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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婷,我是娘啊。”妇人的泪水夺眶而出。柳依婷的母亲,宰相柳延的元配夫人杜念霜失声道。
柳依婷大惊,再次看向妇人,才三年不见,怎么好像过了三十年?
******
舜天府的大堂之上。
时间大概过去一盏茶。
柳依婷手脚上的锁链已被卸下,一身轻松。
她看看左侧。
阿紫搀扶杜念霜,两人均是红着眼,吸着鼻子,时不时的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珠。
阿紫抽泣道:“夫人,小姐不会有事的。”
杜念霜拍拍阿紫的手臂,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
柳依婷翻翻白眼,她在她们眼里应该是死而复生。喜极而泣可以理解,怎么听到现在总觉得是她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
从王妃沦为囚犯(7)
在往上看去。
鲍玉拖着满身赘肉在公案前来回走动,偶尔从袖口抽出手绢轻轻拭去额间的汗珠。
这件案件看似简单,却蕴藏着无数的杀机。柳延把柳依婷塞给鲍玉,非要他判定个死罪。夏锦兮丢给鲍玉两个人证,没多交代任何话语便离开了,很明显夏锦兮是要保全柳依婷。鲍玉夹在两个位高权重之人的中间,得罪哪边都不得好死。
他颤颤地走到柳依婷身边,小声的问:“柳姑娘,你说本官现在应该怎么判啊?”这女子就是问题的关键,若是没有她的出现,今天他也不至于受到牵连成为牺牲品。
奇柳依婷古怪的瞅着鲍玉,说:“当然是无罪释放了。”这话问的,有哪个被告会央求法官说“请判我死刑吧”那还不如去自杀。
书鲍玉犹豫道:“柳大人那边该如何交代呢?”
柳依婷如同看火星撞地球般,稀奇的望着鲍玉道:“关我什么事?”
“柳姑娘,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本官和你就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帮本官出主意,本官就判你死刑。要想本官判你无罪释放,你就得确保本官放了你之后能安然无恙继续做我的府尹。”鲍玉威胁。
“哦——”柳依婷奸笑的指着比她矮半个头的鲍玉:“原来你现在是夹在王爷和宰相中间自身难保了啊。”
“是是是。”鲍玉点头连连称“是”,毫不在乎可能会被人看扁。
“你想全身而退然后继续做你的四品官?”柳依婷眼珠一转,心花怒放。
“对对对。”好不容易爬到四品,怎么能就这么丢官丢命呢?
“那你先告诉我,刚才夏锦兮跟你说了些什么?”两人还特地跑到里面去说。
从王妃沦为囚犯(8)
“本官也正为这犯愁,怎么也猜不透想不通。”鲍玉垂头丧气的继续说道:“锦王爷让本官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在开审,你说说看,这到底是何意呢?”
“还审什么啊。”柳依婷敲了记鲍玉的脑袋:“审来审去就是立刻斩首或者无罪释放,你还想判我个死刑在缓刑两年吗?”估计巧儿不急,夏梦瑶要急死了。
“那本官是审还是不审啊?”锦王爷可是说一个时辰后开审。
“审屁啊,你想保命保官位是吧?”
鲍玉点头如捣蒜,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柳依婷揉了揉手腕,道:“凡事要看淡,前面就算是悬崖,你焦头烂额,坐立不安,难道悬崖就会变成平地吗?”
“本官全听柳姑娘的吩咐。”鲍玉哈腰。
柳依婷抚了抚肚子,说:“先准备一桌好菜,在请个大夫帮我包扎一下。反正夏锦兮说要在等一个时辰,我们就边吃饭边想主意,喂饱了肚子,心情愉快了,才能打开思维,你说是不是?”
