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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夜间便该到了,”徐庶倒是很正经地回答我的问题,尽管他用一种审查的目光看着我,一双眼睛仿佛鹰眸,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明天夜间就到夏口了…再迟疑下去,就没有挽回的可能了!我不管了,一咬牙,说道,“我还想问你,徐先生,你是真的为了令堂才想要北上投曹操的?”这样一句话说出口来,我本以为徐庶会有点大反应吧,没想到他根本就没说话。我只是觉得,或者他的表情里更多了几分警觉?见他不答话,我又问道,“如今你当真要回夏口去?你真愿意?”
他看着我半天,最后轻声问道,“贺小姐究竟意所何指?”
“我是说,你应该想过,你有比现在更好的出路。”说这话的时候我只觉得我的双手抖得厉害,于是我把手背到身后,左手扣住右手手腕。我又深吸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刘使君固然是好人,但是这般屡战屡败的人,值得你陪在他身边么?他不但空负了你的才华,还让你和母亲的性命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之中。你离他北上,其实不是为了母亲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的吧?”
他冷哼了一声,拧着一双浓眉,说,“贺小姐想是劝在下投奔曹公?”声音似乎平和,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一种冷然。我几乎有一种抱头鼠窜的冲动,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我直了直后背,说,“你本来就是要投奔曹公的,不是么?我只不过劝你接着按照以前的想法办。”见他不达话,只是沉默地看我,便一口气接下去说道,“这种乱世好人是做不了什么的,想来这几天你也看见了。刘使君固然爱民,可是到了当阳一败,他又能救得了谁?结局和徐州有区别么?还不如跟随曹公。尽管他没有使君的仁善,但至少他有一统天下的手段和资本。待安定了乱世,自然可以慢慢修养民生。徐先生,你应该也是考虑了这些问题的吧?”
徐庶仍然不答话,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冰冷。我紧张地等他开口,没想到他只是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小姐如此想法,多言亦是无益;在下告辞。”就这么短短十来个字,说完了他转身就走。
我整个呆住了,一直到他整个消失了我都没反应过来。我说了那么半天,他居然看也不多看我一眼,就这么转身走人了?!如果这里不是三国而那个人也不是徐庶,我也许还会觉得好笑——毕竟从来没有谁这样不把我当回事过,也算是一种新经验;可是现在,现在我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有一种天要塌了的绝望。我慢慢地坐下,靠在大树上,望着月光下的汉水发呆。
我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些什么?想着这些天来的乱七八糟,想着无法预见的未来(还是过去?),又想起我的父母朋友,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自顾自地伤心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徐庶又回来了,直到他开口说了句,“燕子…”
我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来,看见他地站在我身边几米远的地方,一脸的惆怅。我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你认错人了,徐先生。”
徐庶静了片刻,叹道,“贺小姐与故人确实相似;庶失礼了。贺小姐究竟为何如此悲伤?”他顿了一顿,又是放柔声音说,“庶今得与家母重聚,全仗小姐相助;庶至今未曾致谢,心下甚是惭愧。若是小姐有甚难处,还请明言;庶愿效犬马之劳。”
“我的问题还不都是你造成的!”我恨恨地吼了他一句。
他似乎愣了一愣,疑惑地看着我。我不想理他;我只想好好大哭一场,哭到哭不出来为止。只可惜我仍然身在这个一千八百年前的乱世,没有随性的奢侈。我忙道歉,“对不起,徐先生,我…这些天逃命逃得整个人都混乱了,一时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庶点了点头,不过显然他对我这个说法有几分不以为然。虽然我不知道他哪门子善心发作又回来找我,但是我看得出他对我还是有戒心的。我不禁更绝望了:我不但不能说服他回头找曹操,让历史从归正轨,还让他怀疑上我了。我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声说,“徐先生,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一时心急口快,或许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既然心意已决,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徐庶又是没说话,仍然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我。天啊!如今是越描越黑了。我再也没办法了,说了句“我要回去睡觉了”便逃一般地往船上赶。
刚到河边,就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直冲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我。“姐姐,姐姐!”又是鹃儿。“姐姐为什么出船?鹃儿以为姐姐又要扔下鹃儿一个人走了,”她带着哭腔说道。
“我不是你姐姐;你的姐姐早死了!”我毫不客气地吼道,一把推开小丫头。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虽然我的情况非常非常糟糕,但这般毫无意义地对这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说这么刻薄的话,我还真是没品。鹃儿愣愣地看着我,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哦,鹃儿,对不起!”我懊恼极了,又觉得心疼,忙蹲下来搂住了面前的孩子,“鹃儿莫哭,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这么说的。对不起,对不起,不哭了好不好?鹃儿不哭的话,姐姐明天给你讲好听的故事!”
鹃儿抽泣着,渐渐止住了哭声。好久小丫头没有说话,只是牢牢地抱着我。我正想说什么,却听她突然细声细气地说道,“要讲美猴王的故事!”
虽然一切都一团糟,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好好,美猴王的故事。”
鹃儿终于松开手;她的脸上有一种和她年龄极端不符的严肃。她看着我认真地说,“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上次你走了大家都好伤心:大娘病了好久,连弟弟都没心思照顾了;爹爹不说什么,但是鹃儿知道他也一样好伤心…”
我又是呆住了。这一个下午我都在纠结徐庶,结果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而非常直白的问题:如果吕婆婆是徐庶的母亲,那么这个糜夫人,不用说,自然就是刘备的糜夫人了;鹃儿她…她是刘备的女儿!刘备的女儿?就是那个传说被曹纯抓走的女儿?
