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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装饰何等眼熟,竟是一名宫禁侍卫!
君浣溪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检查,苦于药箱工具没在身边,只得在那侍卫身上几处大穴揉按半晌,总算把他给弄醒了。
侍卫睁眼一见是她,哑声道:“君大夫,你……你没事吧?呀,你脖子流血了!”
哦,方才蒙哲那把匕首还真是锋利,只轻轻压过来一下,就把皮肤割破了。
“我没事,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下……”君浣溪皱起眉头,一只手掏出块手帕出来按住脖子,另一只手搭把力,扶着他坐起来,迟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弄昏的?”
侍卫摸一下后脑,缓缓回神道:“我见君大夫一个人朝这僻静路上去,怕有什么事情,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刚一走进这甬道,就被人打晕过去了。”
君浣溪想了想,又道:“看清是谁人干的吗?”
“没有,他是从背后袭击的。”
君浣溪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偷袭之人应该是蒙哲,好在这侍卫没有看清他的身形相貌,也不至引起麻烦,于是起身行礼道:“这位兄弟,这人其实是我的朋友,专程来看我的,本来他是想跟我开个玩笑,谁知方才一时眼花,把你当做是我,下手重了一些。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可好?”
那侍卫赶紧站起,伸手来扶,口中嚅嗫道:“君大夫太客气了……”
君浣溪避了一下,仍是一辑到底:“你好心过来瞧我,却被累及受伤,我怎生过意得去。”
那侍卫面色涨红,呐呐道:“君大夫不必在意,我也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
君浣溪微微一怔:“奉命行事?什么意思?”
侍卫自知失言,只得如实相告:“那是……楚统领的指示,他临走之前专门抽调宫禁卫士,暗中保护君大夫在宫廷内外的安全。”
楚略,是楚略,他竟然派人暗中保护自己?!
人去了,心里却还担心着她……
唇角不由自主勾起,朝那侍卫绽放一抹清浅淡然的微笑:“走吧,跟我回太医署,好好检查一下。”
那侍卫却是摇头:“不用了,我没事,等下要集中操练,明日楚统领回来要检查的,我先去了……”
心头一突,随即扑通跳个不停:“楚略……他要回来了?”
“是,楚统领最迟明日酉时回来……”
谢天谢地,他,终于要回来了。
回到署中,散值时辰已过,黄芩背着药箱在正堂等着,一见她回来,便是上前禀告,说是君正彦被黄医效请去家中商议编纂医经之事,让她先行回家去。
君浣溪点头,去到房中处理下伤口,抹上药膏,一切收拾妥当了,这才步出门来。
平日长雇的马车已经随君正彦而去,两人出了宫门,一路慢走,只见天色已黯,行人寥寥无几,待得走到稍微热闹的市集,君浣溪便是体力不支,于是停在路边柏树下歇息,让黄芩到前面去找个牛车行脚之类代步。
忽闻身后一阵辘辘车声,一辆四轮轻车飞速而来,转眼驰到面前。
“浣溪,你在这里做什么?”
马车停下,车上之人掀开布帘,朗声相唤,却是太子宇文明瑞。
君浣溪见他一身素衣,寻常装扮,微微一怔,继而行礼道:“见过公子,我在这里等我家童儿一道回家,他去前面雇车去了。”
宇文明瑞轻拍一下车窗,笑道:“哪需雇什么车,上来吧,我载你们一程。”
君浣溪摇头道:“多谢公子好意,我们不赶时间,公子办事要紧。”
宇文明瑞皱眉道:“莫非我真是如此不受待见?却让你处处设防,拒我于千里之外……”
“公子,你误会了,哪里的事……”
“若是误会,那就不说了,上来吧。”
君浣溪甚是无奈,又怕过多纠缠反而引人注目,只得唤回黄芩,一道坐上车去。
车上幽光明晦,只坐着宇文明瑞一人,目光柔和,笑意温软。
这样的儒雅男子,莫说是当朝太子,就是身份寻常之人,面对着他,也是无法生出抗拒之心吧。
君浣溪暗叹一声,一旦坐稳,车帘垂下,便是说道:“殿下太客气了,浣溪真是过意不去。”
宇文明瑞轻笑道:“我应邀去瑞亲王府喝酒,只是顺道载你而已,你别不好意思。”
瑞亲王?
