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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瞻慢慢往回走,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否则他现在就应该在前方的战场上。他是校尉,是一营之长;这个时候本不该离开他的将士,可他同样清楚蛮干并非英勇;他不能成为别人的负累更不能死在这里抛弃那个还在兴州等着他回去的女子。
“回来了?”曾经的安长史如今的安将军走了出来问道,他虽为将军可多为军司,负责管理粮草监督军营的职务;更偏为文官。
夏瞻行礼慢慢道:“这场仗终于要打完了。”
“可不是么……谁也想不到胡王居然死了。”安将军扶着夏瞻坐到营帐里,很是感叹,当年若不是先皇死的早,估计胡族来犯还要再推迟几年,而如今胡王身死到给大晏喘息之时。
“枭王自负,极少挫折,要比胡王容易对付的多。”夏瞻想及此,心情愉悦了起来。
“胡王儿子不少,他死了,胡族也会闹腾一段时间了,到时候不愁收复不了失地。”安将军说到这里,不由低头去看嘴角含笑的夏瞻,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陪伴在公主身边的小太监,居然是夏丞相之子。只是知道归知道,终归不能传出口去,谁知道那是不是皇上特意安排的。
“定要一鼓作气将胡族赶出大晏!”夏瞻只觉一股豪气油然而生,随之而来的便是忍不住的雀跃,只要形势好转,只要胡族有败退之势,他便能顺利回到兴州去见他连做梦都在想着的人。
“若攻下鹏城,你当真要走?”这可是挣军功的大好机会,过了鹏城顶多再有一座城池过去那就是原本东边的京城,谁不想最后分一勺大的,可眼前这个青年人居然事先就要抽身离开。
夏瞻也知道安将军是为了他好,可他并不贪恋那点军功,更不想成为什么大晏最年轻的将军,他只道:“家父已位极人臣,又曾是皇上的伴读,我不过出来历练,本事还差着远呢。”
安将军恍然,也难怪前阵子刘将军说夏瞻拿得起放的下,不愧是夏丞相的儿子。只是若是因为其父的功绩就要掩盖掉这么个为大晏有用之才,也太可惜了。
“能年纪轻轻做到校尉,我已知足了。”夏瞻一点都不在意道,他只知道若是再晚回到兴州,那么他和肃肃的事儿恐怕就要有了波澜,他很清楚他爹从不夸大,就算撑也撑不过两年,更何况他最近得到兴州的消息,他曾经怀里的珍宝如今居然被那么多人虎视眈眈。说实在他老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若不是与皇上的约定,他根本坚持不到攻打鹏城。
此时,外头突然传来收兵的号角声,夏瞻笑着站起身道:“县城已破,鹏城指日可待。”
只是夏瞻本人是不在乎那点子名声,可不代表传不回兴州,他父亲与皇上最为交好,稳稳坐在丞相的位置上且之前十年要说未成皇上的太子与夏君意没什么联系,鬼都不信,可以说夏丞相那是皇上最信任之人没有之一,之前夏君意的女儿本就让人踏破门槛,现今又多了个长子还在军中颇有名气,这很难不让人打上他的主意,就如同之前对待敬宜公主一样,都是香饽饽。所以兴州这段时间贵妇们聚会,夏夫人被问到最多的反而不是她的独女而是正在攻打鹏城的长子夏瞻,这让夏夫人得意之余,更放了心思进去,就想着在儿子凯旋之前为他好好挑门亲事,以弥补这么多年来她做母亲的缺失。
肃肃怎会没有听到这番传言,可她并不在意,也许是因为她对于谷雨的信任,也许是她压根不在乎嫁给谁,原本一直对于婚事有些焦虑的她,朝堂上指责她的大臣到给了她灵感。很早前她就明白大晏的公主可以如何放肆,至于开国公主那更是耳熟能详,虽然她不能带兵打仗,可她手里可握着皇上给她的兵权,哪怕人数不多,但在这兴州那就没人可以与她比拟,凭什么她的婚事要捏在这些人手里,那还不如干脆抛开名声,做一个独树一帜的大晏公主。
