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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芄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知道皇叔在近期内有所行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不能让皇叔犯下错事，且不说我对那位子当真半分兴趣也没有，今天即便我迫切想要，也不能做那等欺君灭祖的大罪！我不能做，也不会允许皇叔去做！”
赵德芳越说越快，越说越急愤，双掌按住芄兰的双肩逼视于她，“芄兰，你告诉我，皇叔会有何举动？我该怎么做才能阻止他？芄兰，你把一切都告诉我！”
芄兰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布自己，静静地道：“泽华，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你说篡改历史的话我会成为千古罪人，那么你现在是要我把一切告诉你，然后让你去篡改从而成为千古罪人吗？”她慢慢地摇头，慢慢地说，“泽华，你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尽可能将某些东西保存好不受伤害，你放心……你放心……”
“你叫我如何放心！”
赵德芳陡然放开她甩袖背过身去，“他们一个是我父皇，一个是皇叔，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吗？我做不到！”
芄兰因他的骤然放手踉跄退了几步，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僵直的背，“那么你要与赵德昭自相残杀吗？”他不许晋王做，只有自己做，避不可免。
赵德芳霍地回身凶狠地瞪着她，芄兰从来不曾在他脸上见到如此可怖的表情，她敛睫避开了他的直视，勉强自己继续冷静道：“泽华，你别无选择，赵德昭在逼你，而父皇在逼皇叔你知道吗？北伐一事他严令要你们随驾御征难道不是要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扯唇讽笑一声，她继续：“赵德昭自四月开始便出尽许多暗招，你以为父皇会不知道吗？但是父皇从来就没制止过他，这些你都知道，又为什么想不到父皇只是在利用赵德昭挑拨你呢？我知你性子，皇叔自然也知道，你做不到的事他会帮你做，但是——你不想要的，我也不会让他强加给你。”
赵德芳被她的话惊得眼睑剧跳，他猛回身凝视着她一脸的义无反顾，心惊地问：“芄兰，你要做什么？”
芄兰缓缓抬头对上他惊震的眼，迟缓而坚定地道：“我要……进宫！”
第63章、回眸弹指事成空（1）
今天中秋佳节~
祝所有朋友节日快乐~合家团圆~
停更了几天真的很抱歉~
最近国庆节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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芄兰这一次主动要求进宫且直接要求进福宁殿陪皇后娘娘，外人只道她有心，甘愿与皇后同禁于福宁殿，然而赵德芳、赵光义以及赵德昭三人的心思却迥然不同。
知晓芄兰真实背景的赵德芳在劝阻不了芄兰后整日地心惊胆颤，唯恐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同样知晓芄兰真实背景的赵光义却疑心于她的目的，再加上从赵普那里得知芄兰曾找过他一事，他开始怀疑芄兰是否知晓赵普回京的目的，而要以此要胁他什么，因此在芄兰身上多放了一个心眼。
赵德昭虽不知道芄兰已非德庆公主，但他也疑心于芄兰之所以进宫是否是为赵德芳办什么事，对芄兰自然也多了份注意。
芄兰却是全然不顾这些，宫外如何相斗她已不想管，再过几日的宫变，她必须在第一现场，抢在所有人前头安排好泽华的一切。
所以她在十月初十的早上，被宫中派来接人的马车带走时，将叙儿交待给了璇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芄兰已有四五个月未曾见到宋皇后，她虽知此次皇后被软禁的原因是因为晋王，但她也曾怀疑，皇上若有证据证明皇后与晋王的私情进而处罚他们，应该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二人才对。
她绝对没想到，皇上之所以只是软禁皇后，竟是因为皇后怀孕了！
福宁殿内，芄兰不可置信地看着腹部微凸的皇后强撑着渐虚的身子出内殿迎她，心惊地急步上前扶着她。
“母后……你怎么……”
“兰儿，你这傻孩子，你进来做什么？”宋皇后握着芄兰的手叹息。
芄兰快速看了一眼扶在皇后另一侧的芫娘，见她微垂着眼并不看自己，心下起疑，嘴上却只道：“母后，您别担心我了，我没事的，您身子这么虚，还是回去休息吧。”
说完随即看向芫娘，交待道：“芫娘，你先扶母后回去休息，我自己在这坐会儿。”
芫娘似乎震了震，无言地点头，扶着没什么精神的皇后往内殿而去。芄兰则在她们出了偏殿后将殿内服侍的宫女们都谴了下去，独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片刻后，芫娘重新回到偏殿，在见到芄兰时脚步一顿，再没动一步。
殿内一时间静谧得令人窒息。
“芫娘。”
惶惶不安的芫娘猛抬头看着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芄兰，气息一滞，“夫、夫人？”
芄兰静静地看着她一脸不安，眉目动亦未动，“听璇儿说，你上个月曾到秦王府找我，却又未曾与他们讲是何事，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夫人……”芫娘一脸难色，目光一直没有对上芄兰。
芄兰见她如此，心底的疑惑渐渐明确，了悟到事态的严重，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她一个甩袖转过身回到之前的坐椅上，“已经发生的事是无可逃避的，你还是早些说出来大家想想应对之策。”
芫娘灰败着脸走了过来，“夫人，不是我想瞒你，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不用苦思从何说起，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便会明白。”芄兰深吸一口气，扬眸定定地看着她，“第一，孩子是不是皇上的？”
芫娘脸色惨白，震惊地瞪着她，已经无法回话。
芄兰仅是顿了一会儿，也不指望她能回答自己如此惊世骇俗的问题，便径自问下去：“第二，皇叔可知道母后现在的状况？”
