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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与掠夺,极致的,酣畅的,令人狂喜的快乐。
所有的一切,都犹如吸了鸦片一样让人酥麻上瘾,沉溺沦陷,仿佛要将这四年的隐忍与缺憾,在这样一个久违的夜晚,尽情偿还,直至……万劫不复。
……
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回被抛上巅峰,又跌落谷底,她闭目喘息,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以为他会就此作罢,谁知——
长臂从她腿弯处伸过去,一把抱起,整个人被他扶坐起来,面对面坐在他的身上,圈入汗湿的胸怀。
身与身,心与心,紧密贴合,再无缝隙。
呼吸声声,喘息阵阵,心跳,强烈而狂乱,是他的,也是她的……
半夜痴缠,一宿情浓,他的手臂一直搂住她的腰,温柔而坚定,宣告所有。
明明身上累得要死,脑中却异常活跃,半梦半醒间,就听得他在她耳畔絮絮叨叨,不断地念。
“回来,回到我身边,不要再跑了,好不好,好不好……”
快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身上,带着丝丝湿热,轻柔摩挲,一如从前。
眼皮都懒得睁开一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有人给自己净脸擦身,坐享其成,这样的感觉真好……
过了一会,又似乎听得外间有人轻唤,似是在催促他早朝,身边之人顿了顿,动作继续,慢慢做完。
然后,唇上一暖,接着,就听得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
……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浣溪幽幽醒转,慢慢坐起身来,茫然四顾。
看着满床狼籍,一身紫绯,呆了呆,心中说不清是何种滋味。
本能摸向脖子,上面不出意料,已是空空如也,自己那枚玉牌,又让他给摘了去。
此举之意,不用猜,自当明白。
——你要去哪儿……你还想去哪儿!
如今的自己,还能去哪里……
刚抓起榻边叠得整整齐齐的深衣内衫,还未来得及穿上,就听得门外一声轻响,有人恭敬唤道:“姑娘醒了么?奴婢奉陛下之命,来侍候姑娘起身更衣。”
说话间,两名宫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捧着杨枝水杯,另一人手里捧着各色衣饰。
君浣溪拉过被褥,挡住自己胸颈间的痕迹:“放下吧,我自己来。”
瞥了一眼那些清雅素淡的女子宫装,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依旧是白绢裹胸,青丝束起,穿回自己原先的衣裳,做回那名身份卑微的宫奴。
“姑娘,你……”
君浣溪自顾自整理着衣衫,无视周身丝丝酸楚,慢慢站起身来:“陛下呢?”
一名宫娥赶紧奉上洗漱物事,另一人行礼答道:“陛下上朝去了,嘱咐奴婢二人过来侍候姑娘,姑娘要用的早膳,陛下都吩咐御膳房准备好了,等下就送过来。”
君浣溪洗漱完毕,朝她们摆手:“不用了,我不想吃,谢谢你们。”
“姑娘……”
背后两人急急相唤,却不能阻住她前行的脚步。
偌大的帝寝,奢华的布置,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不适,立在其中,不觉舒心,只感觉到压抑与窒息。
推开门,朝着长青宫正殿的方向,没走两步,一人及时冒了出来,俯首行礼,仰头唤道:“君大夫,陛下有旨,请君大夫在内寝休息,陛下很快就回来。”
“吴常侍。”
君浣溪看着他一脸了然的神色,心中微微羞恼,叹道:“是他让你守着我么?这算什么,软禁?”
吴寿抬起那已显佝偻的身形,摇头道:“陛下一番苦心,君大夫还是不明白么?”
君浣溪淡淡道:“我人笨,明白得迟,被他唬得团团转,还有常侍你,也帮着他来骗我……”
吴寿急切摇手道:“不是!君大夫,你误会了,我都是今日一早听陛下说,我才知道啊,之前我一无所知,我还打算托人去东夷南疆寻找解除秘术的法子!”
君浣溪看他一眼:“有劳常侍费心了!不过,你们还真没看清我,我君浣溪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岂会甘心做那笼中鸟,低声下气,囿守一室?”
说罢,也不看他脸色,扭头就走。
在长青宫转了一大圈,每一道宫门内外,都是布满宫廷守卫,持戟相交,严阵以待,看这情形,天子早有准备,随时随地预防她逃之夭夭。
心绪闷闷,又走了回来,行至一处廊前,忽见那边房门虚掩,有琴声低低传来。
本是无意搭理,没想到刚一抬步,背后便是一声轻唤:“你这丫头,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那声音,清迈中带着丝丝熟悉,竟是……他的师父,裴伯夷!
他怎么也在宫中?
撞见长辈,却不能像对吴寿那样,拂袖而去。
君浣溪苦笑一声,推门而入,恭敬拜倒。
“裴先生,多年不见,还是这般康健……”
裴伯夷呵呵一笑,等她慢慢行完礼节,才抬手招呼她起来:“不用这样客气,以后便是一家人了。”
君浣溪低头道:“裴先生说笑了。”
裴伯夷笑道:“我可不是开玩笑,那小子专门把我请进宫来,说要我来主婚呢,啧啧,我当初没看仔细,都过了好些日子才想通,南医公子,原来是个小美人……”
君浣溪听得愕然:“主婚?”
