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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了几杯酒,却听一旁忽然有人叹了口气,道:“唉!天下男子,十九薄幸。”凌靖微微皱眉,转过头来,向说话之人瞧去,摇晃的烛光之下,但见小酒店中除了自己之外,便只店角落里一张板桌旁有人伏案而卧。
板桌上放了酒壶、酒杯,那人衣衫褴褛,形状猥琐,不像是如此吐属文雅之人。
当下凌靖也不理会,又喝了几杯,只听得背后那声音又道:“人家为了你,给幽禁在不见天日之处。自己却整天在脂粉堆中厮混,小姑娘也好,光头尼姑也好,老太婆也好,照单全收。唉,可叹啊可叹。”
凌靖心中一动,知他说的是自己,却不回头,心想:“这人到底是谁?我在福州城中带领恒山派的弟子前去救人,难道他也瞧在了眼里?”
只听那人又道:“不相干之辈,倒是多管闲事,说要去拼了性命,将人救将出来。偏生你要做头子,我也要做头子,人还没救,自己伙里已打得昏天黑地。唉,这江湖上的事,老子可真没眼瞧的了。”
凌靖拿着酒碗,走过去坐在那人对面,说道:“在下多事不明,还要请老兄指教。”
第二百三十一章 偶遇
那人仍伏在桌上,又道:“哎,有多少风流债,便有多少罪孽。这番恒山派的一众弟子、长辈,可是糟糕至极了。”
凌靖眉头一挑,见这人披头散发,趴在桌上,瞧不清容貌,眼光一瞥,但见桌旁放着一把胡琴,琴身古旧,已经泛黄,心中一动,已然是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他哈哈一笑,抱拳道:“莫前辈,你怎地跟小子开起玩笑来了?”
那人忽然抬起头来,双目如电,冷冷的在凌靖脸上一扫,正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他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带着恒山派的弟子在福州城中招摇过市,可知恒山派百年清誉便要毁于你手了?”
凌靖在莫大的对面坐了下来,对于这个衡山派的前辈,他心中还是存了七分敬意的,闻言也不着恼,只是笑道:“事出突然,晚辈也是出于无奈。而且晚辈对于恒山派的各位师姐、师妹,可不敢有一丝僭越之心。”
莫大先生长叹一声,道:“你虽然谨守礼法,奈何江湖中人多嘴杂,又岂能堵得住悠悠之口。”看着凌靖,说道:“我在湖南听说恒山派的一群尼姑和一个摸样俊俏的少年在城中招摇过市,这闲言碎语都传到了我衡山城,凌兄弟,你说这恒山派的百年清誉是不是一朝尽毁了?”
凌靖苦笑一声,当时为了救人,他哪里会去想这么多,不过如今看来,当时自己带着恒山派的群弟子,手持兵刃,穿过闹市,确实是太过显眼了。
“莫前辈,这件事确实是晚辈考虑不周,不过……在下也是有苦衷的。”当下便将当时恒山派如何被伏击、困住的经过一一道来,说完之后,只见莫大沉声不语,当即取过桌上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
莫大举过酒杯,倒入口中,忽然又将空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道:“左冷禅意欲吞并四派,联成一个大派,企图和少林、武当两大宗派鼎足而三,分庭抗礼。他这密谋由来已久,虽然深藏不露,我却早已瞧出了些端倪。操他奶奶的,他不许我刘师弟金盆洗手,暗助华山剑宗去和岳先生争夺掌门之位,归根结底,都是为此。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恒山派明目张胆的下手。”
凌靖摇摇头,说道:“他倒也不是明目张胆,原本是假冒魔教,要逼得恒山派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答允并派之议。”
莫大先生点头道:“不错,他下一步棋子,当是要去对付泰山派天门道长了。哼,魔教虽毒,却也未必毒得过左冷禅。凌小兄弟,你现下已不在华山派门下,闲云野鹤,无拘无束,也不必管他什么正教魔教。我劝你还是尽快赶赴少林寺去,尽管去将那位任大小姐救了出来,娶她为妻便是。别人不来喝你的喜酒,我莫大偏来喝你三杯。他妈的,怕他个鸟?”他有时出言甚是文雅,有时却又夹几句粗俗俚语,说他是一派掌门,也真有些不像。
凌靖微微皱眉,问道:“莫前辈,那……盈盈被困在少林寺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么?”
莫大哈哈笑道:“小兄弟倒也是个风流人物,竟迷得魔教这个小娘子甘心为你自囚于少林寺中。我知道小兄弟定然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方才胡言乱语,切莫见怪。”举起酒杯,朝凌靖遥遥一敬,饮了个干净。
凌靖苦笑,陪了一杯酒。
“凌兄弟,这件事虽不至于说人尽皆知,但据说所知,五岳剑派除了恒山派和我以外,另外三派的掌门人都已经赶赴少林寺去了,而且青城、崆峒、武当等正道中的名门大派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莫大深深的看了凌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若要救任小姐出来,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
凌靖微微一笑,淡淡道:“反正能救是要救的,不能救也是必须要救的。莫前辈,你说是也不是?”
