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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怀仁泯着薄唇不曾开口。
玉潇然接着道:“钟兄,小弟相信你!况且,坐车总比骑马舒服不是,只是,我那两位弟弟,总是多生事端,还望钟兄代为照看!”
钟怀仁沉默片刻,方重重点头。
四周响起嘲杂之声:“余大人,您怎么在囚车里啊?”
“是啊是啊,余大人,您这么好的官,能犯什么事呢?”
……
☆、第六十四回 针锋相对御书房
玉潇然转过身,笑眯眯对着愁眉不展的百姓道:“没事没事,乡亲们莫要多心,余某犯了些小错,这是负荆请罪呢!”
“大人!”一声清亮的女声从人群中传出。
玉潇然扭头望去,正是那昨日蒙冤的袁娇扶着自己的父亲前来,玉潇然放下嬉皮笑脸,正色道:“袁大叔,袁姑娘,可曾安置妥当?”
那袁氏父女闻声一脸哀戚,袁大叔显然是棍刑加重,颤颤巍巍想要跪下,一旁钟怀仁赶忙扶起:“袁大叔身体未愈,切不可有大动作!”
袁娇赶忙替父亲行礼道:“多谢钟大人了,钟大人,余大人这是为何?是否是因为昨日杀了狗官所致?待回了永宁会不会……”
钟怀仁尚未开口,玉潇然抢先道:“姑娘放心,余某杀的是狗官,办的是为民除害的好事,怎么会有什么事呢?顶多皇上训斥一番,罚点奉禄而已,放心吧!”
“可是,大人您杀的是坏人啊,为什么会这样?”百姓不谙政事,自是不解。
“对啊,余大人,您杀的好!”四下附和之声大起。
玉潇然心中苦笑,是啊,姑娘我杀的是该死之人,怎么会这样呢?朝堂若是像百姓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么简单,那也不叫朝堂了。
钟怀仁见玉潇然不说话,忙开口郑重道:“诸位放心,有怀仁在,定当与余大人同进共退,拼尽全力护得余大人周全!”
“钟大人既如此说,草民便一定相信!”
“多谢各位厚爱,怀仁就此告辞!”
“钟大人,走好!”
“余大人,您走好……”红楼伪梦
“钟大人,余大人就交给您了……”
……
“各位放心,余某福大命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玉潇然悠然自处地靠在囚栏上。
钟怀仁眉头紧皱看着一边整理自己仪表一边与百姓打得火热的玉潇然,无奈策马前行。
不远处转角处,小侍卫嘟囔道:“主子,咱也就这么回去了?永宁可不太平啊!”小侍卫小心翼翼地试探。
龙延拓眼神深邃,慵懒一笑,转身离去:“不必,她是九天展翅翱翔的雄鹰,而不是偏安于牢笼之中的金丝雀!”
“哦!怪不得这么彪悍!”小侍卫看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的囚车,转身跟上自家主子。
“还不快走,王总管还等着你呢!”漫不经心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某侍卫的耳朵,却如同击缶一般让其心中直打鼓。
“唔……主子不能太无良,属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侍卫撒开双腿赶紧追上无良主子絮絮叨叨。
玉潇然等回京,早已有人在城门守候,着两位钦差速速前去面圣,足见成元帝焦急之心。
玉潇然打发青谨和青慎回相府,自己连相府那条街都没踏上,下了囚车便与钟怀仁直奔皇宫。
御书房外,玉潇然‘扑通’一声跪下,钟怀仁顿了顿,随即跟随引路太监进了御书房。
奏请回朝的折子三日前便已送到,皇上对瘟疫之事颇为上心,长垣自然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可传入皇上的耳朵里,包括,知洲身死。
所以,还是主动请罪的好,否则待到皇上亲问,那便是被动了。独宠——无赖皇后
钟怀仁进去不到一刻钟,便有人来传话,让玉潇然御书房晋见。
冤家路窄啊,玉潇然进门之后,看见里面一脸得意之色的裘光柯暗道,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本来不是很担心的心情,顿时因为这俩不速之客而沉了几分。
玉潇然进了御书房,老老实实叩首:“罪臣余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噢?”成元帝微微开口,“听闻余卿家治疫有功,保朕江山社稷,如何跪在门外不进,又何如自称罪臣啊?”
