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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身前的青谨捏住了手腕的麻穴处,使不出一丝力气来,只得绝望唤出:“不……”
与此同时,止澜这毫无武功底子的人,竟也站在了青谨一侧,将玉潇然密不透风地挡在身后。
青谨的内力她如何不知,几乎就是没有,这一掌下来,哪里还能有活路,止澜就更不必说了。
一旁被困在七煞阵中的青慎,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他双目通红,身形转动迅速,如修罗一般凌厉的杀气瞬间释放,十余人黑衣人身形一震,似是摇摇欲坠,却也依旧苦苦支撑着,令之摆脱不得。
原地之处,小黑已不见了身影,玉潇然又是大惊抬首,果见其决绝的身影对上了那凌厉的掌式,功力悬殊,若是两掌相接,她简直无法想象:“小黑,住手!我主子的身份命令你,住手,听见没有!住手!”
她的声音惊恐而冷冽,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略带微微的颤抖,仿佛在这初冬一种随时可消散而去。
却依旧唤不回那男扮女装的高大身影。
☆、第五十一回 不知是谁试探谁
然小黑却扑了个空。
“主仆情深!且本座还不屑跟你们这般小卒动手!”狂妄自大的声音自半空中幽幽传来,那鬼面人已然不知怎的就越过直面而去的小黑直扑玉潇然方向,左手一挥,没有内力抗衡的青谨和止澜被大力掀飞至一侧,他直扑玉潇然而来。
刹那间,玉潇然松了口气,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她竟莫名其妙的升起对这鬼面人的感激之情来。
这是一种诡异的心情,然用在玉潇然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她对他没有对她身边的人下毒手而欣喜不已,以致她对那呼啸而来的杀机忘记了闪躲,或许她知道,本就是无处可躲。
这是功力之间的差异和悬殊。
避无可避。
然还未等人来得及惊呼,便只听四周衣袍猎猎做响,而后“彭”得一声掌力相接的声音传来。
玉潇然在愣神之中,视野之中瞬间充斥了那妖娆多姿的紫色,那人轻描淡写的一掌,已化去了这重重的杀机。
她只觉有人细细抚上自己肩头的血洞之处,那手修长白皙,指尖的动作优雅而又轻柔,未让她感觉到丝毫被触摸的痛楚,传入她耳际的声音轻柔中带几分嗔怪之意:“痛,为什么不呼出来?”
令人半悬的心,瞬间尘埃落定。
龙延拓,你非要如此吗?
她微微抬首,撞进一双邪魅细腻的眸色里,那里有深深的谴绻和旖旎,仿佛深海的漩涡一般足以令人迷足深陷,她移开目光,面上沉静如死水,心中却有一丝丝涟漪荡漾生晖:“你怎么来了?”
素手高抬,龙延拓动作轻柔地将她散落的发丝挑至耳际,却在触及到他耳际之处早已冰凉的鲜血时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继而他依旧浅笑如梨,细致地将手上的动作完成,而后似漫不经心道:“我来,不是习以为常的事吗?”
他的声音,仿佛是在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回家有什么稀奇一般。
是的,近日来,太子殿下的确是星辰殿的常客,并不稀奇。
“是你!”身后鬼面人负手而立,眼波变幻之后,声音古怪。
听到身后鬼面人的声音,他微微侧首,狭长的眉眼中仿佛有阴鸷冷冽的寒光划过,待人细细一看,却依旧如春水一般旖旎无痕,似是忽然间生出了错觉,他的声音依旧慵懒邪魅,却带着劈云折月的睥睨与果决:“相识一场,我不杀你,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下不为例!”
身后鬼面人身躯似是一震,继而声音听不出喜怒:“威胁我?”王子送的水晶鞋好美
“是警告!”龙延拓答得毫不留情。
“哈哈哈……”鬼面人突然放声而笑,仿佛不曾为这势可开山的冷冽所摄,声音反而有丝丝惊喜和幸灾乐祸,“千年铁树开了花,有意思,有意思!哈哈……没白来啊!”