依稀记得听老师说过,这瑞亲王宇文浚是当今天子唯一的弟弟,本身并没有什么才能,也没有雄心壮志,虽然封了亲王,却也是个虚衔闲职,只仗着其宇文皇室,龙子凤孙的身份,终日在府中歌舞升平,寻欢作乐。”
于是笑道:“殿下真是好兴致。”
宇文明瑞听她如此一说,只是摇头:“王叔邀我多日,我也不好再拒绝,只是去坐坐,喝杯水酒就走,等到三日后祭奠大典宣布册立太子监国,我就更没有空闲了。”
君浣溪点头,看了看车内四周,随意问道:“崔侍卫怎么没和殿下一路?”
“崔浩家里有事,我准了假,不过也没什么,王叔是自己人,这瑞亲王府也不若寻常酒肆,不必担心。”
君浣溪点了点头:“这瑞亲王府……”
等等,王府?
方才好似听到蒙哲与那黑衣人也是说到什么王府,还说……二皇子宇文明泽也在?!
不知为何,心头竟是微微发颤:“殿下,那王府中……可还有别的客人?”
宇文明瑞摇头道:“这个倒是不太清楚,我也没多问,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瞧瞧——”略一抬眼,却发现对面之人竟是面色煞白,不禁低叫,“浣溪,你这是怎么了?”
黄芩也是急忙过来查看:“先生,先生你哪里不舒服?你的手好凉!”
“我……没事……”君浣溪抚住胸口,勉力止住那心脏骤然收缩的痛感,喘息半晌,方才说道,“可能是最近几日太累了,我回去歇一会就好。”
怎么回事?
自己体质一向良好,从来都没有心疾之症,怎么会觉得整个心脏都在抽搐发痛?!
马车停下,车外有人轻唤:“公子,君大夫的府邸到了。”
“殿下,我告辞了。”
拱一下手,勉强行了礼,被黄芩扶着正要下车,宇文明瑞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满脸担忧:“浣溪,你脸色看起来真是不好,要不我送你进去?
“哦,不用了。”君浣溪低头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臂的大手,心里瞬间放松下来,痛楚也是随他的动作慢慢消失,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被他一碰,居然不怎么痛了……
“那好,你自己保重,好好回去歇着。”
宇文明瑞关切看她一眼,轻轻放下车帘,一挥手,马车启动,慢慢朝前行去。
君浣溪立在门口,看着那车帘随风飘动,顶上月光流泻下来,映出一道安详端坐的人影,渐行渐远。
忽然间,沉重的压抑感又自袭来,心脏疯狂乱跳,几乎要蹦出胸腔,身子猛地一颤,倒跌两步,若不是黄芩见状赶紧上前架住,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先生,你怎么了?!”
黄芩的声音显得那么飘渺,脑海中却是倏然显出一片血红颜色来,一个含糊的声音低沉呼唤:“阻止他,快去阻止他……”
什么?阻止谁,要她去阻止谁?
君浣溪立在原地,只觉得双腿站立不稳,茫然之际,又听得脑中有声音传来,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那人在叫:“帝子星落,天下大乱,四灵归位,护主平安……”
声声入耳,虽不明含意,对她而言,却是如同魔咒一般,一掌推开黄芩,朝着那街巷尽头的马车疾奔而去。
“公子,等我……”
黄芩防不及防,身上又是背着个沉重的药箱,一下子被她推坐在石阶上,扭了腰,痛得龇牙咧嘴:“先生,你去哪里?”
君浣溪没有回答,朝着马车发足狂奔,厉声高呼:“停车,快停车!快停车!”
