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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闷哼,那婢女就直直栽倒下去。
“傲,总算清净了。”
满含柔情的看着环住自己腰身的南宫傲,水墨烟浅浅的一笑。
“你——”
没想到那个冷峻的男人会真的这么猖狂,当着她的面将她身边的人击昏,水魅愤怒的指着水墨烟和南宫傲两人。
“大王妃,我的人还由不得别人来说三道四,你的下人不懂规矩,我就不客气的替你教教她们。”
南宫傲森寒的看向水魅,面无表情的哼道,完全没有半点温柔。
“大王妃,你要甩威风我是不介意观看,不过……”水墨烟轻轻的握了一下南宫傲,让他别轻举妄动,这才淡淡的迎视那越发怨恨的眼神,唇角勾起一丝冷笑,眉眼示意水魅看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水无痕,“他可经不起你折腾多久了。”
“你们真的能治好他?”
瞟见水无痕,水魅愤怒的心情一下子就收敛了许多,疑惑的问道。
“信不信由大王妃你决定,若你不信,我们走便是,反正我也不是非救他不可。”
摊摊手,水墨烟挣脱南宫傲的禁锢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并不凌乱的衣裳,拉起南宫傲的手,对夜楠说:“外公,走吧,我们可以省些精力了。”
“好,乖外孙。”
夜楠冷冷的瞟了一眼床上的水无痕,随即极为赞同的笑道,三人竟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要离开。
“站住。”
水魅是真的没想到这几人竟然这样的无理,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抬手命令外面的侍卫将人拦下。
“何事?”
水墨烟眉眼轻挑,静静的看向水魅,不解的问道。
“救他。”
简单的两个字,水魅满身的戾气泄了个干净,静静的走到水无痕的身边,抬手轻轻的抚过他阴柔的脸颊,漆黑的双眸中溢满深情,并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爱人之间流转的情愫。
“好。”
有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水墨烟淡淡的答道,拉住南宫傲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南宫傲回握了他一下,将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低低的在他耳边轻语:“我会永远陪着你。”
“傲,我也是。”
浅浅轻笑,放下心中沉重的包袱,水墨烟又恢复淡然。
“我只要他活,若他死,我必要你们陪葬。”
神色一变,之前的深情消失无踪,水魅犀利的锁定住水墨烟三人,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一甩衣袖,带着一干人抬脚离开……
“他会活,生不如死的活着。”
冷冷的看着那绝美妖娆的女子离去的方向,水墨烟森冷的回答,浑身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寒气。
“咳咳咳……”
夜楠见自己的外孙这般不由的很是心疼,轻轻的咳嗽几声,唤回水墨烟的神智。
“外公,你能让他醒一醒吗?我有话要对他说,等我说完你在给他医治。”
收回视线,水墨烟扬起淡淡的笑容,看人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乖外孙,你真的要救这畜生?”
夜楠疑惑的追问,他一直以为水墨烟不会救水无痕,只不过是想看着他怎么死而已。
“救,为什么不救?他不配得到解脱,隐忍了这么多年,我该好好的跟他讨回他欠我母亲的债。我要他活着,一辈子活在病痛中,一辈子活在负疚中,一辈子活在孤独中……”
水墨烟在床边站定,看向水无痕的眼神是冷的,连出口的话语都透着将人冻僵的寒。
“好,我会帮你的。”
夜楠深深的看了一眼满身戾气的水墨烟,淡淡的叹息一声,缓缓的掏出几枚银针,飞速刺入水无痕的几处大穴中。
“嗯……”
原本昏迷不醒的水无痕轻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没想会看到眼前这几人,异常震惊。
“怎么?看到我在这里,你很吃惊?父亲大人。”
见人已经醒了,水墨烟勾起浅浅的笑容,淡淡的问道。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水无痕支起身子靠在床沿上,冷冷的反问。
“这世上除了我外公外,谁还能化解你身上的剧毒?不过即便你没有中毒,我也迟早会找上你,跟你好好的算算你亏欠我母亲的债。”
嘲讽的看着平日威风凛凛的水无痕此刻虚软的只能勉强的撑起身子的模样,水墨烟唇角的笑容更深。
“是你母亲不知检点,勾三搭四,对不起我,而不是我亏欠她。”
说起水墨烟的母亲夜樱雪,水无痕的情绪也有些激动,显然他对她的恨很深。
“啪——”
毫不犹豫的一个耳光扇过去,水墨烟冰冷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不许你侮辱母亲,这个世上最没资格指责她的人就是你。”
“你……你竟然敢打我?”
水无痕没想到一直唯唯诺诺的儿子竟然会这样对自己,阴冷的眼中迸发出森寒。
“为何不敢?你以为我一直不反抗你是怕你吗?实话告诉你,早在母亲死的那一刻我就想杀了你,可母亲逼我发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杀你。可你呢?除了会伤妻子的心折磨亲生儿子外,都做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母亲不知检点,那请问公孙麒从哪儿来的?你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又是怎么回事?你竟然瞒了用生命爱着你的母亲这么多事,或者说,你根本就瞒了她关于你的一切。”
水墨烟丝毫也不后悔自己出手,若可以他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可他不会那么做,因为那样实在太便宜了眼前的人。
“你……你怎么知道公孙麒的事?”
