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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青河县人民来说,今年晚稻真真是大丰收啊,每亩水田多收了三两斗。看着收回来的稻子,大伙笑得见牙不见眼。罗云初他们那六十亩的水稻又丰收了,这回连租子一起收回来,也差不多有两万斤。
俗话说,肥水不留外人田。每年罗宋两家的地收成可不少,若都是将粮食批发卖出去,还不如自个儿开个米店呢。想到就做,况且盘个店下来,正好将塞给阿德训练的几个下人拎回来给自家干活。花了小半个月时间,罗云初以五十八两的价钱盘下了一个铺子。价钱是贵了点,但那店够大。
搬了两三千斤粮食过去镇店后,罗云初便从阿德店里抽回来三人放在米店里。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几个人如今勉强能独挡一面了。不过她第一天查帐时,发现那些账本看得她头晕。第二日她便拎着掌柜的进行了专门的训练,将阿拉伯数字和表格记账法交与他。她这个新掌柜也才三十出头,不是那种老得脑筋转不动的人,明白了罗云初教给他的记账法子后如获至宝,学得可卖力了。没几日便能上岗干活了。
九九乘法表她没教,有些东西,她得防着一手,而且好东西自然是留给儿孙的了,哪能全教了外人?
对于青河县晚稻的丰收,魏知山也是知晓的,他如今上了道折子,里面详细地介绍了稻田养鱼的法子和好处。在折子后面,他也提了提宋铭承在其中的作用。果然,当今圣上收到折子后龙颜大悦,着南方一些省挑些水田来试验一翻,又赏赐了魏知山宋铭承等人。
“娘,爹怎么还没回来啊,饭团和汤圆都想爹了。”晚上,汤圆窝在罗云初怀里扭着麻花。
饭团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自打他进了学馆后,就自觉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遂很少腻在罗云初怀里撒娇。
“快了快了,你爹就快回来了。”其实罗云初也不知道二郎啥时候回来,这都过了小年夜了,也没个消息传来,她心里也没底呢。
“骗人,娘每次都这么说,汤圆十只手指头都数完了,连脚趾头也数完了,爹还没回来。”汤圆气哼哼地把头一拧,嘟着的小嘴都能挂二两猪肉了。
罗云初很头疼,“你再将十个手指数一遍,在你数完十个手指的时候你爹肯定回来了。”二郎和她说过的,尽量赶回来过年,还有几天,等等吧。
“真的吗?”汤圆怀疑地看着他娘。
“真的,骗人的是小狗。”
汤圆小大人似地说道,“好,娘,我再相信你一回。”
快过年了,罗云初老家里养着的十二口大猪经过一年的好吃好睡,长得膘肥体壮,每只都有一百三十斤以上。罗云初让刘民卖了十口,得了十六两银子的进账。剩下的两口猪是最肥的,约摸有一百五十斤,罗云初留了一口给长工们过年。另外一口杀了,三兄弟分了。
出人意料的,罗云初在除夕前一晚,狠狠发作了两个长工。
“怎么,你们不服?”
“是,我不服,我这一年在你们宋家也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凭啥克扣我的工钱还要把我赶走?”卢得惯梗着脖子道。
另一个人则惊疑不定地看着罗云初。
“呵,我真是小看你了,做了亏心事还能这般理直气壮。不过如果我是你们,就乖乖地收拾了行李走人,而不是在这大吵大叫的。”
罗云初嘲讽地看着卢得惯,“刘民,既然他不服,咱就让他死得明白。”
“是。”刘民站出来,板着脸说道,“卢得惯,你今年十月十七在来财赌坊欠下了二十七两银子的赌债,但你十月二十日便还清了。请问你还赌债的这笔银子从何而来?”
“我我我,,,是我向我舅舅借的不成吗?”卢得惯死不承认。
“我记得你是弃儿吧?哪里来的舅舅?而且那几天可没有类似舅舅的人来找你。让我来告诉你这笔银子哪来的吧?卖棉花种植的方子得来的!让我猜猜,你卖了多少银子,三十两?四十两?或者五十两?”
听到这么多银子,其他长工倒吸了一口凉气。
卢得惯脑子本来就不是那种很好使的人,此时面如死灰。
“王石林,你服气吗?”罗云初问。
“全凭东家处置。”王石林倒没多作挣扎。
罗云初哼了一声,算他聪明。不过这王石林也是个倒霉的,找谁当媳妇不好,偏偏在花街柳巷里找了个当宝贝。现在他叛主得来的几十两银子恐怕都被一卷而空了吧?
