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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齐皖追求自己的意图,辛菲是千万个想不明白。她一届平凡女,还带了个拖油瓶,怎么看都是一颗结过果实的烂桃花,他这大艺术家,眼光是不是该更高端洋气上档次点?
既然是大艺术家,说出来的话,肯定也就与别人不同。
齐皖握起她左手,摩挲着手掌上结的一层细细茧子,道:“我这人比较喜欢捡现成的。”
“现成的?”
一时间,辛菲没明白他这话的含义。直到齐皖一手扣住她骨节漂亮的五指,淡笑:“你觉得我当小小的爸爸怎样?”
此时,阳光将辛菲的脸晒得粉扑扑的,衬着她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格外透亮。她有点愕然的看着眼前这男人,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齐皖一手拂过她鬓边散落的发丝,耐心的说:“菲菲,你现在需要一个男人,小小则需要一个父亲。而,我需要你们。”
“等等……”突然间,辛菲从齐皖腿上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眼他此刻眼里的温柔,想抬起右手咬拇指,却因为之前的骨折而不小心拉痛了手臂,她咬牙就低声骂了句:“merde!”
骂完,辛菲倏地一震,似乎被自己吓了一跳,转过身就往屋子里走。
而,齐皖在听见她这骂人的法语后,眼里忽而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八年前,每当辛菲情绪开始暴躁的时候,就是咬着手指粗口成脏。
可是,现在的辛菲显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当着齐皖的面用法语骂脏话。她进屋子后,便回卧房,锁上了门,坐在床上,恍惚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记忆却异常的模糊。无故的,竟对齐皖那话产生了潜意识的抗拒。甚至……开始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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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答应了母亲会去市长儿子的婚宴,辛菲换好衣服,出去准备给齐皖说一声。但,整栋楼里都不见他踪影。
于是,她犹豫着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中午的事因为太突然,有点吓到了,抱歉。我现在出去一趟,大概晚上九点多会回来。”
没过一会儿,齐皖就回了:“恩,夜里凉,记得多穿点。”
看着没几个字的回复,辛菲心口有点闷。她收起手机,瞅了眼衣柜玻璃镜子里的自己,吊着手臂,神情里透出一丝憔悴。看来,还是得回之前的住处化个妆、换套礼服。毕竟,她不能给张月长脸,但也不能太丢她面子。
只是,辛菲没想到,刚回到以前的住处,就撞见了电梯里的彦默。此时,他一身阿玛尼正装礼服,挺拔帅气的如同安徒生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
辛菲见他这身,才意识道:“你也去参加郭市长儿子的婚宴?”
她问后,彦默并未及时回答,而是直直的看着她。辛菲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局促了一下,准备去乘旁边的电梯。然而,正在她转身时,彦默突然上前,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所乘的电梯里。
辛菲诧然回神时,整个人已经被彦默抵在了电梯角落。也在这顷刻间,彦默扣住已她下颚,吻了过来。
☆、第二五章
今日农历十月十八,宜嫁娶、开光、出行、入宅、安床、开市、交易……总之,就是黄道吉日。
J市。六星级的华利达酒店前厅门前,用粉红的心形气球悬挂着两条红幅,左:祝郭锐峯先生新婚快乐,右:愿崔丽小姐婚姻美满。
入前厅,门内立了个月牙拱门,拱门由从英国进口的白玫瑰编制而成。拱门左右的墙上,贴着一对新人的巨幅海报,体型肥胖的新郎搂着模样娇艳的新娘,礼服白纱,亲密无间。由拱门延伸,大理石砖上铺着极为喜庆的大红地毯,地毯绕过大厅里的女神喷泉直通向婚礼大堂。
大堂内摆了六百桌。桌子中间搭了个四米直径的圆台,台子四周装点着荷兰各色的郁金香和白色的蕾丝飘带。
餐桌上放着都是银质碗筷,桌子中间插着大朵的香水百合,象征了对婚礼的祝福。
这时,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了华丽达酒店的金色旋转门前,一位穿着合身的墨蓝色西装、长身玉立的冷峻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泊车小弟对他礼貌的唤了声:“顾少,好。”
顾原将手里的车钥匙丢给了他,说:“今晚都是贵客,注意点。”
泊车小弟见酒店的第二大老板亲自交代,连忙点头如捣蒜:“好的。”
接着,顾原绕过车身,走到副驾驶开了车门,对里面的女人不客气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我直接把你扛进去?”
