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陛下。”
答应一声,只好推他一把,急道:“陛下醒来有一会儿,尚未膳食,你先去做些吃的来吧,公主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一进屋,刚走近榻前,就迎上一双光芒闪动,似有所悟的眼眸:“你们,可是有事瞒着朕?”
君浣溪轻笑两声:“陛下多虑了,臣等怎敢。”
宇文敬冷哼道:“那好,那良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去把子婴给朕叫来。”
“公主她有些累了,在屋里歇息,等下再……”
“君浣溪!”宇文敬厉声一吼,咬牙道:“你一再欺骗于朕,总有一天朕要治你的罪!”
“臣没有……”
“休要狡辩——”宇文敬举起手来,刚伸到半空,却是无力垂下,落在胸口上,重重喘息,“你……你欺朕……此时软弱……”
“陛下,千万不要动怒,保重龙体要紧!”
君浣溪着急去看,却被他一把推开:“对朕说实话,子婴她到底怎么了?”
“公主她……”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倒不如实话实说,来得干净利索。
对于此事,心中也是怨气难消,一咬牙,当即和盘托出,硬邦邦道:“她在楚略的茶水中下了媚药,骗其喝下……”
“这个傻丫头!”宇文敬低咒一声,问道,“然后呢?”
这态度,有点奇怪了,怎么如此平静?难道他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女儿被人占了便宜去,虽然是自作自受……
君浣溪不及多想,答道:“楚略坚持不碰她,公主气急败坏骑马跑了,没有追回人来。”
“这个正常,朕问的是楚略后来呢?他身体怎样?”
不关心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将注意力放在属下身上,遇上这样的主子,难怪楚略会那般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楚略没事,臣已经给他解了毒了。”
宇文敬哦了一声,看她一眼,又疑惑道:“那媚药,子婴是从哪里来的?”
君浣溪答道:“据说是二皇子当初在宫中给公主的,逃亡途中她一直小心藏着,臣等注意力皆在陛下和太子身上,都没有在意,确是臣等疏忽了。”
“泽儿心思叵测,给子婴的东西必定不是寻常之物——”宇文敬沉吟一阵,朝她上下打量,压低声音道,“丫头,你可是用自己的身子,为他解的毒?”
“陛下!这怎么可能!”
君浣溪脱口而出,随即笑道:“陛下是在怀疑臣的医术,还是怀疑臣的用心?区区媚药,解除的方法极多,汤药、熏香、针灸,都能用上,再加上楚略自身心性坚韧,不若寻常男子意志薄弱,只要他自己不愿意,没人逼得了他。”
“是么,你……真的没有?”
“千真万确,绝无可能。”
宇文敬眯眼看她半晌,默然不语。
君浣溪背心冷汗涔涔,面上却是强自镇定,冷静相对,终于,等来一句。
“好吧,朕累了,你下去吧。子婴的事,待朕与楚略商议过后再说。”
“是,陛下好生歇息,不要多想。”
走出房门,只觉得背后一双利眼,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似乎要将自己的心思看穿。
骗到楚略不难,要想瞒住天子,却是太不容易了。
这样下去,迟早坏事,却该如何是好?
又过几日,楚略在中间大屋进进出出,一直举止如常,平安无事。
君浣溪看在眼睛,高悬的心思渐渐落下。
夜深人静,和衣躺在榻上,正就着油灯的光亮,仔细阅读,门外却是响起砰砰敲击之声。
“浣溪,已经睡下了吗?”
“还没,有事找我?”君浣溪没听清他的回答,查看下自己的装束,又披上一件外袍,这才起身过去开门,“这样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楚略立在门口,直直看她,低沉道:“我睡不着,有事想问问你。”
君浣溪心头咯噔一下,将他引进屋来,对面而坐,不动声色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陆续记起来一些事情,也发现了一些物事,渐渐明了,那晚的事情,绝对不是我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
楚略眸光闪耀,慢慢地说:“浣溪,你说,你为何要骗我?还有,那女子,她到底是谁?”
卷三 水月镜花 第十八章 越描越黑
一声过后,君浣溪睁大了眼,随即哈哈大笑。
“哎,楚略,我可真佩服你的想象力——”说话间,便是伸手去探他的腕脉,“你气色不太好,应该是心火过盛,郁结难解,我先给你看看,再煎几味去除秋燥的药草服下……”
楚略面不改色,轻轻挡开,沉声道:“浣溪,你不必再骗我了,事实上,当晚的事情,我是有印象的,我可以认定,那种感觉,绝对不是做梦,那床单上的血渍,也绝对不是我的!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跟谁……我占了谁的清白?”
他,为何如此笃定,到底记起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
他不予明说,自己一无所知,却又怎么解释?
君浣溪心中骇然,出了一身冷汗,直觉应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多半是患上了臆想症,还是我给你扎一针,帮你恢复清醒罢。”
“我很清醒,我记得她的模样和声音,不是梦,绝对不是!”
模样……声音……
闻听此言,不觉一怔。
当时自己用纱布蒙住了他的眼,也在过程中咬牙坚持,努力不发出声音来,这所谓模样声音,却是从何说起,而当晚,宇文子婴气走,房中除了自己之外,却再无第二名女子。
楚略这话,定是诈敌。
想通了这一点,心头一宽,正要说话,却见那男子手伸到一边,取过一样叠成四四方方的物事来,小心展开,其上点点红梅,耀眼夺目。
“这是什么……”
君浣溪好奇一问,待得看清花样颜色,心底一突,顿时失了声音。
老天,是自己榻上的床单,沾染上了落红,被自己收入了柜中,还没想好如何处理——他竟然悄悄取走,带在身边,如今亮出来,又是要做什么!
