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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凯罗琳问。“今晚我们可没有什么客人,不论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
“我讨厌被人指使,尤其是被维克多·米尔森。”
“我想,上校一向他报告他就会打电话给你。”
“那我们得关掉录像机,制造点聚会的气氛,不过说实话,我目前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可以问,是关于什么呢?”
“对不起,亲爱的,似乎发现号正在欺骗我们。我们以为那艘船呆在稳定的轨道中,但是它似乎要坠落了。”
“落到木星上?”
“哦,不——那是不可能的。鲍曼将它放置在一个内拉格朗日点(拉格朗日点:一个小物体在两个大物体的引力作用下在空间中的一点,在该点处,小物体相对于两大物体基本保持静止。这些点的存在由法国数学家拉格朗日于1772年推导证明的。1906年首次发现运动于木星轨道上的小行星(见脱罗央群小行星)在木星和太阳的作用下处于拉格朗日点上。在每个由两大天体构成的系统中,按推论有5个拉格朗日点,但只有两个是稳定的,即小物体在该点处即使受外界引力的摄扰,仍然有保持在原来位置处的倾向。每个稳定点同两大物体所在的点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重校者注),在木星与木卫一之间的平衡点上。它应该会呆在那儿,虽然外部卫星的干扰会使它前后摆动。但现在发生的事儿很古怪,我们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发现号越来越快地朝木卫一‘漂浮’——虽然有时它会加速,有时又会后退。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再过两三年它就要冲上那颗星了。”
“我觉得天文学上不会发生这种事儿,天文机械学难道不是一门精确的科学吗?我们这些可怜的生物学家们是这么被告知的。”
“它是一门精确的科学,在一切因素都被考虑到的情况下。但围绕着木卫一有一些奇怪的事,除了它的火山活动,那里还有着巨量的放电现象——而且木星的磁场每十小时旋转一次。所以重力不是对发现号唯一的影响因素,我们得赶快想办法——赶快。”
“哦,现在这不关你的事儿了,你该感谢上帝。”
“你的事儿”——这个词迪米特里也用过。而迪米特里——狡猾的老狐狸——认识他的时间可比凯罗琳长得多了。
这可能不是他的事儿,但却仍然是他的责任。虽然许多人都曾参与,但是是他最后批准了木星任务计划,并指导执行。
曾经有一度他有过疑虑;作为科学家,他的观点与作为一个官员的观点是矛盾的。他本应说出来,反对旧政府短见的政策——虽然不能确定他们对这场灾难的影响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也许他最好且翻过生命的这一页,集中注意力,把精力放到新的工作上。但在他心中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使迪米特里没有提起他过去的失误,这也是他自己无法忘却的。
远在木星的卫星之间,四个人死了,一个失踪了。他的手上沾了血,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洗干净。
第三章萨尔9000
斯凡赛德迈尼恩·钱德拉赛卡拉姆庇莱博士,伊利诺斯州大学计算机专业的教授,也有着负疚感,但那感觉却与海伍德·弗洛伊德大不相同。他的学生和同僚们常常推测,这个瘦小的科学家是不是人类,如果他们得知他从没想到过那些死去的宇航员他们也决不会吃惊。钱德拉博士只为他失去的孩子,哈尔9000号电脑感到伤心。
即使过了这些年,他无数次地复核从发现号上发回的数据,他仍然不能确定到底哪儿出毛病了。他只能进行推测,他想要知道的事实还冻结在哈尔的循环电路中,在遥远的木星和木卫一之间。
事情的发生及发展已经明晰,直到发生了悲剧;在此之后,鲍曼指令长在他曾短暂地重新建立联系的时候,曾经发回零碎的事件细节。但是,仅仅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能解释原因。
在任务后期出现了第一个遇上麻烦的迹象,那时哈尔报告联系地面和发现号的天线元件即将损坏。如果那个跨越上百亿公里的信号传输系统无法对准目标,发现号将变得既盲又聋且哑。
鲍曼亲自到外面去更换了那个可疑的元件,但对它进行检测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发现它状态完全良好无损。自动检测系统找不到任何毛病,而哈尔地面上的孪生兄弟,萨尔9000在信息被传回厄尔巴那(伊利诺斯州大学分校所在地——重校者注)时也得出同样结论。
但哈尔坚持它的诊断,并强调指出可能出现的“人类错误”。它建议把控制元件重新安装在天线上,直到最后出问题的时候再找出毛病在哪儿。没人想到要拒绝这一建议,因为那元件只需几分钟就可重新装好,虽然它现在已被拆开。
但鲍曼和普尔却并不高兴,他们都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错,但没人能指出究竟哪儿有问题。几个月来,他们把哈尔当成这个小小世界的第三成员,熟悉它的一切脾性。而那时飞船中的气氛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空气中有了紧张的成分。
感到象个叛徒——正如几乎陷于狂乱的鲍曼后来向控制中心报告的——这个小世界上占三分之二的人类成员曾讨论过,如果他们的机器同僚确实出现故障他们该做些什么。最坏的可能,哈尔会被解除一切高级责任。这就涉及到拆解——对计算机而言,这无异于死亡。
