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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柔顺长发。
神情冰冷的绝色少女缓缓走下石阶,看到他们时,似乎挑了挑眉毛,又似乎什么也没做,直接走至白衣男子的身边,不发一言。
“风华……蝶舞?”
少女颔了颔首,肯定了薰的问话,眼神却没有偏移半寸。
不再是单纯活泼的名为小蛾子的女孩,她余下的身份,终究是上代魔君的后人。
“风华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这样的计划?看您的气度,绝不会是耽于权势的人。”金先开了口,努力让现场僵硬的气氛不那么剑拔弩张。
“……我们不像你们,亚瑟。”对方淡淡地开口,金不禁皱起眉毛。说起来……虽然亚瑟是自己的姓,但还真没听人这样称呼过自己呢,感觉真是有够奇怪的。
(好吧其实这里是作者实在忍不住乱入一句亚瑟这个真的能做姓么能做姓么能做姓么……)
“那个,叫我金就好。”
“…金,你们拥有的是现在,而我们,背负着过去。恢复骨蝶一族昔日的光辉灿烂与荣耀,是我生下来就不得不背负的使命。而现在,族人的催促声越发急切,我……总不能只考虑自己。”
“……即使,您明知,一将成万骨枯,会牺牲很多真心追随您的属下,就像普莱达那样?”
“是的,我知道。”
“……即使,您明知,一旦失败,您的结局,绝不会是何等安逸?”
“……是的,我知道。”
“…谢谢您,我明白了。”
风华里陌缓缓抬起手臂,宽大的袖摆滑开,露出长而有力的手指。指尖微动,带动着空气缓缓流转,就如同想要去抚触空中飞舞盘旋着的骨蝶一般。
随着那轻柔的节奏,骨蝶们三两成群地落到殿前的大块平地上,刺眼的白光道道亮起,化为道道披着白衣的身影。
同样清灵素净的白袍,乌黑的头发和眼睛,可脸上的神情却决然不同于站在最前方的男子和少女那般平静,而是带着压抑的恶意和不甘。
还真是……很麻烦呐。
“嗙”的一声,骨刺磨成的刀刃撞击在金及时抽出的魔剑上,雪亮的寒光映着妖红的血腥气息,让人浑身发寒。他咬了咬牙,用力挥动剑身,把突然发难冲过来的人甩开。
不待几人回神,原先静伏在地面上的骨蝶族人都冲杀过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平常的族民,此时却全上了战场。
为了什么?
若是所谓地位高贵的话,父亲、自己和薰其实都是不甚在意的。真要退下这统治者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金甚至曾想过,复杂的身份地位也带来约束,能够摆脱的话,自己倒可能会心满意足。
可是,这是父亲的江山,是薰的未来,即使能理解骨蝶们对那份过去的荣光的执拗之意,他也绝不能做出对不起自己家人的事。
这是挑战之战,也是荣耀之战。
是权势争守之战,也是……让他静下来理理心绪的守护之战。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慌乱中,邪正如何辨?飞沙狼烟,将乱我徒有悲添。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作者有话要说:被自己写的雷到了,无话可说……战斗场面肿么那么难写啊啊!!!(ノ=Д=)ノ┻━┻
☆、割舍不下
阴暗的石壁,在月色下反射出泠泠的冷光。浅灰的色泽,从窗口至暗室深处,越发朦胧不清。
不同于过渡氤氲的灰色,房间靠墙的角落里,巨大的玻璃平面上闪着幽微的暗蓝光泽,让人沉迷。
窗框上靠坐着一个人影,挡住了部分月色。背光的角度让他的轮廓一片模糊,呈现出一片暗淡的黑影。头向后抵在冰凉的石墙上,手里握着一只酒瓶,正抵在唇边,却久久未动,让人不禁怀疑他是睡着了。
这间密室已经沉静了太久,太久。
偶尔搅动这里空气的,也只有来看望的少年傲气凛然的声音,酒瓶滚落砸在地上的闷响,和青年抚摩着玻璃平面时低微的叹息。
所以当那低低的响动自玻璃罐中传出时,顾白只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毕竟,午夜梦回时,酒酣迷蒙时,醉眼惺忪时,那水里的人缓缓睁开眼,露出的笑意总是如真似幻。
他轻放下酒瓶,揉揉眼角,正要说服自己去睡觉,玻璃罐里的又一点哗声,把他就那么定在了原地。
“……维尔?”
太长时间没有叫过的名字,如今重新从唇边溢出,甚至有些陌生感。可是,这奇异的陌生感却让他的心跳瞬间快起来,一下一下,声震如擂鼓。
他跳下窗户,洁白的长披风在月色下反射着凄迷的柔光。一步步踏在石块铺砌的地面上,明明是和往常一模一样寒凉冷硬的感觉,脚下却有些恍恍惚惚。
明明没有喝醉,为什么脚步有些虚浮,跌跌撞撞?
明明头脑清醒,为什么眼前蒙着水雾,看不清晰?