“这个,没征得你的同意,我取走了,和我滴落在榻壁你没有擦净的血渍细细比较,却是大不相同——”楚略抚着那上面的嫣红,低低又道,“我当晚被下药之后,心火难耐,口鼻中流出的血腥气甚重;而再闻这上面的血渍,却是隐隐带着清香,这决不会是我的,而应该是……处子落红。”
清香?她倒是从来没注意自己的血中带着这样的气味。
难道是多年来被老师灌下无数益气养身药汤,自然而然沾染入体,溶进血液?
都怪当初一时大意,未能将所有证据尽数泯灭,留下蛛丝马迹,这才于孽生出后续祸事来!
对于楚略,也是自己太过轻敌,忘记了他沉稳内敛的形象之下,实是隐藏着一副缜密过人的心思。
男子看她一眼,又道:“还有,我当时虽然迷迷糊糊,却一直觉得那女子身上有一股什么味道,很是特别,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又有些记不起来……”
身上的味道?
自己从不搽脂抹粉,身上除了药香,还能有什么味道?
等等,药香……
现在他还记得迷蒙不清,若是再要想起药香来,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在经历了那么多失望与失落的日子之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愿再与他纠缠下去了,当初都不肯真实面对,事到如今,便更没有坦诚相待的 勇气。
一夜混乱,半宿情事,那只是个意外,无法置之不理的意外,于人于己,是梦最好,何必当真!
而此时,被他一路紧逼,思想更是混乱,怎样才能转移注意力,将他的思绪引到别处,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楚略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少年,伸手在胸口轻抚一下,低声道:“浣溪,你对我隐瞒真相,莫非,是有什么苦衷?”
“我……”君浣溪喃喃答着,忽然想起一事,刹那间,心里千回百转,生出无数思绪,迟疑道,“楚略,我若说出来,只怕你会看轻我……”
“不会,天大的事情,自有我来担待。”
担待,他能为自己担待什么?是自己瞒天过海的行径,还是这一腔无从着落的情意?
“你想得不错,我是骗了你——”心思迷惘之际,已经是贸然开口,“事实上,你吐血昏迷之后,我曾经骑马出谷,去寻找公主,想让她回来救你——次日你问我脚怎么伤了,我骗你说是因为去挑水摔的,其实是我骑技不精,上马的时候摔了一跤……”
“子婴?你竟然去找她!”楚略面色煞白,额上青筋突出,只强自忍住,“后来呢?”
一说到宇文子婴,这个男人,就开始控制不住情绪了,这样,倒是可以勉强牵着他的思想游走,奋力一搏。
一向顾全颜面,骄傲自珍的南医公子,若是于此全然放弃,将自己贬低到底,再是离奇的故事,也不由他不信……
君浣溪垂下眼睑,低声道:“我一路没找到公主,担心你身体,急得不行,在回来的路上,却是遇到一名进山采药的少女,据说是家中老人生了恶疾,没钱治病。只好自己去山上摘点药草,苟延残息,苦苦维持。我盘问一阵,得知她尚未许配人家,联想到你所中媚药,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以大夫的身份将她骗了回来,送入你房中……”
“君浣溪!你!”楚略大手扣住案几边沿,所有的疑惑困惑,顿时找到突破口,沿路消化奔涌,倒是合情合理,一旦想通,禁不住嗓音颤抖,指着她道,“你怎能……如此卑劣,如此自私!”
“不错,我是卑劣自私,我从不否认,但是——”君浣溪抬头,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我眼里,能救你一命,这个比什么都重要!你莫要忘了,陛下和太子,还等着你去全力守护,以求他日平安返京,讨伐逆臣叛贼,重振天宇朝纲!”
“你,你怎能这样,不顾我的意愿,执意行事——”楚略摊开双手,掌中似乎又留有那梦中少女温润柔滑的触感,不由痛苦低喃,“那个女子,被我占去清白,她日后如何嫁人?她以后的夫婿,怎会善待于她?”
君浣溪眯起眼,满不在乎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女子面生胎斑,损伤过半,估计以后也难嫁出去。再说,我取了不少制好的药丸,又从箱底搜罗不少银钱,还在太子身上掰了几颗珠宝,一齐给了她,买她一夜,也是不算亏待她了!”
见男子的眼睛一眨不眨瞪着自己,几乎要冒出火来,咬一下唇,继续道:“起初她也是极不情愿,不过事后,在收了我那么多财物之后,又看你长得那么俊,便是再无怨言,高高兴兴被我送走了。楚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不该将她送走,应该留下来陪你……”
“够了,你别说了!”
楚略嘭的一掌击在案几上,满面屈辱,低喃道:“你不要再说了……”
君浣溪不为所动,冷冷道:“这都是你让我说的,原本是个如斯美好的梦,都是你执意相逼,非要揭开这绮丽的外层,露出其中残酷的事实!”
楚略闭一下眼,复又睁开,低沉道:“浣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粗心大意,以致惹出如此祸事,伤及旁人……”
君浣溪见得他沉痛的神情,心中一软,叹道:“已经过去额,就不要去想了,在这件事情上,我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你并无过错,勿要自责。此事就到此为此,我们都忘了吧,以后也不要提了。”
楚略不置可否,只黯然起身,慢慢走到门口,忽又回头:“你可知,那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问这些,莫非还想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