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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啊。不过,不过你也不该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来啊,我,我衣服都没穿好呢。”
寻参几分抱歉中又带着几分委屈,一边说话一边快手快脚在被子后面穿好了衣服。
“你……别说还穿着里衣我什么都没看见,就我把你抬回来的时候为了给你包扎疗伤,更透的我都看过了!”
不可不戒怒气未歇的满口口胡着。其实时至今日,不可不戒早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何还会与坏其他女人的名节。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正是因为他采花多年,见得多了越发知道此事并非寻常。寻参只是寻常手脚皮外伤,他看了她的手脚就是事实,为她脱了外衣也是事实,但更多的确实没有了。这一刻不过是死过翻生为了出气多胡扯而已。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已经道歉了。”
寻参好好睡了一天头脑已经恢复了清明,自己的里衣动过没有她如何会不知道,知道眼前人说的是气话仍然软声道歉。
“不过,我记得我只扔过你两次啊?而且,我刚才为什么要说‘又’呢?我……我好像以前,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寻参脑中不断闪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却怎么也拼不在一起。
此话一出,不可不戒心头猛然一跳,这个死丫头不会是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了吧?她现在觉得我眼熟,下一刻也许就想起什么“嫖”什么“不得不戒”,那自己才真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跟这死丫头也是玩得够了,为了身家性命计,还是早点脱身为上。
“哈,哈——”不可不戒抖动着猥琐的脸——话说这张脸实在是几十年辛辛苦苦养成的模样表情,想改也改不了了——“我们是初见,我们绝对是初见!算了算了,你也没事了,郑王爷的老巢也被捣了,你的师兄师姐对我的嘱托我也半到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告辞各走半边吧!”
不可不戒找着由头,一边说话一边人就倒退着走出屋去,寻参听得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说辞只当他还在介意自己飞戟差点刺死他的事,“哎”了一声跳下床来就要追。不可不戒哪里还容被她缠上,转身施展轻功就朝门口奔去。刚刚跑到门口双手一拉门栓,只听门外两人脚步声伴随两人对话之声清清楚楚传进屋来。
“大师这边请,您的房间在这边。”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引路。”
前面那个声音也就罢了,听得后面那个语气语调,不可不戒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好像中了定身法一样木偶一般僵在了原地,虽然只有三年光阴,但这个成天在自己耳边如同苍蝇一般唠叨不休的臭和尚的声音,就算是烧成灰装在坛子里乱抖自己也不会认错。
“我……”
不可不戒还在门口当木偶,寻参已经摸了出来就要说什么,少林逃徒生怕外面的人听得动静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结果手刚一伸到对方脸前就被对方一把擒住,竟然是少林龙抓手的路子!不可不戒大惊失色,总算是这套擒拿手他也练过,连忙沉腕顶肘朝对方脖颈间撞去,正是拆对方这一招晨钟暮鼓的不二法门。寻参其实完全是本能的应对突然伸到面前的手,不知不觉间伸手成型竟然已经暗合路数,但巧合或者记忆碎片这种东西都是可一而不可再,眼见对方甩脱擒拿又是一肘打来,下意识也是一记军道拳中贴身肉搏的“流星轰”,宛如冲天炮一般左手挥拳已经朝对方缝隙间穿入直接打向他的下颌。
军道拳破了龙爪手,这种事情传出去肯定会变成一个大笑话,但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其间关要完全在于寻参那对招式间破绽异乎寻常的敏锐,还有神力之下军道拳异乎寻常的简单直接,还要算上不可不戒对这门爪法的半生不熟外加心神不凝,这才被一拳打在了下巴上。万幸寻参及时反应过来收回了九成的力道,否则这一拳只怕会把他整个下巴都打没了。
饶是如此,死难逃过活难难避,不可不戒立时捂着下巴蹲到了地上,脸上已经疼得扭曲了起来,可仍不忘记连连挥手做嘘声的姿势是以打自己的人不要出声。
两人之间真是孽缘,不知不觉又打了他,寻参也是大感抱歉,眼看对方对方挥手示意,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动作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看得地上的不可不戒下巴的疼痛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半天,不可不戒侧耳贴着门听得外面声息确无了,这才站起身来,假作神秘压低声音的对寻参说道。
“刚才外面路过的是郑九五的人,我只道他们已经被史刚史神捕都捉了,但现在看来恐怕事情还多蹊跷。我看你独自前往客栈回合你师兄师姐也不安全,还是我与你一同前往吧。”
不可不戒话说着指了指窗户,寻参会意的点了点头,知道又要玩跳窗户的把戏了。两人刚刚来到窗户边,不可不戒刚要去抱女孩,寻参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一路小跑溜回了屋子,然后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抱着她那杆大戟了!
说实话,武林中人打斗不比战阵,很多时候长兵器都施展不开而且携带也不是很方便,不适应做惹是生非的家生。所以江湖中人用的多是刀剑一类可以随身携带之物,除了诸如少林和尚不以争雄斗狠为念为用长棍禅杖之外,其余的虽然也有些棍、枪门派传世,但终究算不得主流。至于大戟这种东西……说实话就算是战阵之上也很少有人使用,因为打造工艺复杂无法推广用于下层军卒,上乘的将军有这个特殊爱好的也不多,在哪都该算是稀罕兵器。但兵肖器主,寻参一看这把银戟就觉得投缘喜欢,一时忘记了转身都还要找回来。
看着女孩手持大戟一双眼睛汪汪的望着自己,不可不戒咽了咽口水,抱着这堆东西跳楼,实在是对自己轻功的一大考验!