“是啊——”裴伯夷从袖中取出一张信笺,朝她扬了扬,微嗔道,“阿略这小子,真不知怎么说他才好,当初我不想他跟他那皇帝老子走得近,就硬起心肠说断绝师徒关系,他倒好,信以为真了,这些年也不敢来见我,自己快要死了,才派人送信来……结果我赶来救他,姓卫的小子已经抢先一步,哼哼,老夫只迟了半日,扑了个空……”
“裴先生?你在说什么?他……派人给你送信……”
君浣溪思绪混乱,抚着额头,朝他伸手:“他给你的信,能不能让我看看?”
裴伯夷怔了一下,随手递了过去:“看吧,信上也没写什么,那送信的人是带了口讯……”
君浣溪接过一看,龙飞凤舞,只六个大字,连个落款都没有:师父,来人可信。
“嗯,阿略这小子,做事情神神秘秘的,那送信的人说他中了剧毒,身边虎狼环伺,要我在约定时日前往搭救……没想到,哼哼,这个卫临风,居然把他带去京郊行宫,害得老夫一阵好找!”
君浣溪听得一惊,心底隐隐觉得不对:“裴先生的意思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中毒?那约定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呢?”
裴伯夷瞅她一眼,笑道:“他对他的武功修为,倒是了解得透彻,提前了大半年给我送信,果真如他所想,坚持到了最后关头。我的徒弟,真没让我失望……”
原来……是这样……
当初泠月为了逼走自己,顺利上位,用上一招苦肉计,而他,何尝又不是如此!
从小在冷宫里生活的皇子,长大成人后,更是城府深重,不可能连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由着羽衣日日下毒,毫无察觉。
他,根本就是早有打算,且铺好后路!
穆易,天子暗卫,安阳幽州两营……最后的救星,是他的师父,文武全才的江湖异侠裴伯夷!
有他老人家出手,什么暗道不能破,什么重伤不能救!
自古帝王心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不惜将计就计,损伤自身!
他的目的……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什么?!
默然跪坐着,都不知裴伯夷是几时离开,只隐隐记得他声声朗笑,不无得意。
那欣慰笑声,听在耳中,却是莫大的讽刺。
外间略有人声,房门微动,有人轻轻走了进来。
肩上搭上一只手,嗓音低沉而愉悦:“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来了这里。饿了不?我们一起去用膳……”
“我不饿,什么都不想吃——”
“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太累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听得那关切的语气,君浣溪缓缓转过头来,胸中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忍不住蹙眉吐出:“陛下,我只是个宫奴,你何必对我如此上心,我承受不起……”
宇文明略微微动容,低叫道:“这个时候,你还唤我陛下!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啊!”
君浣溪呵呵轻笑:“你是君,我是奴,你那般高高在上,一句话就可以把我罢官免职,贬为宫奴,你说,这算什么?”
“不是!”
宇文明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向自己:“你明知道我不是真的惩罚你,我只是气你当初不问青红皂白就抛下我不管,取了我的记忆,还把我硬塞给别人!浣溪,我亦有男人的自尊,那个时候,我真是好恨你!你知不知道!”
“所以,你就隐瞒你已经恢复记忆的真相,装疯卖傻,作弄于我,以此来报复我当初的行为,是不是?你以为,我就走得潇潇洒洒,过得欢欢喜喜,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敢说不是!”君浣溪啪的一声,将那张信笺甩在他身上,“你不仅算计我,还算计奕安和临风,还有广仁王爷,算计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哈哈,好一个性命垂危,生死不明,吴寿那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们这一群人抛下一切,发了疯一样往京城赶,想方设法进宫救人……其实,这只是你宇文帝布下的一个局,只是一个局!”
宇文明略捡起那信笺,只掠过一眼,即是沉声道:“你见过了我师父?”
君浣溪点头,意欲退后:“不错。”
宇文明略拉住她的手不放,目光一凛:“师父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君浣溪淡然道:“该说的都说了,这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你都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了,帝王心术,自古便是如此,更何况,你要对付那隐在暗中的敌人,却也无可厚非。”
怪不得他,只能怪自己,从未真正放下,闻讯他出事,便是理智全无,傻傻跳进这一陷阱……
“帝王心术?”
宇文明略面色发白,狭眸里一丝幽光,缓缓射过来:“你便是这样看我的?”
君浣溪咬唇反问:“难道不是么?”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笑得无比凄凉,无比沧桑,令人不忍再看:“所以,你当初舍弃了我,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想过回头,是不是?”
君浣溪硬起心肠,平声道:“是。”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我的生死,又关你什么事?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宇文明略蓦然低吼,声音嘶哑,满目怒火,“吴寿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跟奕安拜堂,你上回说的那个酒后乱性,就是跟……”
他喘着粗气,后面的话久久不出,但是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在记恨,他在介意,介意她跟别人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
或者,他把卫临风和沈奕安请来赴宴,就是为了确认另一位当事人,是谁……
四年来,他为她执着苦守,她却没有同样待之!
脑中一阵眩晕,只觉得他眼底满是羞恼与愤恨,更带着漫天的伤痛,直直凝望过来,深入她的内心。
虽然自已不觉得自己做错,但是,在他一个古人看来,这失贞之事,罪大恶极!
“你是在指责我吗?”
他痛,她又何尝不是?
心底深埋的隐痛被他执意勾起,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觉得我不守妇道,没有为你守身如玉,从一而终?呵呵,陛下,我为何要为你守身?你可以娶泠月,还有那么多妃嫔,我为什么不能跟自己喜欢的男子在一起,缔结良缘?”
宇文明略声音发颤:“浣溪,这不公平,你明知我当初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