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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小厮迟疑,紫晓三人愣是咬了咬牙,往娄锦这儿走来。
“你给我转过去。”紫晓对那小厮下了命令后才起身坐上了马车。
娄锦三人闷笑不已,他们三人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手还提着腰,似乎连腰带也系不上了。
阿狸这一次可真够狠的,不仅把人家裤子给咬破了,就连腰带也没放过。
这三位千金小姐提着裤子走,还真是令人笑掉大牙啊。
三人入了座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一句,而是思考着如何在还未入军营就换了这一身狼狈的裤子。
奈何,他们嫌行礼太重,便先让人运到军营,眼下,真是没衣服换了。
娄锦三人自然也是,他们行礼都不是轻的,各家夫人母亲可都怕儿女在军营吃苦,东西自然也是多地用抗的。
娄锦终于能安安静静地睡上一会儿,便觉得神清气爽。
紫晓现在也没心思去与这三人斗气,可她们火烧眉毛了,而娄锦三人却恣意睡着,委实让人愤懑不已。
“这可怎么办啊?”三人闷着声讨论着,生怕给娄锦听到了什么。
“我看,不如我们就称病,一会儿就有人抱着我们进去了。”白玉说着。
紫晓瞪了她一眼,这白玉是猪脑袋不成?
“军营重地,我们是带不了丫鬟进去的。谁抱你?男人?你被抱了,这辈子还想嫁出去?那些士兵多是丑陋平庸之辈,就算你愿意嫁,你爹爹也会先把你打死。”
白玉浑身一颤,低头不语。
紫晓闷着沉默了会儿,她唯一的办法便是让马车直接进入军营,而不是在军营口就停下来,如此她们可以撑到入帐篷之时。
只是,少不得要被说成恃宠而骄之徒。
她眯起眼盯着娄锦三人,便把这罪名给她们三便行了。
如此,还未开始军营练就的,娄锦的品学成绩便会大打折扣,真是一箭双雕。
她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娄锦却是唇角微勾。
他人不知,还以为娄锦做了什么美梦,没人知道,这丫头又在算计着什么。
就在马车快要到军营那会儿,娄锦醒了过来,她拉了拉方瑶和萧琴的手,对着小厮道:“我们要下去方便一下,这儿离军营不过二十米不到一会儿我们自己走去。”
紫晓一听这话,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笑道:“既然就剩下这么点路了,难道不能在营帐中解决?”
娄锦捧着肚子,一副一刻也无法忍受的模样,竟是没与那紫晓再多说一句,就下了马车。
紫晓脸色一沉,目光移向了白玉,如此,这个罪名便只好由白玉来承担了。
娄锦三人下了马车,方瑶和萧琴都随着娄锦来到马车后,只见娄锦拿出一截铁丝,往那车轮子上缠绕一圈。
二人都瞪大了双眼,娄锦这是?
因着萧琴和方瑶挡住了视线,赶车的小厮也没见她们做什么,以为是肚子疼地厉害,这才刚下车,要缓冲一下。
娄锦便拉着萧琴和方瑶往一旁走去。
三人躲在草丛里,面上都露着期待的神色。
萧琴转过头来,看着娄锦躲在这油菜花中,黑发白肤,大眼若电,眸子里闪现出的熠熠精光,让人顿时以为这丫头的自信和从容令人折服。
“你方才做什么?”
娄锦笑了笑,挑眉看向那缓缓驶向军营的马车,道:“不过是想让三人明白一个道理,替罪羔羊可不见得是许多人喜欢的把戏。”
方瑶兴奋地点了下头,盯着那辆马车。
军营前方两名士兵手拿长刃,挡在了小厮面前。
“军营重地,所有人一律下马车走进去。”
小厮略有些惊慌,他看了眼马车帷帐,等着里头的小姐发话。
“我乃千金贵体,不能在此下马,还请这位小哥放行。”
千金贵体?
好大的气派!
