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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摇摇头:“我倒不是顾虑什么……”欲言又止,“啊,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李坚只得将来意说明。
黄金荣听了笑问:“这是在替共产党办事吧?”
李坚说:“国共合作抗日了,只要共产党真的抗日,还是应该支持的。”
黄金荣点点头:“你说得也对。那就帮个忙吧,你让他们派个人来和我的管事接洽就行了。”又说,“倒是你去黄金大戏院的事,你想好没有?”
李坚正要谈这件事,忙说:“我正要和先生谈这件事呢,现在我也无事可做,如蒙先生照看,赏赐给我这件事做,我想经常去戏院活动活动也是好的。”
“那我把经理马洪奎叫来,你们认识认识,你以后去戏院就找他吧。”
黄金荣打电话将马洪奎叫来,介绍给李坚,并留李坚在家吃过便饭才散。
出了黄金荣家门,李坚对张影说:“你去告诉张先生我和黄金荣谈话的结果,请他按黄先生的意见去做,这件事我就起桥梁作用,以下你们自己去办吧。
“今晚你不要再陪我了,就等张先生那边有关汉奸司令的消息,你再来告诉我。”
张影叮咛说:“张先生的告诫,你要当心了……”
李坚挥挥手,什么也不说就走了。
张影站在人行道上,见李坚昂首阔步,穿过马路向东而行,完全保持着军人风度,不禁暗暗赞叹:“真有一往无前的英雄气概!”正想着,忽见一辆汽车戛然停在李坚身边,车上下来两个人,冲到李坚身旁,一左一右,用手枪顶着李坚腰眼,不禁大惊!
李坚却遇事不惊。
一大汉喝道:“举起手来!上车!”
李坚站住了,做举手状。但他的手只举起一半,突然变招,双手一翻,搂住了二人脖子,双臂猛地合拢,嘭的一声响,两颗脑袋撞在一起,西瓜似的鲜血脑浆四溅!
从轿车内又一人钻出。李坚反应极灵敏,将怀抱中一人抡过去,撞倒了刚下车者,车内又一人伸出手枪来,李坚将还搂住的一个推过去,枪响了,子弹都射在替死鬼身上。李坚一手推住替死鬼,伸手过去抓住开枪人的手臂,松手放倒了替死鬼,将放枪人拽出来,抓住此人的头发,猛往车门上磕了几下,犹如磕鸡蛋一般,磕得脑浆四溢。
车内还有一个,见势不妙,推开另一侧车门就跑。李坚纵身一按车顶,一个鹞子翻身就翻过车去。那人还扭身开了两枪,这稍一迟缓,被李坚跨步赶上,一手夺枪,一手拳击面门,那人仰面跌倒。李坚再跨上前,抬起铁夯般大腿,在那人胸、腹部狠跺了几下,那人口鼻喷血,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
枪声引起警笛四起,巡捕及时赶到,路人也围了上来。张影从惊愕中醒来:忙奔过去挤进人群,为李坚作证解围。
有几位记者举起相机,噼噼啪啪拍了许多照片。
张影对巡捕说:“我亲眼看到这些人企图绑架这位先生,他是自卫反击!”
有几个路人也愿为李坚作证。
巡捕说:“既然你们都愿为他作证,都跟我们去巡捕房做笔录吧。”
许多证人随巡捕来到巡捕房。
探长高兴华对李坚说:“你好身手!空手一人干掉五个持枪敌人,不是眼前事实证明,说给谁听也不相信。真不愧为八百壮士的英雄!交个朋友,如何?”
李坚伸手与对方握了握手。
高兴华说:“白小姐来了,正在与警察长交涉,有白小姐出面,马上会释放你的。”
李坚说:“我是自卫,没有理由羁押我!”
