光也就瞟向其他地方,蔡府后院比前院要大上许多,而且周围都种着些许植被,可惜如今快入冬的时节,只有几朵还未凋谢的秋菊孤零零的躲在墙角。
曹操听罢笑着点头道:“蔡侄女此曲与操不谋而合,操今日也写下一首诗,与你那曲意却是相近。”曹操倒是和蔡家父女熟稔,既然蔡琰喊他叔叔,他曹操便直接认了蔡琰做侄女。
曹操的一声‘蔡侄女’令本就心恼的蔡琰双眉一皱,不过刹那间又恢复往日的温雅姿态,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开口问道:“孟德叔叔又有新作?何不说与小女子一听。”
曹操却是笑着摇头,将顺手带来的有甄尧手抄诗文交予蔡琰手中,开口道:“这便是了。”
蔡琰闻言接过一看,眼中却是流露出与蔡邕初见时一般无二的思索神色。短短八十字的写实诗自然不用蔡琰费神,令蔡琰思索的是这抄录的笔法,过了片刻仍旧看不透眼前字体,蔡琰只得轻声问道:“未料孟德叔叔不但擅于诗赋,就连这字迹也别具一格。”
曹操听罢连忙摇头,指着在院子内兜圈的甄尧说道:“这是叔高所写,操却是一点不会。”
“哦?”蔡琰略微扭头看向背对着众人的甄尧,眼中的不但有好奇更有一丝不解,甄尧这名字她是听过不少回的。从数年前黄巾乱起一直到现在,耳边都能有不少人提及此子,这便让蔡琰对他有了点点好奇。
虽未见过甄尧,但蔡琰却是早就在心底给甄尧作了个模糊的定义,此子虽是年少,但却是在马背上取功名的。可能弓马娴熟,精通武略,但蔡琰从没想过这样一位武功卓着的少年,在文笔上也有出色的表现。
蔡琰拿着手中书帛,转身看向甄尧,开口问道:“甄公子,这字是公子所写?”
“啊?什么?”甄尧此刻正在观赏庭院,却是没听清蔡琰在说什么,回过神开口问道。
曹操在旁开口说道:“咳咳,甄兄,还不将你‘甄体’楷书相告于昭姬侄女?”
“‘甄体’?”甄尧哭笑不得,曹操这帽子真会乱扣,连忙摆手道:“尧平日虽勤于习字,但绝不敢说什么‘甄体’,孟德之言谬矣。”摆手之时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很不自觉的将摆放在琴弦边的竹笛拿了起来,说完之后不由得呆立当场。
没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