想通后,她平日也不常待在宫里,而是经常带着护卫四处游玩,旁人说的她越多她反而越不在乎,但也不代表她就好性儿,若是有些传言她没当面听到也就罢了,可如果有人闲着找抽,她也不介意教训一二。久而久之,朝堂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也似乎对于敬宜公主桀骜不驯的品行更有证据,三天两头就跑到皇上跟前告状,只说出来还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及女儿家吵嘴的闺阁言语,弄得皇上很不高兴,连连斥责,到让人消停了几日。
“你到是真不想嫁了,你不怕霍军破吓跑了啊?”三公主坐在马车上调侃道,由于这段时间肃肃往外跑的勤,还老遇上霍军破,所以与肃肃交好的都知道霍军破那是锲而不舍,非想把这朵带刺儿的花摘回家中。
“跑了更好。”肃肃对于霍军破真不讨厌,如果当个朋友还很值得让人欣赏,只是她对于他真心产生不了爱情,那东西太奢侈,一直以来如若不是谷雨似亲情似友情似爱情的这么养着她,她恐怕今日都无法回应他。所以一开始肃肃就对霍军破说的很明白,只是霍军破压根不想放弃罢了。
今儿是唐家姑娘来兴州的日子,肃肃受李孝琰的托付带着自家三姐姐一同来参加唐家的宴席,来到兴州这一两年肃肃都不知道参加过多少宴席,麻烦着麻烦着也就习惯了,心里的抵触也就少了。
唐家姑娘名叫唐可心,能文能武是李孝琰舅舅唐泽的长女,据说李孝琰当年去了西北之后,就是和唐泽的家眷一同生活,已经是很熟悉了,只李孝琰如今不在兴州,唐可心又是他的未婚妻,总是想让自家姐姐好好瞧瞧,算是在婚前让肃肃与唐可心接触接触。
其实李孝琰真是多虑了,肃肃一见唐可心就觉着此女对上了自己的口味,别看唐可心会武,可她行为举止在所有贵妇前那都是规矩温婉,很识大体,明明就是一位闺阁的千金,谁也看不出她曾经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这与肃肃曾经设想过的豪迈女子丝毫不同,但两人相交之后,肃肃还发现她举止上稳重,但性子上爽朗,最不耐烦弯弯绕绕,说话还有点直。两人都算做过统领,肃肃是做过守军,而唐可心则是攻过城池,所以两人坐在一起很快就有了话聊,直让三公主坐在一旁含酸。
本来唐可心对于肃肃还有点忐忑,她一直心悦李孝琰,两人还曾一起并肩作战,她心里很清楚敬宜公主对于李孝琰的影响和重要性,对于曾经爱护过保护过李孝琰的敬宜公主,她是满心敬佩,这世上有几个人可以在几岁的幼龄只带着个同样幼龄的小太监能在那样恶劣的圈禁地里生存下来,最终甚至收复了梅都的长史以及守军,将梅都纳入她的保护范围,自给自足,救活一方百姓。
对于唐可心来说,敬宜公主就是个奇迹。
“表哥总说敬宜姐姐比我稳重,比我大方,比我好看,我之前还不服气,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唐可心这话说的毫不造作,看来李孝琰去了唐家后,没少和别人说起过肃肃。
肃肃却只觉那是李孝琰对她的亲近,在她看来唐可心貌美心善,比兴州大多女子要有趣的多,李孝琰娶了唐可心那真是要可心了。
肃肃刚想说话,却听不远处有两个夫人在说笑着,那声音不大,但肃肃与唐可心都是习武之人,很容易就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肃肃还好,唐可心脸一下就板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说话的是两个御史家的夫人,穿蓝色缎子袄裙的夫人看起来年轻一些,对旁边说话的中年妇人有些讨好。
