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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刚出来,就听见嘟、嘟的声音,朱一铭拿起呼机一看,上面是欧阳晓蕾的留言“速下来,我在楼下等你。”朱一铭不知道出了上面事,连忙抓起一件T恤往身上一套,急忙冲下楼去。
出了宿舍区的大门,就见那辆熟悉的深蓝色桑塔纳在安静地停在路边,朱一铭连忙打开车门,探进头去,只见欧阳晓蕾正好端端地坐在驾座上,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坐在了副驾上,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跑得我这一身汗。”说着一抹脑门上的汗水,甩了出去。
欧阳晓蕾抿嘴一笑,开心地问道:“这么紧张我啊,你觉得我会出什么事呢?”
“被一个大色狼强奸了。”朱一铭恶狠狠地说道。
“你来啊,我才不怕呢。”说着,故意把那饱满的胸部,往前一挺,朱一铭只觉眼下一片雪白,真想伸手享用一番,但又怕对方生气,从鼻孔里用力哼出了一声,把头转向了车的正前方,心里暗暗说道,眼不见,心不烦。
欧阳晓蕾嘴角翘起,得意一笑,“知道你酒喝多了,特意来陪你聊聊天。”朱一铭心想,说得好听,还不知道谁陪谁呢,嘴里可没敢说出来,省得又招来更为严重的打击。真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一个个都变得这么嚣张了,看来世道真是变了。
欧阳晓蕾载着朱一铭直往南开,大约十多分钟以后,来到了五里闸边,沿着河道,有一条长长的水泥路,两边的灯光异常的昏暗,这就是恒阳的年青人谈恋爱地最佳场所,又被称为情人路。
下了车以后,两人走在这条昏暗的小路上,欧阳晓蕾自然地把手套在朱一铭的膀弯里,俨然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男女。朱一铭开始不太习惯,但又不敢抽出手,怕伤了对方的自尊,也就顺其自然了。走了一段路以后,朱一铭觉得欧阳晓蕾的手臂微微用力,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自己被挽着的右臂甚至触碰到了对方,顿时一阵酥麻的感觉侵袭全身,再加上周围的树丛里不时传来的沉重的喘息声和轻微的呻吟声,这样的感觉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究竟有多么的让人觉得痛苦。
欧阳晓蕾看见前面有一对恋人起身离开了,连忙拉着朱一铭来到了一颗大树下的长椅跟前,拿出纸巾擦了擦,两人一起坐了下来。欧阳晓蕾把头靠在朱一铭的肩膀上,朱一铭也顺势搂抱住她。过了好一会儿,欧阳晓蕾才小声地说道,她第一次看见朱一铭时,就被他的阳刚之气深深地吸引了,从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他。
第十六章 初涉商海(一)
朱一铭被欧阳晓蕾的话语感动了,把她紧紧地搂在身前,低下头去……
两人又聊了一会,朱一铭觉得下身湿湿的很不舒服,于是便提议回去了,离宿舍区还有一段的时候,欧阳晓蕾就停下了车子,两人又是一阵热吻,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和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了秘书科,完成了一系列的打扫工作以后,刚坐下准备喝杯水,林之泉晃了进来。朱一铭连忙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虽然明知道被对方狠狠地摆了一道,但目前的形势下,自己没有能力和对方抗衡,就只能装孙子了。林之泉显然对于朱一铭的表现很满意,他今天过来,其实就是来示威的。刚准备转身出门,胡书强走了进来,看见林之泉在,连忙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朱一铭看见他这十足的奴样,只觉得喉咙口泛泛的,隐隐有要吐的感觉。林之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昂起头走出了秘书科。胡书强扭过头来,狠狠地呸了一声,朱一铭把头往下埋了埋,装作没看见。紧接着,陈新民、单美琴和李倩都先后进了办公室,大家又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一转眼,十多天过去了,朱一铭的内参时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条重磅消息在恒阳县委县府大院里风传,陈大成要正式退休了。开始还只是在相处得不错的同事之间,互相咬咬耳朵,后来发展到在办公室,甚至食堂里都在小声的谈论。
周六一早,由于是一周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比较放松。秘书科的五个人刚刚在办公室坐定,就听见胡书强故作神秘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最新消息,一号退了以后,继任者已经敲定了。”
“哦,谁啊?”单美琴抢先问道。
“这位!”胡书强用右手食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个“潘”字。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呢?”陈新民反驳道,“就算在本地提拔,也应该是苏啊!”
