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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摇头,慢慢悠悠:“说了下去就下去,哪来的废话。”
余学官颓手转身,又听背后传来叮嘱:“出门直接下楼,切勿疑神疑鬼,东张西望,听见声音,也别挂记着。对了,别锁门。”
余学官一呆,闹不准这位天潢贵胄的究竟是玩儿哪套把戏,也不敢多问,咬了牙眯缝着眼,依照意思推门而出。
谢福儿贴住墙角壁面,抱臂缩身,眼见着老院长耷着佝背出来离开了,再挺身一瞧,室内只有那贱人一个了。
一股子火往嗓门直涌,她撸起袖推门而进。
亏这藉由职衔便利染指女学生的可恨贼徒,竟然没半点羞耻和恐慌,这会子坐在老院长的书案后方学士椅中,只眉峰轻轻一攒:“怎么也不叩门。”
谢福儿想不到他这样气定神闲,积得几尺高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
按照常理,就算凶嫌心里素质再强悍,见受害人突然闯进来,多少也会有个反应。
他静如潺泉轻风,谢福儿琢磨不透,动摇了。
当天那人,……莫非不是他?
说起来,她也只是猜测,那人的相貌,压根儿没瞧清楚啊。
一名师长在书院诱|奸女学生,这可得需要多狂妄,做了不跑,还敢回来……本朝律法言明,奸|淫|妇人的罪责,重可到流徙,轻也是坐监。
他是教化育人的师长,明知故犯,对象还是学子,更是得罪加一等。
一般人,该不会这么猖狂吧?
况且,生得还这样体面。
他的如虹气势,让谢福儿把自己原先的推断推翻了,竟不战而屈,呐了一句:“喔,学生忘记敲门了。“面前男人皱皱眉,却挺大度:“冒失小鬼。下回注意些,这回外傅就不计较了。”
哪儿有凶嫌能这般气态悠然?
谢福儿更是迷糊了,情不自禁垂袖:“多谢外傅不计较。”
外傅徐徐问:“来这儿,是找为师?”
谢福儿喉咙一紧一涩,不管是不是面前这人,必定也与他脱不了干系,就算脱得了干系,他也是最清楚当日状况的。
不从他入手,哪能寻到那贼子?她不顾师生礼仪,靠近案前,却还是不敢大声,静悄悄试探:“那日学生在外傅的厢房,后来不慎……晕了,在外傅卧榻上躺了小半时辰,起身后不见外傅踪影。这事,外傅可知?”
外傅盯住面前少女,眸光沉沉,若有所思。
这令谢福儿呼吸不顺,这人,真的会是不法之徒,亦或是不法之徒的帮凶?
外傅望着谢福儿半晌,才开口,浅浅温煦:“为师,只是个代课的。”
言下之意,他那日与谢福儿分开后,也就走了,并没在精庐多呆。
谢福儿声音一提,不信:“可那日,外傅身边的长随,给学生送过茶水,学生怀疑那茶水不同一般。”
外傅还是温煦:“为师,只是个代课的。”
言下之意,他不过临时领了这份代课之职,来去匆匆,根本没辰光也没本事做手脚。
谢福儿恨恨:“可!外傅离开屋子之前,说过有事情没完,叫学生等,外傅后来没回来吗?”
外傅温煦如故:“为师,只是个代课的……”说着一停,补充:“还真没回来。”
谢福儿见他不配合,也实在确认不了究竟是不是他本人干的,心里一慌,眼眶子红了。
可恨那日醒来后,仍是晕晕乎乎,也没考虑那么周全,一瞧自己受害,镇定下心绪不让阿赏发觉,赶着回家都已经算是极限,哪儿还记得将那壶余下的茶壶带走,叫人看看有没有掺迷药。
吃了这一记闷亏之后,她没哭,可现在知道这事很可能得要成无头公案,一辈子或许都不知道行凶之人,她气不过。
岂有此理……
这副身子十七岁,上一世,她也才活到了十五,比现在可还得要小两岁。
她现如今,不折不扣就是个萝莉身子里装着个更小的萝莉啊!