车轮滚滚,马车转出巷口,霎时没了踪影。”
“公子!公子!”
心头强烈的冲击仍然存在,步伐不稳,险险跌倒在地上。
帝子星落……
糟了,宇文明瑞,他有危险!
“浣溪,你怎么了?”
眼前一花,纯白身影立时闪现,绝美的面容映入眼帘,是沈奕安!
君浣溪又惊又喜,扑了过去,着急扯住他的双臂:“奕安,快帮我,我要去追太子殿下的马车!”
沈奕安微微皱眉,反手搂住她:“出了什么事情?你的面色好差!”
君浣溪直直摇头,拉着他就朝前冲去:“我以后再给你细说,现在时间来不及了,这是十万火急人命关天的大事,快帮帮我,我们去找一辆马车,或者是……”
“或者是一匹马儿……”沈奕安接上一声,举目四望,眸光落在远方一处。
那里,是一处客找,门口两名商旅模样的人,正跨上马匹,欲要前行。
“借用!”沈奕安一个翻身落下,将那马上之人一把拉了下来,自己稳稳坐在马上,调头朝君浣溪驰来,待得到她跟前,伸出长臂,抓住她的小手,飞一般带上马来。
那被拉下马的男子还在兀自发愣,两人一马已经驰过面前,一声低语从风中传来:“两个时辰之后在原地还你……”
马儿转出巷口,驰上大道,眼前天色灰暗,一片空寂,哪里还有那马车的影子?
沈奕安轻声问询:“去哪里?”
君浣溪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瑞亲王府!”
被他的手臂小心护在怀中,两人同乘一马,如斯亲密,这样的情景,何等熟悉,仿佛又回到了鹫峰山下,那欢声笑语还回荡耳畔……
可惜,身边少了一个黄芩,一个楚略。
而且,胯下只是一匹商旅代步载货用的瘦弱马儿,怎么比得上那千里良驹踏雪无痕!
等到他们到得那高大巍峨的王府门前,刚一下马,马儿便是彻底倒了下去,四周也是不见宇文明瑞所乘马车的踪影。
君浣溪顾不上其他,上前一步,将那朱漆大门捶得震天响,里面隐约听得丝竹鼓乐之声,捶了半天,却是根本无人应门。
“别捶了,没用的。”沈奕安目测下那围墙的高度,搂住她的腰,飘然而起,蹬踏几步,转眼跃过墙头去。
一落到地上,刚一站稳,迎面奔来一人,看样子像是一名家仆,一来就朝着他们尖利叫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胆敢擅闯王府,看我不把你们,呜呜……”
见得沈奕安上前一步,将来人拖到花池旁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君浣溪也是不敢怠慢,凑上前去,急切低问:“快说,瑞亲王爷现在何处?”
“饶命,大爷饶命——”那人吓得面如土色,喘息道,“王爷和两位殿下在正厅喝酒……”
两位殿下?
那宇文明泽果然在!
一念及此,轻轻挡开沈奕安的手,将那家仆拉到跟前,肃然道:“我们是二殿下的人,应邀过来吃酒的,殿下已经等久了,你快些带我们过去!”
眼角瞟了一下沈奕安,后者会意,却是从腰间摸出一枚小小的令牌来,朝那人眼前一亮:“二殿下亲赐的令牌在此!”
那人本来还面露迟疑,见得金光一闪,立时信服,带着两人疾步而行,不多时,便是到得一处宽敞的大厅门前。
厅中灯火通明,设有主席三座,偏席若干,都是坐满了人,堂下还有歌女舞姬正在表演,一时乐声柔婉,舞步蝙跹。
君浣溪大步踏进,一眼瞥见那正中主席上温和清淡的男子,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伸出手来,在门板上重重叩响:“打扰各位!”
这叩门之声,惊醒了厅中众人,声音顿歇,齐齐抬眼,望向那门前悠然站立的一红一白两名年轻男子,入目之际,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