玉潇然恭恭敬敬开口:“疫毒已去,乃是有圣上鸿福相罩,微臣不敢居功!微臣有罪,微臣杀了长垣昏官唐俞!”
话音刚落,成元帝高喝一声:“大胆余冉,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懂我朝律法?竟敢擅自杀害朝廷命官!”
玉潇然又叩一首:“微臣知罪!”
成元帝轻击龙案,声音听不出喜怒:“此事到底如何,余卿家速速如实道来,不得有所隐瞒!”
“是!”玉潇然抬首,从头至尾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当然,其中不乏声情并茂的神形。
“放肆!”成元帝听完玉潇然讲述,一拍案几,“岂有此理,如此昏庸至极的知洲,竟荼毒我北牧子民十余年而安然无恙,我北牧当真无人了吗?”
底下无人出声,很显然,皇上正在气头上,谁敢答话。
片刻,皇上开口:“但是,纵然如此,也应该有刑部缉拿大理寺会审,何时轮到你兵部郎中来越职施行了?嗯,余卿家,你来说说!”群魔追妻插翅难飞
玉潇然见皇上虽怒气冲天,但显然不只是针对自己,又重重一叩首道:“微臣自知有罪,但微臣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微臣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字字铿锵有力,洒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皇上!”裘光柯生来便不是省油的灯,躬身一礼适合开口,“不可听信余大人一面之词啊,况且,即便那唐知洲有巡私惘法之嫌疑,那也轮不到余大人施以极刑吧,不经大理寺会审定案,无凭无据就这样把人杀了,置我朝律法于何地啊!”
“皇上!”钟怀仁躬身,“余大人此举虽有违律法,但其心可昭日月,那唐知洲的的确确有贪赃枉法之嫌,这是证据,还请皇上过目!”说罢,钟怀仁自怀中掏出账簿,交由皇上近侍呈了上去。
成元帝看罢,沉声道:“裘爱卿,你看看吧,小小一个知洲,竟能滥用职权如此贪赃枉法!”
“臣遵旨!”裘光柯接过账簿道。
玉潇然心中有数,成元帝既如此说,又将账簿拿给裘光柯看,那自然是偏向于自己了。
裘光柯正阅账簿时,守门太监来报,丞相求见,说有要事上报。
成元帝眸中精光一闪:“宣!”
裘光柯边看账簿边嘟囔:“还不是求情来的,能有何要事!”声音不大不小,恰巧屋内几人都能听到。
丞相一进门,匆匆行了礼道:“启禀皇上,北方边界处有匪做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几次围剿而未果,已有不少牧民惨遭其害!”
此话一出,裘光柯脸色几不可闻难看了些许。
成元帝广袖一拢,声音难听了几分:“岂有此理,如今我北牧大祸临头了吗?昨个京机布防图被盗,今个瘟疫,明日匪乱,再过个几日,是不是就该亡国了!”
☆、第六十五回 最是难过美人关
一个惊雷下来,玉潇然知道成元帝是真的怒了,吓得在场几人连忙下跪:“圣上息怒!”
上方静谧片刻,才听到成元帝缓和下来的声音:“众爱卿平身吧!”
几人谢恩起身,除却玉潇然。
“余卿家也起吧!”成元帝道。
“罪臣不敢!”玉潇然再次叩首,亏得在碧遐谷时整天被师父罚跪,早已练就得刀枪不入,跪上一跪也无妨。
成元帝松了松脸色,刚要开口,裘光柯抢先道:“皇上,祖宗理法不可违,纵然余大人有天大的理由,那也要杀人偿命,否则众人皆效仿之,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裘将军!”宋世涵开口,“余大人纵然有罪,一来其为民之心天地可昭,二来此次治疫有功,怎么说也罪不致死吧!”