让人各打了二十大板作惩戒后,罗云初道,“知道为什么辞退你们了吗?因为我雇不起你们这等叛主的长工!拿了你们的行李就给我滚吧。”别呆在她老家污了她的眼。
处置了两人后,罗云初这才给众人发了一年的工钱外加前面说好的,五百文钱奖励。而卢得惯和王石林两人被她扣下的工钱,罗云初也不贪,全由剩下的十个长工平分了。私下里,罗云初又给了刘民二两银子当奖励,毕竟这一年他也操劳颇多。
117
二郎归来 “你们莫要以为我处罚得轻了,这回是第一回,且饶了你们,下回谁再犯到我手里,就不是打几个板子的事了。”为免长工们生了轻视的心眼,罗云初临走时又敲打了一回。
其实她何尝不想重罚了卢得惯两人来立威,主要是抓住了他们那银钱的确来路不明这一点,能这么快就拿下他们,主要是她出其不意,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急。若硬说那银子是出卖了棉花种植的方子得来的,却是作不得数难以成立的。此时能将他们打发了,又借此敲打了长工一回,已是不错的收获。
她也不惧他们把那法子说出去,棉花种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且种植棉花的时候可不是每个长工都能经历每个过程的,罗云初和二郎有意让他们轮流错开来,有些东西他们知道得并不清楚。
至此长工们都安分下来,其实在宋家做长工还算不错了,东家不亏待,逢年过节都有肉吃。在宋家干活,吃得不比平常人家差。一年下来,工钱林林总总的也有二三两银子,比别家的长工好多了。
而且甫一入冬,东家就让人打了新的棉被送来,每人两床,并未厚此薄彼。这样的东家哪里找去?虽然他们也知道,上等质量的棉花可不是他们这种人能用得起的,这些被子用的材料极有可能是根花或顶端棉铃,不过他们知足了,人活着一世不就求个吃饱穿暖不病不痛吗?经此一役,长工们都安下心来努力干活,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二郎他们仍旧没有音讯,饶是一向镇定的罗云初也急了。古代的治安那么乱,过年又是最乱的时候,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一直到吃了年夜饭,都没见着人。罗云初心里多少明白二郎估计是赶不回来过年了,她现在只求他人是平安的就好。家里少了男主人,守岁也是意兴阑珊。
半夜北风刮得树木咯吱作响,此时已是亥时,严叔料想也不会有人上门拜访了,正想早些回去歇着。不料,此时大门被人敲开。
“来了,谁呀?”严叔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没有立即开门。
“严叔,是我,我回来了。”
严叔认出这是自家老爷的声音,忙不迭地打开门,只见自家老爷穿着厚重的皮袄,地上的箱子和麻袋堆在脚边,而自家老爷还继续从马车里头拔拉出木箱来。
严叔忙不迭要上前帮忙,却被阻止了。
“大概就这么多了,李二哥。”二郎笑道,天气冷得让他禁不住往手里呵了一回气。
严叔忙着将地上的行李扒拉进门。
“成,就先这么着吧,若落下什么,过了初二我再与你送过来。”李重武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我先回去了,你也赶紧进屋吧,莫要冻坏了。”
“嗯,李二哥慢走,改天我再上门叨扰。”
马车渐行渐远,有二郎这个壮劳力,没一会,地上的行李全都拎回了院内。
二郎只管一只手提了几袋就往主屋走去。
严叔将大门关严实了,心想这回该没有人来打扰了吧?然后帮忙将地上的箱子搬进内宅去。
二郎如今心心念念都是自家媳妇和娃儿,如今到家了,顿时觉得浑身舒坦,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和期盼。
今儿罗云初他们娘几个都窝在主卧房的大床上呢,汤圆正缠着罗云初讲故事。
“夫人,老爷回来了。”如意在院子里给几位主子煮奶茶,刚才听到声响出来一瞧,见是自家老爷回来了,忙报了上来。
噔,罗云初忙站了起来。豆包睡着了,饭团汤圆两只小的听到爹回来了也是一脸兴奋。
没一会二郎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屋里,带来丝丝寒气,精神头倒好,笑呵呵的,“媳妇,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罗云初忙帮他将湿冷的外套了脱下来,又拿了件干净的大衣给他换上,然后任由两个儿子闹他,“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碗饺子?”
好。”看着自家媳妇和儿子,二郎笑得一脸满足。
罗云初亲自去了厨房,饺子是今儿做的,蒸好了的,只要热一热,再弄点自家酿制的酱就成。想了想,让如意将煮好的羊奶也一并端进去。然后再吩咐她烧一锅热水。
一家子窝在屋里吃了顿迟来的年夜饭,罗云初并饭团汤圆等小口小口地啜着羊奶。罗云初让二郎先喝了羊奶暖胃后,才让他甩开膀子开吃,没多久,一大碗蒸饺全进了他的肚子。
夜已深,两个娃过了最初的兴奋期,人也困了,眼皮正耸拉着。罗云初让金水烧好了东厢的炕,便让如意领着两娃儿回东厢去睡了。
饭后,二郎脱了衣裳,浸泡在冒着热气的热水中,罗云初站在浴桶外头给他搓背,二郎舒服得叹了口气。自家媳妇体贴,不枉自己快马加鞭地往家里赶,紧赶慢赶总算在除夕夜里到了家。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前头两人还能细声地交谈着这小半年来各自的生活。渐渐的,二郎看着自家娇美如花的媳妇只觉得热血沸腾。这不,还没洗好呢,他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抱着罗云初就狠狠亲了好几口,火热硬挺的□暗示性地蹭了她好几下。罗云初也是独守空闺小半年,被他这么一碰,脸颊晕红,浑身发烫,身子也软了下来,任凭他将自己打横抱起往床上滚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事毕,罗云初掐了他的腰一下,吃吃笑道,“瞧你猴急的,澡还没洗完呢,就对人家这样那样。臭死了,明儿可得好好洗洗才行。”罗云初指指他的头。
二郎凑近她的耳畔低语,“嫌弃刚才还抱得那么紧?”
罗云初啐了他一口,满脸羞红,“去,德性。”
二郎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她明媚的样子,心里欢快,忍不住又狠狠亲了一口才放开,让她半躺半倚在自己怀中,“这小半年里想得狠了。”
二郎低低地诉说着这小半年里发生的事,罗云初只倚在他的怀中,温柔地听着。
原来,二郎和李重武跟着一队相熟的商队一路到了关外,也是李重武眼光毒辣,他们沿路挑的那些个地方物产在关外很受欢迎。而二郎一开始有点担忧,只花了自家的一百多两来买那些特产,并不敢下狠手。
也是二郎他们运气好,遇到一户人家带着一车的皮子来卖,狐皮、貂皮、貉子皮、獭兔皮、羊皮等样样俱全。李重武就猜测这户人家估计是族人的代表之类的,那户人家对二郎他们带来的特产很感兴趣。后来双方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二郎和李重武两人合着吃下了这么一车皮毛。
他们运气好,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