高兴华摇头说:“在这里哪有理可讲?何况刚撤销对你的通缉令,完全可以说你是不安定分子,把你关起来的。”
白光和法国警察长梅伊尔一同来到。
梅伊尔能说一口流利汉语。他握着李坚的手说:“羡慕你能获得白小姐的芳心。以后要避免发生斗殴,少出来活动吧,既然有白小姐具保,那么,你可以走了。”又用上海话对白光说,“白小姐,好跑哉①。”
有记者围上来,白光烦躁地挥着手说:“去问高探长吧,我们无可奉告!”
白光挽了李坚走出巡捕房,上了汽车。
回到静安寺路家中,白光拿出衣服来,让李坚换掉染上血的衣服。
李坚看白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就问:“白小姐,是不是怪我惹事了?”
白光说:“我并没有怪你。当我接到巡捕房的电话,你能想见我吓成什么样子了。”
“嗨——!几个小蝥贼奈何我不得的。”
“天锋,看来敌人是要下手除掉你了。他们人多,又在暗中,你防不胜防。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
“让我躲在家里?”
“至少不要离开我……”
“岂有此理!有你在身边,出了事我还要护着你,倒是碍手碍脚了,你放心,我绝不会栽在汉奸手里的。”
白光笑了:“啊,在生死关头,你还想到顾及我的安全,足见你心里有我了。好!好!天锋,真的出现危急情况,你千万不要顾我,咪咪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真的交手,也能对付三两个人呢。”
李坚只当说说大话而已,并没当真,所以只是笑笑,没有答碴。
白光又说:“今晚不去舞厅了,我在家陪陪你吧。”
“岂有此理!”李坚挥着手说,“我又没吓着,还要你留在家里安慰安慰我吗?再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我们今晚不露面,人家该猜疑了,还当是我吓病了呢。不行,不行!还是我陪你去舞厅吧。”
白光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好,吃了饭去舞厅。可是有个条件:老老实实待着,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下场休息,你必须到我的化妆室来陪着我!”
李坚玩笑地说:“你不是把男人拴在裤腰带上的女人吧?”
白光说:“哼,只要你接受了我,我还真要把你拴在裤腰带上呢。”
二人来到舞厅。白光坚持要李坚陪在化妆室,等她上场演唱了,才让他去舞场。
李坚一来到舞场,就引起了所有舞客的注意,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显然,下午在街上发生的事,已经传得尽人皆知了。
李坚刚坐下,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来:“密斯特李,我可以坐下吗?”
李坚看看对方,虽不相识,但在交际场合,他不能拒绝,并慌忙起身为女士设座。
“谢谢!”女人坐下后自我介绍,“我叫刘娜,是吴铁城先生的下级。”
李坚皱起了眉:“啊。”
“密斯特李几小时前又干了一件惊动上海滩的壮举——除掉了五个汉奸特务。”
“我只不过自卫反击而已。”
“密斯特李好身手!”
“也只不过雕虫小技。”
刘娜却苦笑说:“我若有密斯特李的本领,今晚的任务就好完成了……”
李坚盯着对方:“刘小姐什么意思?”
刘娜答道:“今晚我奉命来刺杀一个大汉奸!但我没有必得的把握……”
“大汉奸?”李坚注意起来,四下看看,“他在哪里?”
刘娜以目示意:“左边第四张台子坐的,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家伙,就是南京汪伪政府派到上海来当市长的胡本儒……”
“你能确定吗?”
“我们盯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交给我来干掉他!”