虽然那时代讯息发达,十五岁懂的事不比这时代二十五岁懂的少,但到底都是光说不练,一片白纸,统统没试过啊!
这叫她情何以堪。
外傅眼皮子一掀,略有所动:“你哭了。”
这么一说,谢福儿哭得更凶猛了。
他还真没试过女人在面前嚎丧,见了自己,一个个笑都来不及,要么娴雅端庄,要么绰约多姿,拿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自己,一时屏住气息,豁然站起来,隔着办公案桌,对准她弯下腰。
谢福儿两眼雾沙沙地看他,当他发了人性,要安抚或者告诉自己真相,却见他将放在下面的案卷抢救过来,温和道:“你哭归哭,旁边去点儿,不要把精庐的阅卷哭脏了,这是要呈进宫里的。”
那些试卷是每季度由精庐从优秀学子中挑出来的,定期送去太常署,再精挑细选一道,择出人才,末了呈给皇帝亲阅,以此为途径,拔擢国之栋梁。
谢福儿哭得更大声了。
朦胧间,她见外傅坐回对面的学士椅内,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了:“你有什么话想问,直接说就好,不必像刚才那样故作试探,遮遮掩掩。你要是大大方方,为师说不准脑子灵光了,还能记起些什么。”
当皇帝的,最厌憎的就是底下人支支吾吾,说个熊事儿还得绕个九弯十八曲,烦了,一律拖出去剐了,可没这好耐性。尤其现下被她泼妇般一哭一闹,心里堵住了一般,极不通畅。
原来是怪自己问话问得太绕。
谢福儿揉揉泪眼,吞下猫尿,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隐瞒,直接挑明了也好,还能观察观察他动静,也不怕丑了,鼓鼓气道:“那日外傅离了屋,学生饮了茶,后来被迷昏了,再后来学生就被……”
到底还是不好意思讲出口。
“被如何了?“外傅眉形一顿,托腮疑问。
谢福儿闭上眼,捂脸:“……就被人迷|奸了!”从指缝偷望对方反应。
话甫一出,外傅一跃离椅,宛如蛟龙,愤愤拍桌:“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堂堂天子脚下的国学书院竟出了这种事!“谢福儿见他义愤填膺,若非演技过人,那就绝对是真情表露,心里疑团更大,难不成还真是不关他半点事?只见外傅泄怒完毕,又缓缓坐下:“你可告知家人了?”
“没有,这是丑事,学生不愿伤家人的心,想要私下先查一查那害人者。”谢福儿咄咄。
外傅摸下巴:“不好办,这么多日了,就算逮着那贼子,也难说清楚。况且你当时被迷得晕头,别说长相,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一顿,道:“唔,自然是男。”
谢福儿一怔,确实如此,现代有基因技术,这年头有什么?
自己怕被家人发现,连亵裤小衣都叫阿赏埋了,就算抓到了,怎么将那人入罪……可还是得将那人找着啊。
她慨然:“所以才要从外傅这边打听细节。”
外傅眉皱得似沟壑峰峦,拿定主意:“那你回忆一下,那人有个什么特征,虽说看不到脸,毕竟你二人也算亲密接触过,看你记不记得他身上可有创口,身型如何……这样方是能够按迹缉凶。”
当天被迷得连是不是猪在身上拱都不知道了,哪儿知道那人身上有没有疤。
谢福儿一回忆,脸蛋涨得酡红酡红,半晌嗫嚅:“有处特征,也不知说了有没有用。”
外傅目光清冽:“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好直言。”
谢福儿双手捂脸:“那人,天赋异禀。”
“嗯哼?”外傅眉央挤川。
谢福儿只当自己言语不清,声音由指缝中羞赧滑出:”那人,器巨。”
外傅一顿,一口冷气抽上喉:“这个难说。得要跟人比较一番,才知巨不巨,有多巨啊。”
谢福儿本止住的泪水,又是滚滚飚出。
别说比了,这罪证怎么又可能呈堂?
