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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标志赫然可见。
阿瑞斯的眼眯了起来。
他只是一挥手,想要再次进攻的洛克乌便被隔空按回了原地。神明慢慢走下召唤他的神坛,每靠近一步,都让女王的冷汗止不住落下来。
他比那天在神殿更强了,强了好几百倍。
这样的神明,真的是人类能够算计的吗。
“露娜。”阿瑞斯当然知道他能给人类带来多少压力,男人停在了五步远的位置上,冷声开口,“终于,我们又见面了。”
毕加索止不住的后退,也是,它不过是一匹普通的牲畜,让它同自己面对神明,实在是太难为马了。露娜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她勉强扯起一个笑容,翻身踩到草地上。
“别说的跟我睡了你拔二两就走似的。”女王抬起头颅,就算是战神的实力差距让她畏惧,可最起码尊严不能丢,“我这个人一向嫖完给钱。”
战神笑了起来。
那种笑极其轻蔑,曾经的尤洛斯脸上也常常挂着这种笑容,但是这不一样,同样的表情,同样遍布伤痕的面庞,可阿瑞斯扯起嘴角,就像是在目睹爬上小腿的蚂蚁。
他没有像还是人类那样生气,也是,人怎么会对蚂蚁生气呢。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阿瑞斯嘲讽地开口,“不知道在床上你是不是话也这么多?”
“呵呵,你他妈来就是为了**的?”
男人瞥了一眼四周,除却他和露娜,以及在试图竭力挣脱桎梏的洛克乌外,方圆十米形成了一个真空圈,没有任何凡人胆敢靠近:“我是来完成我的诺言的。”
说着他一打响指。
战神的背后,自打的脚下开始,浓得恨不得化作实体的魔法波动爆裂开来,那可怕的死亡的气味冲天而起。
无数黑色的怨灵从地下爬了出来,侵占了所有的空地,那死一般的黑色蔓延至琥珀城的墙根。就如同哈迪斯将冥界搬到了人间,滔天的怨气掩盖了湛蓝的天空,在短短一瞬间,晴朗的草原竟然暗得如同黑夜。
昔日的战神再也无法指挥人间的士兵,他能操纵的只有来自地府的亡灵。
他的诺言,完成他的诺言?
手肘内侧的契约之印突然变得滚烫,露娜瞪大眼:“阿瑞斯,你想干什么?!”
伴随她话语的,是恨不得要割破耳膜的尖叫与厮杀声。
有那么一瞬间,阿瑞斯眼中的暴戾消失了。那双眸子中的情绪近乎于天真,他走到了露娜的面前,笑得像是还未踏入青春期的孩童。
他遍布伤痕的手抬了起来,触及到露娜娇嫩的脸庞。那滚烫的手指甚至都让女王产生了会烧伤她皮肤的错觉。男人的笑容扯到了极限,几近狰狞。
“你毁了整个亚特兰蒂斯,整个海洋。”
阿瑞斯那破碎的声线中不含半分怜悯,他冷声开口,好像身后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被摧毁的琥珀城与他无关似的。
“而我用一座死了的琥珀城当迎娶你的聘礼,再合适不过了。”
☆、94女王万岁092
回应阿瑞斯话语的;是女王二话不说掏出的短刃。
锋利的光芒自下而上挑起,战神迅速收回手、退后半步。谁也没看清露娜是怎么在一手持弓一手持匕的情况下倒腾回手的,等到阿瑞斯站稳时,女王已经把匕首收了回去;她银色的剑紧随着神明的步伐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
阿瑞斯堪堪躲过了攻击,他狠厉的目光中闪过半分诧异。可当男人的眼神落在她那身残留着智慧女神气息的盔甲之时,便明白她还能自由攻击的原因。有这套盔甲;他的威压无法克制住露娜的行动。
又是那个贱|人。
战神啐了一声;待他抬手时;同样是近战的女王却陡然停住了步伐。阿瑞斯准备抓住她手腕的动作落了个空;灵巧的身影在瞬间退后,与之拉开了距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张艳丽的面庞上灿烂的笑容便映入眼帘。
随即从他背后传来的剑气让阿瑞斯一怔。
神明以极快的速度转了个身;通体深蓝的奥林匹斯之剑与洛克乌黑色的大剑撞在一起,两个男人的目光相对,那普通的人类扯起一个标志性的嚣张笑容。
“嘿。”洛克乌低低笑出声来,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滚过他褐色眼睛的边沿,顺着一路向下,没入草地之中,“我倒要看看,和真正的战神——”
那个在玛亚尤贵大6被传颂为第一战士、人间战神的人类,不仅只凭意志力便破去了阿瑞斯的威压。他紧握着大剑的双手猛一发力,如同野兽般的嘶吼扫荡了整个平原。洛克乌的大剑发出刺耳的噪音,把阿瑞斯的剑向下压去!