妖红的兽瞳在暗色里闪烁,凝神注视着水波中的人。仅仅隔着一层玻璃,却又仿佛……有着无法企及的距离。
倏然,松松垂在身侧的手指极明显地动了动,还不等他的大脑消化刚才看到的东西,把惊喜兴奋到极点的情绪传达到身体各处,耀眼的红芒便在整个玻璃罐里亮起。
他攥着指尖默默看着,看着一寸寸从对方背后生长出漆黑如夜的双翼,泡在已变得鲜红如血的液体里,翼上的尖刺微微颤抖。他几乎都能听见,形同蝙蝠翅膀的双翼生长时,摩擦着对方骨骼的轻微响声。
大幅度地扇动了两下后,双翼又瞬间消失,化为一股暗黑的奇异物质,如同烟雾一般,消弥在水里。
身体晃了晃,那双金棕色的眸子终于睁了开来。
“轰”的一声,他砸开了面前的玻璃壁。
罐中的液体奔涌而出,淌得满地都是。伸出双臂,他把里面的人抱拉了出来,让对方趴在自己肩上,拍拍被浸得湿透的背后,帮对方顺气。
“唔咳、咳,咳……呃…咳咳咳咳……”
咳出的水流从嘴角不断下滑,维尔法德有些痛苦地眯起眼睛,伸手扶着友人的肩膀。
“维尔……没事吧?”
“唔咳咳……呛着了,没、没什么问题。”低沉沙哑的声音,仅仅说了几个字,喉咙口就像是要烧起来一般难受,疼得脸色发白。
静了一阵子,他才缓和下来,感觉手脚虚软无力,便干脆赖在原位不下来。“白,这是哪里?”
“你城堡里的暗室。先别多说话,喝点东西。”
顾白扶着维尔法德靠在角落里的软椅上,丝毫不在意地上蔓延开的有着股药味的液体。解开袖口,有些长的指甲按在了手腕处。
“等等,顾白!!”
话音刚落,浓重的血腥气便散发出来,和着地上淌过的药液的微微苦味,在深暗的空间里飘散。像是铁锈一般的味道让人直想皱眉,可不能否认的是,血液里还有股浅淡、惑人的香气。
伸出去阻拦的手颤抖着缩归来,左手攥住了自己的衣服领口,力道之大,让原本就湿透了的衣袍里的水分被挤了出来,顺着指尖滑下去。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巴,但从指缝间,仍能看到那让人心生恐惧的尖利獠牙,缓缓伸长。
“不——不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
手指被扳开,仍散发着香气的液体沁了过来,堵住了他所有抗议的话语。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顾白撕下披风的一角包住手腕,勒紧几分,让血止住。
“嗯,……谢谢。”维尔法德擦着嘴角,有些愧疚地看着那在白色布料上渲染开的银蓝色。
“其实我想问的是…那时候,为什么要救我?”
他清楚地记得那最后一刻满心的释然与畅快。身上到处是伤口,嘴角蜿蜒而下的尽是血腥气。眼前一片暗黑,时不时,会有星点的白光极快地闪过。
全身酸软疼痛,趴在地上,连动一下也做不到。模糊中,他似乎又见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浅浅地笑着,向他走来。
【妮雅……】
初见她时,乌黑柔顺的发丝软软地垂在胸前,明亮的星眸里闪着华光,小脸微红,带着些羞涩地偷偷打量过来,纯真美好,让他也忍不住微笑。即使后来知道了他魔王的身份,也没有丝毫害怕,仍坚持要跟着自己。
其实,他或许……根本不爱她。魔界的妻子高贵优秀,强大自傲,也并没有什么让他不满的。可那样脆弱纯洁又易碎的东西,总让人克制不住地想得到、想珍惜。
起先只是为了那几能穿透黑暗的纯白而震摄,之后是承担的责任,希望能让她一直保留住那份美好。再后来,妮雅死后,又成了满心的自责、悔恨,惭愧于是自己害了对方。
死亡,不一定是殉情,还可能是谢罪。
金成长得很快,聪明,极有天资,与薰也相处得很不错。兄友弟恭,让他终能放下心来,任这兄弟俩去自己体验世间冷暖。(其实是兄有弟攻~~~XDDDD~~~)
好累……终于能解脱了……堕入黑暗的那一瞬间,他只感到满心的放松。
只可惜…白大概会很生气吧?毕竟……来之前甚至没能和他道别呢。
而意识再度清醒时,是在迪加歌城里。皱着眉头思索许久,最终苦笑着得出是顾白救回了自己的结论。之后再见到金,完成魔剑的传承,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体还在某个地方沉睡不醒。
而刚才醒来时立即出现在眼前的顾白,则真正让他的心暖了起来。
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有时开玩笑,他都甚至觉得顾白若是女子,实力强横又通晓他的心思,或许……会比安德梅达(薰的母亲)和妮雅更适合他。
“为什么救你…?呵,维尔,你居然会想要感受死亡?就因为那个人类女子么……”胡思乱想被打断,顾白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他愣愣地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时,又被对方的话堵了回去。
“薰和金还那么小,你忍心离开他们?为了一个女人,魔界的大魔王居然抛下孩子和朋友,不声不响地去赴死?!真是太可笑了!”
话里冰冷的讽刺意味让他忍不住想要争辩:“是的,纵然妮雅很重要,我割舍不下这里。可是现在看来,或许对动荡的时局而言,我死亡才是最好的吧?”
“……别说什么死亡之类的。”顾白叹着气,缓和下语气,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拥抱住旁边人的肩头,“薰会难过,金会愧疚,而我……”
会很想,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是5月15日,从我开始写这个故事起,已经过了整整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