就算自己女扮男装当官的事都干过,但还是得羞死。
捧脸间隙,她从缝隙处,无意瞥到他脸色。
那是什么?莫非是哭得眼睛花了,为什么他唇际浮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在描述那淫徒器巨,他……那股子压不住的得意,是什么意思?
谢福儿心尖一凛,本是充盈起来的信任,又涣散了,止住眼泪,眼一眯,却仍作抽噎状:“另有一事,学生依稀能嗅到他身上好像有股气味,若是仔细盘查,想必能追出源头。“说完牢牢注视他神情。
那香味很独特,是染在衣料上的熏香,却不是时下坊间一般人家熏衣的普通脑丸,就连偌大个太傅府,也没男子用过这种香,贵不贵重不知道,但肯定是极少的。
面前男子听她这么快就跳过了大器一事,无端生了几分失望,语气都慵懒起来:“噢。”
刚还那么热情出谋划策找嫌犯,这会子一听自己有了新证供,就萎了,肯定是有鬼。
谢福儿心一冷,泪眸婆娑:“学生虽与男子为伍日子不浅,但生性呆拙,以前从来没在意过,不会辨男子气味,还请外傅帮帮。”
外傅眉头弓耸,喉结一动:“你要为师如何帮你?”
谢福儿咬唇:“实在是大不敬,也难为情讲出口,但如今学生这样,也豁出去了。学生想要……想要借老师胸怀靠一靠,原景重现,回忆回忆当日那气味。”
他若拒绝,肯定更是有问题,若不拒绝,也能确定他身上味道是否跟那人一样。
书案对面男子凝神,少女莹白编贝叼住红粉唇瓣,一艳一素。
明明一套雪青男袍,秀发绾入束带,却无端端透出靡丽。
他叹息一声:”你怎能叫我做出这种为师不尊之事……“”
谢福儿嘤嘤:“若嫌玷污了老师清誉,学生这就收回无理要求。”
外傅勉为其难地站起身来,走出书案,展臂相迎:“倒是可怜……为师帮你。”
第7章 鉴凶
谢福儿小心翼翼关上门窗,拉上帘子。
外傅见她做贼状,不屑:“没人会来——”
话音刚落,眼前少女折身回来,招呼也不打一个,扑上来,抱住自己腰。
他沈腰一挺,两手不觉高高举起,让出了道,由她在胸前嗅来闻去。
没有正常男子受得了散发着香气的绵软粉蒸肉在怀里拱来拱去。
可他不是正常人。
不过两团白玉圆不停的在胸骨上蹭啊蹭的,摩擦生热了,他鼻梁冒出微汗。
“外傅,您流汗了。”怀里少女螓首一冰,被晶莹龙津滴湿,抬头道。
他推卸责任:“实在怪你抱得为师太紧。”
“那学生松些。”谢福儿顺口,双臂要抽离。
“不可,”他迅猛拦住,义正言辞,“做事务求尽善尽美,有始有终,不可有松懈怠慢。”
为了散热,只能把注意力转向别处。
生得可真是矮小哇,就像谢敬乔年俸不够,没给自家闺女吃饱似的,勉勉强强刚到自己胸口高。
那天虽比今日更亲密,但根本谈不上情趣二字,身下人开始还挣打两下,后来鼾声如雷,睡得像死猪。
无非只是满足了自己一时临幸之意。
今天却是主动索抱。
这一抱,可是多少女子求不得的……罢罢罢,当是偿她一笔。
况且,就算穿着男袍,她也诚然是美丽的,虽然略显傻气了点。
他一低头,她乌黑的天灵感抵在自己下巴处,延伸下去,是露出衣襟的一小截腻冻的颈子,雪蛇般两边动来晃去,汗毛细柔,看得他心里莫名有些痒,抬手想去拨她绑发的岁寒三友牙白笄钗,忽然觉得某处一粒陡然发紧,浑身打了个爽快的激灵。
他穿的轻绸滑丝,挡不住她一张小嘴冒冒失失,猪似的乱拱,竟碰着了胸前的圣峰龙巅。
师长倒吸一口气,厉声一叱:“胡闹。”语气却夹着一声极舒坦的叹息,低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