鲍玉连连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一个人没了主意,而另一个人说有主意,自然就会被说有主意的人牵着鼻子走。
柳依婷伸了伸懒腰,缓步走到阿紫跟前:“哭好了没有?你家小姐我要问话了。”
阿紫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红红地眼睛看着柳依婷:“是,小姐。”
“夏辰兮在哪?”话一出口,柳依婷立刻指向堂内所有人,恶狠狠的高声道:“你们谁敢在打岔,我立刻挖了你们的眼珠子。”嗔!她都染上夏梦瑶挖眼珠的坏毛病了。
阿紫吸吸鼻子,道:“回小姐的话,王爷他在……”
“宰相柳延,柳大人到——”
“哎哟。”柳依婷痛苦的叫了一声。她要把外头宣报的人嘴巴给缝上。
宰相VS王爷,哪个大?(1)
柳依婷捏了捏呆愣中的阿紫。小丫头三年不见,依然胆小如鼠,听到宰相就吓成这样,好像她谁都害怕,就是不怕她家小姐。
柳依婷道:“宰相什么的不用去管他,阿紫快告诉我辰兮在哪?”王爷跟宰相哪个大?
“在……在……”阿紫目光涣散。
“新科状元陈云青,陈大人到——”门外响起的声音洪亮而沉稳,似有穿透云霄之力。
怔了怔,这声音好耳熟似乎在哪听到过。脑海中突然闪现一道灵感。是了,怎么可能忘记他呢?总是在她耳边唠唠叨叨,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像街头的张大婶李大妈废话多的不得了。
柳依婷眼睛一亮,嘴角挂起灿烂的笑容。太好了,有他在就一定能找到辰兮。不过他什么时候改行到舜天府当兼职的通报员了?
她蓦地转身。
瀑布般乌黑的长发飞速掠过她的视线,与她擦肩而过。
柳依婷眉一皱心一紧,笑容僵住,胸口隐隐的痛。
白色的衣服,俊美的外表,挺拔的身躯,他的腰间系有一根黑色的腰带。嘴角挂着最阳光的笑容,他朝她微微点头,接着向她身后走去。
柳依婷抿唇,握了握拳。
刚才那个人是天魂!“天魂是辰兮的影子”这句话,以前是谁告诉她的?
她面朝大堂外。
阳光强烈的照射,万物被染上一层通透的光芒。
陈云青呆滞的站在原地表情复杂,两眼睁的圆鼓鼓,嘴唇微微的张开,目光穿过柳依婷停留在某处,久久无法移动。
外面那个人是朱雀,果然那个声音是朱雀。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为什么身体突然僵硬了?
朱雀含笑伸出手掌在陈云青眼前晃了晃,半开玩笑的说道:“陈大人,我家王爷没有吓到您吧?”
宰相VS王爷,哪个大?(2)
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怪只能怪王爷生的绝尘,每每出行,男女老少轻则呆愣,重则晕倒。
陈云青回神,尴尬的笑笑:“没有。”世间竟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容貌,美如玉,美如画,美如仙。
朱雀点头,走向一脸愕然的宰相身旁,拱手恭敬道:“柳大人,您与我家王爷也算有过几次面交,怎也被我家王爷的容貌所惊到呢?”
柳延看了眼朱雀并未答话,直接步入大堂。进入大堂,他看到杜念霜,脸色一沉从她面前拂袖而过。
辰王爷为何会出现?此刻他应该在千里之外。杜念霜怎么会来此?难道锦王爷设好了局,让他跳?柳延心中思忖。
朱雀收起笑容走近柳依婷,他看了眼柳依婷的身后,低声道:“王妃,朱雀没能找到千年雪莲。”
千年雪莲?好悠久的事情,仿佛相隔千年。
柳依婷咬着下唇,低垂着脑袋。
“王爷……就在您的身后。”朱雀轻轻地提醒。
柳依婷猛然抬头,立刻转身,然后僵住。'网罗电子书:。WRbook。'
三年。
无数次想象着他们相见时的情景。
她找到他,然后紧紧地抱住他。或者他先看见她,同样的拥紧她。叙述三年来的相思之苦。
可是……
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之上,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抿着唇,他的眼底有一种深邃的情感,叫人道不明,说不清。
完美无暇的玉体修长挺拔,轻纱印莲,清雅绝尘。
他立于公案前,纤细白皙的手指,蜻蜓点水般拈起一张文案,似有若无的读着上面的内容。
他仿佛,并没有看见柳依婷的存在。
半响。
他眼未抬身未动,淡淡地说道:“本王约有两年,哦不,有三年未见柳大人了吧?”