“谢谢你能帮我……”
李坚盯着胡本儒:“谈不到谁帮谁,锄奸也是我的责任。”
刘娜从手包里掏出一支左轮手枪,从桌下递给李坚:“枪里的子弹经过毒药处理,只要打伤就没活命。所以不必非打死不可——打中就走,快点离开。”
李坚接过了手枪,悄悄揣在身上,眼睛一直盯着在跟一个舞女调情的胡本儒。白光唱完一节,退场去休息,他也没有如约去化妆室。
白光休息后再次登上乐台唱歌。
一侍者用托盘给李坚送来一张便笺,李坚拿起便笺,只见上面写了两行字:
“刘娜是军统特务,千万不能听信她的鬼话。咪咪。”
李坚看完便笺一笑,当即撕碎了。
胡本儒忽然挽了舞女往外走。李坚跟着起身追出。在台上唱歌的白光焦急地目送李坚。
李坚追出舞厅,见胡本儒和舞女已登车;他追到车旁,对方已碰上车门,就要启动,他已来不及采取行动,他灵机一动,抓住轿车后备厢的把手,身子一斜,侧卧在后保险杠上。
轿车开动了,风驰电掣。李坚在后保险杠上侧身躺着,十分稳当。
轿车疾驰了一段路,忽然减速,停下了,按响了几声喇叭。
李坚忙下了保险杠,蹿到车旁,拉开车门,掏出手枪,朝后座的胡本儒开了两枪。打完转身就走。
这时“哗啦”一声响,铁门敞开了。
原来此时轿车的车头对着路旁一住宅的铁大门,轿车按喇叭,就是给信号开门。
大门打开,正是李坚开枪时。李坚打完奔到马路对面人行道上,铁门内奔出数人,开着枪向李坚逼过来。
刘娜给李坚的手枪,是一支左轮,只有五发子弹。刚才刺杀胡本儒时,已打出两发,还有三发子弹,他隐身在人行道上的一邮筒后向靠近的敌人射击,尽管百发百中,撩倒了三个敌人,但铁门内又拥出几个敌人,在用二十响的快挺机向他扫射,他已不能抵抗,敌人虽不知情,却也渐渐逼到马路中间来了。李坚只能依托邮筒的护挡,无法摆脱敌人。
千钧一发之际,一轿车猛冲过来,撞飞了在马路中间的几个敌人,戛然刹住车。
“天锋,快上车!”
李坚听出是白光的声音,猛一蹿,到了车旁,车门已开,他钻了进去。
①上海方言习惯用“跑”字代替“走”字。“好跑哉”即可以走了。
九、火车站的爆炸
李坚刚扑进车内,轿车便箭似的冲了出去。
车后追赶的敌人,乒乒乓乓放枪,子弹射在轿车的后备厢上和后车窗上,玻璃被击碎。
白光并不惊慌,却沉着地专注驾驶。
后面出现两轿车追赶,车上的敌人用冲锋枪向白光的轿车扫射。
白光伸手一按仪表盘上一个按钮,只听嘭的一声,轿车的后备箱盖弹起,从后备箱中飞出无数铁蒺藜,撒在马路的路面上。
后面追车追上来,车胎轧着铁蒺藜,“嘭!嘭!”车胎爆破了,一辆追车撞向了人行道,冲进一家店铺关闭着的门;另一辆追车在车胎爆破后,翻滚着四脚朝天。他们就这样脱险了。
李坚看了大惊!问道:“你的车上怎么会装有如此‘机关’?”
白光回答:“我告诉过你这车我买的是旧货。它的原主人是我的前任——歌舞皇后白莹,白莹是国民党复兴社特务处特工,上海战前被派到上海来保护少将军李剑的,后来为掩护李剑中弹牺牲了。她的遗物被拍卖,我拍得了这辆轿车,‘机关’是她装的,与我无关。明白吗?”
“原来如此!”他释疑了。
白光将轿车开回静安寺路住宅,吩咐司机阿三,天亮就将车送去修理。
李坚和白光登楼进了餐厅,等着佣人送来夜宵。
李坚以为白光会埋怨他冒失,他也自认这次的行动太冒失了,若无白光相救,他也难逃敌手。然而白光什么也不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只靠在沙发上,吸着香烟。
李坚倒沉不住气了:“你怎么不埋怨我?”
白光苦笑道:“我已经写条子告诉你不要听信刘娜的鬼话,你不接受,我能说什么!”
李坚不无愧悔地说:“啊,对不起……”
白光吐出一口烟雾,挥挥夹着香烟的手:“对我,你完全不必表示歉意。我也绝不会因为你不听我的劝告责怪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