“——到底有多少差距?!”
这下阿瑞斯可是彻底的震惊了。
这样可怕的力量,与他的祖先,海格力斯相比也不逊色几分。自知无法拼力气的战神一抖手腕,奥林匹斯剑换了一个细微的角度,把敌方的力量朝着非要害的方向化解开来。
他退后两步,可还没来得及站稳,神明突然弯下了腰,朝着左方打了个滚。
一支纯金打造的箭深深插|进他刚才站的位置上,阿瑞斯甚至没有机会回头查探露娜所在的位置,因为洛克乌已经再次冲了上来。
如同黑夜般的天空骤然亮起蓝色的光芒,这是情况得控的标志。
女王站在两个人十五步远的地方,再次将自己手中的剑换成了匕首,狠狠戳向围过来的死灵的头顶,再那腐朽的尸体倒地之时,露娜拔出匕首,一个转身蹲下,再次拉开了弓箭。
金色闪电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突如其来的亡灵大军。
露娜手中的黄金箭折射着冰蓝色的光芒,在这瞬间变得死气沉沉的大地上是如此的显眼。她的目标瞄准了阿瑞斯,就在这么几个招式过后,洛克乌已经落了下风。
她深吸一口气。
而就在露娜要松手时,她握着箭的那只手一颤。
——怎么回事?!
手肘内侧的契约之印留下的那个符号,闪过不起眼的光芒,随即就像是烙铁烙在了她的手臂上,剧烈的痛楚从她的身体内爆发开来,那样突如其来的感觉,差点让露娜因此松了紧紧拽着箭尾的手。
“怎么了,露娜。”不过是这一顿,阿瑞斯便击退了洛克乌,他收起了武器。男人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破碎沙哑的声音传来,那之中充斥着嘲讽,“为什么犹豫?你再不松开弓弦,你那忠心耿耿的手下就要战死在这里了。”
露娜没有回应,她已经在用全身的力气,才能保持着拉弓的姿势了。激烈的痛感让她有种整个手臂都断掉的错觉,这是怎么回事?这玩意印在身上已经有几年了,一直没什么反应,怎么现在突然痛了起来?!
她疼的两眼发黑,女王隐约能感觉到阿瑞斯再一次迈开了步伐,第一战士不依不饶地围了上去,可结果如同上次一样,被击飞好远。
契约之印……妈的。
在模糊之间,露娜想明白了安迪尔口中“绕过契约之印”的方法是什么了。
战神偏偏不杀死洛克乌,他一次又一次冲到神明的面前,又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飞。
原来契约之印被修改时会这么痛苦,怪不得在修改安迪尔的印记时,他喊得跟进了屠宰场似的。露娜在心底讥讽地想到,她拉满弓弦的手渐渐放松下去,这样的痛楚,她实在是支持不住——
“——别松手。”
露娜浑身一激灵,游移在昏迷边缘的神智被那低沉的嗓音猛然唤了回来。
她感觉到有个人贴到了自己的后背上,一双比人类温度略高的手掌覆盖住了她的手掌,帮她重新握紧了弓弦。她想回过头,带着来自海洋威严的声线再次从她的耳边响了起来:“我不在这里,你看不到我。”
是安东尼。
他的手握着露娜的手,男人的手臂靠着她的手臂,海的味道扑面而来,与他灼热的体温不同地、冰凉地魔法流淌进女王的身体,那上刑一般的痛楚消退了。
“你被关在禁魔法阵的上面。”露娜压低声音开口,“你怎么会用出魔法?”
