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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何容易啊。”高塔长叹一声,青衣羌早已四分五裂,又是傀儡那可多统治,就算细封池和白马羌的人加起来,也不够先零羌的五分之一。
何况。就算青衣羌不满,但是谁又敢轻易反抗马。
就在这时,一名羌兵来报:“头领,故人来访。”
“故人?”高塔疑惑道:“我沙陀部要么被先零羌控制了,要么就在营中,哪来的故人?”
“头领,看看再说。”亲信道。
“也罢。叫进来。”
胡车儿从外面走进来,高塔一看到胡车儿那颗尖脑袋,立刻眼睛一睁,猛地大喜,哈哈大笑道:“车儿,好久未见,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给汉人当官吗?”
高塔阴霾一扫而空,放下弯刀,大步走到胡车儿面前。猛拍了胡车儿一巴掌:“听说你都当上汉军的都尉了,混得不错嘛。”
“哎哟,轻点,全身是伤呢。”胡车儿咬牙切齿,瞪了高塔一眼。
高塔一把扯开胡车儿的衣服。里面果然伤痕累累,怒道:“可是那刘璋知道你是羌人,把你赶出来,还暴打你一顿?哼。等攻下阳平关,哥哥就给你报仇去。”
“放屁,你报仇找错对象了吧?先零羌和马才是青衣羌的仇人。我这次就是来为我青衣羌报仇的,还有,本将军现在是将军,俸佚八百石,且是蜀候亲信将军,不是什么都尉。”胡车儿得意地道。
“看把你拽的。”高塔说完凝眉道:“车儿兄弟,这事你也知道了?”
胡车儿走到案几前一屁股坐下,用力拔出弯刀把玩,仿佛又回忆起以前在草原的日子,对高塔道:“那还有谁不知?先零羌假借吴班,暗害了老领,就是想称霸西羌十三部,这事谁不知道?
我这次就是奉蜀候命,来请大哥你,还有我青衣羌的壮士,在川军向西凉军进攻之时,趁机难,要了先零羌的命,重现我青衣羌光辉。”
胡车儿说得慷慨激昂,高塔道:“感情车儿兄弟是来为刘璋做说客的。”
“说客?我是说客吗?”胡车儿疑惑地看向高塔,自己这辈子竟然还能和说客搭上关系?真不可思议。
“不是说客吗?”
“是说客吗?”
“不是吗?”
“哎呀,好了。”胡车儿大吼一声,摸摸头道:“不管是不是说客,就问大哥一句,大哥你干不干吧?”
“头领。”亲信对高塔道:“不论如何,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啊,川军有五万多人,如果我们加入,就有六万,而西凉军变成六万人,人数基本持平,我们又是临时难,胜率很高啊。”
“西凉军的六万人,能用川军的六万人来衡量吗?”高塔斥了一声。
“大哥,你什么意思?”胡车儿站起来,怒道:“你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们川军了?我告诉你,这次我们出战西凉,西凉必败。”
“车儿兄弟,我可不是要污蔑你川军,只是就事论事,上次的大战你又不是没看见,川军几万人的大阵,还没支撑到一个时辰,就全面溃败了,我如何信你?”
“你……好,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绝交。”胡车儿怒气冲冲道。
“别,别,别。”亲信忙劝胡车儿,又对高塔道:“可是领,就算川军战不过西凉军……”亲信看到胡车儿眼睛一瞪,接道:“退一万步讲,假如川军真的战不过西凉军。
可是川军有五万人,可比细封池和白马羌多多了,如果我们回到草原,在先零羌监视之下,更加难以复仇,无论如何,这都值得一搏啊。”
亲信期冀地看着高塔,高塔沉吟半响,还是摆摆手道:“不行,不能反。”
“高塔,你想认贼作父吗?枉我称你为大哥,你竟然如此是非不分善恶不明数典忘宗无耻下流,好,我们战场上见。”
胡车儿说着就要走,亲信连忙拉住,连声道:“车儿兄弟,你能不能有点说客的样子,哪有说客一言不和,就要撂挑子走人的?”
又急问高塔道:“头领,为什么啊?”