那中年妇人说是中年也不过三十来岁,身上穿着图纹琵琶袖的对襟袄裙,下头穿着铺开大片菊花的马面裙,衣服偏暗红,虽然称着人端庄可也显老气,她端着茶杯,略带得意的笑道:“可不,这事儿还是宫里传出来的,我听说啊敬宜公主身边那个小太监还被杖毙了。”
“这……这有点……”蓝色袄裙的夫人有些难以启齿道。
“可不就是丑闻么?”中年妇人挑破道:“一个小丫头被个大四岁的太监养到大姑娘,就两个人住在一起,吃吃喝喝,皇上能容的了就怪了。”
“可瞧着敬宜公主很是受宠啊。”那蓝色袄裙的夫人又道。
“愧疚呗,好好的嫡出公主……啧啧,还守城呢,那守城得见将领吧,都是男人就这么一个姑娘,圈禁地里那会子贵妃们还都是庶民呢,谁管的了她。”中年妇人坐着的位置比较偏僻,肃肃她们又在花墙后头,要是一般人肯定听不到对方说话,可寸就寸这儿,还真叫原主儿听得一清二楚。
“也难怪公主都要十八了,亲事还没着落。”蓝色袄裙的夫人似乎有点同情的说道。
“她不是看上了薛家大公子了么,之前缠着人家没法,现在好像又瞧上了霍家三公子,哎哟,都是青年才俊,每一个歪瓜裂枣的。”中年妇人吃了个枣儿吐出核笑道:“我看啊,皇上要着急了,要是二十还嫁不出去,那真要像开国公主似的,找面首了。”
“应该不能吧。”蓝色袄裙的夫人有些害怕的小声道。
“瞧着呗,指不定现在都有面首了,我听说她最近老是出宫也不知道去哪里野了……”说到这里,自以为猜中事实的中年妇人笑得乱颤。
三公主是没听到什么留言,她就见唐可心脸色不大好,就奇怪道:“唐姑娘这是怎么了?”
“哎呀,刚刚没吃什么饿得呗。”唐可心转脸就苦笑道,还顺便递了个眼神给肃肃。
这事儿肃肃原本就不准备算了,回去之后她很快就查清那位中年妇人的夫家,她丈夫姓陆,官居御史,夫家来头还有点大,陆御史的父亲曾经是先皇内阁的一员,曾经在大晏那也是世家,谁知道后来九皇子即位,陆家一开始就属意太子,所以没来得急像九皇子表忠心呢,就一家子被赶出了京城。也就是因此,陆家还就是遇难成祥逃过一命,再后来太子出现,卖了十年茶叶蛋的陆御史终觉机会来了,变卖所有家产后跑到兴州投靠太子,之后更是因为人很耿直还算有点才华,就坐到了御史的位置。
这段时间,陆御史似乎连连上过折子,弹劾敬宜公主,所以他夫人的所作所为也很容易令人理解了。
肃肃懒得去想他又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对自己步步紧逼,她只想着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想找个机会给陆夫人一个没脸。谁知道她还没想到法子呢,那头唐可心就给了她消息,两人很快在宫外汇合。
唐可心也不多言只拉着肃肃骑着马去了郊区一处偏僻的宅院,肃肃不知唐可心用意,只随着她躲到宅院后的破墙根处。两人等了好一阵子,可肃肃见唐可心跃跃欲试的模样,也不好多问,只能耐着性子往那宅院门口瞧去。
不一会儿,远处的道路上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很普通就跟一般兴州的商户家里用的一样,粗木的架子,蓝色的布帘,有个浓眉大眼的车夫赶着马车到了宅院的门口。原本很是平常,但肃肃瞧见那车上下来的人,顿时就明白了唐可心的来意。
那车上先下来是个小丫头,然后从车上扶下一位身着桃红袄衫下着大红马面裙的女子,就见那女子梳着未婚的发饰,头戴金簪看起来约莫只有二十来岁,可肃肃前段时间刚见过此女,若不是她再三回忆她也不敢认出这位明明三十多岁还假装未婚的御史夫人。
陆夫人带着丫头给了车夫一些铜板,然后带着包裹去了宅院门口敲门,大门很快就被人打开,里头出来一年轻书生一伸手就带了陆夫人进去,随即宅院的大门就严实的关紧了。