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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略依言接过,一把塞进嘴里,仰头咽下。
君浣溪冥想一阵,依稀记起两处穴位,又取了两根银针,咬唇道:“我再用针炙之法试试,并不能保证效果……”
“你是大夫,放心去做——”楚略点头,忽又低声道,“浣溪,我……越来越热了。”
看来,这药丸根本不起效果,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你平心静气,不留杂念,我要下针了!”
楚略闭上双眼,盘腿坐起,静然不动。
君浣溪凑上前去,目光避过他的要害部位,寻到他后腰的肾俞穴,一针扎下,即是缓缓捻动针尾。
约莫半炷香时辰,见他气息稍缓,心中一喜,又捏了另一根针,看准他腿间的阴廉穴,再次下针。
“哎一一”
男子喉结滑动,逸出一声浅弱低吟。
君浣溪正在垂首施针,方寸之际,听得分明,不由抬眼凝望,与男子刚好睁开的双眸对上。
但见他额汗晶莹,狭眸流光,那一双眼中,俨然是满蕴春意,正强自抑制。
“怎么,还是不舒服?”
自己明明是找准了地方,怎会不起效果,反而引得他热情更甚?
楚略直直看她,皱眉苦笑:“这针炙之法大概不行,第一针还好些,这第二针下去,我却有些受不住了……我……”
君浣溪见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急急撤下银针,无奈叫道:“怎办?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之前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症状,我……没法帮你!”
楚略涩然一笑:“没事,我再忍一忍,一会就过去了,浣溪,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君浣溪怔怔望着他,听得那原本醇厚的男中音因为压抑情韵而变得低沉暗哑,呼吸之声也是急促慌乱,想起正是因为这两人半夜幽会,以致生出如此后果,不由气急骂道:“也怪你自己,处事太不检点,老实呆在房间睡觉多好,干嘛要去她屋里!”
骂完,狠狠瞪他一眼,扭头就走:“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把公主找来,让她来救你,这样也好,你们两个生米煮成熟饭,从此万事大吉!”
“别去!”
楚略情急之下,从榻上跳起来,一把将她手臂拉住:“浣溪,你回来!
君浣溪缓缓回头,眼露不解:“楚略,你是个男人,怎么这般扭扭捏捏的?你们两个郎有情,妹有意,正好趁此机会,玉成好事,你这家伙便宜占尽,还犹豫什么?陛下那边,由我去说!”
楚略面色一沉,只哑声道:“你不会明白的,我宁愿一死,都不能碰她一根头发!”
这个迂腐的古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君浣溪气得咬牙切齿:“是,我不明白,那就死吧,死吧,我懒得管你!”
见得那少年怒不可赦的模样,楚略喘一口气,裂嘴一笑:“我忍得有点辛苦,我过去榻上躺会,你放心,坚持过去就没事了。你坐在一边陪着我,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
这可是自已的寝室,鸠占鹊巢,更是大大的不好!
心中不住诅咒着,双脚却是不由自主跟了过去,依言坐在榻边,担忧看着榻上蜷成一团的男子,张了张嘴,忍不住同:“真的,很难受吗?”
楚略面色潮红,眉心紧锁,似是在全力抗拒身上的感觉,听得如此一问,不由苦笑:“是,很难受,水深火热……”
自己不是男子,没有经历过这些,自然想象不到是怎样一番痛楚,既然他不愿破坏人家的清白,就只能盼着他能凭借坚韧的心性与过人的意志力,生生熬过去。
这样,会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呢?
正想得入神,男子背转身去,沉声开口:“浣溪……你说点什么话…………随便说什么都好……”
“哦。”君浣溪应了一声,思索一阵,慢慢道:“我和老师童儿,一直住在山谷里,每到冬天,大雪封山,谷中白茫茫一片,家里亦是冷得要命……”
一一些时他正是挥汗如雨,听听这冬日景致,是否能心思清净一些?
“芩儿还好,一向本分规矩,芷儿可就调皮了,经常用雪球来捉弄我,每当我们闹作一团,老师就坐在门口,看得呵呵直乐……”
——老师,童儿,不知卫临风找到他们没有,是否一切都好?
将记忆里最珍贵的画面轻言细语,娓娓道来,只觉得榻上男子的喘息之声渐渐淡了下去,几不可闻,归于沉寂。
难道,听得睡着了?
皱下眉头,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轻唤一声,朝他靠近过去,将那健硕的身躯翻转过来,一眼看去,心跳都是几乎停住了。
男子双目紧闭,面色如炽,一丝殷红的血线,从鼻间慢慢流出来。
“楚……楚略?”
君浣溪声音发颤,几乎站不稳身子。
七窍流血而亡……
宇文子婴,她没有撤谎,她说的是真的!
忽然想到,那个始作俑者,身上会不会有解药?
“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
在那滚烫的俊脸之上轻抚一下,毅然转身,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公主!你醒醒!醒醒!”
一脚踢开房门,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搜遍她的全身,以及榻边柜里的各个角落,却是什么都没找到。
想着那一丝醒目的红色,心中大骇,用尽全力,摇动着那兀自昏迷的少女,急声吼道:“你快起来,你的心上人要死了,就要被你害死了!你快些起来救他!”
不知是先前楚略出手留情,还是力道不够,被她这么几摇几弄,宇文子婴竟然幽幽醒转,揉眼道:“我……这是怎么了?”
君浣溪说不出是欢喜还是厌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说,解药在哪里?”