“夫人……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芄兰闭了闭眼，强将心底的惊涛骇浪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知道？她只是猜测而已，历史上的宋皇后并无儿女，如若这个孩子是宋太祖的，又怎么可能连个名都没留下？想必是个见不得光的孩子，更甚至是个不能存在的生命。
“皇上打算关母后多久？”就刚刚那一面，她清楚了解皇后的身体正日亦衰退，长此下去如何了得？
芫娘悄悄挽袖拭泪，“皇上说，一切等娘娘生下孩子再说。”
“母后要生下这个孩子？！”芄兰惊跳而起，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已经……不得不生了……”芫娘咬牙偏过脸去。
不……
芄兰摇头，不是这样的，这个孩子不该存在，否则皇叔会发疯的！虽然她的确希望皇叔能取泽华而代之，也的确想利用母后来劝说皇叔，但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使得皇叔篡权，这样的结果对谁都没有好处！
“皇叔知道母后现在的状况吗？”她心惊地再次问起这个问题。
“他怎么会知道？”芫娘愤愤咬牙，“他除了给娘娘带来灾难还会做什么？他永远别想知道！这个孩子属于皇上，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芄兰松了口气，“所以，此事暂只有我们三人知晓，芫娘，你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特别是皇叔，不能让他得知任何风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夫人不必交待，我也会死守一切的。”芫娘低声道。此事关系娘娘的清誉与性命，她自然不会走露半点风声。
若要问芄兰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自己其实也答不上来。
她只是提早到了既将出事的“现场”，赵光义或是赵德昭都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人，但是至少她能掌握到事发当时的主导权。
皇后身体并不好，每天都有皇上命人送来的药膳送至福宁殿，芄兰也很少去打扰她，想必皇后也已得知她已知晓一切的事，所以也并未来找过她，两人虽同住福宁殿，却是少有碰面的时候。
芄兰依然在旁若无人地编着吉祥结，这是给叙儿编的，而打算送给泽华的同心结她早已编好放在枕下，只待手中的活做完就差人一同送去秦王府。
幸而她早在几天前便找到王继恩，有他相助，她虽被禁在福宁殿，却并未与外界隔离。况王继恩的消息直接连到晋王府，所以她知道了晋王与赵普打算在十月底便要让泽华登上储君之位，随后便是夺位之举。
这一点芄兰一直想不通个中缘由。
如果晋王原本的计划是十月底，那么为什么宫变却发生在十月二十日这一天？可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令他改变了计划？会是因为皇后腹中的孩子吗？如果当真是因为这个，那么她必须阻止让这个秘密有曝光的一天。
所以芄兰在十月十五，托王继恩帮她将吉祥结带出宫的同时写了一封信秘密转交晋王，信中所言是关于泽华登位与他登位的利害分析，当然，这个“利害”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皇后娘娘。
她不期望他能立刻改变主意，但只要他有一丝迟疑，到时候有赵普与王继恩二人在旁劝说，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只是她却忘了一句话。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十月十九傍晚时分，气温骤降。皇上在庆寿宫摆宴，召晋王、燕王以及秦王三人进宫一同进膳。
芄兰一听闻这个消息，整个人便紧张得直发抖，似乎有些事即将发生，那种蚀心的恐惧感令她一刻也坐不住，苦求守在殿外的御林军放行让她前去庆寿宫，结果自然毫无意外地被人阻了回去。无论她怎么吵闹都没有用。
而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戌时一刻，皇上派王继恩来福宁殿请皇后娘娘前往庆寿宫一同用膳，芄兰当即脸色大变，与同样一脸惊骇的芫娘对视一眼后，她迅速在芫娘耳畔交待几句，便将王继恩召至外殿扬声喝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召见母后？”
皇后不可以出现，特别是不能出现在晋王面前，否则一切都完了！晋王若是得见皇后现在的情况，只怕所有的计划都要被毁于一旦。
王继恩勾着腰答道：“回王妃，奴才也不知道原因，皇上只说今晚既是家宴，不如将皇后娘娘也请了去一同进餐，这才谴奴才过来接娘娘。”
“那么你便回了皇上，就说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不便前往。”
王继恩静默，缓缓上前靠近芄兰，低声道：“王妃，娘娘不去不行，她与晋王之间的流言若不能在今晚化去，对晋王将来握取大权只怕是一隐患。”
芄兰狠狠闭了闭眼，隐患！赵光义若也将与皇后的感情当成是阻碍他登大位的隐患，她绝对会重重地扇他两个耳光！
“你就按我说的去回话便可！皇后娘娘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不便前往庆寿宫！”
“王妃……”王继恩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至极，皇上今日召见皇后的举动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朝中对晋王与皇后的流言虽轻，但对晋王将来必定没有任何益处，早些解决了自然最好。
“兰儿，别说了，我去。”已着装梳妆妥当的宋皇后在芫娘地搀扶下步出内殿。
两个对峙的人同时回头看她，芄兰抿了抿嘴，迅速下定决心，转而对着王继恩又道：“既是家宴，那么身为秦王妃的我，应该也可以去吧？”
王继恩一怔，“……皇上只召见娘娘——”
芄兰眉目一冷，“我一定要去！”
她不能让晋王发现皇后腹中胎儿的真正归属，虽知历史无法更改，但是做适当的调整有何不可？反正她最后会让赵光义登上皇位做他的宋太宗就好，也许……也许今晚什么也不会发生的……
第64章、回眸弹指事成空（2）
庆寿宫位于安福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