高塔对亲信道:“你说得没错,和川军合作,的确比和细封池白马羌合作胜算大一些,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牧场,马场,一家老小都在先零羌监视之下。要是我们在这里反了,就算打败西凉军,我们的草原怎么办?草原没了,我们打赢了又有什么用?”
亲信一下也凝重起来。
“我说高塔,你到底愿不愿意?”胡车儿不耐烦地问道。
“说客有你这样逼人的吗?”高塔看着胡车儿气道,神色凝重,一边是千载难逢的复仇良机。一边是草原亲人的安危,高塔实在下不了决心。
成都。
黄玥穿着一身淡黄衣装,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侍女荷花在床上逗弄刘康。
“来,抓,抓。”荷花将一支笔往刘康手上递,刘康一把抓在了手中,又把一把木匕递上去,“抓。抓。”刘康又一把抓在手中,荷花立刻开心地笑起来。
“夫人,夫人,你看,小公子左手墨笔。右手军剑,文武双治,乃一代明主啊。”
黄玥回过头,对荷花道:“荷花。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等主公回来了再让康儿行半岁礼,还有。”
黄玥严肃地对荷花道:“枉论储位是死罪知道吗?循公子才是长公子。康儿是弟,今天就饶过你,要是我以后再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文武双治,一代明主的话,我会直接治你的罪。”
“哦。”荷花答应一声:“我只是让小公子熟悉一下,以后才能抓的让大人高兴嘛,以后荷花再也不敢妄言了。”
黄玥点点头,手上写满了一张纸,轻轻放下笔,双手拿起来一行一行的看。
“只是。”荷花又道:“前面的军报传回来了,说大人这次一去前线就打了大败仗,恐怕短时间回不来了,能赶得上公子半岁礼吗?”
黄玥面色落寞下来,军报她也知道,心里担心刘璋安危,可是自己身为女子,实在不该对军政妄言,“赶不上,就不办了,等到满岁的时候办吧。”
黄玥说着,揭开纱罩,将手中的信递到油灯上,点燃一点点烧了,荷花道:“夫人,你每日都给大人写信,可是又不寄出去,这有什么用啊?大人也没说夫人不能给大人写信,夫人写好信,叫军士带过去不就好了吗?”
黄玥将点燃的信放进瓷盘,幽幽叹了口气,没有答话,在纱灯下,又开始沙沙落笔,这是刘璋走后,每日夜间唯一能做的事了,以前刘璋出征荆州,自己也想写信,可是却不知道用什么名义写。
现在能正大光明写信,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剑阁关。
刘璋离开后,蛮军分批到达,萧芙蓉和宝儿接收蛮军入关,按刘璋的指示,没有声张。
为了保密,蛮军不能训练,就在山中由花孩儿沙摩柯和宝儿带着,萧芙蓉寥落无事,带着桑叶在剑阁小镇上瞎逛,脸上有些落寞。
街头一个大肚婆走来,吸引了萧芙蓉目光,萧芙蓉摸摸肚子,神情沮丧,桑叶道:“夫人,你怎么了?”
萧芙蓉摇摇头,“没什么。”大肚婆从萧芙蓉身边走过,还骄傲地摸着肚子看了萧芙蓉一眼,气的萧芙蓉狠狠一跺脚,桑叶轻轻抿嘴笑了一下。
这时两人逛到一个算命的摊子前面,算命的是个独眼龙,也不知是真独还是假独,反正戴了一个斜挎黑眼罩。
“嘿,姑娘,算个命吧。”独眼龙热情招呼,一看苦大仇深的萧芙蓉,就像是冤大头,只要自己说两句好话,那银子还不大把大把的?
萧芙蓉看也没看独眼龙一眼,生气地说了一句:“不算。”
“姑娘,你印堂黑啊。”独眼龙不放弃。
“你脑袋才黑呢。”萧芙蓉看着独眼龙大怒,独眼龙嘿嘿一笑,做出莫测高深状,对萧芙蓉道:“嘿嘿,姑娘印堂黑,尚不自知,如果没有本大仙指点,恐怕祸事不日将至,如果有了本大仙指点,那就化险为夷,大富,大贵啊。”
独眼龙拿着一把纸扇,得意地转着头。
“你要指点我什么?”萧芙蓉冷冷道。
“姑娘黑气扑面,是有煞星将临,二十日之内不能往西走,否则会遇到纠缠你一生的敌人啊。”
“我偏要往西走呢?”