“解药?”宇文子婴眨了眨眼,慢慢反应过来,摇头道,“二皇兄给我的时候,言明是没有解药,只能靠与处子欢好来解除痛楚,否则必死无疑……”
“楚略,他没事吧——”宇文子婴低问一声,见那少年眼睛眯起,面色愈发清冷,赶紧解释道,“二皇兄不知怎的,知道我跟楚略的事情,老早就给我了,说是只要我们做了夫妻,父皇就会谅解了。我当日在皇宫的时候,曾经派人来请你,就是想让你给看看,这个药对身体有害不……”
君浣溪听得瞠目结舌,心念一动,蓦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宇文明泽设下的计谋,意在让楚略身败名裂,对其再无威胁。
只可惜,这个陷入爱情迷阵的傻公主,担心情郎身体受损,患得患失,以致延误了最佳时机,却在风平浪静之时,惹出另一桩祸事来。
勇于示爱,努力争取的女子,尽管不择手段,却未必全部是错。
心中已有决定,却是忍不住又问一句:“楚略,今晚怎会在你房中?”
宇文子婴面上青白不定,在那明澈沉然的眸光注视下,终于如实相告:“我,见你一直在捣药,就去敲他的门,说我屋中好像进来了一条蛇,他于是过来帮我抓蛇,忙活半天,自然什么都没抓到,我就端水给他喝,他一口喝光了……”
“你!”君浣溪胸口起伏,看着那张泫然若泣的小脸,真想一掌打过去,“你知不知道,楚略现在有多惨!你实在是害人不浅,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宇文子婴急急拉住她的衣袖,哭求道,“君大夫,我知道错了,可我那是因为太喜欢他啊,你让我去救他,好不好,好不好?“君浣溪压住心底一丝痛,朝她冷冷一瞥:“祸是你惹出来的,自然该你去解救。“一进门,就看见那原本蜷在榻上的男子已经坐起身来,靠在墙边,一头墨发遮住颜面,五官神情全然不见,大惊之下,赶紧扑过去:“楚略,你怎样……”
“浣溪……”男子听得她的声音,抬起眼眸,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还好……刚刚又缓过一阵了……”
目光一转,看清少年身后那一道人影,却是凌厉毕现,嘶声道:“是你,你还来做什么?”
宇文子婴身子一颤,怯怯过来:“楚略,我错了,你别怪我,让我来救你,我以后不乱来了,我好好服侍你……”
“谁叫你来的,我不需要你,你走!”楚略急急转头,朝向君浣溪叫道,“浣溪,答应我,让她走!快走”
“楚略,事已至此,你就别逞强了……”
君浣溪叹一口气,拉过那不住啜泣的少女,往那榻上男子身上一推,转身就走:“好了,你们两个,少说话,多做事!结束之后再叫我。”
楚略身躯一僵,硬声道:“浣溪,你别走!”
“楚略……”宇文子婴仰头而视,大胆攀上男子的宽肩,“你不要再拒绝我了,我是心甘情愿的……”
“你!怎能如此作践自己!滚——”
随着那一声怒吼,清脆的巴掌声接瞪而至,少女惨呼一声,被一掌打倒在地。
“你……你叫我滚?”宇文子婴犹疑不定,慢慢撑起身来,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楚略,你好狠心!你知不知道,如若我不救你,两个时辰之内,你就会全身血液流尽,干枯而死!”
楚略面色发白,一字一顿道:“就算是死,我也决不会碰你!你走,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这个男人,到底在坚持什么,竟是连死都不顾?
君浣溪立在门口,正值蹙眉,却见那少女颤颤站起身来,面色灰败,忽然朝外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就听得马嘶之声,奔出门去,只见蒙蒙亮光中,似乎有人跨上骏马,飞驰而去。
“楚略,公主她骑着马跑了……”
“没事,她会骑马,我听陛下说过——”男子低微一声,下一瞬,却是捂住胸口,重重喘息。
“你!你怎样?”
君浣溪奔过去,刚到榻边,却被他手臂圈过来,拥了个满怀。
“又发作了……”楚略将头埋在少年的肩上,嗅着那淡淡的药香,低喃道,“浣溪,我很自私,我明知应该让你去追她回来,却舍不得你走开,我想你能陪陪我,我不知道后面能不能坚持过去,我不想一个人……”
君浣溪心头一酸,轻声道:“好,我不走,我陪着你。”
楚略欣慰一笑,忍住那丝丝痛楚,手指伸出,抚过她柔软的发丝:“这一阵子,你瘦了好多,到时候奕安来接你,一定会骂死我……”
“奕安脾气好,他不会骂你,要骂你的人,只会是临沁……”
那两个人,天南地北,各在一方,却不知何日才能重聚。
“临风,总是最暴躁的一个……”
“是啊,就是只暴龙,可爱的暴龙……”
你一言,我一语,随意说着,男子眼中的亮光,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迷离。
“浣溪……我……好想……”少年温言软语,吹气如兰,那请新柔润的气息,令得男子神思恍惚,侧头与他鼻翼相对,喃喃念着,“好想……想亲你……”
一声过后,两人都是僵住不动。
君浣溪勉力抬头,怔怔看去,只见他面色血红,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眼中有一团火焰在跳动,熊熊燃烧。
“楚略,你!不——”
他的嘴唇,颤颤过来,像电影慢镜头一般,就在贴上樱唇的前一瞬,忽然一个偏头,别过脸去,大口喘息。
“浣溪……浣溪……”男子暗哑的嗓音,在耳畔低沉响起,“你……你为何……不是女子……”
君浣溪心头狂跳,嚅嗫道:“我……其实……”
不待她说出后面的字句,楚略已经一把将她推开,只手掩唇,闷声道:“你出去,快出去,离我远远的!”
君浣溪张了张嘴,忽然用力扯下他的手掌,鲜血,从那指缝里丝丝滴落。
先前是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