“若是人人都携功而惘顾律法,那我北牧威严何在!皇权何在!此后若有人一触律法,皆拿余大人说事,岂不是天下大乱?这个后果,不知宋相可负得起?”裘光柯掷地有声步步紧逼,说得头头是道。
宋世涵也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了的宵小之辈,答得从善如流:“若是余大人身兼如此大功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未知可有人肯为朝廷卖力,这个后果,裘将军可担得?”
“你!”到底是个武夫,纵然拥千军万马,逞口舌之便又怎比得过一个满腹经纶的文客。
“好了!”皇上一拍龙案,轻喝一声,“日日争吵,两位爱卿何时能让朕省心一点!”
“臣不敢!”宋世涵与裘光柯连忙低首。
“皇上!”钟怀仁此刻开口,“那唐俞贪赃枉法荼毒百姓证据确凿,余大人确实是为民请命,而且一路回京,余大人已身处囚车反省思过,纵然有罪,的确罪不致死啊!还请皇上网开一面!”说完,跪了下去。阳性反应
成元帝沉吟片刻,刚要开口,御书房外忽然传来嘲杂声。
玉潇然与钟怀仁对望一眼,眸色沉重。
“大胆!御书房重地,谁人敢如此喧哗?庞得正,给朕去看看!”成元帝不悦道。
“是!”太监总管庞得正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便回来复命:“启禀皇上,唐嫔娘娘门外求见,说说是……”
“说什么?”成元帝眉毛一皱,“朕不是交代过,商议国事之时,任何人不得打扰,唐嫔说什么了,吞吞吐吐地作甚?”
庞得正小心翼翼开口:“皇上忘了,五年前,唐嫔娘娘还是个贵人,初得圣宠,说自己是为了体面,求圣上给自己正当亭长的兄长谋个正当官职,当时长垣知洲一位空缺,皇上就……”
这下成元帝听明白了,敢情这等昏官还是自己亲自任命的,当下更加不悦:“那这唐嫔是来……”
“回皇上,唐嫔娘娘说,说要皇上主持公道!”庞得正老老实实道。
“后宫不得干政,军国大事,岂是她一界女流之辈能插得上手的,你去回了她,让她速速回去!”成元帝声音微怒。
“遵旨!”庞得正哈了个腰出去了。
早先未回永宁之前,玉潇然从慕容修文那里就已经得知唐俞有一妹妹,正是如今恩宠正盛的唐嫔,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北牧皇嗣单薄,而这唐嫔肚子又极为争气地大了起来,想来也有三月有余。重生之朵朵桃花煞
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除却裘光柯得意地暼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宋世涵。
“皇上皇上!”庞得正慌慌张张跑进来,“启禀皇上,唐嫔娘娘跪在门外不走,说是皇上不惩治凶手,为其兄长讨回公道,就不起来!”
“放肆!”成元帝大怒,“御书房岂是她随便撒野的地方,随朕出去看看!”说罢,大袖一甩,当先大步而出,庞得正连忙跟出。
留下屋内几人鸦雀无声,冷面相对。
门外传来女子哭闹声和成元帝的呵斥声,不一会儿声音小了下去,再片刻之后,成元帝走了进来,重回案几之后坐下。
玉潇然、钟怀仁和宋世涵看着皇上愁眉不展之后,各自的心都沉了沉。
宋世涵忙抢先开口道:“皇上,这匪乱之事……”
成元帝静默片刻,喝了口茶道:“朕感觉有点累了,有什么事容后再议吧!来人,先将余冉收押,其余人暂且退下!”
宋世涵与钟怀仁对望一眼,随后躬身道:“微臣告退!”
裘光柯欲言又止,随后也愤愤不平的告退了。
玉潇然重重一叩首:“谢皇上!”
玉潇然被侍卫带走,身后仿佛传来若有若无地叹息,直直敲进玉潇然心房。
玉潇然刚被带出门,忽然刺耳的女声从侧方传来:“余冉,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