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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衣裙又乱,正待挣扎时就听他淡淡道:“背后之伤,好像又裂了。”
英欢抬眼,见他一副漠然之态,绷紧的身子不由软了,不再挣扎,眼神一黯,“……定是极痛罢?”
贺喜看着她,略略一笑,“骗你的。”
英欢一怔,随即转怒,“你……”话未说完时便觉天旋地转,背已贴上身下锦褥。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至身下,头俯下来,轻点她的唇,“那十五万大军,是我给南岵准备的。”
她惊了一下,“你要对南岵动手?”
床帐未落,他的眼神滚亮,“邵远十二万大军既败,南岵一挫而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我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
英欢飞快思虑一番,不由冷笑道:“我便知道你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邰涗境内一役,你亦是得了好处!分明是借邰涗之地来成全你的一己私心……”她眼中忽而一闪,眉尖蹙起,“你……先前率五万大军至开宁,其意亦在南岵而非邰涗,是不是!”
贺喜低笑不语,看向她的目光柔了几分,头低下,埋入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英欢抬手用力推他,心中大起大落,她竟是又落了下风!
算不赢这男人……无论如何都算不赢他!
先前三国重兵压境,她是乱了心神,听闻他率军至邺齐西境,便想也未想地以为他亦是想来分邰涗这块肥肉……于是才让狄风携珠簪去找他,让他退兵!
他怎可能退?怎可能退!本就是打算在南岵分兵之时,趁天下大乱之势,借邰涗邺齐二国常年不穆之由,奇袭南岵!
当真是好计谋,当真是好手段,连狄风都被他瞒了去!
他率军而入,助邰涗退敌,亦是折了南岵锐气,灭了南岵重兵,如此一来,他之后若是攻伐南岵,定是要容易许多!
贺喜的手指摩挲着她气得发抖的唇,低声道:“别在心里妄自乱猜……我率军入邰涗,意在见你。”他停了停,嘴角微咧,“顺便重创南岵。”
顺便……
谁知他真正顺的是什么便!
英欢手抵在他胸膛上,不叫他贴下来,仍是气得不行,“你同我抖明这些事情,意欲如何?”
贺喜双臂撑起,身子悬宕在她上方,脸上笑意渐渐收敛,沉声道:“邺齐上东道的十五万大军会从逐州一路北上。你让道给我,我率部沿邰涗门峡以东一路疾进,自浔桑一带攻入南岵,与邺齐北上之部合师汾州。”
英欢大震,竟不能言,看着他,眼中惊诧至极。
他如何能对她提出此议!
他疯,但她不疯!
贺喜身子一点点压下来,眼里亮光渐灭,眸色点点入黑,“如若你肯,灭南岵后,我将逐州至秦山以西诸地,全部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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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手指,昨天N20更完后,一个不到20岁的孩子跑来说,她看不懂……望天长叹,难道是在下太不CJ了咩?
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二十二
此言端的是诱人万分!
南岵境内逐州至秦山以西诸地,全部给她!
心浪翻天而过,竟不敢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英欢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瞬时僵住,心中在动,脑中在想,顾不得他一点点欺近,直至他的手轻轻撩开她纱袍襟口。
她回神,只觉胸口一凉,再抬眼时他一双褐眸近在咫尺,瞳中淡淡地映着床头案角烛光。
他的指滑入她衣襟,他看着她,他拨弄她的身子,他偏了头俯身下来,他刀唇微开,声音低低哑哑。
她的脸变得滚烫,她的手颤着滑至他身后将他搂住,她侧过脸不去看他,她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可却什么也听不清。
他屈膝,缓缓顶开她的腿。
他浅啄她的雪颈,轻舔先前被他咬过的地方。
他含住她的耳珠,而后开口,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只要你肯,我许你天下。”
英欢心口紧窒万分,指尖陷入他腰腹侧面,扭头去看他,“你……”
声音颤哑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贺喜眸子一阂一开,里面黑雾散去,侧身而下,吻她散落在床上的发,而后抬头,伸手拾起一綹,轻握于掌中。
她眸中带水,红唇微启,看着他,看着他。
他眉峰略动,手指擦过她的唇,“弃邰涗而降邺齐,将来我若得天下,这天下一半给你。许你万倾封邑,邺齐燕平宫内宣辰殿上的后位,是你的。”
字字侵心,竟寒如此。
英欢身上热意陡消,手自他腰间收回,而后一掌抬起,甩上他的左脸。
清清脆脆一声响。
贺喜惊愕至极,一时竟反应不过来,身子被她用力推开,就见她脸色煞白,要往床下而去。
于是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死死攥在掌中,罔顾脸上火辣辣的痛,捺不住胸腔满注的怒气,朝她咬牙低吼:“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英欢长睫掀起,眼中有火,另一只手想也未想便朝他打来。
他扣住她的手腕,怒气愈盛,翻身压她于床,身子挤进她腿间,低头就去狠咬她的肩。
他想要她!
他从第一次见她起,就想要她!
他念她多日,终得一见,才知自己有多不愿再与她相斗下去!
他头一回,愿许给女人如此重诺,如此重诺!
他身侧后位,他手中江山,他给她!
……可她怎能是如此反应!
英欢眼睛发红,胸口欲裂,阵阵痛楚自肩上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飘至鼻间,感到他牙间一松,头埋在她肩上不动,又是半晌,才听他咬牙道:“为什么?”
她不语,胸懑难平,手攥住身下锦被。
为什么?
