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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凉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心酸。
刘管家低垂着头,轻轻的搀扶住了自己老爷,低低的安慰道:“老爷,小姐只是心底堆积了太多的不甘和怨恨,等到她想通了自然会没事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么好的妻子,那么好的女儿,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他一点都不在乎,小姐能不心凉吗?
不过这些话刘管家没有敢说出来,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扫向容辛邬的脸,那张脸瞬间苍老了数十岁,那样的心痛不堪,那样的追悔莫及,可是却换不来一点意义了。
“送我去依依的院子。”
容辛邬的语调有些颤抖,迈着细碎凌乱的步伐向着妻子生前所住的院子走去,眼睛里已经浮起了一层悔恨的泪水,像被人狠狠的扼住了喉咙一般,几乎要窒息了。
沐依依偏僻的院子就在眼前了,容辛邬喉咙里涌上了酸甜苦辣种种味道,颤抖的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走了进去。
“老爷。”
刘管家看着他恍恍惚惚的样子,不由得担心的叫了一声。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容辛邬环视着屋子里的一切事物,老泪纵横,跪在地上,对着沐依依的床,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他想起了新婚燕尔的时候两人有过的甜蜜时光,只是美好的时光却是那样的短暂,转眼就被他给捏碎了,剩下的也只是无休止的折磨。
依依,对不起。
想要到妻子的坟前道歉,都没有机会了,女儿视他如同仇人,又怎么会告诉他妻子葬在哪里。他要怎么样,才能弥补这些年对妻子和女儿的伤害?
犹如受伤的困兽的声音低低的在屋子了响起来,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刘管家站在院子里一会,终于还是缓缓的退了下去,这个时候,丞相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还是不要打扰了才好。
“妍儿,心里好受了些吗?”
周尉寒带着容妍回到她的闺房中,眼底浮现着深深的关切,担忧的问道
她今晚上情绪一再的失控他不是没有看到,不过那是她和容丞相之间的事情,他也只能在旁边看着,没有插手,心底却还是担心的,担心她失控的时候会受到伤害。
“好多了,周尉寒,谢谢你陪着我,也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
容妍的嘴角升起了浅浅的笑容,伸手环抱住了周尉寒精瘦有力的腰,眼眶红红的,那是感动的。
娘亲的冤情终于大白了,容丞相这辈子只能活在悔恨之中,柳姨娘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半辈子只能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
事情朝着她想要的方向一步一步的发展,下一个,就应该是皇后了。
“妍儿,你是我的妻子,我帮你做事情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你不用跟我说谢谢。”
周尉寒的眼底有细碎心疼的光芒涌现着,轻柔的摸着容妍的头发,轻柔得像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周尉寒。”
容妍忽然松开了手,认真的看着周尉寒线条冷硬轮廓分明的脸庞,轻声的唤道。
“我们一起将皇后扳倒。”
容妍咬着唇,眼底喷出仇恨的光芒,害死娘亲的人,也有假皇后的一份,她不会忘记的,她会让那个假皇后从云端跌入地狱。
“好。”
周尉寒静静的看着容妍森冷腥红的眼睛,唇角微微一动,没有任何一丝犹疑的回答。
皇后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不管费尽多少时间多少代价,他们都要尽快的将皇后和端木义等人给扳倒,报仇。
“妍儿,今天折腾了一整天,累坏了吧,好好休息,我有空再过来看你
周尉寒眷恋的手摸着容妍白皙温软的脸颊,即使十分不舍,还是忍住了强烈的情感,艰难的开口说道。
“那你也早点休息。”
容妍抬眸,用那双璀璨得像天上星辰一样明亮的眸子看着他,关切的说道。
周尉寒听她关怀的话语,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再次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拥抱了好久,才离开了将军府,箭步流星的向着别院走去。
容妍看着他离开了,含笑的眼底又变得一片冰冷,拿出那几张被她留下的卷宗,看着上面清晰的字迹,淑妃和皇后走得很近,淑妃和柳姨娘秘密的接触,淑妃进宫了······
她想不明白,她是娘的亲妹妹,娘最疼爱的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对娘?为什么?
容妍缓缓的将那些卷宗放在油灯上,燃烧了起来,耀眼的火花照亮了她的脸,却也清楚的映出了眼底那丝冰冷的神情。
她握紧了拳头,缓缓的放下帐子,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为什么,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夜无眠,天色却已经大亮了起来。
容妍才有了迷迷糊糊的睡意,眼皮沉重的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
无忧焦急的拍着门,走了进来,掀开帘子,摇着容妍的手臂,声音里面充满了不可置信,“小姐,大事不好了,容丞相到将军府来了。”
容妍倏地睁开了眼睛,飞快的从床上坐起来,眼底闪过幽深复杂的光芒,冷声说道:“他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和将军府现在在正厅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无忧焦急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当然要去。”
容妍清丽无双的容颜染上了一丝冰冷的味道,不急不缓的穿好了衣服,让无忧给她挽了一个高贵大方的发髻,洗漱了一番,健步如飞的朝着将军府正厅走了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容辛邬激动的叫了起来,“妍儿是我的女儿,我要接她回丞相府,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你想接妍儿回去,那也要先问妍儿同不同意,问我同不同意!”
容辛落的声音不卑不亢,不轻不重的驳回了容辛邬的话。
“叔叔!”
容妍淡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清新隽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执。
“妍儿,你怎么来了?”