翘起的嘴角弧度加深,龙延拓声音依旧:“还不滚!”
鬼面人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声音却呼啸一声,四周黑衣人身影瞬间一闪,齐齐退出,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他一人。
黑衣人一撤,青慎本就怒火冲天,毫不犹豫向着鬼面人闪身而去,却在半途中被玉潇然一声呵斥,顿住了身形。
青慎面露不解。
玉潇然越过龙延拓上前一步,微微一笑,如带血的桃花楚楚动人。
她略一福身,一礼已出,声音真挚:“多谢!”
鬼面人一愣,看了一眼眸光温润低首看着她的龙延拓,面露不解:“谢我?”
四周人也是一愣,同样不解。
青谨面色有些惨白地扶着口吐鲜血的止澜,声音虚弱却又愤愤不平:“师姐,你脑子坏了!”
玉潇然欣慰的目光自青谨、止澜和小黑身上依次掠过,若在以往,她一定会给这小子一个暴栗,但是此刻,她怎么觉得他越看越招人喜欢呢!
她情愿看到一个会对她恶言相向明嘲暗讽的他,她也不愿意那张训她成瘾的嘴巴,永远地闭上。
青谨看着浅笑盈盈,目光和善的玉潇然,只觉得师姐十分不正常,比起这样,他情愿她杀气腾腾地逼视过来,或者贼兮兮地算计自己。
“刚才你明明有机会杀了他们,但你却没有下手,所以我要谢你!”玉潇然声音诚恳,“谢谢你没有动我身边的人,所以今日你来杀我之事,一笔勾销!”
鬼面人一顿,而后眼波震动,良久他看一眼龙延拓,转身之际声音幽幽传出:“你看上的人,果真有她过人之处!从此,夜微阁再也不是天下第一了!”
今日任务失败,夜微阁声明从此必定一落千丈。
“你何时在乎过哪些虚名!”龙延拓眉眼微挑,声音凉薄。
鬼面人哑然失笑,满是无奈:“你……”你了半天,没有了下文,黑袍一甩,人影已在数丈之外,而后渐渐消失在檐角处。兴鹿相随
黑衣人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如果不是地上的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和满院子的血腥气息,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错觉。
玉潇然立刻一手抚上肩头,再也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呼,然她却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上前一步的龙延拓:“你做什么?”
龙延拓敛眸低笑:“你行动不便,我自是要出手相助了!”
“不用!”玉潇然声音虚弱,略一偏首,“慎!”
青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将玉潇然抱起。
玉潇然一愣,随即恍然抬首,不知不觉间曾经那个她低首俯视的少年,竟隐隐已经高过了她,他的双肩并不宽大却十分有力,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龙延拓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地跟在玉潇然身侧,随之进殿。
玉潇然看着跟进来的青谨:“你先去给姑姑开药,我没什么大碍!”
“不不……”止澜连连摇头,抹一把嘴间的鲜血,泪眼婆娑,“公主,止澜……止澜都看见了,那剑就那么直直地穿过去了……哎呀,谨公子,快别愣着了,你快先给公主看看!”说着,止澜便推攘扶着自己的青谨。
龙延拓挑了挑眉,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一团人影从天而降。
龙家小侍卫,玄彬是也。
“这点小伤,交给玄彬,你该放心了吧!”龙延拓斜眼看了面色惨白的玉潇然一眼,眼底仿佛有未明的光芒划过。
主子的话,给玄彬造成了极为不满的情绪:“什么叫小伤交给属下了,主子您瞧不起人!哼!”然还未等主子似笑非笑的目光投撒过来,小侍卫便又十分识趣地上前扶住止澜:“好好好,我看我看!这位姐姐,我来为您治伤!”