他不在这里。纵然安东尼的气息是如此强烈,只是那浓厚的魔法波动同样徘徊在露娜的身边,她就算不回头也知道男人本身还仍旧在遥远的白霜。
“现在不在了。”
他的语气依旧是像往常那样,乍一听来平静得毫无感情,可靠得那么近,仿佛男人的嘴唇就在她的耳畔,那之中压抑着的情感又是那么的清晰。对战争的兴奋,对自由的向往,还有……可能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憎恨与爱。
“谁放出来的你?!”
“没有人。”
他的其中一只手略略松了松,挪到了女王的脖颈之处,这样近乎于从背后拥抱的动作让露娜相当抗拒,然而安东尼却从她的盔甲之中扯出来那颗蓝色的珍珠。
“我等了你两年,你终于戴上了这个。”
女王的眉头一拧:“它果然不仅是个饰物。”
“是的,这上面有我的精神烙印。这是个开关,能打开与深蓝的链接。当时你伤还没好全,我怕你有意外。”
“什——”
“你以为我会拿着这个害你对不对?”
露娜无言,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她察觉不到上面的魔法,狄丽雅也察觉不到。可是女王就是觉得这个东西没那么简单。她把这个东西放了两年,直到出征之前才想起来。
“当时我并没有打天堂岛的主意,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安东尼的语气中难得带上了自嘲的语气,他笑起来,“没想到我还没动,你就动了。”
“那现在你为什么来?我死了对你没坏处。”
“我看到了。”
当什么神棍啊,你眼睛都没了你看得到个鬼啊。女王被他没头没尾的话搞得有些堵心,她刚想开嘲讽,安东尼的话再一次响起。
“真理之眼。我看到了过去与未来。”
站在白霜地牢之外的安东尼握紧了三叉戟,他的脖子上,那蕴藏着海洋力量的深蓝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如果他愿意,整个城市会在顷刻间化为大海的一部分。
但是他没有动。
盲眼的亡国之君,他松开了露娜的颈饰。露娜感觉到男人的手重新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的手掌覆盖住了女王手背上那殷红的印记。
他看到了过去,几百年前,那个身背着血债的将军杀死了阿瑞斯,自己坐上了战神的位置,他并非凡人,他是以凡身,终究成为了神。
他看到那个将军最终将奥林匹斯剑刺入自己的胸膛,将深埋于身体中的希望扩散到了人间。雅典娜愤恨地拔出了剑,将之藏在了海的低端;他看到转生的阿瑞斯的睁开了眼,怀着仇恨与绝望的他在日日夜夜重复的拷打与责骂之中发了狂,那千锤百炼的身躯每添一道伤痕,他眼中的理智便消退一分。
他还看到了未来。
赫拉将洁白的婴儿放到了尤妮丝的怀中,那未来的路边分为了两条。其中一条是如此的陌生,那路上的露娜不会轻易展露笑容,蔚蓝色的眼中也没有偶尔闪烁的精明。这条路上他的母亲早已死在贵族的乱棍之下,安迪尔与他也未曾相识,这条路上那套着金色盔甲的身躯上再无6地的气息,他对于大6,只有无尽的痛楚与绝望。
他答应了与天堂岛未来王者的婚约,却在之前迎娶了贵族之女柯拉。他亲眼看到那预言之中的少女为他发了狂,手刃他的妻子,任由她仇恨缠身,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大6的生灵之上。
露娜失败了,她死在了自己的步步经营之下。而随后神明再次来到了世上,以仁慈的名义,再一次对那陷入恐慌与黑暗的文明进行无情的压榨。
这样的自己让他心惊,不……这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