“你知道什么啊?本来应该是苏的,但上次那个事情出了以后,上面对苏很不感冒,自然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胡书强说着,还瞥了朱一铭一眼。
“你这消息从哪儿来的,真的假的?”李倩问道。
“我有个朋友在市委组织部,你说是真的假的?”胡书强故作神秘地说,还得意地扫了众人一眼。
“切,你要有市委组织部的消息来源,恐怕早就不在我们秘书科了。”单美琴打击道。
胡书强听后,竟然毫不生气,还故意卖起了关子,慢悠悠地说道:“我是没有市委组织部的关系,但不代表打听不到啊。你等着,要不了一个月,你就知道我这消息是真是假了。”
大家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都有几分相信,朱一铭听后,心里一沉,眼前顿时浮现出林之泉小人得志的模样。秘书身份的高低,和自己服务的领导的官职变动息息相关,如果潘亚东成了一把手,那县委办恐怕真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了。
不到两天的功夫,潘亚东将出任恒阳县委书记的消息,便传得路人皆知。听了这个消息以后,还有一个人比朱一铭还要郁闷,自然就是县长苏运杰。苏运杰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认为是潘亚东一方的人故意散播的,目的是想给潘亚东造造势。当这消息越传越确切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拨打了泯州市长王吉庆的电话,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就是这个电话,让他在赤日炎炎的夏日,如置身于大雪纷飞的冬日一般,王吉庆告诉他,恒阳县委书记的人选虽未最终确定,但市委副书记梁玉明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潘亚东。苏运杰清楚地知道,梁玉明作为党群副书记,在人事任命方面的声音,甚至比王吉庆这个市长还要大,最加上这段时间他和市委书记李朝运走得很近,大有把王吉庆压制住之意。看来潘亚东这阶段老往泯州跑,还真的跑出了点名堂。苏运杰放下电话以后,心里是百爪挠心,连忙打电话吩咐司机把车开出来,送自己去泯州。出发之前,苏运杰还特意去了一趟农行。
在苏运杰去往泯州之时,朱一铭却意外地接到了谈剑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起聚一聚,朱一铭自然欣然答应。六点半不到,谈剑亲自开车来接朱一铭,行驶了一刻钟左右,那辆帕萨特警车停在了聚龙都酒店门口。聚龙都是恒阳最高档的一家酒店,是一位香港的老板投资新建的,准四星级。
朱一铭第一次踏进如此高档的酒店,大厅里的装潢以金色为主,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宝蓝的大理石地面能清晰地照出人的倒影,让人仿佛置身于传说中地水晶宫一般,两边各自站着四个绝色美人,穿着高开叉的红色旗袍,让人不禁担心她们转身移步之间,会不会漏出点什么出来。谈剑看来是这的熟客,三弯两绕,就把朱一铭带进了二楼的包房——水月洞天。
朱一铭踏进包间以后,发现有一个人已经稳稳地坐在那里,正在品茶。见到他们二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大声招呼道:“朱老弟,你好,你好。”
朱一铭一看,原来是卡斯伦化工老总薛必胜,也伸出手去,和对方轻轻一握,说道:“薛总,你好。”
“朱老弟,请上座!”薛必胜拉朱一铭坐上主位,朱一铭自然不可能去坐,一个是公司老总,一个是派出所所长,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卒子坐上座。谦让了一番,谈剑坐在了上位,薛必胜和朱一铭一左一右坐在了两边。
今天自然是薛必胜请客,菜式非常的丰盛,有淮式菜系里面著名的“三头”:清蒸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头、拆烩鲢鱼头,还有好几道朱一铭都叫不出名字来,酒上的是茅台。斟满酒以后,薛必胜端起酒杯,冲着朱一铭说道:“朱老弟,我们是不打不相识,这杯酒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一仰脖子,把满满一杯近二两的白酒倒进了嘴里。朱一铭一看对方这是诚信结交自己,也不敢托大,也学着薛必胜的样子,把杯中酒一口干了。薛必胜只叫爽快,又为朱一铭斟了一杯,连忙招呼道:“吃菜,吃菜!”
谈剑在边上说道:“一铭啊,这次薛总是真心感谢你啊!”
“感谢我,谢我什么啊?”
“你还不知道啊?”谈剑惊道,“感谢你上次的文章里没有点到卡斯伦化工的名啊。”
听谈剑这一说,朱一铭才想起来,自己那篇文章里确实没有写到卡斯特化工,当时自己还很犹豫,虽然卡斯伦化工的污染问题很严重,但自己毕竟拿了对方所谓慰问金的两万块钱。做人得厚道,于是便删去了卡斯伦化工的名字。
“你知道你文章中列举的那些企业,这次被环保局罚了多少吗?”谈剑竟然卖起了关子。
朱一铭木然地摇了摇头,只见谈剑慢慢地伸出了右手的两个指头。
“两万。”朱一铭脱口而出。
谈剑和薛必胜听后,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薛必胜开口说道:“老弟啊,要是你当环保局局长就好了,是二十万。”
“啊!”朱一铭张大嘴巴,异常吃惊。二十万,此时朱一铭的工资只有五百不到,这可相当于朱一铭三十年的工资了。
谈剑看到朱一铭愣在那,半天没开口,于是开口笑道:“所以,薛总今天才要好好感谢你啊!”
朱一铭心想,上次我拿了他两万,却替他省了二十万,看来还是他沾了便宜。说实话,拿了那两万块钱以后,朱一铭内心深处一直很是不安,虽然自己也知道,当时并未留下任何漏洞,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有点担心。这下可以完全放下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了。
三人推杯换盏,边吃边聊,不觉居然喝光了两瓶茅台,薛必胜还张罗着再拿,谈剑和朱一铭都起身阻止,连说够了。谈剑是满脸通红,嘴里酒气不断,看来这位久经饭局的派出所所长的酒量很是一般。
谈剑站起身来,说要出去方便一下。他刚出门,薛必胜压低声音,对朱一铭说:“兄弟,这次老哥是真心感谢你。如果被曝光,不光是罚款的问题,而且对我们公司形象将是巨大的打击,甚至直接影响到公司将来的发展。”
朱一铭见薛必胜真心实意地感谢,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声说道:“哪里,哪里。”
薛必胜握住朱一铭的说道:“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老哥给你介绍一笔生意,你看怎么样?”
朱一铭连忙推迟道:“薛总,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再说,我一个毛头小子,哪有什么资金去坐生意啊!”
“你看,我都一直叫你老弟,你还在薛总,薛总的,看来是看不上我这个朋友啊!”薛必胜假装生气道。
“薛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恐怕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朱一铭连忙改口。
“这还差不多。”薛必胜转怒为喜,说,“你先别忙着拒绝,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做决定。”
朱一铭伸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