“辰王爷公务缠身,竟还记得与老夫上一次见面相隔的时间,老夫真是受宠若惊啊。”柳延浅笑,向夏辰兮拱手道:“辰王爷出使冰国,竟能出现在舜天府,让老夫大为吃惊啊。”
宰相VS王爷,哪个大?(3)
夏辰兮扔下文案,对上柳延老谋深算的眼睛,淡然道:“听说朝中有事,本王特地赶回来。”
柳延虚伪道:“辰王爷耳目清灵,千里之外也能知道朝中发生的事情。”
夏辰兮莞尔一笑道:“奸臣当道,本王可不敢有一点点懈怠呀。”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话中有话,笑里藏刀。
柳依婷站在下面目光不离夏辰兮,心里早已酸成一片。他分明是不远千里赶来救她,为什么却不看她一眼?咬了咬下唇,他依然美的惊心动魄,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辰王爷好雅兴,竟会为了一桩小案……”柳延的话刚说一半,柳依婷的背影赫然站到他面前。
柳依婷与夏辰兮面对面而立,她瞪着夏辰兮,朝他吼道:“夏辰兮!你个……”
夏辰兮一把揽住她的后脑勺,压进自己冰冷的胸膛,使她的后半句话隐在了他的心口。
这个笨女人,她不知道他有多痛吗?忍着不去看她,忍着不去想她,他怕乱了方寸,失了方向落入对方的圈套啊。
“唔唔……”要憋死啦……快放开她啊,呼吸不畅要休克啦!柳依婷小手握拳,如雨点般不停的捶打夏辰兮柔美的身躯。
夏辰兮手臂力道稍微松了松。
柳依婷立刻瘫软。
夏辰兮马上单手搂住她的腰背。
柳依婷憋红了一张小脸,幽怨的抬头。这就是他们的见面,她差点死于非命,演练过无数遍的绵绵情话,现在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或者称之为勒住他更加符合。还是那个淡淡地体香,凉凉地寒气。鼻子一酸,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她的身体软软地,温温地,蛊惑他的心扉,夏辰兮强忍内心对她的渴望,挣扎着不去低头看怀里的人儿。
柳延却很不自觉的出声道:“辰王爷,您这算是要包庇人犯吗?”
宰相VS王爷,哪个大?(4)
她在哭吗?透过衣衫,温热的湿气渗入他的皮肤,揪住他的心房。
夏辰兮眉宇轻皱,淡漠中似有似无的柔情,语气失了份平静,他回道:“是不是人犯,柳大人心中最为清楚,不是么?”
失去她的沉痛与得到她的欣喜,复杂的情感,纠缠着夏辰兮的内心。
他美的出尘,美的清灵,却又美的惊艳,美的妖娆。
他是天地间最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都看痴了。
柳延笑道:“老夫怎么会知道呢?”脸色一沉,厉声道:“鲍玉,你要愣到何时?难道要辰王与老夫帮你审理案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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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天府的大堂。
“正大光明”之下,鲍玉如坐针毡。
他左侧不远处的太师椅上坐着辰王夏辰兮,白衣雅致绝俗,长发随意散落。夏辰兮接过天魂递给他的绿茶,轻吹茶气,抿了抿杯沿,悠闲的仿佛在郊外春游。
他右侧不远处坐着宰相柳延,深不可测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夏辰兮。
宰相的下座,坐着新科状元陈云青,他望着大堂中央的柳依婷,偶尔瞥一眼夏辰兮。
鲍玉拿起惊堂木,轻轻地放下,声音轻柔道:“柳依婷你可知罪?”
空气沉静。
只见柳依婷伙同堂下两排衙役,偏头,一齐向夏辰兮行注目礼。
鲍玉急了,却不敢大声,轻声道:“柳依婷?柳姑娘?”他屁股抬起又坐下。
四周一片安静。
鲍玉“吱吱”学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