一路无事,跳楼之后的两人直接出现在客栈后面的巷道之中,不可不戒跳下楼来才想起自己忘了结帐,不由暗暗自嘲自己果然还是习惯当那种来去分明大侠,更无二话拉着寻参便来到了她们之前所住的客栈,本打算将她往这里一塞就自己赶紧出城,谁曾想一问之下那对男女师兄姐竟然大摇大摆,昨天就自己先结帐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师兄师姐他们去了哪里啊?他们怎么不要我了?”
好像一个跟父母走散了的孩子,寻参只觉得四周一下子空了没有半点依靠,本能的抓住了身边唯一的救命稻草,惶急的样子直让人担心她会下一刻哭出来。
本来想说“你自个留在这里,你师兄师姐很快就会回来寻你。”这一类的胡话,可话到嘴边看到对方的模样,昔日杀人不眨眼,采花不皱眉的江洋大盗莫名其妙的只感觉一阵心软。左右都是自己惹出来的货,将她那么一个“傻子”孤身扔在这大染缸一样的西安城里终究是放心不下,老子菩萨心肠佛祖转世,就送人送到家的再送她一程吧。那上官师姐什么的虽然不知道,无忧谷在哪也摸不清,但将她送回少林寺去,让那些老秃劳心又有何不可?
想到这里,不可不戒先是示意寻参勿要惊慌,然后拉着她的手来到客栈之外,装模作样的对一颗槐树下的一条小孩用石头画在地板上的鱼研究了片刻,然后一拍巴掌胸有成竹的说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师兄师姐有急事耽搁不得必须先走一步,但他们已经给我留下了暗记,要我带着你前往洛阳去与他们汇合!”
第705章 武林大会
西安距离洛阳千里之遥,不可不戒本来就是从那条路逃回来的,如今回头折返当然是轻车熟路。
千里迢迢又带着寻参,当然不能再用两条腿赶路,西安旁边的一个小镇中不可不戒雇了一辆马车,十两银子将他与寻参送到洛阳。车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把式,寻常跑这样一趟“长途”能挣个三五两就不错了,如今遇到阔爷一出手就是三倍价钱,车夫自然加以奉承,沿路之上打尖住店都是他一手包办,虽然银子是主顾出却一切都安排得极为舒服。
离开西安半个多月后已经来到距离洛阳不到三天路程的南风镇,天有不测风云下起了大雨,车把式熟门熟路的找到一家门缘虽低但干净整洁的客栈,将两位财神爷送进门后告诉柜台处老板好生看顾,自己便顶着雨将马车赶到后院去了。
南风镇是个小镇,但因为地处西安与洛阳的官道之上平日里来往的旅客也算不少。但现在遇到这场从昨晚就下到现在的暴雨,再好的客栈来往也没多少生意。都快杵着桌子睡着了的老板得了车把式的嘱咐知道眼前是两个不缺钱的主,随便问了一声便吩咐厨房尽管将最贵最好的酒菜做上了,不一刻已经满满摆了一桌子,然后奇怪的看着桌前那个女孩以十倍于那个男人的速度狼吞虎咽了起来。
“喂,慢点吃,不够可以再叫。”
不可不戒这个半个多月来与寻参处的越发熟了,看她左手端汤碗右手拿筷子吃得风卷残云的模样,不由好笑的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边。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就算是再被世人公认人渣的人也会有他关心和关心他的人。不可不戒当年干了采花贼的勾当,平日里浪荡漂泊居无定所,就算是同为江湖四大恶人彼此之间也是聚少离多,一年难得见一两面,虽然也说是潇洒但又何尝不是孤独。这少林寺一住三年,能有这么多改变未尝没有“稳定下来有个家”的因素在内。但少林寺之内的和尚大多都知道不可不戒原来是干什么营生的,和尚又不是佛祖,除去少数真正慈悲为怀的高僧之外,轻蔑与冷漠他也尝得不少。甚至就算是虚真、无因等人,对待他也是以一种“救赎”的姿态,虽然没什么立场去驳斥,但总不自觉的令人生出一股不俯视的感觉,彼此之间总是蒙上了那么一层隔膜。而眼前的寻参却给了他完全不同的感觉。
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一个完全没有依靠的女孩,茫茫人海之中已经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浮舟,这种完全没有任何条件没有任何杂质的信任和依赖,让不可不戒感受到了八岁以后再没有感受过的温暖,不由自主的开始在寻参的身上投注着越来越多的感情。与男女之欲无关,这是一种最单纯最纯朴的亲情,哪怕明知道身边这人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的在拼合,不可不戒仍然希望能在她身边呆上更多的时间。
“呜呜,啊啊……”
寻参这个拥有仿佛无底胃的女孩好像想说什么来回答同伴,但嘴巴里塞得满满都是食物,说出来的话也变成了呜咽。不可不戒看着她那鼓起的腮帮好像只藏食的松鼠一样,不由越发好笑的笑出声来。这个小丫头虽然失去了记忆,可言行举止间并没有多少丢乖露丑之处,唯一就好像是食神转世,成天对食物和睡眠的需求大得惊人,是以在这餐桌之上别说没有半点淑女的风范,其态更类饿鬼。不过也就是在这吃与睡之间,她的力气似乎仍然在日渐增大,自己也曾经试图教授她一些基本内功,但寻参似乎对这些东西本能很排斥,怎么学也学不会,自己也只好作罢。
不可不戒脑中正回忆着这半个多月来寻参的种种趣事,门外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仔细分辨下乃是八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客栈门口齐刷刷停住了脚步。这进退如一的动作不单单是来人马术精良,八马同进同退,这八人的纪律也远非是寻常江湖组合可比。
无论是像松鼠的寻参还是不可不戒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