“管你是千金贵体,今日来军营历练的国子监学子,包括夫子江太傅也没有你这么大的架子,难道你是公主不成?”
紫晓咬了咬牙,该死的守门士兵,竟然这样难缠。
紫晓哼了声,“本小姐要过,就得让我过!还不走!”
那小厮愣了下,还是抽了下马鞭,马儿吃痛,车轱辘一转,便带着几人往里走去。
那些士兵见江太傅都没如此霸道,而此人如此,置军规如无物,登时怒了。
长刃向前,“给我下来!”
这边的动静极大,引起了那些早一步进来的学子们。
他们纷纷出来,见着那愣是要闯入的马车,不由得问道:“这里头坐着的是谁?”
“是啊,胆子不小啊。”
“呀,像是娄锦紫晓他们。”不知道谁惊讶地叫了声,想到了娄锦前两日的张狂,都摇头道:“仗着自己外祖父是大将军就这样无法无天了?”
“可不是。”
几个说话之人见着江子文出来了,都道:“夫子,您看,那娄锦好大的胆子,竟然要硬闯军营。愣是要坐在马车上,好大的架子!”
江子文听得娄锦二字,眉头便是一跳。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
江子文摇了摇头,窦公总说这娄锦并非池中物,按照她这鲁莽的性子,就算不是池中物我看也成不了什么凤凰。
恐怕这回窦公是看走眼了。
“滚开!”被逼急的紫晓喝了声,她们三人如此狼狈,如何都不能下马车的。这些没权没势的士兵如此不识相,真真是让她又急又怒。
“还不快点!”紫晓一阵怒喝,那小厮不敢怠慢,挥起鞭子,这力道不小,马儿疼地急急窜出了一大步。
就在紫晓还在得意之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只听着一声霹雳,车身重重一震,她们三人被用力甩向右边的车壁。
车子轰然倒了下去,就连那外头的小厮也被压在了车轼旁。
三人力量太重,车子整个右倒,三人撞破车顶,从里头甩了出来。
“啊!”
嘶声尖叫冲破了这唏嘘不已的氛围,一时间满场寂静。
只见这车子里飞出三人滚落在草地上。三人的裤子自动脱落,一下子露出了几位白嫩的六只长腿来。
这些士兵久没有见过女子,一个个目光发直地望着这六条白腿,一时间空气中什么东西噼啪作响。
“哇,这飞出来,竟然连裤子都飞了。”
有不少女子都掩面不看,不耻地看向这三人。这么多男人都看到了她们的身子,这要怎么办?
要在其中选一个丈夫?
那还要看别人愿不愿意?
紫晓咬紧了唇,四肢已经僵硬麻木,其他二人嘤嘤哭泣了起来,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声靡软的嗓音传了出来,众人寻声看去,竟是徒步走来的娄锦,萧琴和方瑶三人。
“天啊,紫晓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干站着,还不快去拿了衣服给三位姐姐盖上。”娄锦这一番提醒,更让紫晓他们无地自容。
其他士兵们这才依依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才撇了开去。
而白玉羞愤欲死,她竟然让那么多人看了身子。若非娄锦一声提醒,那些人还要看着自己的腿在这烈日下晒黑之后才拿来袍子吗?
那些本以为是娄锦作威作福的人都有些讪讪地看向娄锦,目光一转又看向了那躺在地上的紫晓三人。
江子文脸色尤为难看,这才第一日,国子监的学子们就给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快说,方才是谁恣意命令军爷?”