震惊的看着水墨烟,水无痕呐呐的问,那是他心底最深的一个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不仅我知道,母亲也知道,只不过她一直隐藏在心里没有说。”
水墨烟一字一顿的回答,可眼神中的恨意却更浓烈了几分。
“怎么可能?”
又是一惊,水无痕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情绪很是激动,若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关系,他此刻一定会死死的抓住水墨烟的双肩叱问。
“为什么不可能?十二年前有一个晚上,水魅千里迢迢的跑到星辰国寻你,说公孙麒病了,病的很重很重,哈穆族的巫医们束手无策,求你想办法救救他。然后你们谈了很久很久,可你不知道,那时母亲正牵着我的手就站在门外一字不差的听着,泪水就那么静静的趟过母亲娇美的脸颊。事后,母亲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忘了那件事,确实,我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记得这些事,可偏偏是我的好父亲你,一步步逼着我去记起那些。”
“你是一个成功的阴谋家却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你把全部的爱给了心爱的水魅,却硬生生的将怀有身孕的她推给哈穆族的王,让自己的儿子认贼作父。你把最爱你的夜樱雪伤的遍体鳞伤,还一直不停的折磨着她的孩子。你以为自己可以把控一切,可你得到了什么?公孙麒不会认你,心爱的女人不属于你,哈哈哈,谋划一生,你却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寡之人,你真可悲。”
水墨烟慢慢的述说着过往的,清明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伤痛。
感情是把双刃剑,伤人先伤己。
他现在撕裂水无痕的伤口的同时,痛的最深的却是自己,那些残存的记忆是他心里无法抹去的伤疤,剥落的时候,鲜血横流……
“你胡说。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我不信。咳咳咳……”
水无痕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平复,愤怒的嘶吼,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哈哈哈,公孙麒对我说,你是他的亲舅舅,你是她母亲的哥哥。这么多年,他可曾叫过你一句父亲?”
肆意的笑道,水墨烟的心却很痛,痛的他快喘不过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他肯定会叫我的。”
水无痕的情绪起伏很大,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晕染了身前的锦被。
“外公,治他,千万别让他死了。”
没有一丝感情的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水墨烟错开一步,淡淡的对夜楠说道。
忽而——
腰身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熟悉的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牵强的勾起一抹淡笑,扭身看向满脸担忧的南宫傲。
“我没事。”
“可我有事。”
轻轻的靠在水墨烟的肩头,南宫傲淡淡的接口。
“你有什么事?你怎么了?”
闻言,水墨烟神色紧张的转过身,方便自己检查南宫傲的情况。
“这里疼,为你疼。”
阻止了水墨烟的动作,南宫傲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轻轻的说着,“墨烟,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必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无论你怎样,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是你的倚靠。”
“我知道。”
微踮起脚尖,水墨烟在南宫傲的唇瓣上落下一个浅吻,这才转身看向已经稳定下来的水无痕。
“知道我母亲每次见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闭了闭眼睛,水墨烟淡淡的问道,激动的情绪在南宫傲的安抚下平复下来。
“她的野男人,还会是谁?”
在夜楠救治的这段时间,水无痕也调整了情绪,只不过他的口气却不友善。
“野男人?若真是,我就劝她跟他走了。”
好似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水墨烟扬起一丝笑容,却有些苍凉,“那是我舅舅,因为母亲深信你骗她的鬼话,所以求舅舅想办法为我医治,可几次诊断,他们都没发现我的异常。后来你被仇家下毒,命在旦夕,也是母亲求舅舅出手救了你。可你呢?却为此而误会了母亲,除了羞辱就欺凌她。但母亲从来没跟你计较,哪怕为你顶了那本是事实的通敌之罪也无怨无悔。”
“母亲不让我恨你,可我无法不恨,除非你能让她复活。水无痕,这么多年,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的心在母亲走的那一刻就死了,但你不该这么多年一直辱骂她,更不该做了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
幽幽的说完,水墨烟看着满脸惊诧的水无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外公救你吗?”
“为什么?”
水无痕知道眼前的人对他有多恨,可他想不通,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不杀了他报仇。
“因为你不配死,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当年我就那么亲眼看着母亲死在我面前的感受,我要你看着精心设计多年的事一点一点的坍塌,压的你喘不过气来,我要你这一辈子孤独的活着,每每在噩梦中惊醒,受尽折磨。”
水墨烟扬起惑人心弦的笑容,冷冷的回答,明明那么美艳动人,却让人有种见到恶魔的错觉。
“你——”
触及到他的眼神,水无痕竟然心慌了,害怕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情绪,还是在他的亲生儿子面前。
“我救你之际,便是星辰攻城之时。”
水墨烟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靠近水无痕几分,淡淡的吐出一句,就往后退了两步,回到南宫傲的怀中,让夜楠能够专心的为他去毒。
“你……你好毒。”
倒是水无痕在听到他那句话后,情绪很是激动,竟然开始反抗起来,阻止着夜楠为他解毒。
“想死?没那么容易。”
见水无痕的嘴角又溢出了一缕污血,水墨烟好看的眉宇拧作一团,神色冷了几分,“废了他的武功,反正我只要他活着就行了。”
本来点了水无痕的穴道的夜楠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很快就运起真气废了水无痕一身深厚的武功,这才继续为他除毒。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