还有,等等,那个英年早逝的燕子,她…难道说我现在会被人认成——刘备的女儿?天,幸好当初我摔到刘备马前的时候他自己也摔出去了,之后也没来得及和我打个照面说句话;那时候他要是看到了我的脸岂不更麻烦?
我的脑袋都要炸了。上了船后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绞尽脑汁地在想到底怎么对付眼前这个无比混乱的状况。想到最后我也没有结论,只能告诉自己别再乱想了——一天一天活下去才是正经。
8。 投奔刘备
这一天我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中午休息的时候徐庶请糜夫人和吕婆婆到一旁,说了半天的话。之后糜夫人和吕婆婆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大对劲,而且出奇得安静。只有鹃儿仍然拉着我要听故事,我也只好心不在焉地给她讲《西游记》。《西游记》才刚刚讲到美猴王被压五指山,我们便已经到了夏口。他们一路都没说什么,我也只好厚着脸皮跟在队伍里。结果刚进了城门,徐庶就把我拉到一边说话去了。看着走得没影的糜夫人她们,我突然开始觉得紧张。
“贺小姐,”站定了之后,徐庶开口,“既然到了夏口,那便告辞了。”他举手,浅浅揖了一礼,然后就似乎想走。
“等,等等!你想赶我走?”恐惧瞬间将我整个淹没;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没有碰到这一家人的时候,我总是想着自己逃到夏口谋生活。可是如今真到了这一刻,我直觉得五心烦躁。不行,我真得不行;他们若是扔下我,我一个人到底要怎么过?
徐庶看了我一眼,淡然道,“小姐与吾等不过途中偶遇,何来‘赶’这一说?”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觉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却连哭的精神都没有。呆了几分钟,徐庶似乎有几分不忍心,轻声叹了一口气。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递到我手中,又道,“这里还有一些碎金,若是小姐用得上,还请笑纳。”
我傻傻地接过钱袋,仍然找不到话说。他看了我最后一眼,转身走了。直到他走出去十来米了,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声说道,“你等等!”
他停下脚步,半转过身来看着我。“你…求求你们,别扔下我,”我猛地就哭了出来,“我在这里谁也不认识,没有亲人朋友,没有任何可以帮我的人。我…”
徐庶不安地看着我,往我这里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我拼命地擦眼泪;冷静,冷静!如今只有让他们觉得我有用,他们才会留下我。“徐先生,请不要赶我走;我想见刘使君一面。不知徐先生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刘使君?”
徐庶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三分。“小姐欲见使君却是为何?”
“因为我想我可以助使君一臂之力,”我尽量把头抬得高些,“我也曾学过治国安邦之策,懂一些带兵之术…”其实我这是扯了。虽然我是学社会经济的,但那些终究是纸上谈兵。没有了21世纪的体系,我究竟能做些什么实乃一个大问题。至于领兵之术,那更别谈了。开玩笑,我那个时代,西点军校出来的只怕都不能应付冷兵器年代的战争。不过我一直喜欢历史,三国的历史也还基本拎得清——糊弄人应该还是可以勉强的吧?徐庶愕然;这次轮到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我鼓起勇气,接道,“如今使君情况危急,但是我有办法帮忙;我可以帮使君东山再起…请带我去见他。”
“你是什么人,究竟意欲何为?!”徐庶说。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右手居然握在了佩剑的剑柄上。
我退了一步,紧张得几乎想逃,却仍是逼着自己直视徐庶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我实话跟你说,我也是走投无路。我不是荆州人士;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身无分文,没有任何的亲人朋友;我孤零零一个女子,如今这战火纷乱的,我要怎么过…”我擦了擦眼睛,说道,“如果使君愿意收留我,至少我不会被饿死,是不是?而我一样可以帮助使君。”看徐庶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我只好说道,“比如现在,使君是不是想投奔江东或者南下去苍梧?其实大可不必:曹操南来,肯定想要一举吞并荆杨;而江东的孙权虽然年轻,手下却人才济济,更兼在江东经营三世,底子牢了,他绝对不会愿意就这么投降曹操的。如今江东肯定想与使君联盟,一同抵抗曹操大军。虽然江东或许有些人主降,但是鲁肃,周瑜这两位孙权非常信任的年轻将领都是主战派的;使君只要派一位能言善辩的人去江东,通过这两位,定能说服孙权共同出兵。曹操虽然兵力上有绝对优势,也不乏才谋之士,但是也有好几处劣势:一来他的本部都是北方人,水土不服,新降的荆州兵也不会真为他卖命;二来曹操也不熟悉水战,而江东的水军简直就是在长江里泡大的…”
“够了!”徐庶几步跨到我面前,面色阴沉地低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可以帮助你们,但一样需要你们帮助的人,”我说。
徐庶看着我,沉默了好半天突然道,“刚才你说的,接着说下去。”
他是怀疑我还是想考我还是怎么?我不禁暗暗叫苦,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道,“三来如今曹操志得意满,太过骄傲不免做出错误的决策,给我们可乘之机。也就是说,我们联合江东和曹操决一死战,还是有不少希望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