江子文这声军爷显然是抬举了守门的士兵,可这足以看出国子监夫子过人的品性。
那守门的士兵立马站直了身子,双目一凛,便看向她们三人。
紫晓三人互相对视了下,白玉生怕这罪名要落到自己头上,刚要指出,紫晓便道:“是白玉。”
白玉一愣,正要反驳,紫晓深深盯了她一眼,带着十足的警告的意味。
白玉一颤,这才想起紫晓乃是皇后嫡亲窦公一族,如何都不能得罪。这才咬咬牙,“是我。”
紫晓满意地点了下头,青黑的脸色稍有好转。
几个女子给他们披上了袍子,可那些士兵还是看向了紫晓的裤子,那裤子挂在两腿中间,这是要穿上还是要甩掉。
紫晓脸色发紫,神情已有些郁结。
方瑶和萧琴在那险些忍受不住,各自掐着防止笑出声来。
锦儿好狠的手段。
出了如此一招,正经的世家大族谁要娶这三人为妻?便是为妾,怕也不见得有人愿意伸手。
若有些觊觎窦公背后的实力,倒也有不少人会提出亲事。只是,这三人想要嫁给皇子,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皇上又不是又瞎又聋。
紫晓没想到这马车会出现如此纰漏,原是想要让娄锦背一趟黑锅,没想到娄锦躲过一劫,自己出了这事,心中顿时又是委屈,又是恨意四射!
这会儿也不理会江子文,猛地就踢掉裤子,头也不回地入了营帐。
按照安排,娄锦,萧琴,方瑶,紫晓,白玉,秦娟六人一个帐篷,萧匕安,左御风和其他四人一个帐篷。
秦娟正是那三人中一直安安静静的女子,她是秦家庶女,难得的是有芙几分才学,这才得了皇后允许,入了国子监。
这也是为何,方才紫晓把那张扬跋扈的名头丢给白玉而非秦娟的的缘由了,秦娟那安静可人的模样,说是她也没人信。
娄锦躺在榻上,观察着秦娟,眉头略微耸起。
太安静了,这样的庶女远比嫡女更可怕,听流萤说那秦家主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而秦娟能够在秦家主母的威势下能入这国子监学习,绝非一般的货色。
想到当初因着娄正德之死那事,让流萤帮着查了下秦府,这才对这个秦家有了初步的了解。
秦赞是草包嫡子,秦放素来颇有野心,然而,他的野心却一直隐藏在秦家所有人之下,若非娄锦上次撞破,这秦放兴许还能除去秦赞,成为秦家的掌权人物。
而这秦娟与那秦放乃一母所出,这女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娄锦想了想,便静静地闭上了眼,秦放这次被秦家家主重罚,这秦娟能够视若无睹?这笔账想来是要和自己算算了。
娄锦勾唇一笑,脸上隐隐有这几许兴味。
没想到刚入军营,就迎来了不少有意思的人物。那些在国子监安安分分之人,想来在这里可寻到了个好地方。
方瑶收拾好了便上了它,和萧琴娄锦一起观察着周围。
不一会儿,外头走入一个嬷嬷打扮的四十岁左右的妇人。
那人进来环视了一周,便笑道:“我乃军营的殷嬷嬷,长年在这儿为军营办事,明儿个你们要在辰时起来,并且要随我一道去校场练习。我大齐重武,便是女子最少也有点防身之术。若是经不起训练的,今晚亥时之前要告诉我,我会让江夫子把你们的名单划掉。”
不少人咬了咬牙,这几天天气跟喷了火一样,明天辰时就要去训练了吗?
娄锦干脆躺了下来,与方瑶萧琴低声道:“皇上倒是有意思了,这军营比不得国子监那样安全,有人新生暗鬼,我们可要小心。”
皇上此番为各家选儿媳,为自己挑媳妇的做法,当真是想法独特。
他不介意世家厮杀,好似若真发生点什么,还乐见其成的模样。
思及此,娄锦浑身一震,难道?
难道皇上要铲除世家势力?不,应该就目前来说,各家陨落,若羊府,势力归于皇上,这种甜头尝试过了,皇上如何能放弃。
而羊府的陨落,不过是他们家族中小姐之间阴谋权斗,如此竟有如此效用,难怪今年确定的目标是在军营中训练。
皇上的英明之处,他人难以预料啊。
娄锦眯起了眼,这么说若是娄府没有陨落,娄阳取代外公,这也是必然态势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上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