“能再商量一下吗?”
此刻,水暖暖穿着淡蓝色的抹胸鱼尾裙,肩头披着白绒短衫,齐肩的直发烫了一层大卷,用银色的鱼骨发夹固定一侧,偏着左耳如墨色海藻倾泻而下,露出了右侧的白皙后颈。原本秀美爽朗的个性上添了几分成熟性感的女人味。
顾原对水暖暖这身很是满意,每当视线落在她那弧度优美的颈脖,都恨不得咬上一口,留下只属于他独有的印记,只可惜今天还有正经事要办,不能为所欲为。不过,事后倒是有时间慢慢收拾这小妮子。
见她从上车前的硬拗到脾气暴走,然后一路折腾至终于服软。顾原心想,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能放手。他举起自己的左手,将骨节漂亮的无名指上那新鲜的淤青牙痕,放在水暖暖眼前,语气里透着威胁:“我可从不和咬人的小狗商量。数三声你再不下来,信不信我让你直接成为今天的女主角?一、二……”
这“二”才刚喊出,水暖暖一把搂住顾原的脖子就从车上跳了下来,随着她这一跃,也脱口骂了声:“禽兽!”
顾原嘴角勾起,一手搂着身前的纤纤细腰,贴在她耳边,轻笑:“小狗配禽兽,蛮好。”
“啧”水暖暖不爽的咂嘴,便推开了他。正当此刻,一辆白色的路虎也开到了门前,水暖暖眼角一顿,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快步走到了车子前,便见从车子上缓步下来的女人,白衣素裙左耳戴着一只半掌大的白色蕾丝牡丹,衬着她那红唇裸妆,竟比精心装扮的水暖暖看上去都要妩媚。或许,某些人与生俱来就是天使与妖精的结合,某些人则需要后天装扮才能拥有。而前者显然是受到了老天的格外照顾,辛菲如是。
辛菲没想到这刚下车,便碰见了水暖暖,神情古怪的看了眼她,和她身后的顾腹黑,问:“暖暖,你怎么来了?”
“还想问你了,出车祸了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水暖暖上前,拉住她未受伤的左手,蹙着眉很是认真的打量一下她吊在脖子上的右手,爆了句粗口:“去他奶奶的,要是真把你撞了个怎么着了,我下半辈子都和他拼老命!”
在私下,水暖暖明显没有半分人民教师该有的文明气质,完全就是一暴力分子。辛菲听她这话,心里还是挺暖的,笑道:“是我过马路的时候走神没留意,那人也给我赔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了。你的下半辈子还是留给需要她的人吧。”
说着她抬眼看向了顾原。顾原眉角轻挑,对于她这话难得表示了赞许。只是,在他看见从驾驶座那边走过来的彦默后,眼里沉了下。
彦默走过来,和顾原对望了一眼,算是默契的招呼了。接着,他朝辛菲伸出手,说:“进去吗?”
“我和暖暖一起。”
她这话一出,水暖暖也如同找到了棵救命稻草,连忙亲密的环住辛菲的胳膊,对顾原嫌弃的挥了挥手:“你哥们来了,去搅基吧!祝你们基情四射、健康幸福!”
“……”
“……”
顾原、彦默同时脸一黑,水暖暖缩着脖子装作没看见,揽过辛菲便往里走。
她俩刚进去,彦默才轻叹着,侧头看问顾原:“你这样做,不觉得把她逼得太紧了吗?”
“我不逼她,她那只装了一根筋的脑袋永远都开不了光。”顾原双手插在西装裤里,睨了眼彦默下巴上贴的ok绷,问:“怎么,伤脸了?”