几人脸瞬间成了猪肝色,大家都称止澜为姑姑,这玄彬不是故意占便宜吗?但考虑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也就让玄彬逃过了一劫。
青慎将玉潇然放在床上,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青谨,走了出去。
龙延拓很是识趣地站在了屏风外,并没有向里走去,坐在软塌上,垂首敛眸,细抚袖间的龙纹,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间,他双眉一挑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只听门外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月儿!月儿!”成元帝还没进门,声音便已从殿外急急传来。圣龙的共妻
“皇上请留步!”青慎一伸手,止住了继续前进的成元帝一行人。
“放肆!”成元帝还未开口,陈贵妃便一声娇喝,“你是什么身份,胆敢拦截圣驾?”
青慎眼皮未抬,声音古井无波,想必不是万不得已他才不想这多废话:“师姐受伤,谨正在为她包扎伤口,不便打扰!”
“受伤?”成元帝剑眉一皱,“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青慎摇了摇头:“肩头!”
“皇上!”陈贵妃幽幽开口,有些迟疑,“公主千金贵体,青谨公子虽然年少,但毕竟男女有别,不如臣妾进去帮公主包扎,也好有个照应!”
成元帝点了点头:“也好,爱妃有心了!”
“皇上这是哪里话,臣妾是长辈,都是应该的!”陈贵妃轻轻一笑,抬脚向内,却依旧被青慎拦了下来。
成元帝微微蹙眉:“青慎公子,贵妃娘娘说得不错,的确男女有别,公子为小女着想,朕甚为感激,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青慎踌躇片刻,微微让开了身子。
陈贵妃绕过屏风,一见里面情形,先是愣了愣,而后走至床边看了一眼捂得密不透风的玉潇然,偏首问把脉的青谨:“公主的伤势如何?”
青谨蹙眉,而后幽幽收回手,声音毫无起伏:“只是些皮肉伤,无妨!”
陈贵妃看着床上双眼半阖的玉潇然,面上摆几分柔和之色:“听闻公主身上有伤口,还是让本宫先替你包扎吧!”说着,便掀开被子查看。
“别!”玉潇然拽住被子,声音似是极为虚弱有强装镇定,“多谢贵妃娘娘美意,捧月尚无大碍,已经上过药了!”
陈贵妃一脸坚持:“那怎么能行,皇上既恩准本宫为公主包扎,本宫若是敷衍了事,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来,公主,别耍小孩子脾气,让本宫看看!”
玉潇然眼中精光一闪,似是看了一眼青谨,后者仿佛立刻会意,阻拦道:“贵妃娘娘,我师姐真的无大碍了,我是大夫,难道娘娘还不相信我?”
陈贵妃手上动作一顿,她依旧笑得端庄和蔼:“青谨公子的医术便是连太医院院士都赞不绝口,本宫又怎会质疑会质疑公子!只是,皇上既差本宫进来,本宫若是不看上一眼,又怎能安心呢?”
推脱了半晌,玉潇然似是推脱不过一般,终于松了口:“那好吧!”
☆、第五十二回 至亲骨肉始相残
陈贵妃面上一喜:“这就对了!”说罢,慢慢掀开被角,露出玉潇然被鲜血染红的亵衣,上下查看一番,果见只有穿肩而过的伤口已被涂抹好了伤药,血也已经止住了,她眼中似有令人胆寒的光芒刹那间敛尽,而后一边为玉潇然盖好被子,一边故作惊恐道:“哎呀,这么大的伤口,公主还说无大碍,真是苦了公主了!”
玉潇然将她的神色动作通通收进眼底,默不做声。
这一惊呼,惊到了外间的成元帝,他顾不得其他三步两步跨进,威严的声音中有掩不住的焦急:“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
陈贵妃立刻迎了上去,一脸自责:“都是臣妾不好,惊着皇上了!是臣妾看公主肩头有好深一个伤口,一时不忍才惊呼出声!不过皇上放心,已经上过药了!血也已经止住了。”
“父皇!”玉潇然抬首,欲支起自己,却被成元帝眼明手快地按了回去,“父皇,请恕皇儿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