原本脸上挂着浓浓不悦色彩的容辛落,看到侄女进来的时候,脸色缓和了一些,慈爱的说道。
“听说府里来了客人,我就想过来看一看,没想到却听到了容丞相和叔叔在争执。”
容妍的唇边泛着浅浅淡淡的笑容,目光看向容辛邬的时候却多了一丝淡漠疏离,红唇轻启,字字清晰的说道:“容丞相,你想要接我回丞相府,你可想过我的感受,你可曾问过我,我同不同意,叔叔同不同意!”
容辛邬被她的话刺得心脏尖锐的疼了起来,眼底浮现出了深深的伤痛,嘴唇蠕动着,轻声的说道:“妍儿,爹想要补偿你,爹来接你回家。”
容妍听到容辛邬的话,轻轻的笑了起来,唇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家?我哪里还有家,我娘早就死了。就算是有家,也不是丞相府,将军府才是我家,叔叔才是我心目中的父亲,你算什么?”
现在想要补偿了吗?太晚了,她的心早就凉了,再多的补偿也捂不热她的心,又何必回去呢?
“妍儿。”
容辛落的眼底有一丝感动,她竟然这样维护他,贴心得他有些动容。
“叔叔,我喜欢住在将军府,我喜欢和叔叔还有飞扬生活在一起,你们才是我的亲人,最亲的亲人。”
丞相府那些人,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容妍柔和的看着容辛落,柔声说道。
她柔和的话语,却像最尖利的毒针狠狠的扎在容辛邬的心上,被扎出千万个伤口,汨汨的流着鲜血,疼得几乎要让人窒息。
他是妍儿的亲生父亲,可是女儿却当着他的面,温柔的说别的男人才是她的亲人,这样冷漠的伤害,几乎要将他击垮。
容辛邬脸色惨白,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浑身冷得几乎不能动弹,他苦涩的张了张嘴,祈求的看着容妍,唇角微微动了动,奢望般的说道:“妍儿
容妍冷漠得像陌生人的视线落在容辛邬的脸上,再一次面如无表情的重申:“容丞相,妍儿这样亲昵的称呼不是你能叫的,请你还是叫我容妍,或者容妍小姐。还有,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将军府的人,谁都知道将军府和丞相府势不两立,还是继续保持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你说是吗?”
容辛邬的眼睛有些红,嚅动着嘴唇,心疼的看着女儿冷若冰霜的小脸,充满皱纹的老脸上浮起了浓浓的愧疚,喃喃的说道:“可是我是你爹,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们有着割舍不掉的血脉延续,不是你说能断就能断的。妍儿,回家吧,爹知道自己错了,以后的日子里爹一定会尽力的补偿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跟爹回家吧,好吗,啊?”
“你补偿我?容丞相,你觉得我需要你的补偿吗?我现在过得比在丞相府不知道好几百倍几千倍,我不用担心哪个姨娘又在我的饭菜里下了毒药,我不用担心坐在荷花池旁边纳凉的时候被人推下湖去,更不用担心在假山上玩的时候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摔得头破血流,出门遭遇暗杀,成亲的时候被人毁容,我都不用担心。你觉得我现在过着幸福的日子,还会回到丞相府那种水深火热的地方吗?是不是看到我又要成亲了,所以再一次将我接过去,好让我在成亲的当晚再重演一次上次的悲剧?”
容妍冷冷的勾起了唇角,眼底冰冷得几乎要凝固,恶毒的说道。
她每说一件事情,容丞相脸上的痛苦就多深了几分,眼底的内疚和自责也更加的深刻和强烈,她的女儿在丞相府过的就是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却选择了漠视她的存在,如今一项又一项的控诉残忍的凌迟着他的心。
“不会了,以后不会有了,我早上已经让管家把府里所有的侍妾都遣散了,妍儿,你回来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回来吧,爹一定会请最好的丫鬟伺候你,请最好的夫子教你琴棋书画,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爹觉不干涉你,好吗?”
即使知道自己现在的确是有些厚颜无耻,可是容辛邬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他已经对不起亡妻和女儿这么多年了,再不补偿,只怕到了九泉之下都没有脸去见妻子。
“遣散了雅所有的侍妾,教我琴棋书画,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么?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没有丫鬟伺候吗,我琴棋书画不通吗,需要你请人来教吗?我现在不能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施舍,我不需要。”
容妍冷冷的勾起了唇角,恨恨的说道,一个字也不客气。“你所说的那些叔叔都可以给我,不仅如此,叔叔还可以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我,我为什么要去丞相府?回去吧,将军府不欢迎你。”
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沧桑的男人这张脸,冷冰冰的转开了目光。
“妍儿,你就不能给爹一个机会吗?爹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爹好不好
容辛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热切的祈求。
“给你机会?我给你机会,你给娘机会了吗?你给我机会了吗?我在丞相府待了十六年,除了收获冷漠和伤害还得到了什么?我有什么错,我什么错都没有,你却连一点父爱都不愿施舍给我,现在凭什么要我给你机会?别妄想了,终其一生,你永远都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机会!”
容妍眼睛冰冷,朝着容辛邬大声的吼道,声音之大震得屋顶上的灰尘都扑簌扑簌落了下来。
“妍儿。”
“住口!不要叫我妍儿!请你快点离开将军府,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容妍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声嘶力竭的吼道,丝毫不在意眼前这个人是她血缘上的父亲。
容辛邬面如死灰,喉咙像被鱼刺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