独眼龙摇摇头:“年轻人就是执着啊,不过也无妨,我这里有一粒丹丸,仅值两百个钱,只要姑娘吃下。就算姑娘往西走,也可万事大吉,而且掌纹乃世所罕见的凤纹,额头摇光,赤鸟二星拱卫,乃母仪天下之相也,姑娘乃皇后命啊。”
萧芙蓉听到开头几句还好。只是有些不耐烦,待听到后两句,猛地想起成都算命的事,勃然大怒,一把抢过独眼龙手上的丹丸摔在独眼龙脸上,一脚踢翻独眼龙的算命摊子。
扯起旁边的布褂就朝独眼龙打去,一边打一边道:“我要你胡说八道,我要你皇后,本姑娘现在还是小妾呢。儿子都没一个呢,要你乱说,要你乱说。”
独眼龙被打的满地乱爬,大声求饶,桑叶看着腮帮子鼓鼓的萧芙蓉。一边笑一边拉萧芙蓉。
“好了夫人,打一打就够了。”
这时一名便装士兵走过来,对萧芙蓉道:“夫人,主公军令。已经到了剑阁。”
萧芙蓉点点头,气愤地把布褂砸在独眼龙身上,转身离去。周围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桑叶对周围喊道:“乡亲们,以后千万别信这瞎子胡说,今年上半年我家夫人怀孕,他说一定生男孩,没想到却生了女孩,弄得我家夫人被夫君嫌弃,你们可不要上当了。”
桑叶说完跟上了萧芙蓉,一群百姓看向独眼龙,俱是一脸不平,一个大妈惊讶道:“哈,难怪上次我向他求卦问我儿四科举仕中不中,他说往西就中,结果我儿子向西走了半个月,现在还在家务农呢,你这个大骗子。”
“揍他。”
“揍他。”
一群人向独眼龙围攻过去。
“夫人,主公军令,让夫人带所有五溪军过沓中,五日之期,直进木台上关铁龙等要害关卡,切断西凉军后路,严密布防。”
“五日?”萧芙蓉一皱眉,沉声道:“知道了。”
士兵退下,萧芙蓉拔了一下长剑,又“唰”地一声贯了回去,脸上忧虑,桑叶道:“夫人是怕不能按时到达地方吗?”
萧芙蓉道:“五日是有点紧,但是以五溪人攀山越岭的度,也能够办到,夫君的命令我都会照着执行,尽全力而为,没什么好担心的。”
萧芙蓉说着,突然转身对桑叶道:“桑叶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
萧芙蓉皱着秀眉,很认真地问道,桑叶扑哧一笑,还没听说过谁说自己有毛病的。
“夫人怎么会有这般想法?”
“不是吗?”萧芙蓉转过身,红着脸道:“我都跟着夫君两年了,几乎一直,一直都在一起,玥姐姐刚一个月就,我还是没……这个样子,我是不是真有毛病啊?”
萧芙蓉吞吞吐吐说完,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桑叶。
桑叶知道萧芙蓉在想什么,笑道:“夫人不必担心,这种事该有的时候就会有的。”
“是吗?”萧芙蓉不信任地看了桑叶一眼。
……
阳平关,西凉军第十四日攻城,刘璋踏上城头,这次带上了那个西域女孩。
刘璋是不相信她会破敌的,可女孩说她会快治疗外伤,并带了两瓶快治疗外伤的药,可以帮川军的忙。
这种药物产自西域一种植物,能快使比较浅的伤口凝结止血,恢复战斗力,适用于轻伤,也可暂缓重伤,据说是女孩的胡商父亲所贩卖,女孩就是用这种药,才在重伤的情况下,从关中逃到汉中存活下来。
刘璋让她用一个伤兵做实验,果然疗效奇特,刘璋便允许了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