彦默听他提起,抬手用拇指摸了下自己的下巴,笑:“没事,就是被猫给咬了。”
顾原是何等聪明,他弯着嘴角,也笑:“咱两还真是命苦,今天我也被狗咬了。”
说完,他们抬眼,便看向了玻璃门内那一对窈窕的姐妹花。转眼似乎回到了九年前,在那初春的季节里,樱花盛开的校道下,两穿着淡蓝色的运动校服的帅气男生望着不远处两言笑晏晏的美丽少女,眉目里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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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无意安排,还是张月有意将两家凑到了一块,顾原的父母和彦家四口一桌。在靠中间台子的主席上。而最让她意外的是,靠台子的主席位一共有三桌,对面的另一张桌上就坐着她爸辛振业,及他现任的妻子李嫣嫣和儿子辛然,李嫣嫣和辛然中间则坐了个头刚冒出桌面的小丫头,正是她宝贝女儿辛小小。
辛小小背对坐着,并未发现她。辛菲眉头不自然的皱了一下,原本她就不想让辛小小看见她受伤的样子,这回倒是好,一家几口全齐了。
瞧那孩子面带笑容的说着话,连身旁原本性子有点冷的辛然也面上透出了暖色,辛菲心里有点复杂。
可,最让她诧异的还不止这些。
当第三张桌子的客人在新郎亲自引路下,走到另一边套着绒布和穗子的上位时,辛菲顿时傻眼了。
男人穿着与她平时见的完全是另一个风格,英伦风的墨色格子西服,搭配着一对玛瑙手工袖扣,左胸的口袋里露出一角红色帕子,下‘身的西裤随腿型,修长笔直。西装内套了件白的衬衫,没带领带,却在两边衣领扣子上,扣了玫瑰金的钻石十字架。辛菲能看得出来,随意的着装下的精细,隐约中似透出一丝禁欲的性感。
这样的男人穿什么都毋庸置疑的好看,所谓的衣架子也不过如此了。就算他腰上只围了条浴巾,都是一道让人血脉喷张的风景线。想到这里,辛菲神色一囧,春梦里的画面又在脑中晃眼而过。
正在她愣神的档口,便听到一浑厚的男声突然说道:“顾书记,别来无恙。”
从辛菲所坐的座位,侧对着圆台,隔了几个人才是顾原的父亲顾常仁和母亲薛春华,而她的视线也正朝向他们。
见一位穿着灰色中山服、仪表不凡的中年男子与站起身的省委书记顾常仁握手。也是这一刻,她不小心与中年男子身后的俊美男人对上了眼。
男人嘴角斜勾,对她淡然一笑,辛菲只觉心口紧缩。这时,顾常仁已经朗朗笑说:“朱市长,好久不见了!”
两人交谈后,辛菲方知道这人是H市的市长,朱培生。之后,随着顾常仁好奇的问了句他身后人是谁时。
朱培生才笑着给顾常仁介绍:“这位是现国际知名摄影师,四方齐家的老二——齐皖。也是我女婿的二弟。正巧,他是代表父亲齐暮过来的,顺道就搭了个伴。”
中年男子语气平常,但听的人俱震惊不已。甚至,彦默也面露诧异。
就连辛菲这种不怎么关注中国经济趋势的人都知道,“四方”所代表的的是中国四个地区最富有的家族。传言,“四方”是民国时期四大家族后裔的衍生。只是在战乱的时候,分散各地,最后以东、南、西、北四地定居。也在建国初的动荡下,“四方”为躲避麻烦隐姓埋名。但,从几代继承的家族事业一直繁盛,直到如今成了各地首富。
当然,也有将生意做到国外的,好比如“四方”之一的齐家。
由于“四方”家族的神秘,没有几个人能确定他们究竟是业界的传说,还是真有其人。所以,当朱市长用“四方”来介绍齐皖的时候,在场听见的人皆愕然。
齐皖倒是从容有礼,他上前向顾书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