尽管有所怀疑,他们仍然按计划行事。普尔乘一座小宇宙舱飞出发现号,送回天线元件并进行安装。由于重新安装天线元件的工作宇宙舱无法独立完成,所以普尔出舱手工操作。
外部摄像机没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细节本身也令人生疑。鲍曼得到的第一声灾难警告是普尔的一声叫喊——然后是一片死寂。片刻后他看见了普尔,翻滚旋转着飞向了太空。他自己的宇宙舱撞飞了他,然后它也失控爆炸了。
正如鲍曼后来自己承认的,他接着犯了几个严重错误——虽然有可原谅之处。为了营救普尔,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鲍曼自己也进了一座宇宙舱——让哈尔完全控制了整艘飞船。
这个行动是徒劳的,当鲍曼赶到时普尔已经死了。在绝望的麻木中,他带着尸体回到了飞船——结果被哈尔拒之门外。
但哈尔低估了人类的智慧和毅力。虽然他把自己宇航服的头盔留在了飞船里,因此必须得冒着暴露在太空中的危险,鲍曼还是强行通过一道不受电脑控制的紧急入口进入飞船。然后他制住了哈尔,把电脑芯片一枚一枚地拔了出来。
当他重新获得了飞船的控制权,鲍曼震惊地发现,在他离开后,哈尔关掉了三位冬眠宇航员的生命支持系统。鲍曼陷入了完全的孤独,在整个人类历史上这是前所未有的。
其他人也许会被深深的绝望压垮,但此时大卫·鲍曼证明了当初选中他的人们没有看走眼。他设法操纵着发现号,把整个飞船转向以便让天线对准地球,重建了与地面控制中心的断续联络。
按预定的航线,发现号终于抵达了木星,在那儿,在这巨大行星及其卫星群中的轨道上,鲍曼发现了一块黑色板块,它的形状和月球第谷环形山发现的独石一模一样——但放大了几百倍。他乘坐一座宇宙舱前去探察,最后,他留下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的天,这儿充满着星斗!”就此失踪了。
这个谜留给别人去操心,钱德拉博士只挂念着哈尔。如果在他冷漠的内心世界中还有一件憎厌的事,那就是不确实性。只有当他知道了导致哈尔行为的原因他才会满意。即使是现在,他也拒绝把这件事叫做“故障”,他称其为“行为异常”。
他作为私人空间的这个小天地中只有一把旋转椅,一个桌面控制台,一块黑板,两边对称地挂上了两张照片。—般少有人认识这两幅肖像,但任何人至少会立刻想起这两个名字:约翰·冯·诺伊曼和阿兰·图灵,计算机领域的两位先驱。
这里没有书籍,甚至桌上也没有纸张和铅笔。只须钱德拉手指一动,世界上所有图书馆中的书籍就可以展观无余,屏幕就是他的记事簿和涂写板。那块黑板也只是为访客们准备的,上边画了一半的图表是三周之前的事了。
钱德拉博士点燃了一支他从马德拉斯(印度港口名——重校者注)进口的方头大雪茄,大家知道——而且的确——抽烟是他唯一的缺陷。控制台一直开着,他检查了一下,屏幕上没有显示什么重要的口信,然后他对着麦克风说,“早上好,萨尔,你没什么新闻带给我吧?”
“没有,钱德拉博士。你有什么新闻带给我吗?”这声音带着点在美国或本土受过教育的印度妇女的口音。萨尔的腔调原来不是这个样的,只是这些年来她慢慢地学会了钱德拉的很多发音。
科学家在键盘上敲出一个代码,以最高安全级别打开萨尔的记忆输入。没人知道他在这个线路上以他从未与人采用的交流方式同电脑交谈。尽管萨尔只能真正理解他所说的一小部分,她的回答也是令人信服的,所以即使是她的创造者有时也会受骗。正如他所希望的一样:那些秘密交流有助于保持他的心理平衡——甚至也许有助于维持他的理智。
“你经常告诉我,萨尔,我们如果没有更多的信息就无法解释哈尔为何会行为异常。但我们怎么能得到那些信息呢?”
“这很明显。必须有人重返发现号。”
“的确如此。现在看来这似乎就要实现了,比我们预料得要早。”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我知道你会开心。”钱德拉诚心诚意地说。自从很久以前他就与那些争辩计算机不会有真正的感情、只是装模作样的自称哲学家的小人们切断了联系。
(“如果你能向我证明你不是在假装气恼,”有一次他轻蔑地回击一个在此问题上喋喋不休的家伙,“我会真诚地接受你的说法。”做为对此言的回应,他的对手充分地展现了愤怒情绪的种种表象。)
“现在我想探讨另外一种可能,”钱德拉接着说,“诊断只是第一步,治疗才能完成整个过程。”
“你相信哈尔会恢复正常吗?”
“但愿如此。我不知道。也许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损坏,而且失去了主要的记忆。”
他停下来沉思着,喷出几口烟雾,然后在萨尔的宽角镜头前喷出一只漂亮的牛眼烟圈。一个人类不会把这当作一个友好的姿态,这也是计算机的众多优点之一。
“我需要你的合作,萨尔。”
“当然,钱德拉博士。”
“也许得冒一下险。”
“你是指什么?”
“我打算拆开你的一些线路,特别是与你的高级功能有关的部分。你会觉得很困扰吗?”
“不说得具体些我无法作出回答。”
“很好,让我这么说吧。你自从第一次被打开以来就一直在运作,对不对?”
“对。”
“但你明白我们人类无法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睡眠——我们的大脑几乎完全停止运作,至少没有了感知力。”
“我知道,但我无法理解。”
“哦,你将会体验到类似睡眠的感觉。也许,将要发生的不过只是时间的流逝。但你感觉不到。但当你检查内部时钟的时候,你会从你的监测记录中找出时间差。就这样。”
“但你说也许会冒险。什么风险呢?”
“机率很小。——但无法完全排除——就是当我拆除你的电路的时候,也许你的个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