莫大哈哈大笑,语气畅然,道:“这才是我辈中人!来,小兄弟,莫大今日与你不醉不归。”
两人痛饮数杯,却听莫大忽然皱眉道:“凌兄弟,近日许多左道之人已经在各地陆续集结,据说已商定在十二月十五便要一齐攻入少林寺。”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靖,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凌靖淡淡道:“这些江湖豪客,为了救任大小姐,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不过,我却不想与他们一道去少林寺的。”
他向来独来独往,不习惯与人协作,而且这些旁门左道之人,向来不服管束,任性妄为,他也还没狂妄到以为凭自己一人之力便可以号令天下豪杰的地步。
莫大却摇头道:“非也。小兄弟,这些人各自为战,到时若是一鼓作气攻入少林,不管是正邪两方,必会死伤惨重。如果小兄弟可以勒令住这些人,倒也可以少造许多杀孽。”
凌靖沉默了片刻,这才道:“前辈,这件事只怕是不容易办到的。”
单打独斗,他虽然是夷然无惧,但这江湖中的邪派高手何止千万,自己又如何能慑服这许多人。
莫大闻言叹了口气,道:“说的也是。这些左道之人,向来刀头舔血,不服管教,小兄弟武功虽高,却也不容易能压得住这么多人。”
凌靖不以为意的一笑,敬了莫大一杯,道:“晚辈虽然不能阻止得了这许多人,但一定会尽我所能,阻止他们枉造杀孽。”
少林寺虽说是因为玲珑愿意自囚才会出手救助自己,但不管如何,总算是对自己有恩的,就算要去救出玲珑,他也不太愿意杀伤少林寺的弟子。
两人举杯对饮,但酒过半巡,莫大脸上已有熏熏之意,不久之后,便即醉倒在了桌上。
凌靖看着这位衡山派的前辈,摇头失笑,实在没想到这位前辈酒量竟然如此之小。他没有出声再叫醒莫大,径自去结了两桌的酒钱过后,便起身离开了酒肆。
今日与莫大偶遇,也让他知道了不少消息,江湖中的左道之士约好十二月十五攻打少林,算起来离现在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回到客船,没过多久,船只继续往北驶去。
数日之后,凌靖再次改走陆路,这一日,骑马路过武当山脚下,抬眼往山上望去,只见武当山的所在,山势极高,草木葱茏,半山腰上,隐见一座气势恢宏的道宫,雄鹰展翅飞过,看起来极其雄壮。
“到了这里,已经是武当派的地盘了。”凌靖收回目光,骑着马从山脚下缓缓而过,没走多久,却听前面吵吵嚷嚷,抬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许多人腰间、背上银光闪耀,显是带了兵刃的。
“怎么有这么武林中人齐聚在此?”凌靖不愿多惹是非,从数百江湖豪客的外圈骑马行过,行到圈子前面,却见这许多江湖豪客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材消瘦的老汉,一旁跟着一匹皮包骨头的毛驴。
那老者神态悠闲,笑吟吟的看着这许多江湖莽汉,似乎一点也不畏惧下一刻便会被刀剑加身。
但对面一众江湖豪客面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青眼中年人面色阴沉,身旁站着一个头大身矮的胖子和一个形貌落拓的中年书生,三人的面色皆是有些难堪,看着对面那老者,目光十分忌惮。
“计无施、黄河老祖?”凌靖认得这三人是当时在五霸岗上见过的几人,心中一动,再往那老者看去时,忽然微微一笑,已然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忽然间,凌靖策马直接奔到两方人马的中间,人在马上,便拱手对三人笑道:“三位朋友,别来无恙。”
“啊!是凌公子!”
计无施等人惊愕了一瞬,随即面露大喜之色,忙行礼道:“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人头耸动,窃窃私语之声不断,显然许多人都听过凌靖的大名,知道他是圣姑仰慕的对象。
祖千秋上来牵过凌靖的马匹,身后一众豪客更是暗暗称奇,祖千秋和老头子在江湖中并称“黄河老祖”,武功、威望都是人尽皆知,但见他一脸谦恭的去给人牵马,众人惊异之际,不免又对那公子分外重视了几分。
凌靖翻身下马,向祖千秋道了声谢,回过头来说道:“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不过眼下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我需要去拜见。”
计无施三人怔了一怔,凌靖却已经转过头来,向那赶驴的消瘦老者一揖到底,说道:“晚辈凌靖,见过武当掌门冲虚道长。”
那老者本来昏黄的双目,忽然闪过一道精光,看着凌靖,抚了抚长须,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便是凌靖?”
那老者方一开口,计无施三人身后的群豪便如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谁也没曾料想,这形貌普通的老者竟然会是天下间大名鼎鼎的武当派掌门人,难怪先前计无施等三人齐上,也被这老者两招制住,如果这人真是武林泰山北斗冲虚道长的话,倒也不怎么奇怪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冲虚
计无施三人见那老者并没有否认,脸上顿时露出后怕之色,想起此人在江湖中的赫赫威名,号称正道三大宗师之一,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三人不禁凛然。
凌靖微微一笑,道:“是,在下便是凌靖。”
那老者打量了凌靖几眼,他身子虽不高,但那股淡泊无名的气质,却隐隐间和凌靖的分庭抗礼起来。
“小兄弟,听说你的剑法已经得到了风老先生的真传,可是真的?”冲虚道长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问道。
凌靖微微一顿,心知少林、武当向来交好,自己的剑法来历旁人看不出来,但少林寺却知之甚深,如此的话,冲虚道长能道破自己的师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是,小子曾有幸得蒙风太师叔传授剑术。”
冲虚道长哈哈一笑,道:“难怪,难怪!老道也曾与风老先生有过数面之缘,老先生剑法之高,实乃冲虚生平仅见,小兄弟既是得了风老先生的真传,剑法自该了得。”
“前辈过誉了,风太师叔的剑法,晚辈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罢了。”凌靖抱拳道。
冲虚道长点头笑道:“年纪轻轻,身负绝艺而不骄,也当真难得。不过老道有心要请教一下小兄弟的剑术,如果我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小兄弟不如便让身后这些好汉退回去如何?”
原来先前他堵在路中,将计无施等三人挫败,便是要阻止这些人上少林寺去为难,却不想凌靖适逢其事,看起来又与这些人有旧交,所以他才会有此一言。
凌靖眉头微微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