他说许她天下,她心为之震,以为他愿为她弃江山!
谁知他竟是要她将家国拱手让之,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人!
他许她以后位——
她冷笑,他的后位?他的后位她不稀罕!
邺齐后宫各色佳丽纷争,他以为她会在乎他的后位?
当真可笑!当真可叹!
他二人一生纠结,相斗十年才相见一面,家国天下掌中江山,事事相阻!
至此才知,他让不得她,她亦让不得他,他和她如何能遂得了己愿!
她咬唇垂眼,身子在抖,肩上之血沾上纱袍,绯色愈艳。
贺喜起身,猛然将她拉起,揽入自己怀中,“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英欢仍是不语,身子在他怀中却是愈抖。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她想要他做的,他断然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她不如干干脆脆断了这份念想,只为邰涗而求。
贺喜手臂收得更紧,盯着她,“说!”
英欢轻喘一口,抬手,指尖触上他左胸,缓缓点了两下,“十年间你欠我的,悉数奉还。从今往后,邺齐得土一寸,便分邰涗半寸;你尝利一分,须得让我半分。邺齐永不犯邰涗之境,两国缔结盟约,于京中互设使司。”
贺喜抿唇,手臂渐松,“依你。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英欢望着他,摇了摇头。
“没了?”贺喜面色骤然转怒,握住她的手腕,“那你同我又要如何?”
英欢低了眼,慢慢道:“你做你的东喜帝,我做我的西欢王。天下大事从此交由使司互议,你与我,永不再见。”
贺喜大怒,肩膀在抖,“你休想!你若是作得如此打算,明日我便领兵直逼遂阳!任他十个狄风也挡我不住!”
英欢冷眼看他,“但看你明日能否出得了这殿门。”
贺喜脸色僵硬,猛地松开她,转身从床侧一把抽出佩剑,塞进她怀中,“你若能下得了手,现在便杀我!”
剑身沉沉,一砸便砸痛了她的心。
此剑非初见,当日奉乐楼中,便是因了这剑,才有了后来那一夜。
她眼中升雾,不碰那剑,由它落至床间。
这男人满身锋芒避也不避,事事不留后路,逼己逼人!
贺喜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我既已纠结十年之久,又何妨再来十年。”
他停下,眼里之光灼灼而亮,“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五指插入她指间,缠紧她,“你若躲我,我便是拼尽全力也要灭了邰涗,夺了你!”
英欢身子一颤,抬眼去看他,“你究竟想要如何?我断不可能弃国舍地!你亦不能抛却江山!邺齐邰涗之间尚有三国为乱,你不念及天下万民,却执着于此事,昏君亦不过如此!”
贺喜眸子渐黯,半晌未言。
她所说之言他又怎会不知!
只是……怀中这女人,此生能得几遇!
英欢将手从他掌中抽出,“你以为此事是任性得了的?你以为似今日这般,将来还能有几回?”
她转身要下床,他却伸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他贴着她,低声道:“如若此次能灭南岵,我便依先前所言,将逐州至秦山以西诸地全部给你!每年七月,我至开宁延宫夏狩,你……改为年年视江可好?”
从来都只道他是霸道之人,从来都只听得他那不羁之言——
可此时他揽她在怀,语气淡弱温存,竟是隐隐含了期许恳请之意。
英欢心中一疼,眼角一酸,只觉腰间大掌暖而有力,再也离不得再也脱不开。
他的左胸贴着她的后背,他的心压着她的心,一下一下,愈跳愈快,愈跳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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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得万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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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一则以欢,一则以喜 欢喜二十三
热度如火,攒为一团,自心而下,烧透全身。
英欢抬手,握住腰间的掌,手指轻推他的指尖,侧过头,“太荒唐。”
贺喜亲她脸侧,“我知道。”
如此温存的语气,怎听都不像他……叫她心中又疼又痒,又酸又涨,浑身上下没个自在。
这一夜,也就这一夜,将来若想再得,怕是再也不能。
叫她年年视江,而后一年一见,再无比这更荒唐的事,再无比他更无所顾忌的人。
她怎可能答应,她不是他,她做不到他那般霸道放肆,她是女人,他可知道,她事事都要比他难上许多!
身后男子不再言语,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抱着她,铁臂烫化她的腰。
英欢低头,长发自肩侧滑下,“你若得了南岵,只怕又将反悔,我如何信得了你!让道给邺齐大军,岂不是在给邰涗掘坟墓!”
贺喜反握住她的手,“原先率军至开宁,是想在南岵分兵伐邰涗时趁乱从逐州而入,上东道十五万大军压后,一举攻入南岵。我若真想与你为难,何苦来插这一脚!经此一役,经此一夜,你信我一回又有何妨!”
她右手手指间有粗糙笔茧,经年累月握笔而成。
他指腹划过那茧,牵她手至嘴边,亲吻,吮吸,牙齿轻磨那茧。
鲜有女子的手是这样的,可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他这般相待。
如若一生不遇她,那便不会似眼下这般纠结反复。
可若一生不遇她,他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女子能让他动情动欲,为了她愿破己戒、愿违天命!
旁人从来不敢对他说的话,她全说了。
旁人从来不敢对他做的事,她全做了。
嘉宁殿中的那一夜,他在御塌上,眼望承尘上的那笺纸,手指划掌写下的那个字,是她的名。
自那时才知,他心中再祛不褪她的眼她的笑,她这个人。
欢若平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